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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太后这才把目光投向了下面,见是一个自己宫里的内侍,她方才淡淡地问道:“就说我身子疏懒不想见人,让他回去吧。”
“来人……来人是高中书。”那内侍明白高俅在如今大宋官家心中的地位,所以即便知道此时多有不合,仍旧硬着头皮通报。横竖只要做到了自己的份内事,向太后若是不松口,外头的高俅也难以怪罪他。
“高伯章……”向太后的面上顿时浮现出意味难明地神色,沉吟良久,她方才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待会你们全都退下,我有话和他说。”
“遵旨。”那内侍如蒙大赦,立刻起身前去宣召。不一会儿,殿内余下地人便全都退到了门外,而高俅恰在此时踏进了大殿。
一见殿中空无一人的架势,高俅便觉心中一沉,但是,眼前的情势就如棋局一般,他既然已经落子,那便需做到无悔。行至帘帐前数步,他恭恭敬敬地俯身下拜道:“臣叩见太后。”
“高卿家,你可是为伊容地事而来的?”向太后抬眼往外望去,见高俅浑身大震,顿时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看来我所料并无差错,伊容对你情根深种果然不假,只是想不到连官家也会在里头掺合。”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高俅自忖再无退路,只得咬咬牙道:“既然皇太后明言,臣也不敢欺瞒,伏乞皇太后将向伊容许配于臣。”
“大胆!”殿中顿时回荡起了向太后冷冽的声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向氏伊容乃是我的娘家侄女,如今更是慈德宫有品级的司殿女官。你如今大妇尚在,难道要她入门为妾侍么?”
“微臣不敢!”多年的心愿已经出口,高俅此时再无犹豫,“五年前,太后曾经不吝垂询微臣家事,微臣当时大为感动。那时,微臣尚有一句话未曾说出口。便是除了家中妻子之外,还从来没有别的女子令微臣动心过。圣上当初为端王时便欣赏伊容的急智和聪慧,曾经多次和臣提过,并屡屡从中撮合,但微臣虽然也心仪于她,但始终未曾逾越。如今伊容已经年过二十,若是再拖延下去,难免韶华不再。微臣恐误了她终身,不得不斗胆向太后请命!”
向太后却始终眉头紧锁,凤目中尽显不悦。正当她想要开口说话时,后庭突然冲出了一个身影,其人跌跌撞撞地冲到近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太后,高中书只是一时糊涂,请您别怪罪他!”伊容早在最开始就悄悄躲在后面偷听,眼见情势越来越糟,她再也忍不住心头惊骇。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臣女这一身皆出于太后所赐。今生今世自当侍奉太后,还请太后不要再提婚嫁之事!”
“你说什么?你竟然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如此儿戏!”
向太后心头大震,竟勉为其难地坐直了身子。要知道。伊容是一个向氏远亲地庶出之女,根本不在宗谱之上,只是因缘巧合被送进了宫,从小就在慈德宫长大,因此她才分外看重这个秀外慧中地女孩。当初第一次召见高俅时,她确实动过将自己宫中的两个年长宫女许配给高俅的主意,但绝没有想到把伊容嫁人为妾。更何况,如今一个是四品的中书舍人,另一个是七品的司殿女官,自己又怎么能轻易下决定?
“高伯章!”沉吟良久。向太后突然厉声喝问道,“我问你,倘若你真的娶了伊容,将用何礼待她?难不成你愿意为她而休妻不成?”
“微臣嫡妻如今已有身孕,况且夫妻感情甚笃,自然不可能休妻!”高俅见向太后脸色稍霁,心中稍稍一宽。他怕的就是向太后要自己休妻才能娶伊容,如今看来,向太后当初为皇后时便始终善待后宫嫔妾。而后更是待失母的赵佶如同己出,绝不会容忍那些为了新欢而抛弃旧爱地行为。“虽然如此,但臣绝不会将她视为姬妾!”正当他思考着下面该说些什么时,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有如及时雨般的声音。
“母后,虽然我大宋礼法森严,但古时贤君舜尚有娥皇女英同侍左右,又何况今人?”赵佶听说高俅一意求见向太后就知道不好,因此只带了两个小黄门就匆匆赶到了慈德宫,在门外偷听了一阵便一个人闯了进来。
“若是母后要怪责,朕愿意一同领罪。若是当初不是朕向伊容频频展示伯章的墨宝,而后又多次从中穿针引线,也不会有今日这一出。太后一向慈德宽和,朕希望您能在此事上稍加通融!”
“官家!”向太后见到赵佶进来,再一听那几乎是强词夺理的话,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两情相悦本是平常事,我也知道伯章和伊容持身正派并未做出任何不轨的举动,只是……唉,此事终究不妥,伊容太委屈了……”
赵佶瞥了一眼满脸通红的伊容,连忙趁热打铁地进言道:“母后,姻缘乃是天定,此时更应该**之美。虽然眼下伊容进门确实在名分上吃亏,但伯章的夫人最是贞淑和顺,决不会苛待她。再者,只要将来能有子承嗣,朝廷的封赠未必是难事。实在不行,朕便下旨再给她一个诰命好了!”
“官家又胡说,你若是敢这么做,朝中台谏那一关你过得去么!”
向太后没好气地瞪了赵佶一眼,这才长长叹息了一声,“罢了,女大不中留,既然连官家都替你说话,我也不想再做恶人。高卿家,你选个良辰吉日,把伊容迎过门吧!”
“谢太后!”大喜过望的高俅这才松了一口气,立刻下拜谢恩,起身时竟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所幸旁边伸出了一只手搀扶,但等他站稳之后便立刻收了回去。他扭头一看,只见伊容脸色微红地站在那里,根本不敢拿眼睛瞟这一边。
数日之后,唐松平终于允诺亲自西去大理为高俅作铺垫,为了表示诚意,他又在唐门中挑选了八个身手不错且为人伶俐的第二代和第三代弟子,令他们随侍高俅左右保护安全。至此,高俅成功地把一只手伸入了西南,至于后招则只能看时局发展。
元符三年九月,赵佶以扈从灵驾疏忽职守且口出怨望为由,罢斥章惇尚书左仆射之职,令其知越州。同月,进韩忠彦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至此,韩忠彦为首相,曾布为次相地朝廷格局正式确定。未几,章惇又遭言官弹劾,再贬武昌军节度副使,潭州安置。
元符三年十一月,中书舍人高俅进言,以元佑、绍圣之政均有缺失为由,请赵佶以大公至正地态度消释朋党,之后论政不分元佑、绍圣,只论政令是非。赵佶纳其言,并下诏将明年改元为建中靖国。
(第三卷 深宫惊变 完)
第二部 经略 第四卷 利之所趋 第一章 生财有道
更新时间:2008…10…25 19:29:13 本章字数:3368
建中靖国元年正月,向太后的病情骤然加重,尽管太医竭力救治,但仍旧难以挽回。正月甲戌,这位历经三朝的皇后崩于慈德宫,临死前留下遗诏,尊赵佶生母陈氏为皇太后。由于赵佶自幼失母,连同立嗣在内的诸多事务都靠了向太后从中周旋,再者一年时间接连两次大丧,因此赵佶自然悲痛欲绝,不仅辍朝三日,更是极尽向太后死后哀荣。由于这个原因,本来正准备迎娶伊容的高俅也只得停下了手头的事情,毕竟向太后待他不薄,而不管怎么说,伊容还是向氏族女。
然而,一片缟素的福宁殿内却是唇枪舌剑剑拔弩张,原因就在于先前曾布的一个建议。由于陕、河一边临近西夏,另一边则临近辽国,因此军粮消耗一向是重中之重。而向西北运送军粮的成本极其高昂。为了弥补这个缺口,曾布建议赵佶依照旧例,令河、陕民众纳粟。原本,按照交纳粮食多少定下官阶虚衔是以往旧例,但是,为了能募集更多军粮,曾布竟提议授粮多者最多可官至大理评事,这顿时引起了韩忠彦的强烈反对。
“圣上,我朝自太祖皇帝以来就有如此旧制,先前神宗皇帝五路大军攻打西夏时,为了弥补军粮不足,也曾经下过这样的旨意。如今朝廷百废待兴,如果不能从这其中取得钱财充盈国库,则日后万一战事一起,则无粮饷可以应对。”曾布对韩忠彦的反对极其不以为然,他原来和韩忠彦还算有些交情,但同在政事堂时日一长,便觉事事掣肘,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便从亲密变成疏远,从疏远变成敌对,就差没有在御前互相攻击了。
韩忠彦却顾不得那么多,针锋相对地反击道:“圣上。此议绝对不妥,如此一来,则士子寒窗苦读十年却只能和进纳官平齐,岂不是坏了我朝优待士大夫的惯例!不错,以此法确实可以解一时燃眉之急,但是,圣上需想到,天下赋税。至少有过半出自豪商巨贾,他们确实拿得出千贯万贯来奉献朝廷买一个官职。可一旦他们买到了官职,若是子侄善于钻营,则能够在数年间一跃而成为官户,此后便可以不再纳税交粮。从长久的利益来看,朝廷得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而他们从中得利的则是千千万万,绝对不可!”
站在御座旁的高俅听到底下的争论,心底不由暗叹。确实,曾布虽然变着法子想要开源。却实在太过心急了一些。而韩忠彦虽然看得长远,却仍旧有失偏颇。但是,如今地朝廷就真的没有钱么?就在月前。他奉密旨察看了一遍户部旧档,其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尽管当年司马光等人竭力反对王安石新政,但在元佑掌权期间,却并未废除免役钱,而是稍稍收缩了一下征收范围,而哲宗亲政之后甚至以超过原来的标准征收。仅仅是各州各府当年征收免役钱中的宽剩钱部分,加起来也至少超过百万,只是这些钱的去处都不好说而已。
赵佶见曾布和韩忠彦又在那里针锋相对争吵不休,自然感到头痛万分,而下头的门下侍郎李清臣和尚书右承范纯礼都在那边没有做声。他顿时更加恼火,重重地一拍桌子道:“好了,朕不想听你们讨论此中情弊,朕只知道,如今西北边境战事不断,急需钱粮以供军需!你们身为宰辅,不要老是在细枝末节上斤斤计较!今天的议事就到这里,你们全都退下!”
见此情景,韩忠彦和曾布互相狠狠瞪了一眼。当先行礼离去,李清臣和范纯礼当然不会留在福宁殿吃排揎,紧跟其后告退。不一会儿,殿中便只剩下了高俅一人。
“伯章,你有什么主意么?”赵佶疲惫地倒在了龙椅上,深深叹息了一声,“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当初老是对朕说这句话,现在朕算是明白了!朕也知道卖官鬻爵不仅不能长久,而且有失朝廷体面,但是西北军费的庞大开销又怎么办?朕自即位以来,一没有营造宫室,二则大力削减内廷开支,怎么还是没有钱……伯章,要不,朕用内币入股你地生意,你替朕变出一点钱来?”
高俅知道赵佶只是在开玩笑,但是,这却使得他心中一动。他曾经在历史资料中看到过,这个时代的大宋是世界上最高度发展的国家,也是海上贸易最发达的国家。然而,因对外贸易而暴富的是那些沿海城市的商贾,而大宋朝廷本身除了抽税之外,没有得到更多的好处。最最可恶的是,那些商贾不仅从贸易中获取了大量钱财,而且大多通过走私而避开了关税,从根本上损害了朝廷的利益。
“圣上可知道市舶司?”
“市舶司?”赵佶微微一愣,随即回忆道,“唔,朕隐约听说过沿海一带的市舶司每年税收不菲,但对其中详情不甚了然。伯章,你有话就明说,不要卖关子。”
“那臣就明言好了,圣上可知道,一海船地瓷器到海外可以换回多少钱?”
“多少?应该不外乎数万贯吧?”
高俅晒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