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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三番想劝公爹放弃这许多呆笨重物,想起公爹把石磨子放上车儿的不舍,又开不了口。她只好努力的推动车儿,可柔弱的肩膀担不起太大的重量,咬碎了银牙,车儿前进的速度仍比蜗牛还要慢上三分。
天呐,这样推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尽头?长期营养不良让禾姑的身体十分虚弱,她的眼前已有黑影浮动,开始头晕眼花了。
忽然,车儿好像轻了许多,恍惚间身边多了个人影子,正在帮着推车呢!
禾姑睁开眼一瞧,顿时喜上心来。不是宝儿他爹还是谁呢?她一把抓住了丈夫的肩膀,生怕一眨眼他又消失不见。
“爹爹,爹爹回来了!”宝儿兴高采烈的叫起来。
“我、我……”姜良材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身边的刘国泰捂着嘴巴呵呵直乐。
血战淮扬连连长姜良材在淮南乡下接到全国总动员的传檄,立马和战友刘国泰从扬州乘船经京杭大运河北上,一帆就到了通州,下船赶回大都城中驻地,半道上就见了一家百姓坚难的推着车儿,上去帮忙推车吧,女子抓住他肩膀,才发现是入城式上突然出现,抱着自己叫爹爹的孩子和他的母亲。
“我想,你们认错了吧?”姜良材尴尬的看了看禾姑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
听到和丈夫迥异的淮扬口音,禾姑才愣怔着松开手,揉了揉有些昏花的眼睛,定睛细看,果然不是丈夫,却是入城式上见到的那位汉军官长。
秀丽的禾姑,立马像触电似的缩回了双手,脸上登时飞起两团红云,本因劳动而发红的脸蛋,这下子更是从双颊一直红到了耳朵根上,红得能滴下水来。
饶是姜良材赤胆忠心的男子汉,见了这般情景也不由得心头一荡。
禾姑被色目人抓走,数年没有见过丈夫,宝儿年幼亦会认错,刘老爹却是亲手把被色目富商打死的儿子埋在郊外的乱葬岗子里,便是老眼昏花,他也断断不会错认儿子,回头见姜良材怔怔的看着儿媳妇,一向乖巧听话的儿媳妇竟然满脸通红,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好贼子,光天百日的调戏民女么?大汉真龙天子在位,朗朗乾坤,须不怕你逞凶!”刘老爹胡子一翘一翘的。指着姜良材大骂。
姜良材一时倒不知该怎么替自己辩护了,刘国泰促狭的捅了捅他腰眼,又朝禾姑努努嘴,更是让战斗英雄哭笑不得。
“老刘啊,人家是帮你们推车,你儿媳妇错认人啦!”有挑着担子的旁人笑眯眯的帮腔,还停下来仔细打量两下:“啧啧,这位军官爷们,真个有七八分像老刘家儿子。”
谢天谢地,有人解了围。姜良材赶紧把事情解释了一通,刘老爹待要不信,小孙孙还牵着人家衣角叫爹爹呢!
姜良材和刘国泰坚持帮刘老爹一家推车到了大都北城,曾经的蒙元贵官府邸,早已成为汉军营地和安置入城百姓的避难所。
做事全始全终,待刘老爹全家人安顿下来,姜良材二人才告辞离去,尽快归队准备战斗,但刚走了几步,他们又被人叫住了。
禾姑双手拎着衣角,脸似乎比推车时更加红了,她吭吭哧哧半晌才挤出几个字:“这、这位官爷,能、能不能留个姓名,自从上次城门口见了您,我家宝儿就整天哭着要爹爹,半夜里总哭醒,您能不能、能不能……”
姜良材大手一挥,爽朗的笑道:“没关系,我叫姜良材!待此战结束,我便到你家,接宝儿出来玩!”
“那、那太好了,谢谢您!”禾姑像受惊的小鹿,飞快的逃走了,但她的眼睛里有希望的光彩在闪动。
姜良材转身向军营走去,浑身充满了力量,对即将到来的大战,他有着必胜的信念,因为他答应了禾姑,胜利之后就再一次去见宝儿。
允诺,给予人力量
528章 决战(一)
蒙古帝国八十万各族铁骑劲旅如潮水般从草原南下。挟成吉思汗铁木真及拔都汗、旭烈兀西征灭七百余国之余威,杀气靡空、投鞭断流,声声鸣镝带着死亡的嚣叫,响彻了自河套到辽东的广袤地域,肆无忌惮的宣示着**裸的死亡威胁:蒙古大汗忽必烈已传下大扎撒令,攻入汉地之后,永不封刀!
大汉帝国的百战之师,则针锋相对的北上抗击。崛起海东以来斩唆都、败张弘范、擒李恒、克塔出、灭伯颜、诛张珪、逐忽必烈,收高丽、平东瀛、下占城、覆新柯沙里,实为征服万里海疆、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的龙之爪牙,没人能阻挡这支王者之师前进的步伐:北元如大漠沙粒般众多的武士,被汉军踏做了一抔黄土,如繁星般灿烂的名臣宿将,纷纷从长生天的夜空中陨落!
两股洪流终于在长城沿线,东起河套西抵辽东的万里北疆迎头对撞,牵涉亚欧大陆上成千上万民族,改写人类历史进程之空前大决战,幕布正缓缓拉开,血与火的交响曲即将奏响,英雄将在辉煌中升华为星辰,不可战胜的神祗终会走下神坛。即使最睿智的先知也无法在这巨大的历史洪流中独善其身,命运女神已把两个帝国放上了天平,天平的两端,一端是野蛮,另一端是文明。
全人类的命运,也被放上了命运天平,哪怕是波斯神庙中日夜祭拜光明神的智慧祭司,天竺沉醉于吠陀经文中的婆罗门大主教,还是罗马教廷自称能得到天父启示、预言一切的教宗冕下,都无法知道这场旷世之战的结局,高踞亿万信徒之上、如神明般深邃的眼睛,此时都惊恐不安的关注着世界之战的进程。
德里苏丹国的印度教神庙,大梵天、毗湿奴和湿婆神巨大的神像前,德里苏丹的宰相看着婆罗门祭司慢吞吞的翻动吠陀经文,忍不住擦了擦脑门上的油汗:
德里苏丹国虽然受大食帝国阿巴斯王朝哈里发册封,但末代哈里发穆斯台尔妥姆,早在旭烈兀汗攻破巴格达之后,就被裹在毯子里纵马活活踩死,如今蒙古帝国四大汗之一的伊儿汗国,占据天竺以北的呼罗珊波斯,与德里苏丹国仅仅隔着一条印度河,随时都能南下,到时候,印度慢吞吞的战象、软绵绵的竹弓,可挡不住蒙古帝国的彪悍铁骑、强弓利箭!
海上,大汉帝国气势汹汹,南洋总督府把马六甲海峡以东的广袤南洋变成了大汉的内湖。海峡以西,东印度公司的手越伸越长,在海上抗衡如日中天的大汉帝国,德里苏丹渐渐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北方陆上有蒙古,南方海上有大汉,夹在两大帝国的夹缝中,德里苏丹不好受啊,那么,在交战双方分出胜负之前下定赌注,说不定还有机会借力打力,否则只怕将来会有亡国灭种的危险!
一个是驱驰万里所向无敌的上帝之鞭,一个是四千年文明辉煌灿烂的无双华夏,前者令德里苏丹的宗主、阿拉伯帝国的哈里发死无葬身之地,后者在数百年前的盛唐,就有一位叫王玄策的将军征服了五印度……勃儿支斤。忽必烈,楚风,谁将是未来的苍天之主?
平素比较相信真主的宰相大人迦那辛格,在清真寺的大毛拉口中没有得到明确启示,病急乱投医,他找到了印度教神庙中的婆罗门。
终于,婆罗门大祭司关上了吠陀经的书页。慢吞吞的道:“宇宙之创生,摩诃梵天遮比其那,星河之毁灭,摩诃湿婆大神通……大汉与蒙古之交锋,惟有神知,吾不可说不可说……”
嗨,这不废话吗?迦那辛格气得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婆罗门大祭司此时方才睁开昏花的老眼,嘿嘿干笑两声,身处此无量劫局中,又怎么看得破局?你我皆是凡人呐!
罗马教廷,神圣无比的钟声分外悠扬,灿烂的皇冠、洁白的法袍,教皇马丁四世显得那么的圣洁、光明,就好像天堂派往人间的天使,威严、高贵,不沾一丝尘埃。
没人在意,至少教廷中没人在意,宗教裁判所的火刑柱上,烧死了多少高贵的灵魂,赎罪券和“圣物”买卖,又是如何将肮脏的金钱,从农夫、矿工、牧民和铁匠的口袋里掏出来,源源不断的流入教廷的库房,流入教皇、红衣主教、司铎和牧师的腰包。
派往东方的使者布雷默正在接受教皇单独的垂询,看上去老迈龙钟的马丁四世,此时却是目光炯炯,他思考着提出了问题:“大汉帝国,那个东方巨龙。真的能够战胜长生天之下,信奉萨满邪神的蒙古帝国?他们,是无坚不摧的*祸,可怕的上帝之鞭啊!”
想当年,所向无敌的拔都汗,率领军队征服俄罗斯之后,跨过波兰平原,向着多瑙河、向着西欧进军,波兰首都克拉科夫、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先后沦陷,献身于天父的无畏战士条顿骑士团,装备重铠、健马的重装骑士,在铺天盖地的箭雨中溃不成军,整个欧洲在上帝之鞭的威胁下瑟瑟发抖……
不是大宋那座叫做钓鱼城的神迹之城,令蒙古大汗蒙哥死于城下,拔都被迫引兵东还,也许,现在的西欧已是蒙古帝国的第五个汗国了吧?
所以,教皇很难相信大汉帝国能够战胜可怕的上帝之鞭。
“尊敬的陛下,天父在人世间的代言人,您卑微的仆人不得不诚挚的提醒您,当年正是宋人在钓鱼城下奇迹般的胜利,挽救了万里之外的欧洲!”
布雷默的回答,让教皇陷入了深思。红衣主教略带兴奋的声音,在梵蒂冈宏伟的殿堂间回荡:“……大汉帝国是华夏的传承者,这个伟大的国度,还有她慷慨的皇帝楚风陛下,许诺在未来可以期待的时间内,将会把圣城耶路撒冷这份厚礼送给教廷……”
耶路撒冷?!一直如顽石般坚定、沉毅,甚至在梵蒂冈的高高穹顶下显得分**沉的马丁四世,顿时再也保持不了平静,他洁白法袍下的身体,已经因激动而剧烈的颤抖!
波斯光明教总部,隐秘的洞窟之中。塞里木淖尔坐在黄金制作的宝座之上,像天鹅一样洁白柔软的颈项,戴着光明教圣物“太阳的智慧”,而她握着的黄金鹰头杖“至高无上的权威”,细腻丝质长袍包裹着柔软纤细的身躯,盈盈一握的腰肢上系着黄金腰带“生命的守护”,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用古老的楔形文字写着:“光明神的印记”!
四大圣物作为装饰物,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圣女出尘绝世的清丽容颜,熊熊燃烧的圣火给塞里木淖尔镀上了一层神圣不可侵犯的光晕,仿佛整个人身处太阳的光轮之中,令人不敢仰视。
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放着大汉皇帝的圣旨,东方最强大帝国的皇帝,拥有无上威权的中央天朝,他允诺册封所有追随天朝脚步,反对蒙古征服的抵抗者!
至高的神权和现实的皇权相结合,塞里木淖尔已成为呼罗珊波斯地下的君主,阿史那莫央为首的突厥、阿拉伯和波斯总督们,还有十名全身包裹着纯白长袍、头戴尖顶罩帽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光明教长老,都在她身前诚挚屈膝俯首,诚挚的亲吻着圣女脚下的尘土。
起义,即将发动,塞里木淖尔面朝东方,虔诚的跪在了圣火之前,没有人知道她并未祈求光明神的庇护,而是在内心默默祈祷:万里之外的强悍男子呵,你可不要忘记,遥远的波斯,还有人记挂着你!
就在塞里木淖尔跪在圣火前祈祷的那一刻,遥远的东方,楚风心头似有感应般轻轻一跳,他身前的巨幅地图上画了两道红线:第一道是大汉和蒙古两大帝国交战的长城沿线,第二道则是包括四大汗国再内,整个蒙古帝国的辽阔疆域。
汉元两个中原王朝争夺天下的战争,终于在楚风有意放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