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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是怕我大宋兵强马壮威胁到了他们地利益,所以才会陈兵边境。做出一副要和西夏兵马合击的势头。只不过,这一次估计是威慑居多,凭宁边州等三地不足两万的兵马,他们还不可能掀起大地战事。况且,辽国也是承平日久。一旦真的对我大宋开战,他们地大臣和贵族首先就不会答应!”
“这些事我自然知道。”蔡京却依旧板着面孔,语气中甚至流露出了一丝不耐烦,“只不过我大宋也同样不想两面对敌,倘若战场上遇到辽军,将士究竟是该死战到底还是该避其锋芒?一旦统军将领按捺不住挑起战端,那么,该算是挑起边衅还是退敌有功?”
见两位宰相颇有针锋相对的势头,其他宰执便知机地不再开口。自从蔡京高俅分别进尚书左右仆射以来,罕有这样的场面。在他们看来,今次的争执无疑是具有特殊的意味。
“元长公,就算渤海和女真此时已经揭起叛旗。你认为辽主耶律延禧会在多少时间之内得到消息?辽国已经从根子上腐败了,倘若不是局势发展到无可救药地地步,那么,他们绝对会先将事情隐匿下来。这样一来一回,至少要耽搁数月的时间。”高俅直直地凝视着蔡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再说,元长公又凭什么判断,此时辽国的东面没有动乱?”
听到此话,包括蔡京在内,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没错,虽然没有消息传来,但是,如果真的那边正在动乱,消息要传出来就相当困难了。只不过,高俅哪来这样的把握,难不成他比朝廷得到消息的渠道更快?
蔡京此时的脸色颇有些难看,目光更是不时朝一旁的蔡卞瞟去。
“伯章,空口无凭,你又如何断定是有人蒙蔽了辽主?”
高俅扫视了众人一眼,见个个脸色有异,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上个月圣上过天宁节的时候,辽国正使耶律隆业一直在各处转悠打探消息,从他地口中,我听说此次辽主又向女真五国部索要海东青,再加上其他贵族,总计索要海东青六十只。据说有人给辽主出了主意,若是少一只海东青,就让女真以三百个奴隶作为补偿。你们认为,女真人是否能够继续隐忍下去?”
由于耶律隆业当初确实是把这件事当作夸耀四处讲,但这些宰执那时还真的没有将事情放在心上,可如今想起来,却觉得其中隐藏着深深的玄机。往日贡物如果有缺失,往往可以用人参鹿茸等其他名贵药品作为补偿,这一次却是用活生生地人,也就是说,少了十只海东青便要交出三千个女真人作为奴隶,这是女真诸部无论如何都没法忍受的。
“所以说,西北那边应该改变一下策略。”高俅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便顺口说道,“麟州府州向来是折家人守卫,折家将英勇善战,至少防范辽人进击不会有问题。辽国的边将不全是酒囊饭袋,不会轻易用兵落人口实,在他们没有大肆屯兵驻扎之前,可以在龙州和洪州附近采取骚扰地战术,趁机可以练兵。另外,辽国地情报不能就这么断了,一定要打探到辽东的虚实,如果真的已经展开了战事,不妨命人散布一下消息。”“就算如此,大宋和辽东孰轻孰重,相信辽国群臣还应该清楚,若是他们只以辽东守将对付女真和渤海,而将重兵屯南面边境,和我大宋北面守军对峙呢?”张康国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话语犀利地反驳道,“不同于西夏远在西北边陲,大辽边境距京城不过数百里,若是精锐骑兵,很可能在猝不及防地情况下肆虐中原。为了区区西北的小患而招来大患,这是否值得?”
“这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既然当初决定对西夏用兵,不是早就对辽国的干预有所准备了吗?”高俅早就预料到张康国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因此寸步不让地反击道,“倘若乃是当年年轻时地辽道宗遇到这种局势,那么说不定会如宾老兄你所说挥师南下,但是,如今的天祚皇帝耶律延禧是个什么货色,大家都应该清楚。时而刚愎自用,时而优柔寡断,朝中奸臣横行,忠直之士不得任用,像这样的人会决定大举南犯?”
“好了,此事先到此为止!”蔡京看看火候差不多了,便举重若轻地开口作结,“总而言之,折克行的这封奏报必然要呈报圣上,至于其他人那里就无需宣扬了,免得引起他人的惊惧。”说到这里,他斜眼看了一眼高俅,颇有深意地说道,“伯章,你我一同去福宁殿请见吧!”
果不其然,对于辽国可能采取的行动,赵佶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对于他来说,自打准备对西夏用兵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就在当天下午,数道命令便分别发往延州、府州和大名府。
隔了三日,来自辽国的情报终于送到了枢密院蔡卞的手上。他前前后后看了三遍,却犹觉不可思议。女真人世居黑水白山,经过一次次的动乱之后,诸部加在一起也不过数万人,而且披甲者决不会超过万人。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中原人视之蛮夷的部落,竟敢起兵反辽!
螳臂当车!
脑海中浮现出了这四个字之后,蔡卞不敢怠慢,思量片刻竟决定只派人去知会政事堂,而自己则径直去福宁殿请见。
赵佶近日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虽然仍不时有头昏眼花,但比起先前的浑身无力已经好得多。此时,听完了蔡卞的奏报之后,他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丝激动的潮红。
“五百人灭六千人?”他迫不及待地追问了一句后,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想不到,当日横行无忌的契丹铁骑,竟然沦落到了不堪一击的地步!女真……女真人真有这样可怕的战力吗?”
“圣上,女真人只不过辖有一隅之地,如今就算初战得胜,也未必能够抗得住辽人大军来袭,圣上大可不必忧虑。”蔡卞却只是看到了双方军力的悬殊对比,对于赵佶的忧心颇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我朝的目的只是要让女真人拖住辽国的兵力,如今他们有这样的战力,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赵佶微微点头,喃喃自语道:“是啊,女真如今尚算不得威枷——六然而,当高俅听到这个消息时,却感到脑际轰然巨响。战争的步伐已经早了数年,论理来说,如今的女真未必能像历史上那样愈战愈强,可是,看到那以五百灭六千的事实,他依旧觉得一阵心悸。要知道,赫赫有名的女真出河店大捷,女真人就是以区区三千七百人,击败辽国十万大军,一时声势暴涨。看来,西北的动作要快一点了,决不能拖成持久战,也决不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最最重要的是,朝中近期发生的事情,也得尽快有一个结局,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管是谁在背后捣鬼,这一次一定要一并解决,
第九卷 内忧外患 第十六章 细分析堪破玄机
更新时间:2008…10…28 13:08:31 本章字数:3149
无论是对辽国、大宋还是西夏而言,崇宁三年的年底实在不是什么好日子。
西夏虽然得辽主耶律延禧允婚,但却无法改变其屡败于大宋西军的事实。昔日驰骋于大漠所向披靡的党项游骑已经江河日下,凶名昭著的擒生军也不复往昔威势。
辽国陈兵南面和西南边境之后,虽然很想趁机帮西夏一把,谁料突如其来的东边动乱让所有的雄心都化作了泡影。一败再败之下,整个东面的城池已经连连告急,甚至连黄龙府也在岌岌可危之中。谁也没料到,不过区区女真族不到一万的兵马,就能带来这样灾难性的结果。
大宋虽然在西北连连告捷,但是,诸多变故层出不穷,甚至连天子都病倒了,上至群臣下至百姓自然都不好过。然而,赵佶终究还是在元旦大朝上露了面,这也让一帮忧心忡忡地臣子松了一口气。尽管如此,医官院一群医官的眉头却从未舒展过。
虽然君主们各有各的心思,但是,节日还是要过的,赏赐还是要颁的,粉饰太平更是不可或缺的手段。所以,辽国五京之内,凡七十岁以上老人皆受赐肉五个酒五斤;夏国诸军上下宰杀牛羊大肆庆贺;大宋开封府更是在早早挂起了满街的花灯,官军也各有赏赐。
百姓可以沉浸于盛世太平的气象中,但是,官员们势必无法清闲。
自从得到辽国战报之后,赵佶便依高俅所请,将一大批退出军伍的宿将召集到枢密院。令其推演战事格局。于是,原本因为严均离去而显得死气沉沉的枢密院顿时热闹了起来,年轻官员更是个个在旁边偷偷看着。手痒地还亲自上前演练一番,这种时候。谁也不担心被人斥为纸上谈兵。但是,很少有人认为,女真人的胜利会继续下去。
高俅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提起过女真人会势如破竹,一来是没有那个必要,二来是他也没有那个自信。之所以会提出这样一个建议。
是因为他想看看实际的战局和这帮号称军略不凡地武将有多少能耐,再者也是想看看枢密院中是否还有不得了的人才。每天都会有一份集合了所有人意见地奏报送到政事堂再转呈御前,这既是他们一天理事之后的消遣,也是病中赵佶闲暇之余的一大乐事,毕竟,其中各式离谱的判断不计其数。
“元朔,看这信上说,汝霖在西北是如鱼得水啊?”高俅弹了弹手上的信笺,脸上满是笑意,“看来。他这趟西北是去对了!”
“汝霖年轻地时候就跑遍了天南地北,对于山川地理都很有些研究,我那时还嘀咕。他一个书生学什么武术,看什么兵书,敢情都是为了如今打基础。”宗汉苦笑着摇了摇头,从高俅手中接过信函。一目十行地扫完之后,他竟又摇了摇头,“你说这是家书吧,一句句都是下对上的口气,和对朝廷的正式公文差不多,连唯一一句问候我这个族兄的话也只是落在最后,没有半点诚意!”
高俅闻言不禁莞尔,宗泽在御史台期间,名声算是种下了,因此此次请缨前往西北,在士大夫中间便激起了一片好评。两场仗过后,知佞德军武安邦正好旧病复发无法理事,宗泽便在严均的临时委派之下治理绥德军的军务政务,未几,朝廷便正式下旨令其权知佞德军。至此,宗泽终于和一群西军旧将一起站在了对西夏的最前线。而这一切,事无巨细都传到了高俅耳中。
不仅如此,他还知道如今高永年调任延州,连同姚平仲和于达一起跟了过去,而其麾下藩兵则打散到了各军之中。经过先前的变故,朝廷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对藩兵丝毫不设防,就连知西宁州刘仲武也对西宁州周围的羌人进行了一遍遍的梳理,期间粉碎了多罗巴两次从内部分化瓦解地阴谋。
“真想亲眼看看西北的战局如今是什么样子!”高俅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但是,他知道,除非将来致仕引退或是罢免官职,否则,这一辈子都怕是无缘西北大漠的。他不像严均,只顶着一个签书枢密院事头衔地严均当然可以亲临前线总揽全局,而他却不行。一没有那样高瞻远瞩的军略,二来是根本离不得京城。
由于和高俅相知多年,因此宗汉说话时便少了些顾忌:“高相你这不是得陇望蜀么,若是真的让你去了西北,恐怕这府中上下就得乱成一团了!”
“这话也就你敢说!高俅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目光却情不自禁地落在了宗汉那一根根刺眼的白发上。十年了,已经十年了,自己已经不复年少轻狂,已经快到渐生华发地时节。他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都赶出了脑海,这才正色道:“你认为,蔡王的‘病’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幕僚中,只有宗汉一个人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