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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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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的海里怪,现在的乔营长还不知道,他已经替襄阳军民报了一箭之仇,当初用回回炮击垮襄樊城防的阿老瓦丁,死在了汉军的炮火之下。
  “炮排继续压制,不许敌人的床弩、回回炮发射!步兵以班为单位排枪攒射,务求一击必中!”乔慕岳指挥若定,俨然是一位沙场宿将。在大汉军事学院一年时间的学习,让他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现在除了说话粗豪还略略带着点山大王的风采,谁
  仅仅一年半之前,他连火药长什么样儿,琉球甲意都不知道呢?
  想当初,新加入汉军,按制度不让他马上带兵,而是到军事学院学习,海里怪还老大不情愿,认为是汉军信不过自己,削了兵权呢!及至到了军校,发现手下败将、新附军千户李世贵居然成了同班同学,就更不自在了;其后的学习中,他一个大老粗,处处及不上人家读过书的,成绩被李世贵远远甩在后面,那时候真是想哭、想揍人、想悄悄离开的心都有了。
  可原来带的兄弟,大半在汉军当兵;过江龙、雷老虎这两个前世的债主,也在隔壁班上进修;啥事都能说出个道道,当作老师时时请教的小诸葛齐靖远齐军师也是汉军的人,想走,又舍不得走啊!
  说得,那次喝醉了酒,这点子心思被军师给三言两语套了出来,“海里怪,齐某人以前看你是个爷们,谁知道你是个孬种、胆小鬼!”
  海里怪立刻撑起来:“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提着脑袋杀鞑,哪个龟孙才是胆小鬼!”
  “既然死都不怕,为啥怕学写字、看地图?写字能比掉脑袋难受?”齐靖远一句话,噎得海里怪再也反驳不来。
  这次谈话的结果,是海里正式请齐靖远取了官名,乔慕岳,就是仰慕的岳飞岳武穆,要学他老人家精忠报国的事迹。
  从此,拿惯牙棒的粗手,捻起了铅笔头,干惯了打打杀的心思,静下来了课堂里头……仅仅八个月,海里怪变成了乔慕岳,汉军一位合格的营长。
  “潮阳的过江龙,海阳的雷老虎,两哥子,老乔替你们把党项奴挡在揭阳,回惠州,你们得请老乔吃土匪鸡!”乔慕岳嘿嘿笑着,往枪里装上子弹,当的一枪没打中敌人却打在匹马儿肚子上,那马发疯般一跳,连人带马滚进了护城河。
  已然抓狂了,上次在蕉岭关,八万大军被一两千南蛮子挡了半个月,一步也不能前进,眼睁睁的看着张弘范兵败、唆都战死;这一次,要是还打不下潮州,那自己的如意算盘,不就全落空了吗?
  恨恨的看了看,若是平地交战,西夏奴有十二万分的把握,让儿郎们用狼牙棒将这一两千汉军的天灵盖统统砸碎,可据城死守,他们盔甲坚固枪炮犀利,不面对面的厮杀就发挥不了党项武士人多、格斗强的优势,困在这小城之下,就像老虎吃刺猬——无从下口。
  云梯、冲、尖头木驴,昨晚上阿老瓦丁伐木做回回炮时,就制作完毕了,全放在阵后,等着冲击城墙,但不能压制城头的枪炮,这些攻城的器械就迟迟不能推上去,只急得李恒心如油煎。
  “为何炮手军停止了射击?难道阿老瓦丁战死,就没人会放大秦弩炮、回回炮了?”李恒的目光中带着噬的寒意。
  阿老瓦丁的副手赛义德上前道:“禀、禀参政大人,罗马、哦不、大秦弩炮被炸坏了!”
  “哦?”李恒皱了皱眉头:“大秦弩炮被炸坏,回回炮也被炸坏了吗?费听捷利,你带军法队过去看看……”
  “不、不,没有坏!”赛义德吓得浑身哆嗦,他可没有亦思马因大贤者和阿老瓦丁师徒闻达于忽必烈汗的声名,李恒一句话,就能要了他的脑袋,此刻被问起,满脑袋流汗,脸色苍白的道:“请等等,我们、我们马上就发射。”
  话音刚落,就有色目士兵惊道:“了吗?敌人的炮火射程比我们远、精度比我们高、落地还会爆炸,这是送命!您无权命令我们抛弃生命!”
  铮的一声响,说话者的人头飞上了半空,无头的颈腔里喷出几尺高的血泉,费听捷利狞笑着将弯刀插回鞘中:“违抗军令者,斩!”
  色目士兵顿时傻了眼,炮手军是缺乏攻城手段的元军的宠儿,从来没有让炮手白白牺牲的道理,他们不明白,李恒是哪根筋搭错了,发出这样“惨无人道”的命令。
  在弯刀逼迫之下,赛义德带着色目士兵,战战兢兢的走到了回回炮下,徒劳的转动绞盘,把配重缓缓的提升,不出所料,刚刚升到一半,城头上又传来三声几乎混在一起的炮响,然后是炮弹呼啸着划过长空。
  赛义德完全绝望,深陷的眼窝里,灰黄色的眼睛紧紧闭上。
296章 鏖兵
野利长胜还没从惠州回来?”到达揭阳城下的第三听捷利已记不清这是少主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
两万平夏铁鹞子长途奔袭,本以为揭阳不会有防备,哪知城头已经严阵以待,天色也近黄昏,于是干脆休息了一夜,整治回回炮、云梯等攻城器械;第二天的战斗,没有捞到任何好处,和城头的对射损失了三百多名党项儿郎,对两万人的主力来说,这算不得什么,但色目炮手军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正副千户阿老瓦丁和赛义德战死,罗马弩炮被炸坏,高耸入云的回回炮虽然完好,却再没有人敢站到它下面——碧眼回回们耍起了赖皮,宁愿死在督战队的刀下,也不愿意被开花弹炸得尸骨无存。
第三天,是继续用箭雨和城头对射,用五名党项鹞子的生命去交换一名普普通通的汉人,还是干脆发动强攻,蚁附登城对面肉搏,把胜负和党项鹞子的死亡数字交给上天来决定?李恒犹豫了。
拼消耗,就算是五比一,探马赤军也有绝对的优势:城中守军不到两千,而进攻方多达两万,无论如何,党项人都会笑到最后。
但是,用五名宝贵的、经过十年以上骑射格斗训练的党项鹞子去交换一名刚刚放下锄头的汉人农夫,这划算吗?如果马背民族要这么拼消耗,恐怕汉人的旗帜,早就插到了祈连山麓、斡难河畔!
五十年前,蒙古人攻占了兴庆府,把和他们同样勇武的党项人整族整族的杀掉,身上流淌着皇室血液的高级武士,更是一个不留!所以李恒手上的两个万人队,已是当年威名赫赫的平夏铁鹞子,在世上的仅存后裔!
这是他保命的根本、起家的基础,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愿意让自己地老本受损。
可现在,情况似乎已经不在掌握了。
费听捷利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犹豫着说:“野利这小子,下河做鳖上山射虎,是我们军中数一数二的鹞子,照说,昨晚上就该回来了,难道路上有阻隔?或者刘深留他吃酒?”
野利派去联系刘深,并把惠州的战报及时传回大队,他在大军开拔后才入城通知,时间上晚了一天多,那么就应该在昨晚到达,事实上单人行动总是比大队快,昨天傍晚他就应该到的。
“不。野利这家伙嘴很臭。说话不中听。刘深和吕师+前后夹击楚陈二贼。若是一举成擒。将来官职说不定还在我之上。断无可能对野利折节下交。”李恒浓黑错乱地双眉纠结在一块。手指或徐或急地敲击着桌子。话音越来越肯定:“何况野利不大瞧得起汉人。平素向来守我军法。就是刘深留他。也必定不会冒着犯我军令地危险。去和他不喜欢地汉人喝酒!糟糕。费听。咱们有几天没收到广州过来地平安信了?”
费听捷利地一张黑脸。刷地一下变成了灰色。
南方水网密布山丘起伏。在蒙古高原、华北平原。万人队地哨探斥候。最远能放出百里开外。在南方。放个二十里。就已经是极限了。所以不管是蒙古军还是探马赤军。活动、作战和战场控制地范围。都大大地下降。
李恒铁骑出广州。留下了一座没有城防、只有八千士气低落地新附军驻守地城市。虽然他对这座屡经洗劫地城市根本没放在心上。但起码地面子工作是要做地。否则失了广州。大都城那位皇帝面子上。须是不好看。
故而从广州。用飞骑快马传递军情直到李恒帅帐。这是出征以来就执行地制度。但因为不重视广州。这个制度地执行也就不那么上心。费听捷利此时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地错误。他额头上汗珠子一颗颗地滴落。声音微微发颤:“禀、禀少主。自从在博罗县东边、东江上游渡江。就再没收到军报!”
李恒地脸色。白了又黄。黄了又青。满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费听捷利认为自己地死期一定到了。他甚至可以感觉到空气中那一缕冰冷地杀意。因为脖子上。已经绽起了点点鸡皮疙瘩。
“不,这件事不能怪你!”李恒想了想,严冬般冷酷的面容,冰雪消融化作了一阵春风,让费听捷利长舒了一口气,“渡江以来,咱们快马加鞭倍道而行,广州过来的传骑,耽误一两天,谁也不会放在心上,只现在想起来,才知道中了圈套!”
费听捷利顿时如蒙大赦,从地上爬起来,却听得少主冷冷的道:“传令下去,蚁附登城,强攻揭阳!”
费听魁梧地身
个哆嗦,他只失神了一刹那,就抱拳行礼道:“遵命
看着忠心老臣高大而微微显得佝偻的背影,李恒用力地掐着自己掌心,他明白,自己很有可能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一个万劫不复的错误。也许从最开始,~东的战局,就落进了汉贼算计中!
更有可能的是,汉军在粤东,根本不是两个师,而是三个师、四个师!李恒悻悻地想,否则难以解释,他们为什么敢于主动发起这样规模的战争。
楚风,你敢把全部地兵力用来对付我,那么我也要让你在其他方向付出代价!李恒唤来了鸽奴……
杀!汉军士兵三五人围成一群,弓步前出刺刀顺势向前,捅穿了党项武士的身体。
呵!党项武士手中地狼牙棒横扫,当的一声大响,敲在当面一名军官地背上。
呸!乔慕岳一口带血的浓痰啐了对面的党项武士一脸,趁他双目不能视物,大喝一声如同半空中打了个响雷,手上军刀一记力劈华山,锋利的刀刃,把敌人连同身上穿着的黑漆锁子甲,从肩膀直劈到小腹,五脏六腑稀里哗啦流了一地。
乔慕岳刀尖杵地咳了两声,妈的,党项奴的狼牙棒真真厉害,背上被那贼子锤了一棒,虽然没能击穿刀枪不入的琉球钢甲,也震得胸口闷疼,稍微动一动,前胸后背就牵扯着疼,时不时的咳嗽两声吐出口血痰,显然是伤了内腑。
今天上午,李恒这党项奴像是吃了**,挥兵直进,居然在炮火和铅弹的火雨下用麻袋填平了护城河,开始蚁附登城。汉军士兵疯狂的射击,让党项人在登上城头之前至少就有三千具尸体留在了城下,但兵力的巨大差距,让他们很快陷入了苦战。
“妈的,老爷好好的给弄做了个伤寒肺,过江龙、雷老虎两个属王八的,还不得笑老子成了个痨病鬼?”想到此节,乔慕岳就气不打一出来,挥动军刀只想再杀两个党项奴。
“乔兄且去治治伤,我来顶一阵!”知县马发身穿文官袍服,宽大的袖子卷了起来,精赤着胳膊,把大关刀挥动得跟风车也似,登城的党项武士当者披靡,不晓得被他斩下了几颗头颅,砍翻了几员大将。
“马知县你是文官,退后点,打仗,让我们军人来!”乔慕岳大呼着,站到了马发背后,正巧有党项武士举着连枷恶狠狠的扑向马发侧后,乔慕岳手中军刀往斜刺里一递,捅进了那人的心窝,再顺势一转,给他心口开了老大一个血窟窿,只怕连心脏都给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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