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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武山又问道:“不等采儿回来吗?”
南烟叹了口气道:“有白洛飞照顾她,她很安全,她要是愿意跟我们一起走,那就一起走,若是她想留下来,就留下来。”
白洛飞一出客栈,便去了费都最大的妓院“留仙居”,采儿一见他要进去,一把拉住他道:“二哥,你不能进去,你要真进去了,只怕嫂子以后都不会再理你了!”
白洛飞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冷的道:“你回去吧,回去告诉莫南烟,没有她我的日子过的更潇洒!”
采儿心里大急,又如何肯放,又拉过他的手道:“二哥,你去跟嫂子道过歉,毕竟是你不对在先,谁叫你当众对那个公主又是亲又是抱的,我和嫂子都看到了,嫂子怎么可能不生气,去道歉吧!”
白洛飞冷哼一声,一把将她推开道:“是吗?那你再去告诉她我现在在嫖妓,看她还会不会在乎?”那一推用了五成的力,采儿虽有武功底子,却也被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直把她的屁股摔开了花,她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边哭边道:“二哥,你这个样子,不要说嫂子不原谅你了,就连我也生你的气了!”
白洛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再理她,径直进去了。采儿见他那副模样,若换在往日,他怎么会都会过来将她扶起,现在可好,居然这样对她!越想越气,抹干眼泪,寻了些干柴和煤油,找来了火种,一溜烟跑到留仙居的后院,放起火来。
白洛飞坐在雅间里,身边围绕的四五个花娘,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原本那些花娘见他长的俊俏,纷纷粘在他的身上,他心里厌烦不过,稍用了些内力边将那群女子全震了开去,脸上又是一副冰冷的模样。那些花娘见涉江湖,却没见过他这样的,又不敢出去,只得端坐在桌子边。桌上的酒已被白洛飞喝了大半,他原想一醉解千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酒是越喝越苦,人也越喝越清醒。原本想忘掉南烟,可是满脑子里都是她的身影,从他们的初识到相爱再到这次的吵架,全涌上了心头。
他又想起那次他在妓院里,南烟带着采儿寻上来的场景,这一次她可还会来找他?嘴角扯过一抹苦笑,她都要和别的男人一起生活了,又怎么可能还会来找他。忽听得传来“失火了,失火了”的大呼声,心里却想,这把火最好再大一些,把他烧死好了。
留仙居里顿时乱成一团,到处是尖叫声,嫖客与花娘纷纷往外跑,有许多人为了逃生,来不及穿衣服,光着屁股便跑了出来。火也越烧越大,原本在白洛飞房里的几个花娘也尽数逃尽,他却还在那里喝着酒。
采儿放完火后,有些解恨的盯着留仙居,心想就不信这样还不把白洛飞烧出来。可是她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到他,不由得有些着急,却听得旁边有人道:“今天晚上的那个客人实在是古怪,长的那么俊俏,却那么不解风情,哪有人来妓院只为喝酒的。”
另一个人接道:“就是啊,他喝酒也就算了,听说起火了,还在喝酒,也不出来躲躲,不知道那人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采儿一听大惊,忙拉着那个花娘问道:“那个公子是不是穿月白色长袍,头上束了个金环,一双凤眼,模样很俊俏?”
花娘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采儿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心里大急,想往火堆里冲,只是那火烧的实在是太大,她根本进不去,路人见她那副模样,以为她是里面的花娘,还有银子没拿出,纷纷来劝。
采儿进不去,又盼着白洛飞自己跑出来,心里又急又悔,却又毫无法子。她猛然想起南烟,或许嫂子在,隔着楼喊二哥,他自己便会出来了。当下忙施展轻功,往南烟住的客栈跑去。
南烟正对着油灯发呆,神情还是有些凄然,忽听得采儿在门外大叫:“嫂子,你快开门,出大事了!”南烟忙将门打开,却见采儿神色焦急,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采儿大急,拉着南烟就跑,边跑边将她与白洛飞如何吵架,她又如何放火,又如何听得花娘的议论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南烟一听,顿时也心慌意乱,这白洛飞这样做无异于寻死啊!当下也顾不得还在生他的气,跟着采儿急急忙忙的去了留仙居。
可是当她们赶到时,整个留仙居早已是一片火海,烧过的地方早已一片焦黑,火还在烧,烧的南烟与采儿心焦。
采儿哭道:“都怪我不好,不应该任性而为,二哥要是去了,我,我在这个世上都没有亲人了。”
南烟心里本就烦乱,被采儿这一哭更是难过万分。她虽然在气头上,还在恨着白洛飞,却也没想到他会去寻死。对着大火喊:“白洛飞,你给我出来,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了事情就想着逃避,就想着死,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然后,回答她的只有熊熊大火烧的吱吱的声音。
南烟突然有些恨起自己来了,早知道会这样,她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来,他怎么可以这样子。泪水又流了出来,骂道:“白洛飞,你要是再不出来,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我恨你!”
身边却传来冷冷的声音:“你既然这么恨他,不如跟我回去吧!”南烟与采儿大惊,回头一看,却见钟痕一袭黑衣,双手环在胸前,冷冷的看着她们。眼光飘向南烟时,有恨,却也有难掩的相思。白洛飞若真的死了,她也应该心死了吧!
段玉程站在钟痕的身后,深情款款的看着采儿。对他来讲,白洛飞若真死了,他与采儿的恨也不再存在,他也不用再背负心里面沉重的负担。
采儿一见是他们,抹掉眼泪,挡在南烟的身前道:“卑鄙无耻的小人,就知道趁人之危,欺负女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去和我二哥单打独斗!”
钟痕嘴角扯过一抹嘲讽,淡淡的道:“你二哥?哼,他此时只怕已在黄泉路上了,我没有那份兴致。我也没有欺负你们,而是想照顾你们。”说罢便向前走了一步,采儿大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扬鞭便向钟痕的门面攻了过去。
钟痕早有所料,轻轻一闪便已避过,一记擒拿手向采儿的曲池穴点去,采儿险险避过,右脚腾空,踢向钟痕的膻中穴。钟痕化指为抓,一把便抓住采儿踢过来的脚,轻轻一扭,采儿大急,在空中一个翻滚,又恰好有人直攻钟痕的右侧,采儿才险险挣脱。
原来方武山见采儿把南烟拉了出来,心里放心不下,也跟了过来,还好他及时赶到,否则采儿的那双腿就废了。
南烟见采儿摔倒在地,忙将她扶了起来,而方武山却已与钟痕过了好几招。南烟见采儿受伤,她也帮不上忙,扶起采儿便要离去,段玉程却挡在了她们的面前。
南烟怒道:“让开,难道连你也想伤害我们不成?不要忘了,采儿是无辜的!”她只是想提醒他,采儿和他之间的事情现在不是解决的时候,他若要拦着,只怕会适得其反。
段玉程道:“人在朝廷,身不由己,更何况你与采儿的身份特殊,今日我是不可能放你们走的。”他心里很清楚,南烟若跟钟痕回到西泰,采儿也会回去。白洛飞已死,他们便也能在一起乐。况且就算他放了她们,陆无咎也在旁边,她们也逃不出去。上次的事情,已经让钟痕对他心生怀疑,他这一次又怎么可能再给他留下这样的把柄!
采儿瞪了眼段玉程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心里没负担了,我心里却还有负担,二哥他一定会没事的!”她实在是恨自己,今日若不是她火烧留仙居,二哥也不会出事情,二哥不出事情,她们也不会身陷险境。
南烟叹了口气,今日还在想如果留在西泰会怎样,钟痕就这么快追了上来。她此时却能很明白的回答她自己,就算在西泰呆着,她也一样快乐不起来。当心里装满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更何况钟痕采取的是如此偏激的方式,她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采儿见段玉程还挡在路上,便挥鞭向他抽去,他也不闪躲,采儿心里怒火更盛,抡起鞭子又抽了下去,鞭子却被人抓住,陆无咎淡淡的道:“两位还是不用白费心思了,跟殿下回去吧!”
南烟大怒,正欲大骂,身后却传来白洛飞的声音:“我的娘子与妹妹,自然是跟在我的身边,看来我还得感谢殿下这半年来对她们的照顾,布了那么多的迷雾给我,原来是看上了我的娘子,这样的心思实在是令白某佩服!”
采儿一听白洛飞的声音,忙向后看,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哭道:“坏蛋二哥,快吓死我了!”说罢,眼泪鼻涕全往他身上抹。南烟回头见他好好的站在那里,只是脸上有些黑,头发也烧坏了不少,凤眼里满是愤怒与嘲讽,却看也不看南烟一眼。冷冷的站在那里,杀机四起。
只见他轻轻推开采儿,身体陡然向前十数步,伸手直抓陆无咎的咽喉,陆无咎久经沙场,应变极快,向后疾退,险险避过他那致命一招,只是白洛飞出手极快,一招未成,另一招紧接而至,直拍向他的膻中穴。陆无咎顿时狂吐鲜血,倒地不起。
采儿将南烟护在身后,有些惊讶的看着白洛飞左右翻飞,只不过数招之间便已将钟痕带来的侍卫尽数击倒在地,他用的都是重手法,中者立毙。他出手干脆利落,招招都是杀招,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她平日里笑嘻嘻的二哥,没想到杀起人来是如此的凶狠。
南烟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是第二次见他这样杀人,心里有些发冷。却也没有阻止,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她与白洛飞在一起之后,他好像为她改变了许多。只是今夜的他又变成了辽海之上的杀人恶魔,虽然知道如果不杀了这些人,她们都有麻烦,却还是讨厌看到这样的他。
方武山与钟痕本来斗得难分难解,却被白洛飞一招就拆开,一掌便将钟痕击飞,钟痕一见大势已去,心里恨极,此时却又无可奈何,借那一掌之力,向远处隐没。段玉程也不知何时从采儿的面前消失了,或许就在她发怔的那一瞬间吧。
一场争斗,自白洛飞加入后,情况全部扭转。白洛飞缓缓走到南烟的面前道:“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是选我还是选择他?”说罢,用手指了指方武山。声音淡漠,内心却是紧张万分。
南烟见他出来的时候,心里还心疼万分,见他那样出杀手时,心又凉了半分,再听得这样的问句时,心里又觉得好笑。她以前怎么一直没有发现白洛飞自大的可笑,还有些幼稚,当下也淡淡的道:“你不应该这样问我,白洛飞,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当下也不理他,扶起采儿便走。
白洛飞一把拉住她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南烟笑着道:“是吗?你想听我的什么答案?就算我选择了你又怎样,你能放下你的所谓的大事与抚瑶解除婚约吗?”白洛飞顿时一怔,她见他的表情心里的冷意又上升了些,接着道:“我要的爱情是一心一意的,我很小气,不可能与其他的女人一起共享一个相公。而方大哥和你不一样,他没有所谓的要完成的大事,我们在一起相处的很快乐。我也不用帮他去算计那些有的没的,可以过我想要过的简单日子。白洛飞,你明白吗?”说罢,冷冷的看着他。今天下午,她想了很久,有些念头也涌上了心头,原本在心里的愤怒也慢慢的变得理性起来。
白洛飞眼神有丝复杂的看着南烟道:“我与抚瑶之间,原本就没什么,你回来了,我自然也不会娶她。当初之所以决定要娶她,无非是想早日平息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