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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打断了他,“不行的话我就带悠悠回来了,再不就回老家。我也没想强留那。”
他愣了一会儿,也不再看我,“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我这是何必呢。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我知道他被我说得不舒服,只好又剥了个虾给他。
“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一个人,我姐还在那边呢,有什么事我找她就行了。”
他把虾都送到嘴边了,又停住筷子看我。
“你姐住哪边?离你近吗?”
“她啊,她住大东边呢,跟咱们隔了得有……你等我数数哈!”
“……”
“得有三四五六个环吧!”
“远亲不如近邻,有什么事你还是找我吧。”他顿了一下,“当然还有苏哲。”
听他这么一说,明知是客套我也高兴。
“我这不是怕你们烦嘛。”
他瞥了我一眼,“我的话不敢保证,但苏哲肯定会烦你的。”
“净瞎说,苏哲对我挺好的!”
“哦,那你以后就找他吧。”
“找他找你不是一样嘛!”
我一时得意忘形,说了最不该说的话。
果然,他马上看了我一眼,“你知道就行了。”
“……”
这就有点尴尬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我终于鼓起勇气,“师兄,朱彦给小孩看病的事,谢谢你。”
如果他要是追问我为什么没有找他,我该怎么说呢?我没有你电话?我确实没有他电话……
“应该的。”杨从白说。
“不……”
这不是什么应该的,他没有什么是应该为我做的。
“我说你谢我是应该的。”
“……”
他笑了,对我的一脸无语似乎很满意,“快吃饭吧,就你最慢了。”
晚饭过后,我郑重其事地请出那颗榴莲,自然有请杨从白亲自下刀。他拿着刀做了一会心理准备,又特意问我,“你们家窗户能开的吧?”
我拍拍胸脯,“师兄请放心,没有警报!”
他很配合地长出一口气,“那就好。”
榴莲打开的那一瞬,我非常真实地想要报警了。再看看杨从白,他的表情跟我一样。
“你们好臭啊!”
悠悠捏着鼻子跑过来大声冲我们喊,喊完又转身跑开了。
于是很臭的爸爸和很臭的杨叔叔只好窝在厨房里吃了那个很臭的榴莲。不知道究竟是谁先开始笑的,我们一笑就停不下来了。
“其实我好久没吃榴莲了。”
“肯定是你闺女嫌臭吧!”
他还在笑,神色里却有了几分落寞。是啊,上一次我们一起吃榴莲的时候还只是两个学生,而现在,我们居然都已经当爹了。
“你家那个丫头好不好带啊?”
他犹豫了一下,垂下了眼,“不太好带。有点被我惯坏了。”
“你别着急,”我拿胳膊捅捅他,“我这个超级奶爸马上就过去挺你了,到时候让我会会你那小丫头!”
他将信将疑,“你站在我这边啊?”
“我当然站你这边啊!你看悠悠这么嫌弃我还陪你吃榴莲呢!”
“明明就是你自己馋了。”
“我馋了你不是也借光嘛。”
他不依不饶,“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啊?!我不承认!”
“那你别吃了。”
“凭什么啊?!”
“你不是专门给我买的吗?”
他还挺认真。
“给你买的我就不能吃啊?”
“能,”他改口倒是挺快,“是给我买的就行了。”
“你怎么跟小孩儿似的……诶诶这是我的,别跟我抢!”
临睡前悠悠指名要杨从白给他讲睡前故事,讲起来没完没了。我洗完澡出来想去解救杨从白,走到房间门口,看见橘色的暖灯下,悠悠依偎在杨从白的怀里,非常地乖巧听话。
这我有了一种类似于“家”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毕竟这本来就是我家。
他们正在讲蝴蝶和蒲公英的故事。蝴蝶在旅途中遇到了一株蒲公英,着迷于它的温柔和单纯,决定留下来陪它。蝴蝶为此错过了其他的花朵,可是风婆婆吹了一口气,蒲公英就随风散去了。
我已经看过谜底,这个故事想讲的是蒲公英的风力繁殖。
果然,杨从白翻到了书后注释,他告诉白悠悠,蒲公英会在远方开出新的花朵。
“可是我觉得蝴蝶好可怜啊,”悠悠似乎并不是很愿意接受,“它就不能把蒲公英带走吗?”
杨从白回答得很认真,“蒲公英有它自己要走的路。”
“可是蝴蝶也有它自己要走的路啊。”悠悠很委屈,“如果蒲公英一定要走,蝴蝶一开始就不应该留下来陪它。”
是啊。可这是它的选择,或许并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这是它的选择。”杨从白合上书,抚摸着封面上的花朵,“它喜欢蒲公英,所以一开始选择留下来陪它;可是它又太喜欢它,所以选择让它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他的神色那么温柔,那么平静,好像在与悠悠之间进行一场大人的对话。
而这样的道理,即使我们大人也未必会懂。
“悠悠,该睡觉了。”
我走过去接过杨从白手里的书,上面还带着他手掌的温度。
“爸爸,我今晚可不可以跟叔叔一起睡啊?”悠悠可怜巴巴地哀求。
“不行。爸爸说过的吧,小孩子得自己睡。”
杨从白帮他盖好被子,“悠悠晚安。”
我催他快去洗澡,告诉他卧室的枕头和床单都是干净的,今晚我睡客厅里。
但是他不同意。
“我去睡客厅吧。”
“不行,你是客人啊。”
“之前不是说好了么。”
“我家地盘听我的,我睡客厅。”
“于飞……”
“爸爸,”悠悠打断了我们之间的谦让,“你们两个都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不能一起睡啊?”
“……”
“……”
我抱着那些绘本,有些小小的尴尬。要说一起睡也不是不行,反正我那是双人床。但我猜与其跟我一起睡,杨从白大概宁可去睡沙发。
“也是哈,师兄要不你跟挤一挤得了。那个沙发我睡过,还挺难受的,早上起来腰酸背痛腿抽筋……”
“这么厉害。”他笑了笑,“那我去洗澡了。”
既然他没有提出异议,我就当他是同意了。我哄着悠悠睡着,又多坐了一会,直到听见外面安静下来。我去客厅检查玩具有没有收好,门窗有没有锁严,煤气是不是关了,然后把灯一一熄灭,回到卧室的时候,杨从白已经睡下了。
“那臭小子把给你累坏了吧。”我在他身边躺下,把自己的被子铺好,“师兄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他说,“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没事,悠悠还想跟你多呆一会呢。”
“……那就麻烦你了。”
“诶呀,师兄你可别这么客气。”
他不再出声,我想他一定很累了。
窗帘透不进一丝的月色,我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倦意也席卷而来。
他又回到了我近在迟尺的地方。
“师兄,”我在黑夜里兀自开口,“那个时候你没去申请出国交换,是不是为了什么人啊?”
我只是,突然间有了这样的想法。
也许在那些我从未知晓的属于他的生命轨迹里,也曾经出现过什么人曾让他驻足踟蹰,只是那些心事我从未参与,更不曾分享过片刻。而在若干年后,在此时此刻,在黑夜的掩护下,我却忽然有了想去追问的冲动。
我想他未必会回答,但时过境迁,他应该也不至于会怪我。
我的声音像石子投入湖泊,了无回应。甚至激起的那星点涟漪,也只是我自己的。
我想他可能已经睡着了。
我渐渐沉入到无边的睡意,直到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我在朦胧中好像听见他说,“是啊。”
作者有话说:
20 第19章 告别
跟杨从白在机场告别的时候,悠悠居然哭了鼻子,这让我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悠悠,叔叔要赶飞机了,来爸爸抱好不好?”
眼看安检开始排起长队,我催杨从白快走。可他低声细语得很耐心,就好像要赶飞机的是我不是他一样。
“等悠悠跟爸爸到了北城,叔叔就带你去动物园好不好?……爸爸当然也一起去……对,还有可可……叔叔再给你做好吃的,悠悠想吃什么?……叔叔家还有好多冰淇淋,什么口味的都有……”
我听得心情复杂。悠悠虽然只是一个小孩,但我不想别人给他轻易许诺,哪怕是杨从白。可这些如果真要兑现起来,那也太费事太麻烦了。
我宁愿他没说过这些,或者悠悠不要记得。
但显然,这些话起到了作用。悠悠伸出小手跟杨从白拉钩,“叔叔,那最后你让我亲你一下吧。”
杨从白笑着凑过脸颊,悠悠很用力地亲了他一口。
“好了,叔叔该走了。”
悠悠忽然一副很生气的模样,“你不亲亲我啊?!”
我好崩溃,笑得连站都站不稳了,杨从白也是一样。他赶紧亲了一下悠悠的小脸蛋,不放心又亲了一下,这才让小家伙满意了。
“这是跟谁学的?”杨从白问我。
我连忙撇清关系,“我不知道!”
臭小子,撒娇有一套啊!老父亲再也不用担心你以后找不着对象了。
我用手里的拉杆箱换回了杨从白手里的白悠悠,随口跟他开了个玩笑,“要不我跟你换得了,你把这臭小子带走怎么样,可可归我。”
悠悠立马抱着我的脑袋猛拍,杨从白也笑了,“别说这种话。”
杨从白走后,我和悠悠在s市的日子也只剩倒数。让我意外的是,公司通知我说,U大附属幼儿园表示愿意接收悠悠入园。按照邹原的说法,这是来自客户方面的好意,主动提出帮忙解决我的后顾之忧。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心里很清楚。
我猜这背后多半是杨从白的好意。也许他是不忍心看悠悠跟着我受苦,也许他是因为当年的旧事想补偿我。
可他既然不提,我也不好意思开口去问。
要是万一我猜错了,那也太自作多情了。
我开始打包行李寄往北城。
说实话,虽然杨从白说让我有事找他可能只是句客套,而且就算真遇到点什么,我大概也不会轻易去跟他开口。但想到有他在,我心里的确踏实了不少。
就像当初我来s市落脚,朱彦也没少帮我。
人和人之间总是相互的。
我安慰自己来日方长,总有杨从白能用得上我的时候。
于帆替我考察了一下公司租的房子,回来表示一万个不满意。
“那楼也太旧了啊!物业也不行,电梯晃得吓人,楼道里贴的都是小广告!”
“我是去打工啊姐姐,我又不是去度假的……”
“你就不能跟公司说换个好点的房子啊?”
“你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地方,寸土寸金好吧?那周围的二手房都多少钱一平你知道吗?”
于帆哼哼了两声,又说,“要不你住我那个吧?”
她之前买的期房,最近刚拿到钥匙。当初买的时候她还没少犹豫,因为实在太远了,现在钥匙到手价格已经翻了一倍,算是踩到了点上。我都替她想好了,简单收拾一下租出去,还个贷款绰绰有余。她自己还住在城里,平时上班方便,能多睡一会儿比什么都强。
我假装很嫌弃。
“你那还是毛坯房呢,我还先得给你装修啊?”
“那你就给我简单装一下呗,我要求又不高。”
“你想的美。”
“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啊你?!”
“诶哟我的姐姐,你那房子那么远,我得几点出门几点到家啊?……”
北城还是太大了。
临行前去我S航打招呼,张文修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