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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在汉字里的意思是中部隆起的拱形。和近代中国对很多外来词的翻译习惯相一致,“穹甲”一词的翻译也十分形象。平甲巡洋舰“科莫斯”号诞生后,经过实际操作中的检验,逐渐发现了存在的一些问题,即用于保护机舱的平面装甲甲板虽然给军舰的生存力带来了一定程度的提高,但它位于水线之下大约4英尺处,这样一旦水线处被炮弹击中,海水便会乘势涌入,整个平甲的上面就会被淹没,最终将导致军舰倾覆。而且随着对巡洋舰航速的要求不断提高,军舰上安装的锅炉的体积也越来越大,受安装在水线之下的装甲甲板限制,机舱内的空间显得过于狭窄,非常不利于操作。
英国的船舶设计师们随后做出改进,将平面的装甲甲板改成中间平,两边坡的穹面装甲甲板,即穹甲。中间部位的平甲提升到了水线之上,而两边的斜甲落至水线下4英尺处。因为中央部位高出水线,这样即使水线处破损进水,一时也很难淹没高出水线的装甲甲板,军舰仍能保持较大的浮力;而斜延至水线下的装甲甲板的两边,成了防弹效果很好的斜面装甲,加之舰体外水的阻力,对军舰水线附近舷侧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即“以斜度拒弹,以穹面界隔漏水”,相对于那些无防护巡洋舰和平甲巡洋舰,穹甲巡洋舰的优势相当明显。只是因为考虑到减轻重量,早期军舰上运用穹甲,往往只是覆盖军舰中部的机舱等要害部位,并不能保护全舰,直到伦道尔提出的这型“完善型巡洋舰”,才将穹甲延伸到了军舰首尾,水平方向覆盖保护整个军舰下层,防护性能又提高了一大步。
现在李鸿章乘坐的这艘“海沣”舰,即原来智利海军的“埃斯美拉达”号,就是当年的这种“完善型巡洋舰”。
但是当时任中国海关税务司,帮助李鸿章购舰的英国人赫德并不急着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李鸿章,这个目光深邃的英国人在等待一个适当的时机以要个好价钱,控制中国海军的美梦,他已经做了很久很久的了。
1882年,当中国的“定远”,“镇远”号铁甲舰在德国船厂里如火如荼建造着的同时,李鸿章从经费等角度考虑,提出了将原本建造4艘“定远”级铁甲舰的计划中的后2艘,改为订购新式巡洋舰。消息灵通的赫德随即向李鸿章推荐了一种新巡洋舰,但并非最新式的“完善型巡洋舰”,而是一种“改进型巡洋舰”,即在“超勇”级军舰的基础上加大而成,仍然属于无防护巡洋舰。李鸿章对这种没有防护的巡洋舰并不看好,“超勇”“扬威”两艘巡洋舰订购过程中发生的工期延误,不让参观,以及鱼雷艇变成了杆雷艇,“超勇”级军舰防护不足等种种“桥段”,使李鸿章渐渐对赫德这个英国人丧失了信任。
1882年10月20日,李鸿章致电正在经理“定远”级铁甲舰建造工程的中国驻德公使李凤苞,告诉他准备购买两艘新式巡洋舰,并说明了赫德提供的“改进型巡洋舰”的情况,而且在电报末尾颇有深意地附上了这样一段文字,“望速向英德各厂查询,似此新式可用否?抑另改何式?价目若干?”
因为在铁甲舰订造过程中发生的诸多不愉快,李凤苞对英国人也并无多少好印象。收到李鸿章这份“意味深长”的电报,特别是看到结尾那段文字,自然是“心领神会”。4天后一封电报从柏林传回天津,称赫德推荐的军舰“决不能与铁舰交锋”。价格昂贵的电报内无法容纳太多的内容,于是同日李凤苞又给李鸿章写了一封长信回复,信中更是进一步将赫德推荐的军舰批评得一无是处,称“一遇风浪则难取准,偶受小炮即船已洞穿,徒欲击敌而不能防敌炮”,认为这种军舰老旧落后,根本没有购买的价值。并建议应该购买西欧国家最新式的穹甲巡洋舰,但是却完全撇开当时世界最先进的穹甲巡洋舰——英国设计的“完善型巡洋舰”,笔锋一转,推荐的是一种德国设计的穹甲巡洋舰。值得引起注意的是,当时德国并没有任何穹甲巡洋舰的设计和建造经验。
李凤苞接信后的动作使李鸿章非常满意,得到回电当天,先斩后奏,立即下令李凤苞照式先订购1艘试用,过了很长时间之后,当这艘新式穹甲巡洋舰的订造“木已成舟”之时,方才奏报朝廷。未经任何详细考察,便匆匆忙忙作出如此决策,应该说有些过于草率,显而易见的目的是为了绕开赫德。德国伏尔铿造船厂的船台上于是又增加了一艘中国军舰,即后来的“济远”舰,德国军舰出口的活广告这次终于是做大了。得到穹甲巡洋舰已经在德国订货的消息当天,李鸿章在发给李凤苞的电报中,不同寻常地用了“甚慰”二字,可以想见北洋大臣一脚踢开英国人后那痛快的心情,怎生一个“爽”字了得?赫德尚未来得及抛出的“完善型巡洋舰”就这般与中国“擦肩而过”了。
新式巡洋舰的推销失败,使得赫德大为恼火,“济远”舰的订造并未躲过赫德的眼睛,很快这个英国人便捕捉到了“济远”舰设计上的一些弊端(德国人毕竟也是“大姑娘入洞房”第一次整这个东东),随后即无限放大,不断夸张,和李凤苞当年批评他推荐的军舰一样,赫德也将“济远”说得一无是处。身处北京,深谙中国官场之道的赫德,利用其在中国官僚***里的关系,开始反击了,直接经手,接连绕开赫德购买铁甲舰及巡洋舰的李凤苞,就此成了赫德想“整死”的对象,当然,后面的“潜台词”是要给李鸿章难看。
很快,当“济远”舰还在德国建造之时,北京朝廷里,许多原本对近代军事知识一窍不通的清流文人,言官御史,一夜之间全都突然变成了“军舰专家”,弹章交至,矛头直指李凤苞,先是称其订购的军舰质量低下,“‘‘‘‘‘‘水线无护,遇小弹即穿,其穹甲低水四尺,浮几无力,隔堵水入,敧侧难免,斯时炮堡势成上重,驾驶为难,危险特甚‘‘‘‘‘‘”,进而又出现了李凤苞收受巨额贿赂的传闻,“‘‘‘‘‘‘自海上喧传,直抵都下,人人骇异,咸谓苟非李凤苞勾串洋人侵蚀肥己,必不至船质与船价颠倒悬殊至于此极‘‘‘‘‘‘”,随后又出现了更为荒唐的批评,因中法战争导致“定远”与“镇远”两艘铁甲舰滞留在德国一事,竟然也成了言官们弹劾李凤苞的口实!尽管李鸿章在努力澄清事实,为老部下解释,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之下,舆论已为文章满天下的清流党们所控制,身处德国的李凤苞百口莫辩,最终被撤职回国。赫德此时要是喝上一杯咖啡,吟诵西方的那句名谚,“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应该是很有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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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又当了回“猎物”
经历如此一番周折后,“济远”舰在北京朝廷里愈演愈烈的无数置疑乃至责难声中,于1885年10月31日驶抵天津大沽,并于11月8日完成了升旗入列仪式,加入北洋海军。当时的天津镇总兵丁汝昌及天津海关道周馥等人登舰检查,验收,发现问题并没有朝里那帮清流人物说得那般夸张,遂作了详细报告和说明,“其用意无甚悬殊”,认为“济远”舰“实为新式坚利之船”(后来的丰岛海战也从侧面证实了这一点)。李鸿章后来又亲自去检查了一遍,才放下心来。
但事情并未就此结束,清流言官们仍不肯放过经手购买“济远”以及“定远”,“镇远”的原驻德公使李凤苞,毕竟“敲山震虎”是件非常让人“快意”的事情。虽然李鸿章对这位老部下施以援手,将李凤苞调入北洋海防,办理天津北洋水师学堂等事宜,但终因劾章不断而被革职。中国近代这位非常杰出的军事科技人才,从此绝缘官场,孑然一身回到老家江苏崇明(今属上海),利用在欧洲期间接触到的近代军事知识,潜心著书,编撰,翻译了《克虏伯炮说》,《艇雷纪要》,《铁甲船程式》等一大批近代军事著作,即使到了后世,这些书籍仍然是用于了解近代世界海军技术发展的第一手宝贵材料。1887年,因长期心情郁闷,加上积劳成疾,李凤苞在悲愤交加中逝世,年仅57岁。
如今,当年的完善型巡洋舰“埃斯美拉达”号来到了中国,阴错阳差的成了北洋海军的“海沣”号,在甲板上散步的李鸿章如果知道了这段往事,不知会做何感想?
“这大海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可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掀起滔天巨浪?”李鸿章叹息了一声,说道,
“如果能在巨浪到来之前,预为防范,当可无虑。”罗丰禄在李鸿章身边说道,这些天,孙纲和他接触多了才知道,这是一位学识渊博的学者,也是一位难得的外交干才,他毕业于英国皇家理论学院,是李鸿章的外交顾问和翻译,孙纲从他身上才了解到,李鸿章身边,其实聚集了当时中国的好多社会精英,在一起为这个四面漏风的腐朽帝国遮风挡雨。
由于这些天一直风和日丽,悠闲的海上航行让所有的人心情极好,都在战舰各处观看海景,只是孙纲因为有了上一次和爱妻在“平远”舰上的“难忘”经历,所以一直保持着警惕,正好这回“海沣”舰的管带又是李和,大家都是老关系了,李和这次又担任了一回“护送”任务,为了向中堂大人证明海军官兵的战斗素养,他一直严格要求手下官兵们在航行过程中按战时标准进行训练,虽然“海沣”舰上的客人们显得都很悠闲自在,可舰上的官兵们却在一丝不苟的进行操作,让在舰上的外国使馆人员大为叹服。
孙纲看老头子和罗丰禄等人谈兴正浓,有“即兴作诗”的架势,这种东西他可是一窍不通,便在舰上巡视了一圈后,来到了司令塔里,李和看他来了,想起了上一次的“战斗经历”,不由得会心地一笑,“可惜这次夫人不在,”他说道,“即使有好戏,她也看不着了。”
“你饶了我吧,可别再有什么好戏了,”孙纲笑道,“上次来的‘高砂’,可是差一点要了我们的命,我可不想再来第二回。”
“孙大人福星高照,一向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这回最好再送我们一场大功。”一个军官说道,应该也是参加过上次同“高砂”交手那一仗的。
其他的军官们都大笑起来,孙纲有些挫败地看着他们,心下也有一丝欣慰,这帮好战分子,自从有了新军舰,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可跟你们说啊,中堂大人在舰上,你们可千万给我长脸,谁捅了篓子,我就打发他自己游回家。”李和笑着对大家说道,
“得令!”周围的军官们异口同声地笑着答道,
“大人,看前面,来了条帆船。”一位负责观测的军官说道,“他们在发信号,问咱们几点呢。”
“帆船?”李和愣了一下,举起了望远镜,看了看,说道,“发信号告诉他们吧,海上跑船,弄不准时间可是大麻烦,这种玩意儿也出来跑货,这帮人怎么想的!”
孙纲也举起了望远镜,映入眼帘的是一艘老式的单烟囱机帆船,应该不到3000吨,属于1880年以前的产物,看样子是一艘货船,它一边向这边发着信号,一边向这边慢慢开了过来。
孙纲注意到这条老古董没有悬挂任何国家的国旗,心中不知怎么有些不安的感觉。
就象上回,“高砂”来拦截他的那一次。
他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来船除了发信号的几个水手,甲板上看不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