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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金德水德扯到一块了?误会也太大了!
李鹤轩见楚风迟迟不语,以为自己说中了要害,得意洋洋的接着说:“历朝历代,以步军北击匈奴千里,胡人不敢南下牧马,惟有大秦!大人之法师从暴秦,正是治乱世、御胡虏之道!不过以李某看来,尚有两点不足。”
他举起两个手指头:“其一,法家云,民不知法则畏法,盖天威难测也。琉球政府门前,设专人讲说律法,若百姓知法,则法不能使人畏惧了,此为大人一大败笔!”
“其二,琉球从对岸接人,闽广一带最讲宗族,大家大族稍有不合,便聚众对抗官府,此为第二大败笔!”
第一条楚风是不赞成的,民不知法而畏法?这显然是搞神秘主义嘛,实际上是早期法条粗疏,害怕老百姓知道了法律,钻法律的空子,对于逐渐完善法律的琉球,这显然不成为问题,普法宣传要坚持搞下去。
第二条,关于宗族势力,倒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李鹤轩双目炯炯有神:“推恩令。”
七十九章 女朋友
西汉初年,高祖刘邦分封刘氏子孙为王,之后这些分封的王国,大的“连城数十,地方千里”,对朝廷皇权构成严重威胁,到汉景帝时候,为了削弱王国势力,景帝采用大臣晁错的建议削藩,反而引发了吴楚七国之乱,七王公然以武力对抗中央,虽然被景帝军事镇压,但汉朝元气大伤是不消说,大大小小的王国仍然存在,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这是因为诸侯王的爵位、封地都是由嫡长子单独继承的,其他庶出的子孙得不到尺寸之地,一个王国地方千里、人口百万,自然有了对抗中央的实力。
元朔二年,主父偃上书武帝,建议令诸侯推私恩分封庶出子弟为列侯。这样,名义是上施德惠,实际上是剖分其国以削弱诸侯王的势力。同年春正月,武帝颁布推恩令,于是诸侯王的支庶多得以受封为列侯,巨大的王国随之分崩离析。
我们可以想象,老王爷快咽气了,娇娇怯怯的小妾抱着庶出的小王子悲情出场,“王爷呀,你走了咱娘俩可怎么办呐~~”。
哎呀呀,老王爷心头那个酸呐,心爱的小儿子继承不了王爵,将来不是寄人篱下受人白眼么?青丝红颜的小美人,不是在冷宫里坐冷板凳么?
“咳咳,不能亏了你们娘俩,不是有那什么推恩令嘛,就封小王子为列侯吧,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就是你的封地了。”老王爷随手在地图上一指,王国的封地少了一大片,嫡出王子的脸就绿了一大片——他也没办法啊,庶出的小弟弟得宠,不来和自己争王位就谢天谢地了,哪儿还管得着老爸将地盘分给他?再说做得太吝啬,有亏“孝悌”,脸上也不好看呐。
这下皇帝高兴了,原本像恐龙一样的巨大王国,从它身上分出一个个绵羊大的侯国,原本的恐龙也就变成了毛驴大小,再也不会对中央构成威胁啦。
李鹤轩的灵感就来源于推恩令,以各种政策诱使大家族分拆为零散的小家庭,就不再对政权构成威胁。
其一,每户开荒,田地私有的登记上限是一百亩,应该改为三十亩,基本上是一个成年壮劳力的耕种能力,若哪户有超过两名以上成年男丁,则必然自动分家以获得更多田亩。
其二,规定各家族长房和支房、庶出和嫡出有相同的继承权,只要有人提出,官府就主持分割族产。人的贪欲是无穷的,各家族支房长房一般都存在矛盾,有的矛盾甚至在两三代前就存在了,琉球实行这个政策,任何家族都不可能铁板一块,只要有人提出分家的要求,必然会引发内部矛盾,这时候琉球政府自然居于仲裁者的有利地位,家族便再无力对抗官府。
“好,这个办法好!”楚风一拍大腿,大声叫好。
他听出来了。第一个办法。若一家有父亲和两个儿子。算一家。只能分三十亩地。分作三家。则能到手九十亩地。人都不是傻子。那还不赶紧分家多拿地呀?说不定分了家还要沾沾自喜。觉得钻了政策空子。多拿了六十亩地呢!
第二个办法更是狡猾。充分利用人性地弱点。挑动家族内斗。一旦支房获得和长房相同地法律地位。他们还甘心被长房骑在头上?还不高唱着翻身农奴把歌唱。去和族长抢班夺权?什么长房族长。现在大家都一样了。谁还听你地?铁板一块地大家族。顷刻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举一反三。楚风甚至想到了更进一步地措施:立法确定以自然人、自然人小家庭为主体地财产法。承认妇女地继承权和独立财产……
李鹤轩还在滔滔不绝地宣讲:“分拆大家。权柄尽归总督阁下。再辅以三策。多造船、广积粮、缓称王。一旦中原有变。大人风云龙虎不可限量。”
楚风晕倒。摸摸自己地鼻子。“李先生认得刘基刘伯温吗?”
“不认识。”李鹤轩莫名其妙。
这个李鹤轩,确实有点歪才,就是中毒太深,满脑子帝王心术,一肚子坏水,喜欢以阴谋论看待事物。琉球治政以质朴不以机巧,以律法不以人治,大环境下并不适合他这样的人,楚风想了想,决定给他做个小点的官,先锻炼锻炼,看能不能改造好。
“李先生,我决定任用你……”还没等楚风把民政科副科长的官位说出口,李鹤轩倒抢着说:“松友不才,尚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李某尚未婚娶,愿得大人侍妾为妻。”说罢,挺直身子,目光炯炯的看着楚风,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他相信,刚才的一番话已经打动了这位总督大人的心,但凡有雄心壮志的人,决不会为一女子舍弃贤才;而且自己深通鬼谷神相,那位妖娆多姿的女子,必定还是含苞待放的处子之身!
李鹤轩的要求并不过分。
宋代,侍妾只是男人们的一件玩物,互相送来送去习以为常。苏轼曾将身边的姬妾送人,据说有两妾已经身怀有孕,后来的大奸臣梁师成以及翰林学士孙觌,都自称是苏轼送人之妾所生的遗腹子,苏东坡的正牌儿子苏过,也对这种情形不加否认,反而与梁、孙亲密无间。据说梁师成顾及兄弟情谊,甚至对家中帐房说:“凡小苏学士用钱,一万贯以下,不必告我,照付就是。”
更凄凉的是一位名叫春娘的妾。苏轼的朋友蒋某偶然看见了春娘,大为钦慕,便对苏轼说:“我有一匹白马,愿意与学士相换美妾。”苏学士一想,以名驹换一妾,划得来呀划得来,立刻点头应允。但这消息被春娘听说之后,这个才貌双全的姬妾却不肯,指责苏学士道:当年晏婴尚且知道不能因马罪人,你这个堂堂学士,美其名曰怜香惜玉,却要将人换马!激愤之下,春娘当场撞槐而死。
如同物品一般,在某些人眼中,甚至还不如一匹马,这就是侍妾的命运!
雪瑶闻言,俏脸刷的一下变得雪白,害怕、实在害怕这种被当作物品送来送去的感觉!丞相府中,老妇人待若亲女,丫环下人们都称作小姐,自己也就真以为是相府小姐了,结果被相爷送到琉球,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地位,真的和一只猫儿狗儿没有任何区别。
在总督府处处小心讨好,刚和敏儿相处融洽,现在,又有人向楚风讨要自己了!难道,难道我就摆脱不了被人送来送去的命运?
雪瑶靠着窗台,身子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楚风的笑脸慢慢隐去,他看看惊慌失措的雪瑶,再看看志在必得的李鹤轩,从嘴唇里轻轻吐出两个字:“不行。”
雪瑶长出了一口气,刚才,吓得一颗心怦怦乱跳,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李鹤轩却觉得受了莫大的侮辱,脸色有些发青:“楚王绝缨会,遂有唐狡舍命相报;杨素不为己甚,成全李靖红拂。大人心怀天下,奈何舍不得一妇人?”
“我不能决定她的命运,”楚风看了看雪瑶,平静的说:“她不是什么侍妾,她是自由的人。琉球的每个人都是自由的,自己选择职业和婚姻。”
李鹤轩面带讥色,慢慢站起身,走向门外:“汉有昭君出塞、唐有文成进藏,大人为一美婢而舍贤人,非雄略之主。”
“昭君出塞,后则有匈奴刘渊开五胡乱华;文成进藏,后则有吐蕃攻陷长安!”楚风的话掷地有声,“我最后说一次,她不是我的侍妾!她要嫁给谁,凭她自己做主!”
李鹤轩回转身:“不是侍妾,那为何住在总督府上?为何在书房操琴奉茶?她是大人的什么人呢?”
这下连雪瑶都支起耳朵,听楚风怎么说。
他只说了三个字:“女朋友。”
八十章 观音下凡
雪瑶牵着敏儿,走在琉球的大街上,第一次觉得,原来自由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醉人。
同门曰朋,同志曰友,楚呆子说什么女朋友,那是真的把自己当作和他平等相处的人啦!雪瑶满心欢喜,因为她不知道,“女朋友”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初到琉球,处处小心谨慎,敏儿说这里人人自由,没有什么奴仆婢妾,还以为是小孩子说着玩的;昨天在书房里,楚风说的那番话,雪瑶还以为是哄李鹤轩的呢,也没往心里去,现在才知道,这些竟然半分不假。
早晨,见敏儿可以自由出入府中,随便到外面玩耍,雪瑶还羡慕的不得了,哀叹自己是展翅难飞的笼中鸟,结果把敏儿差点笑翻,带着她就出了总督府。
仆妇、官家娘子没有一个阻拦的,仿佛本来就该如此,想起以前的自己,即使在丞相府深得老夫人喜欢,也不能自行出府啊!
敏儿告诉她:在琉球,自己有脚,想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决对没人拦着。
这里真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雪瑶只觉得琉球的一切都那么可亲可爱,恨不得大声欢呼才好。
只是,琉球什么都好,唯一不顺心的就是那个讨厌的李鹤轩,居然死皮赖脸的留下来了,做了个什么民政科副科长,负责登记户口册页。多半是因为楚呆子的那句话“雪瑶是自由人,如果她自己愿意嫁给你,我不会阻止”,他才贼心不死的!
哼,嫁给那种把女人看作货物的家伙,我才不呢!楚呆子,难道我真嫁给姓李的,你就一点不在意吗?雪瑶想到这里,捏着小拳头、翘起红艳艳的小嘴巴,微微发狠。
前面一丈外负责安全保卫的前南少林和尚,现总督卫队队长法华身着便装,正回头观察周边情况,碰巧见了雪瑶亦娇亦嗔的妩媚神态,心头酥麻,全身像过电似的一震,赶紧低下头默念: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空色色尽为梦幻泡影,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
用了雪瑶带来的药,敏儿的伤势很快就好了,没有伤筋动骨,单纯刀伤只要控制住感染,恢复是很快的。
一路上。她叽叽喳喳地给雪瑶姐姐介绍琉球地诸般物事:
“看。他们卖地海盐。是楚哥哥地盐场晒出来地。不用柴火煮。就用太阳晒。每天能出几千上万斤。”
“那边是码头。打渔地船就在那儿靠岸。阿娘带人缝了大网。挂在楚哥哥造地海船上。一网下去。能打几万斤鱼。”
看得出来。小姑娘对她地楚哥哥。那是崇拜得没边啦。雪瑶在相府。天南海北地什么东西没见过?但到了琉球。真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什么东西都新鲜:土人沿街叫卖鹿茸鹿皮。姑娘媳妇大大方方地走到铺子里挑选胭脂水粉。身穿窄袖红衣地警察吹着哨子维持秩序。偶尔有身穿玄色制服。套着钢甲、钢盔。佩刀执矛地士兵。十人排成一列。从街上喊着号子跑过……
金风玉露更不消说。从小被关在陈宜中相府里。大门都没出过几回。就是行朝出海。也是整天呆在丞相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