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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泽蓦然抬起了头,眼睛中光彩大盛:“高相放心,我明白了!”
十日之后,正当朝中臣子仍然没有就伐夏达成一致的时候,殿中侍御史宗泽上书言平夏三事。奏疏上了之后,赵佶大悦,不仅传阅群臣,而且立刻下旨予以褒奖,一举进宗泽宝文阁待制,如此恩遇一时令朝中百官侧目。
几家欢喜几家忧,蔡氏兄弟固然不置可否,郑居中却有些坐不住了。虽然因为先前郑贵妃母女相认的缘故升转秘书少监,但毕竟不是实职,对于野心勃勃的他来说远远不够。眼见朝中风云迭起,自己却只有从旁观看的份,他自然是心中忿忿不平,却也不敢让妻子在郑贵妃面前提起,只能在高俅身上设法。只是高俅早出晚归,王氏能够见到的只有英娘,这一天到晚没个准信,顿时让他好不心焦。
只是这一天,机缘却从天而降,他一个人在酒肆二楼借酒消愁的时候,却不期发现了张康国上楼的身影,慌忙上前招呼,一边又吩咐伙计另去准备一间包厢。
“郑兄,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换作从前,张康国决不会注意到郑居中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但是,自从郑贵妃生辰之后,他便改了看法,不管怎么样,眼下郑贵妃都是宠冠六宫,郑居中身为其族兄,怎么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未必不会有飞黄腾达的机会。数日前他在朝议上先驳了蔡京的面子,而后不料高俅也是态度坚决,没奈何硬着头皮得罪了两人,如今想起来却觉得多有不妥。
“张相这不是寒碜我吗,我一介小官,又不管实事,有什么可闷的?”郑居中一扬眉,故作潇洒地耸了耸肩,“倒是张相轻车简从地单身到这小小酒肆来,怕也是为了花钱买醉吧?”
张康国暗道对方狡猾,但也不肯就此露了心意。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来回试探,直到酒过三巡却依旧在那边互相扯皮。终于,郑居中还是忍不住了。
“张相三年自郎官而至中枢,哪里能和我这等人比?如今朝堂之上,张相已经几乎可以和蔡相高相分庭抗礼,难道还有什么不满足么?”
“分庭抗礼,我拿什么和他们分庭抗礼?”张康国被一语戳中心中软肋,顿时冷哼一声道,“人家是堂堂正正的宰相,我不过备位中枢,只是担着执政之名,哪里能和蔡相高相相提并论?可惜,我不似郑兄你这般有宫中贵人相助,否则,也不见得就只能止步于此。”
郑居中被这句似抱怨似提醒的话撩拨得心中痒痒,可是,一想到那两位的手段,他又忍不住有几分心悸。待到最后,他终究还是不敢和张康国深谈,两人就这么一肚子鬼胎地分了手。虽然如此,他们却仍旧探知了彼此根底。
第八卷 诸国博弈 第三十一章 慧文妃暗谋谏君
更新时间:2008…10…28 13:00:28 本章字数:3233
虽然是九月,北国却已经显现出了森重的寒意,富贵人家固然可以裹上厚厚的皮袍烧着火炭过冬,贫人却不得不忍饥受冻艰难度日。尤其是中京大定府,城里固然是歌舞升平一幅富贵景象,城外却是哀鸿遍野。对于中京附近的数万百姓来说,这个冬天无疑是万分难捱的。
就在七月间,中京附近州县还因为雨雹伤了庄稼而损失惨重,但是,仅仅过了两个月,辽主耶律延禧一行便到了中京城。为了迎接这位君王,留守副留守固然是用尽了心思巴结,城中富贵人家也不得不尽出囊中珍宝,只可怜了本就贫苦的百姓,这一番折腾之下竟是雪上加霜。
当然,在大定府离宫中住得惬意的耶律延禧绝对体会不到别人的这番凄苦。
红袖添香美女在怀,耶律延禧早就把国事忘在了脑后。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个女子真是可人儿,年前,他只是在国舅大父房府上见过一面便难以忘怀,之后干脆藏匿在了宫中。所幸皇太叔和啰噶知情识趣地进言让他选纳,否则,他又怎能公然带着她出行?
立国近两百年,辽国上下早就不复当年游牧民族的本色,贵族女子同样是以精通诗词为荣,以尽知琴棋书画为傲。毕竟,绝色姿容也许有逝去的那一天,而技艺却只会随着岁月增长而愈加娴熟。此时此刻,那个悠然抚琴而坐的少女便是如此,明亮的眼睛虽然时刻不离耶律延禧左右,但其中却闪烁着一种智慧的光芒。
一曲终了。耶律延禧抚掌大赞道:“瑟瑟,你地琴艺又长进了!”
“皇上过奖了,琴技不过是小道。哪里比得上我国恃为立国之本的骑射?”那女子正是去岁刚刚进封文妃的萧瑟瑟,只见她款款地站了起来。上前行过礼后便笑吟吟地道,“圣上既然喜好游猎,他日也让臣妾一展身手如何?臣妾在家里地时候也曾经随父亲出去打猎,这箭法的准头也是很不错呢!”
“哈哈,朕既然带了你出来。要打猎自然不会少了你!”耶律延禧被萧瑟瑟不落痕迹地恭维说得心中大乐,忍不住上前执住了她的手,“瑟瑟,你既精通诗词,又会琴棋书画,就连骑马射猎也不输别人,朕真的不知道,天下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皇上也太抬举臣妾了,这治国之道,臣妾不是不会么?”萧瑟瑟顺势坐进了耶律延禧的怀中。突然仰起头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妾也只能借着这些为皇上排遣愁闷。皇上只要不认为臣妾无趣就好!”
“怎么可能?便是天底下人全都无趣,朕地瑟瑟还是天下第一可人之人!”耶律延禧却没有听出萧瑟瑟的言下之意,相反却把怀中玉人更加抱紧了一些。”人说春宵苦短,如此良辰美景。不若……”
萧瑟瑟目光一暗,正想设法再说些什么,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顿时眉头一挑。紧接着,一个尖尖的嗓子便嚷嚷道:
“启禀皇上,萧国舅求见!”
听到这一声通传,耶律延禧固然是满脸不耐烦,萧瑟瑟也同样是面色阴沉。原因无它,这萧国舅就是萧奉先,乃是耶律延禧的皇后萧夺里懒的兄长,如今的第一宠信之人。耶律延禧原本最爱皇后,自打萧瑟瑟得宠之后,不免分薄了皇后的宠眷,自然让萧奉先大为惊怒。若非是看在耶律延禧十分眷顾这位文妃,怕是早就要有所行动了萧瑟瑟见耶律延禧欲言又止,只得强笑道:“萧国舅此来必有要事,臣妾便先告退了……”
“瑟瑟!”耶律延禧一把拉住了萧瑟瑟,略一沉吟便开口建议道,“不如这样,你先到后殿避一避,萧奉先不会待太长时间,他走后你再出来。”
萧瑟瑟原本就想知道萧奉先所来何事,点点头便应了。
萧奉先一进房便闻到一股女人身上的幽香,眉头不由微微一皱,转瞬又换上了一幅泰然自若的表情。见过礼后,他便直截了当地问道:
“皇上,西夏前来请援地使者已经来了很久,若是再拖延下去,一旦宋国再大举进兵,恐怕李乾顺那边难以支撑。”
“难以支撑?前时不是还有人说李乾顺雄才大略,必定能给宋人迎头痛击吗?”耶律延禧一听这老调重弹,顿时很有些不耐烦,“李乾顺还屡屡来使请求尚公主,照他这个样子,西夏的国土就全都打光了,还拿什么来尚公主?哼,你不会对朕说,要出兵伐宋吧?”
“皇上玩笑了!”萧奉先起初唬了一跳,怔了片刻便反应了过来,随即换上了一幅笑脸,“自从澶渊之盟后,我朝和宋国井水不犯河水,每年还有岁贡入帐,何必要为了区区西夏而大动干戈?臣的意思只是,让边境那边稍微施加一点压力,免得宋国那个小官家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施加压力……”耶律延禧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这个大宋小官家一登基便是喊打喊杀地,在西北那边闹得不可消停。虽然说那里和我朝没有任何关系,但此消彼长,关键时刻还是不能放着夏人不管。嗯,说起来,这一次西夏四监军司一起进犯西宁,听说又败了?”
萧奉先闻言心头剧震,要知道,耶律延禧不理朝政是出了名的,这些外国的军报更是一向由北院枢密管理,这一次怎么会知道夏人又吃了败仗?他强自压下心头惴惴,装出了一幅惊讶的样子:“原来皇上已经知道了?臣刚刚从北府那里得到了消息,还想向皇上分说分说地。”见耶律延禧不置可否,他便明白这位君王并不是真正看重此事,不由长长松了一口气,转而挖空心思地掐头去尾。
“其实,夏人这一次不过是运气不好。羌人大首领多罗巴既然投了夏国,他们便多了一个天然的向导,再加上青唐一带刚刚归了宋人,诸羌之间还有不少想要起反旗的。结果他们就在可以斩杀高永年的情况下功亏一篑,让宋人得到了调兵的时机。皇上,您说这不是夏主李乾顺倒了大霉吗?”
“说得倒也是,不过,西夏的军力确实早就不如从前了。”耶律延禧原本就不认为宋国有多大战力,此时更是对西夏的屡遭败绩嗤之以鼻。”唔,就让边关那边摆出一点架势来,看情况再让人出使宋国,让他们的官家罢了战事。”
“皇上圣明!”
萧奉先及时送上了一句颂圣俗语,见耶律延禧露出了疲态,连忙知机地告退辞了出来。然而,才出内间,他的脸色立刻变得无比阴沉,挥手招来了几个内侍。
“这几天皇上都是招谁侍寝?”
那几个内侍都知道萧奉先乃是皇后的兄长,哪敢有所隐瞒,当下便有人上前低声道:“回禀国舅,自从到了大定府,都是文妃侍寝。”
“萧瑟瑟!”萧奉先恨恨地在心里骂道,目光中遽然射出一股阴寒,随即声色俱厉地吩咐道,“你们伺候的时候用心一点,无论文妃对皇上说什么,都要一五一十地报给我知道,不许有半点遗漏!”
见众人噤若寒蝉地应了,他方才满心恼怒地拂袖而去。他的那个皇后妹子一辈子都是个贤良淑德的人,让她在背后耍点计谋根本不可能。
而眼看着萧瑟瑟一日日占去耶律延禧的全部宠眷,他的心中如何不急?
最最可恨的是,这个女人居然还敢言外朝之事!
萧奉先一走,萧瑟瑟便立刻出了后殿,见耶律延禧满脸疲倦,立刻奉上了一杯早就备好的热茶,然后方才说道:“皇上,臣妾刚刚在后殿听到,宋国还在对西夏用兵?”
“是啊,你先前说西夏又遭败绩,朕原本还半信半疑,现在看来,李乾顺果然没用!”耶律延禧轻蔑地吐出一句话,随即摇摇头道,“这些事无关紧要,不管怎么样,宋国也不可能闹得太过分,哪怕他们占了西夏的城池,到时候一旦议和,还是得原样吐出来。”
“只怕未必吧?”萧瑟瑟轻吐樱唇,见耶律延禧神色大愕,便顺势进言道,“宋国自新君登基以来,用兵西北的规模越来越大,显然是志不在羌人。西夏虽然和我朝屡有仇怨,但毕竟是西北的一大屏障,万一夏人元气大伤,那……”
“瑟瑟你过虑了!”耶律延禧二话不说地大手一挥,打断了萧瑟瑟接下来的话。”夏人的骑兵虽然及不上我契丹铁骑,但也不是宋人那半吊子的军队能够收拾得了的。哼,自从李元昊称帝开始,西夏和宋国打了多少仗,哪一次宋国不是先赢后输?就算前些年打胜了,最后还不是因为钱粮而收手?宋国的那个小官家不过是想要炫耀军功,不用去管他!”
见耶律延禧摆明了不想再听劝阻,萧瑟瑟只得怏怏住嘴,心中却是忧心忡忡。她不是那种没有见识的女人,旁人自以为立国两百年的辽国稳若泰山,她却仍旧察觉到了危机,只是,君王不听,她一个女流之辈又有什么办法?
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