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像严均预料的那样,抵达汴京之后,他便和王潜一起受到了召见。结果,当着一干宰辅的面,王潜便将在辽国的诸多情况一一禀报,末了还添油加醋地陈述了萧芷因派人给他送礼的事实。一时间,福宁殿中一片哗然。
望着容色黯淡的严均,高俅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要知道,早在元符三年,萧芷因作为辽使在元旦谒见哲宗赵煦的时候便用过这一招,如今不过是故伎重施罢了。然而,当着底下几个宰臣的面,他却不好在此时多说些什么,只是朝严均丢过了一个令其安心的眼神。
听到群臣在下头争执不休,赵佶只觉心烦意乱:“别吵了,若这只是辽国的疑兵之计,你们如此失态,岂不是正中辽国君臣的圈套?”
“圣上,话不是这么说,严均只是副使,在朝也不过是枢密院一房地副承旨,那萧芷因如今掌南大王院,位高权重,岂会为了他而设置圈套?”对于赵佶的话,韩忠彦却不以为然,恰恰相反,由于严均和高俅一样是年纪轻轻,分别只在于官职高低,他反而对其深具警惕。联想到先前安焘因老而避位的情景,他更是有一种真真切切地不安。“此事若是不详加追查,则置朝廷法度于何处?圣上若是真的爱重严均之才,则应当暂时罢斥他的官职,等到事情有结论之后再行任用!”
其时原任尚书右承的范纯礼已经被罢知颖昌府,因此政事堂中但见韩、李、曾三人针锋相对,此刻不等李清臣出言附和,曾布便立刻跳了出来。
“圣上,韩公此言,不啻是正中辽人算计!那萧芷因是何等人,圣上应该早就清楚,早在元符三年的元旦朝会上,他便大发悖语,妄图挑起我朝内斗,结果事机败露便立刻离去,此人奸诈可见一斑!”他一边说一边偷眼打量着另一边的高俅,见其悄悄向自己竖起了大拇指,不由微微一笑,“再者,严均并未收受萧芷因馈赠,所谓的交通之说更是滑稽,难道只要和契丹人打过照面,便是里通辽国么?若是如此,王潜王大人身为此次大宋正使,岂不是一回来便该落职审查?”
王潜被曾布这一番话说得脸色大变,立刻用求救的目光看着韩忠彦和李清臣。他本就是韩李一系的人,一回来就告状固然有忠于职守的原因,更重要地却是年轻的严均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正使放在眼里。此刻见曾布将矛头对准自己,他焉能不慌?
“圣上。”
李清臣才说了两个字,耳畔便传来了赵佶的一声大喝,顿时愣在了当场。
“够了,不过一份子虚乌有的礼物便让你们争吵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有失国体!”赵佶冷冷地看着李清臣,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憎,“此事朕之后另有决断,你们都退下!严均,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先待在家里,朕不久就会给你旨意!”
“臣遵旨!”严均连忙躬身答应,刚才的情形他全都看在眼里,之所以未曾开口为自己分辩,就是担心越辩白越说不清楚,如今看来,自己果然赌对了。临出大殿的时候,他悄悄回头张望了一眼,见高俅又朝自己作了一个手势,他方才完完全全放下了心。当初比这个更大的风波那个人都经历过,没道理这桩小事也不能摆平。
福宁殿中一如既往地只剩下了君臣两人,但此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片难言的沉寂笼罩在整个大殿之中。良久,赵佶方才顾然地倒在了御座上,疲惫不堪地问道:“伯章,你说,朕是看错人了么?”
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高俅斩钉截铁地答道:“圣上当然不会看错人。”
“没想到你这么肯定。”,赵佶苦笑一声,然后挣扎着坐直了身子,“别看朕刚才看上去似乎很有把握,其实朕自己也不知道,严均是不是真地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是,有你这句话,朕至少能够肯定七八分。你知不知道,朕怎么会认得一个微不足道的枢密院北面房副承旨?”
高俅本来就对这一点很有些好奇,此时连忙追问道:“想必是圣上去枢密院的时候遇上了他?”
“当然没有那么巧!”赵佶脸上的烦躁渐渐消失,露出了一丝既好气又好笑的神情,“你应该知道,大内禁中每天晚上都要下钥的,就算都堂和枢密院晚间也只有留守的人。有一次,郝随告诉朕,有内侍见到一个小官走路念念有词撞了廊柱,结果一问才知道,原来他是在背诵一张山河地理图,那就是严均了。起先朕还以为他是书呆子,后来一时兴起召见了他一次,却觉得他和那些只会写官样文章的年轻人不同,但也没打算提拔他。谁知他竟靠自己的一己之力进了枢密院,一步步升至副承旨,最后隐隐有独当一面的才能,朕才又注意到了他。”
听到这里,高俅不由生出了一丝预感,看来,赵佶确实对朝中老臣当道的局面相当不满意了。否则,又何必将目光放在了一个区区枢密副承旨身上?
“他日若是你能入主政事堂为宰相,那朕便能够真的放心了!”赵佶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突然闭上了眼睛。
第二部 经略 第四卷 利之所趋 第二十七章 街头遇盗
更新时间:2008…10…25 19:35:55 本章字数:3125
在京城闲置将近一年,蔡京的日子自然不太好过。虽说衣食无忧消息灵通,但是,不管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他都只有旁观的份,大大迥异于当初他在他像绍圣元符年间始终位于朝廷中心。因此,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寻找一个最好的契机,也和宫里宫外的很多人保持着密切往来。
就在朝堂之中因为严均的事而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一个消息传入了深居简出的蔡京耳中——李清臣失了圣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立刻派人出去核实,一时间,蔡府中人无不忙碌十分。
由于曾布和韩忠彦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作为韩忠彦得力助手的李清臣自然被曾布视为眼中钉掌中刺,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在言官中找到出面弹劾李清臣的人,一气之下借着赵佶恼了那些言官的机会,将几个不合自己心意的人贬出了朝堂。但这一次,借助御史中丞赵挺之的帮助,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此人,便是殿中侍御史彭汝霖。
此时此刻,曾府书房中,除了曾布一个人坐在几案之后外,其余两个人全都站在那里,脸上的神色异常严肃。
能够在赵佶即位之后由礼部侍郎而至御史中承,赵挺之深知其中曾布出力极大,他一向善于观风色,自然懂得如今看似韩曾分庭抗礼,其实曾布的势头远远盖过了韩忠彦一头。因此,在曾布再一次暗示他要设法扳倒李清臣时,他立刻做出了选择。
“曾相,圣上自登基以来,一直致力于消除朋党,若是下官此次弹劾李清臣,会不会……”彭汝霖虽然由于曾布的推荐才从秘书承升至殿中侍御史,对于曾布开出的报酬也分外心动,但是。要让他作为针对韩党中人的第一炮,他仍旧有些犹豫。
“此事无需担心,上次陈佑上书的事情,圣上已经深恨李清臣从中挑拨,只要你奏疏一上,圣上肯定照准。”话虽如此,曾布也知道,自己的报复只能到此为止。若是再下狠劲对付韩忠彦,恐怕到时候倒霉的人就是自己了。“你放心,我说话算话,一旦圣上诏令一下,我便上书举你为谏议大夫!”
“下官明白了。“再一次得到了真真切切的保证,彭汝霖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立刻缓和了过来。他曾经隐约听说过,曾布曾经用谏议大夫地官职去暗示江公望弹劾李清臣,谁知江公望是个死硬的脾气,坚持不肯答应,所以这好事才会落到自己身上。横竖李清臣在朝多年也没做过多少好事。还是挪挪窝更好。
待彭汝霖离开之后。曾布那淡然的表情立刻消失了。他示意赵挺之掩上大门,这才低声问道:“正夫,照你看来。圣上把严均的事情搁置这么久,可是有意周全他?”
赵挺之见曾布突然词锋一转,一时不免一愣,但很快回过了神。想到高俅和曾布之间的密切关系,以及这几天隐隐约约听到的传闻,他立刻答道:“曾相,依我之见,严均交通契丹人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可笑韩相身为宰臣竟不辨是非,圣上心中自然恼火。如今安大人因老避位。密使蒋大人又已经年迈,枢密副使章大人也同样年纪老朽,照如今的情势看,圣上启用年轻官员独当一面是早晚的事。偏生此次地正使王潜不知好歹,韩相又在旁边煽风点火,因此才会把事情弄得这样僵持难下。”
“唔,看来你和我想得一样。”曾布脸色一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听说高伯章似乎有些同情严均的遭遇。照此看来,圣上最多给严均一点罚俸的小处分,接下来还另有封赏也说不定……。多,韩忠彦果然老了!”
高俅并不像曾布所料那样正在为严均的事情操心,在和赵佶一番长谈之后,他根本就懒得再去考虑严均的事情。不是么,现在就是有人在赵佶的耳边说严均要谋反,恐怕赵佶也不会相信,更何况这点捕风捉影的小事。此时,他正抱着女儿在街头闲逛,那些跟出来的随从全都被他甩在了后面。
“嘉儿,那个是杂耍的,好不好看?”高俅一个劲地逗弄着怀中的女儿,时不时在她粉嫩地脸颊上亲上一记,对于现在地他来说,天大地大也没有女儿大。偷得浮生半日闲,再不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又怎么对得起自己?饶是如此,他的心底仍旧有些遗憾,别说妻子英娘一口拒绝了一同出游的要求,就连伊容也没答应和他一起出来,这好好地一家人少了一半,怎么想也少了些趣味。
比起同年龄的幼童来,一岁多的高嘉平日相当安静,别说哭闹,就是一整天没人理她,她也会一个人坐在床头发怔,这一点放在高俅眼中自然不是什么好兆头,孩子嘛,天生活泼好动才是本性,何必像个小大人似的。
“嗯……啊……”
大约是很少外出的缘故,高嘉听到人群中时不时响起的阵阵掌声,神情也逐渐激动了起来,小脸涨得通红,最后甚至挥舞着小手不知叫嚷着什么,这也吸引了旁人的不少目光。当然,其中不少怀有歹意的在看到高俅的一身华服之后都退缩了开去,但仍有三三两两的人用贪婪地目光紧紧盯着高嘉脖子上挂的那个金项圈。
高俅微微皱了皱眉头,心底生出了一股警惕。自从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以来,他除了最初的一段时间小小尝了一点苦头以外,之后就平步青云攀附权贵,至不济也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很少和平民百姓打交道,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懂得人心。目光所及之处,至少有五六个衣着简陋的汉子朝自己围了过来。
“呔,大家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多少赏几个吧!”随着那一声吆喝,卖艺人把棍子朝地上一扔,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个盘子,向周围的人们讨要起赏钱来。就在这个时候,那几个虎视眈眈地汉子终于忍不住了,齐齐地朝高俅扑了过来,目光自然集中在高嘉佩戴的诸多贵重首饰上。
“找死!”
眼看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扑了上来,而女儿尚在自己手中嬉笑,他顿时勃然大怒。看准那些人尚未合围的一个空隙,他猛地向右边退避了两步,随后一个漂亮的侧踢,将一个大汉一下子踢飞了出去,这一手自然震慑全场。
“他只有一个人,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那个金项圈到手,至少可以够我们吃上几年的了!”其中一个大汉大吼一声,当先冲了上去,“左右不过一死,我和你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