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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弗兰克为什么会出现在约翰奈特利家？他和奈特利两兄弟没什么交情啊。
魏莱瞥了一眼弗兰克，却被他的目光抓个正着。
他笑了起来，似乎在表达他对她的想念。
“费尔法克斯小姐，你在伦敦生活得还好吗？”爱玛觉得既然她已经把简当做朋友了，就应该多多地关心她。
魏莱侧身身体，面向爱玛，点了点头：“坎贝尔夫妇一向都对我很好，很照顾我，狄克森夫妇也回来了，不过他们很快就要离开伦敦，回爱尔兰了。”
“狄克森夫妇也回来了！”爱玛笑得意味不明，“那你这些天过得一定很开心吧。”说着，她还跟弗兰克交换了一个诡秘的眼神，弗兰克笑得更开心了。
魏莱完全没听出爱玛的言外之意：“当然很开心，狄克森夫人和未婚是一样，还是那么活泼，我想谁跟她在一起都会很开心的。”
爱玛定定地看了看她的神情，确定她是真的夸赞狄克森夫人，爱玛不禁对简的评价又高了一些，不是谁都做到真心诚意夸奖情敌的。
“我真希望能和狄克森夫人见一面，我最喜欢性格活泼的人了，可惜，我来伦敦是来照顾我姐姐的，而且待不了多久我就要回海伯里了。”
听爱玛说她是来照顾姐姐的，魏莱这才注意到坐在她身边的奈特利夫人脸色有点苍白，虚弱，屋子里点着壁炉，她都觉得有点热，奈特利夫人却还搭着三张毯子。
奈特利夫人看着爱玛是一脸的慈爱：“我本来不想让爱玛来的，伦敦入冬后空气糟糕透了，对爱玛的健康一点也没好处，还会让爸爸担心，但是约翰一定要写信给爱玛，我拦也拦不住，不过，爱玛已经很多年没出过海伯里了，这几天就让约翰带你出去玩一玩，我不用你照顾。”
前面的话是跟魏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爱玛说的，爱玛当然不同意：“我不想出去玩，也对伦敦没兴趣，我就是来照顾你的，我也是这么跟父亲说的。费尔法克斯小姐，不怕你笑话，我爸爸希望我永远也不要离开家，这次要不是丘吉尔先生保证会将我安全送到伦敦，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说服我爸爸呢，多亏了丘吉尔先生。”
魏莱问：“你们是哪天到的？”
爱玛说：“昨天下午。”
魏莱心里默默地为奈特利先生点了一根蜡，就差一两天，你就能成为送爱玛来伦敦的那个人了，白白便宜了弗兰克·丘吉尔。
至于弗兰克为什么会主动送爱玛，别人眼里是因为他对爱玛有爱意，但是魏莱清楚，是为了来见简。
这么一想，她不禁庆幸今天来了约翰·奈特利家，见到了弗兰克，否则弗兰克会跑到坎贝尔家打着拜访朋友的旗号也说不定。
那就是惊悚片了。
魏莱惊魂初定，心不在焉地跟爱玛闲聊了几句，不过，身边总有一道挥之不去的视线。她们正无话好说的时候，奈特利夫人突然问起她的工作。
奈特利夫人怀了第五胎才发觉家里的孩子太多了，她已经有了三子一女，平时孩子们吵吵闹闹还只觉得热闹，现在她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一点小动静都能让她头疼欲裂，于是，她和丈夫想要找一位家庭教师。
不过，奈特利夫人虽从小被维斯顿夫人带大，但是却并不放心把她的孩子交给一个陌生人教导。但是简不一样，她对简知根知底，相信简能照顾好她的孩子。
魏莱并不清楚奈特利夫人的意图，很老实地回答：“还没有找到。本来昨天坎贝尔夫人要带我去见她的一位老朋友，说是她朋友家里需要家庭教师，但是被其他事耽搁，就没去成。”
“那你不是失去了一个好机会！”奈特利夫人嘴上遗憾，心里欢喜极了。
魏莱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坎贝尔夫人的朋友住在利物浦，还是专程回伦敦来找家庭教师的，不是我，肯定也有别的人，这份工作也不一定就是我的，我不遗憾。”
“利物浦？”兰斯打完了一圈牌，觉得渴了，过来倒了杯茶，正好听见魏莱的话，“难得利物浦现在还有人家能请得起家庭教师，费尔法克斯小姐，你应该遗憾，你失去了一个很富有的主家。”
魏莱听得顿住了，坎贝尔夫人是提过贝克夫人的大儿子家很有钱，但是请一个家庭教师才30英镑的年薪，很难以负担吗？
她才想问，就听爱玛先开口问说：“为什么这么说？”
兰斯喝了口茶，笑着说：“现在利物浦和曼切斯特的富人都把钱拿出来办工厂了，能有多余的钱来请家庭教师就说明那户人家生意做得不错，钱有盈余，所以我才说费尔法克斯小姐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魏莱又不是真要做家庭教师，当然不觉得遗憾：“没了这一家，还会有下一家的，我很乐观。阿米迪欧先生说的工厂是棉纺织厂吗？”
兰斯喝着茶一愣，笑道：“费尔法克斯小姐也知道？”
☆、第三十三章 争锋
魏莱作为一个现代人，工厂是肯定不陌生的。她的父母还没离婚之前就是一家大型国企下属工厂的职工，她小时候就住在工厂附近的职工宿舍，记忆中生活里总是伴随着机器的轰鸣声。
不过，她还记着现在的身份，说话也谨慎些：“我原本以为要去坎贝尔夫人朋友家做家庭教师，知道对方是一个工厂主，所以特意做了功课，了解不深，皮毛而已。”
兰斯夸赞道：“就是皮毛也很不错了。”
自从他打算卖掉报社去曼切斯特办工厂，他没少听反对意见，他的母亲觉得去曼切斯特办工厂不体面，不知道跟他闹了多少次。
他姐姐是真担心，还专门派人去曼切斯特调查，回来就忧心忡忡地告诉他，当地已经开办了多少家工厂，请了多少工人，工厂主在当地又是怎样不受欢迎，经常有工人闹事等等，总之，她们看来办工厂远没有做一个报社老板好。
兰斯被姐姐和母亲唠叨了许多回，渐渐也不在她们面前提起办工厂的事了。
原先他觉得像简·费尔法克斯或者爱玛·伍德豪斯这样的年轻女孩儿多半和她姐姐一样，对工厂之类的事漠不关心或者极度排斥，没曾想，费尔法克斯小姐却给了他一个惊喜。
“费尔法克斯小姐如果去了利物浦就会看见那座城市繁华的工业景象，或许你会喜欢那里的。”
如果不是去做家庭教师，魏莱不会拒绝去利物浦，她并不担心空气有多糟糕，环境有多差，她在穿越来到这个世界前，也是受过雾霾磨练的，而且能做一次历史的亲历者，亲身体验工业革命，空气算得了什么。
魏莱一激动，心思就写在了脸上，兰斯觉得有趣，有意想跟她多聊几句，但弗兰克却又是另一种心情了。
“只怕费尔法克斯小姐亲眼看见了这两座城市的景象会失望。”他说：，“我也有不少利物浦或是曼切斯特的朋友，不过他们早就举家搬迁到了伦敦，说是逃来伦敦也不为过。他们告诉我，自从办了工厂，这两座漂亮的城市就变成了地狱，我并没有夸张，也不是故意吓唬女士们，这是事实。工厂污染了空气和河水，谁愿意整天生活在脏污的环境里？”
爱玛立马回答说：“没有人愿意，至少我不愿意。”
兰斯笑起来：“丘吉尔先生说的没错，工厂污染了城市，有很多人家因此搬迁到别的地方生活。”
弗兰克问：“那阿米迪欧先生为什么还要去办工厂？”
兰斯看了看他，说：“利益。”
弗兰克撇了撇嘴角，似乎很不屑：“为了利益就能毁掉一座城市吗？那我真不能理解你们这些商人的思维了。除了利益，你们的道德呢？”
气氛陡然变得严肃起来，这是爱吗和奈特利夫人都没预料到的情况，奈特利夫人赶紧打岔缓和气氛，让仆人换一壶热茶，再准备好点心。
但是，兰斯和弗兰克都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
兰斯说：“我想只是为了追逐利益并不会损害我的道德，大家都是凭双手挣钱，只不过有一些人努力成了雇主，有一些成了雇员，作为雇主，我只要管理好我的工厂，按时发下工资，我就完成了我的责任，其余的事就不归我管了，也就牵扯不上道德了，费尔法克斯小姐，你同意我的看法吗？”
魏莱还跟看戏似的看弗兰克和兰斯之间的争论，话题突然转到她手中，她愣了一下，才说：“同意，两位先生的话我都同意，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当然有不同的看法，工厂发展带来了环境污染，但是却也带来了利益，世界上少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兰斯对她的回答不满意：“费尔法克斯小姐是拿我这种头脑简单的人玩文字游戏吗？你的回答既顾全了我，又照顾了丘吉尔先生，其实，仔细一想，你什么也没答。”
虽是不满，但却一点指责的意思也没有。
魏莱笑说：“恕我不能同意阿米迪欧先生你对我的指责，我确实赞同你和丘吉尔先生的看法，你们说的都有道理，硬要分出谁胜谁负，实在太难为我了。不过，我相信工业是会不断进步的，现在问题不代表永远都是问题，总会解决的。”
她说完，屋里忽然静下来了。
爱玛和奈特利夫人从刚才起就不说话，弗兰克低着头玩着衬衫的古铜色袖扣，兰斯端着茶杯若有所思。
魏莱咬了咬舌头，是她说错话了？
兰斯放下茶杯，正要说什么，约翰·奈特利进来叫兰斯和弗兰克一起去棋牌室打牌。
兰斯被叫走了，弗兰克留了下来。紧接着，奈特利夫人有些撑不住，让爱玛扶她回卧室休息。
会客厅里只剩下弗兰克和魏莱。
“你的那番话真是令我震惊，我知道你聪明，却也没料到你会说出那样一番话，费尔法克斯小姐，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刚刚说的话没有针对你，指责你的意思。”
“嗯，我知道。”
他们之间隔了约有两只手臂的距离，弗兰克说话时故意望向前方，眼睛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她提出了那么多次取消婚约，他一直都没当回事，只觉得是她在闹小脾气，只要等他把一切都处理妥当了，他们就可以结婚，但是现在，他才意识到她真的改变了，他开始害怕了。
魏莱穿的裙子加了一条细腰带，临走前狄克森夫人给她系上的，淡红色的腰带在她手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忽然眼前的光亮没了，抬头一看，弗兰克站在了她面前。
“你干什么！”魏莱吓了一跳，摁着沙发扶手站起来，身体往后仰想要避开他。
“请问有没有……”被叫走的兰斯去而复返。
魏莱和弗兰克齐齐望过去。
他突然出现在门口，魏莱脸上惊慌的表情都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兰斯站在门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这是？”
弗兰克若无其事地轻轻碰了一下魏莱的头发：“费尔法克斯小姐头上有一只小虫子，阿米迪欧先生要做什么？”
魏莱的心脏有力地撞击着胸腔，像谁放了颗跳动的心脏在她耳边似的，咚咚作响。
兰斯假装不知情，在地上看了一圈：“我发现我丢了一颗扣子，到处都没找到，还以为是在客厅丢的，不过也没有，可能是在路上就丢了吧。丘吉尔先生，不去打牌吗？”
弗兰克坐回到沙发上，摇了摇头：“前几天玩得太多了，暂时没兴趣。”
兰斯也不勉强：“那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