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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元年正月春。
虎丘结盟后的许贡联军开赴由拳,与朱治军对圆于山阴之野。
这一仗许贡联军总兵力为五千人,由许贡的私兵、严白虎军和吴中四姓等士族的部曲组成,各部兵力如下。
许贡军,二千人;
严白虎军,一千二百人;
顾、张、朱、陆四姓部曲,一千人;
其它豪族部曲,八百人;
虽然许贡联军人数占优,但由于所部士卒大多刚募集的佃户奴仆,经过军事训练的算起来大约不到三成,加之装备上的劣势,战力与朱治的精卒相差甚远。
在这五千人中,战斗力最强的无疑是许贡和严白虎的部队,按常理他们应该是排在队列的最前方,而现在却正好相反,战斗力较差的四姓和豪族部曲被推到了最前沿,在他的后面是许贡的二千私兵,在他的两侧是游弋的严白虎军。
这样的漏斗阵形一旦接战,极容易被敌方从正面突破,而前阵的溃败将冲散后队的阵形,从而导致整军的溃散,也许只有许贡这样的外行才会摆出这样的必输阵式。对于四姓豪族来说,这样的形势极为不利,可以说是身处死地,要想死中求活,实是难上加难。
“现在前有敌兵、后有许贡相逼、左右又有严白虎环伺,真正是绝地呀?”张允长叹道。
“许贡老贼,老子跟你拼了!”朱桓怒骂道。
事关生死,为防备许贡耳目听到,我从朱治大营赶回后,只觅了个机会向陆逊一个人说了与朱治合谋之事,其它的顾雍、张允、朱桓都还不知。
陆逊此时一脸从容,道:“休穆兄勿急,现在还不是拼命的时候。”年轻的陆逊初上战阵,便有了一种指挥若定的大将风范,他目光炯炯凝视着敌阵,神情专注而镇定,仿佛这战场本就是为他而设的一般。
“小孩子家,你懂得什么,真到了敌人杀过来时,刀枪可是不长眼睛的。”朱桓再也按耐不住,持刀欲返身力战,在他的号令下,四姓部曲齐声呐喊,纷纷转过身去许贡去拼个你死我活,在这些个普通士兵眼里,以勇烈闻名的朱桓无疑比书生气十足的陆逊更值此得信赖。
我见陆逊无法控制住局面,情急之下,打马向着朱桓冲了过去,待追到二马并驾,我伸手猛的勒住朱桓座骑的缰绳,巨大的冲劲生生的将马匹前蹄高高扬起。
“汝乃何人,敢拦我的座骑?”朱桓怒不可遏。
我点指后阵,大声道:“汝徒呈匹夫之勇,只这一去岂不正中许贡的圈套。”
朱桓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许贡的兵卒在百步外张弓搭箭,严阵以待,只要我们稍有异动,便立即乱箭齐发,将我们这二千来人射成刺猬,而在左右,严白虎的部队也手持刀枪,将枪尖对准了我们。
“哼,我等兵临绝境,反正朝那边都是死,那何不痛快一点,或许还有一丝机会。”朱桓犹有不甘道。
陆逊大声道:“谁说朝哪边都是死,我们向前冲过去便是生路。”
“向前去,那可是朱治的虎狼之师,我们岂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顾雍大惊道。
第一卷 豫章行 第十二章 西行无路
更新时间:2008…11…6 15:59:43 本章字数:4345
陆逊挥动旌旗,拔剑指向朱治军方向,道:“诸公请看——。”
顾雍、张允等人顺着方向望去,只见前方敌军自动分成左右二队,正迎着两冀的严舆部杀将过去,锃亮的刀枪在闪烁着寒光,整齐的行军脚步敲打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闷响,未尝接战便给予了敌人强烈的压抑感。
“杀——!”朱桓当先一声大吼,率本部向左侧的严舆部冲了过去。
听到朱桓这一声吼,憋闷了多日的四姓子弟齐声高呼,在一片“誓杀贼寇”的叫喊声中,在左右两冀游弋的严舆部率先崩溃。
其它豪族首领见战局突变,灵活一点早就动了倒戈的念头,纷纷回转身欲找许贡的晦气,正好遭到许贡准备对付四姓的强箭手的当头痛击,八百多人在二轮冲锋之后,损失大半,余部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不过正是由于他们的这二波攻势,几乎消耗了许贡储备的箭枝的一半,待真正的敌军主力出现时,许贡军已是无力相抗了。
对于战局的发展,朱治在那边看得真切,一挥令旗二路大军如鲛龙入海般,直插向许贡的中军心脏,随即朱治一声大喝,当先冲在头里,拍马挺枪杀入敌阵,在他身后是三百名精锐亲卒。
面对如潮般杀来的敌兵,平日里擅长诡谋的许贡完全乱了方寸,而他手下那些持勇斗狠的江湖豪客面对训练有素的军队,单兵对敌时的优势已荡然无存,孤立无助的私兵惨叫着,被朱治大军巨磨洪流碾压得粉碎。
仅在一个时辰后,由拳一战便在毫无悬念中结束了,这一仗,严舆的一千多人几乎是全军覆没,只严舆一人逃脱,而许贡的私兵也是损失惨重,二千多死士只逃回一半不到。
而取得胜利的这一方,除了临阵跟着倒戈的豪族部曲伤亡了五六百人外,吴中四姓及朱治主力伤亡不到二百人,这一仗可以说是大胜。
次日,朱治在顾雍、张允等人的陪同下,乘胜直取吴郡,而据斥候探报,许贡在大败之后,知吴郡不可守,已弃城南就严白虎,吴郡现已是一座空城。
这返城的一路之上,顾雍、张允、朱桓对陆逊是刮目相看,论及此战之首功,他们都以为陆逊居功至伟,若不是他设法与朱治取得联合,哪又会有现在的风光。
我看着陆逊神采奕奕的样子,心里也为他高兴,无论以后怎样,这一次我总算是回报了一次陆家对我的救命之恩,看到陆家的重新崛起,这也是陆缇心中的愿望吧,恍然中,我看到陆缇逆着光,笑着朝我走来。
“少冲兄,这一次多亏了你,元叹在此谢过了!”不知什么时候,顾雍、张允、朱桓几个围了过来。
我脸上一红,知道陆逊坦坦荡荡,已将事情的全部经过说了出来。
我道:“顾公过奖了,小子只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何敢担一个谢字。”
朱桓虎目一瞪,大声道:“想不到神亭岭上的血性英雄就在眼前,我真是有眼无珠,少冲兄,我朱休穆生平以来未敬服过他人,这一次是真服了。”
陆逊见朱桓口中无忌,忙止声道:“休穆慎言。”
正说话时,却见后阵尘头大起,一彪军飞快得追了上来,前头一员大将,虎背熊腰,面黄睛赤,手中持着一把大刀,不是陈武是谁!
那边朱治早迎了过去,两人交谈了几句后,朱治便领着陈武向这边而来,若是陈武过来,必然一眼认出我是何人,以我在神亭岭上与陈武结的梁子,他岂能善罢干休,我见事起紧急,向陆逊使了个眼色,随后下马挤入拥挤的士卒中间。
陆逊会意,大声喊道:“各部听着,向吴郡急行军进发!”
当行过陈武身畔时,我压低头盔,用眼角的余光扫向陈武,却不料与陈武的目光对了个正着,我一愣,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停滞了一下,同时我也看到陈武脸上显出惊锷的表情。
糟了——。
我搬动着脚步,一边拼命的挤向前方,一边脑子飞快的转动着,神亭岭上的那一场血淋淋的撕杀,在我们的记忆中都太过深刻了,以至于这短短的眼神交接就能猜想到对方是谁,等到陈武完全明白过来,一定会亲自领兵来抓我的,再留在陆府的话,恐怕会连累陆家,我必须尽快的离开这里。
吴郡城外。
“宠哥哥,你走了以后,我会想你的。”陆绩紧拉着我的衣角,死死的不肯松开。
陆逊的眼睛通红,他一边帮我将行李放到马上,一边说道:“少冲兄,此一别不知何时才又能再见——。”
我的眼睛早已湿润,声音也是哽咽着,我揉了一下眼睛,故作轻松的道:“这冬天的风可真大,沙子都吹到眼睛里去了。”
陆逊握紧我的手,衷心道:“有句话我梗在心里很久了,今天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少冲兄,其实在伯言心里,早已把你当作是敬重的大哥了。”
我使劲拍了拍陆逊稍显瘦削的肩膀,一股浓浓的兄弟情谊激荡于心中,一切的言语都已然变得苍白无力。
我转身策马奔驰——。
在落日的余辉下,向着未知的前方,无畏而行。
路,弯弯曲曲的。
它通向的,是我曾经挥洒过热血和**的地方。
……
我下意识的裹紧了衣衫,江南的冬夜虽然没有北方来得冷,但更有一股刺入骨髓的彻寒,仿佛这周身的棉衣都不存在似的,这一路之上孙策占据的城池都有重兵布防,盘查得甚严,我怕再被人认出招致麻烦,遂乘舟水上或绕远道通行,一晃离开吴郡已经有十来天了,我却才到达秣陵地界。
秣陵,便是以前我曾为家奴时呆过的地方,现在这里几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战乱时逃离的百姓大多已回了故土,田里翻耕过的泥土裸露在地表上,透着新鲜的气息,这便是来年辛苦劳作的百姓的全部希望。
秣陵城头的旗帜由刘换成了孙,原先的那些掌握着权势的士族豪强逃跑了,取而代之的是跟随孙策渡江南来的将领谋臣,他们有的是跟随孙坚转战多年的旧将,有的是刚刚投效欲舒大志的士子。
于是,原来大豪居住的房子有了新的主人,而对于底层的百姓来说,大豪依旧是大豪,奴仆还是奴仆,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
我觅着秣陵城外山野的小路而行,只待到天快黑的时候再混进城去,正傍徨时,从道旁的树林中却跑出三匹马来,马背上的人皆是锦衣皮裘,穿着华丽,手上弯弓搭箭,连所乘马匹也是江南难得一见的战驹,看样子分别是当权的世族子弟出来行猎。
“幼平,听说你与城门上被悬赏檄捕的高宠是结义兄弟?”隐约间有说话声传来,听这口气很是老到,但声音却透着稚嫩。
另有一人回道:“禀二公子,我周泰虽与那高宠结交,但若是今日遇上了,我当不徇私情,以公事为重!”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周泰——,他要以公事为重,他要不徇私情,是口头说说而已,还是真的要这么做,我的心感到了阵阵的悸动。
马蹄声碎,渐行渐近,我打眼望去,只见居中一人,形貌奇伟,骨体不恆,方颐大口,一对碧眼放着精光,不过年纪倒是不大,只在十三四岁上下,行止间现出稚气未脱的样子。但那眼神却分别透着大人才有的精明。
在他左首一人,正是周泰,这一打照面,周泰脸色大变,不自禁脱口而出:“高宠,你怎在此地——。”
未等我回答,中间那少年哈哈一阵大笑,态度很是傲慢的说道:“原来你便是那卑奴——,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 这一句极是无礼,我气上心头,即便你出身高贵,瞧不起我等卑微下人,也不可当着面羞辱他人。
“我是高宠。有何见教?”我忿忿答道。
那少年忽的从马蹬上取下一把刀来,那刀鞘古色古香,看来是一把利刃,只见他刀持手中,大喝道:“高宠,好小子,让二公子今日用手中刀取了汝的小命。”
说罢,便拍马舞刀杀将过来。这少年马快刀急,象一道闪电一样,直向我而来。我根本来不及问清楚是什么一回事,便被卷入了战团,仓促之间,我不及细想,拔出身后短戟奋力一架,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