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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瞟了胡铁花一眼,胡铁花脸上虽然还在笑,但已准备打一场真的了。只因他已看出这平姑娘长得虽然很秀气,但眼睛炯炯有光,竟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看来很不好对付的。谁知那马脸汉子居然点了头,陪笑道:“不错,他就是小人的大舅子,这几天才来帮忙的。”平姑娘目光回到胡铁花身上,脸色也大为缓和,道:“你来帮忙可以,但要帮他打架却不行,知道么?”胡铁花暗中松了口气,笑道:“是,只要姑娘吩咐,小人一定听话。”平姑娘似笑非笑地瞧着他,悠然道:“看你的身手,在马房里做未免太可惜了,过两天来找我,我想法子替你安插个好位子。”那马脸汉子推着胡铁花,道:“平姑娘在少庄主夫人面前说话,将来只要平姑娘肯栽培你,你就算走运了。”胡铁花只有陪笑道:“多谢平姑娘,过两天我一定去拜谒平姑娘。”他瞧着这平姑娘纤细的腰肢,笔直的腿,和那双又白又嫩的小手,心里倒实在很想去“拜望拜望”她
第十四章 恩将仇报
带着花香的微风吹在他身上,平姑娘还不时向他回眸一笑,他心里实在愉快极了,也得意极了。楚留香找了几个月都没有找到的人,现在他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找到,然后,他就可以带着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和黑珍珠四个人去帮楚留香的忙,以他们六个人之力,还怕不能将这‘拥翠山庄’闹个天翻地覆?“到了那时,那老臭虫还能不佩服我么?”胡铁花只觉全身轻飘飘的,一颗心都但要飞上了天。他目光移到平姑娘那浑圆的,丰满的,被薄绸裤子紧绷的臀部,又不禁偷偷的笑了起来。他想:“到了那时,我一定要在上面轻轻扭一把,这多情的大丫头还不立刻就会扑到我怀里来。”他不但心里痒痒的,手上也在发痿,已走过些什么地方,已走到那里,他根本就连瞧都没有瞧一眼。忽然姑娘道:“到了,你还往前走干什么?”胡铁花这才回过神来,陪笑道:“就在这里么?”平姑娘道:“嗯!就在这屋子里。”只见珠低垂,屋子里也是静悄悄的,不时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飘过来,也不知是花香,还是人香?平姑娘“噗嗤”一笑,道:“你还发什么呆,快将食盒交给我吧!”她一只手去接胡铁花提着的食匣,一只手却搭上了胡铁花肩头,悄悄道:“今天晚上来找我,知道么?”胡铁花心里虽欢喜,却又不禁觉得有些惋惜,因为他已不得不辜负这多情姑娘的好意了。他正想说两句婉转的话之后再动手,谁知……谁知这多情的平姑娘竟先动手了。她的手忽然自胡铁花的肩头滑下去,一连点了他左臂四处穴道,他的右手还提着那食匣,连动都不能动。等他甩开这食盒时,右腕的脉门也被扣住。只听平姑娘悠然道:“多情的小伙子,你虽对我不错,我却不能不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她反手一掌,将胡铁花打倒,还在胡铁花屁股上捏了一把……胡铁花简直连肚子都快气破了。此时他非但再也笑不出来,简直连哭都哭不出。平姑娘拍了拍手,道:“来人呀!”屋子伫立刻走出了几个青衣垂髫的童子平姑娘道:“这这抬进去,用牛筋困上,再去回禀少庄主夫人,就说她要我留意寻找的人,现在已经找到了。”青衣童子躬身道:“是。”平姑娘道:“还有,叫张管家到马房去,将马脸王三先打五十板子,再送到黄管家那里,给他一个欺上通敌之罪。”胡铁花满嘴都是苦水,忍不住道:“你………你难道早已知道我是谁了?”平姑娘嫣然一笑,道:“鼎鼎大名的胡铁花胡大侠,还有谁不知道?”胡铁花道:“但你………”平姑娘道:“少庄主夫人算准了你要来找那四位姑娘,所、就要我留意你,我想,现在正是吃早饭的时候,你也许就会从“吃饭”这线索上着手,因为除此之外,你实在没有什么别的线索。”她又笑了笑,按着道:“若非如此,我怎会如此轻易就信任了你呢?这也许是因为天下的男人总有这种毛病,总以为自己三言两语,就可以将女人骗过了,却不知女人要骗男人,实在比男人骗女人容易得多。”胡铁花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我明明早已懂得这道理为什么还会如此轻易就信任了你呢?”楚留香以手指捏着剑尖,以剑柄攻击。剑尖是握不住的,非但难以把握,也使不上力,以剑柄来攻击,自然更还不及剑尖便捷锋利。普天之下,绝没有一个人会用这种姿势来握剑,除非他意存轻侮,根本未将对手放在眼里。但现在,楚留香所面对的却是无可比拟的可怕对手,而且剑阵发动后还不到盏茶功夫,他已屡经险招,有两次对手的剑锋简直就是贴着他的肋骨榛过去的。他竟还是保持这笨拙的握剑姿势不变。他这是为了什么呢?谁也猜不透他的用意。别人虽然明知楚留香绝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但谁都没有去仔细思索他的用意,更没有去问。因为现在既不是用心思索的时候,也不是用嘴问的时候。现在是用剑的时候。剑光的流动如紫虹闪电,剑式的变化更是瞬息万子,这其间根本就不容人有思索的机会。每个人所有的精神,所有的力量,全都已贯注在手中的一柄剑上,每个人的心与创已合而为一体。那六柄长短不一,形式各异的剑,已化为一柄,六个人的精、气、神、力,也都已溶为一体。剑网已编织得更密,已渐渐开始收缩,楚留香就是这网中的鱼……他又一次落入网中。这一次,他业已无路可走。远远望去,只见剑气千幻,如十彩宝幢,森严的剑气使室内的温度骤然降低,忽然变为寒冬。柳无眉的面色也一直在变幻不停,直到现在,她才露出一丝微笑,因为她已看出楚留香是无论如何也冲不出这剑阵了。这剑阵的威力实是无望不摧,无懈可击。甚至连那垂死的老人目中,都已露出了激动之色,这逼人的剑气,似已激发了他生命中最后一丝活力。他的平常在颤抖着的、枯瘦的手指,不住的伸屈,他似乎也想奋身而起,重握剑柄,投身于战役之中。他似已不甘坐视。这时剑网收缩得更紧,楚留香身上的衣服都被剑气撕得粉碎,他几乎已完没有回手之力。就在这时,一个青衣垂髫童子,沿着墙角悄悄走了进来,在柳无眉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柳无眉现在知道,胡铁花也已落入网中了。于是她笑得更愉快,在彩霞般流动不息的剑光中,它的笑容看来是那么残酷,却又是那么美丽。就在这时,流动的剑气忽然凝练,满天剑气已凝练为六道飞虹,交错着向楚留香剪下。剑阵的威力,已先将楚留香逼入死角。这一剑剌出时,楚留香实已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他无论用什么身法闪避,都难免要被刺穿胸膛。普天之下,实已绝无一人能将这六柄剑全都躲开的。突然间,只听“呛”的一声龙吟。然后,剑气飞虹竟全都奇迹般消失不见,李玉函和那五个黑衣老人的身子,竟像是忽然在空气中凝结住了。柳无眉脸上的笑容也凝结住了。她发现楚留香的身形已欺人了李玉函胁下,左掌按在李玉函的胸膛上,右手却捏住了他的手腕。楚留香掌中的剑已不在,他竟以李玉函掌中的剑,架住了那清瞿颀长的黑衣老人掌中的剑。第二个枯瘦矮小的黑衣老人左右双手中,竟各握着一柄剑……楚留香的剑也不知怎地,竟到了这老人手里。这剑阵的每一个变化,每一招出手,都经过极精密的计算,六柄剑配合得正是滴水不偏,天衣无缝。扁少了一柄剑,这剑阵便有了漏洞,甚至根本不能发动,若多了一柄剑,也成了多余的蛇足。此刻,这剑阵中正已多了一柄剑,于是其余三柄剑的去势,就全都被这柄多余的剑拦阻。他们这一剑既已被拦阻,第二剑就再也不能发出,因为楚留香的手掌,已拍上了李玉函的要害。为了李玉函的安全,他们连动都不能动。柳无眉掌心不觉已沁出了冷汗。也不知过了多久楚留香忽然向那枯瘦矮小的黑衣老人微微一笑,道:“在下二十年前便已久仰凌老前辈“出手双绝,鸳鸯神剑”独步天下,不想今日竟能和凌老前辈共处一堂,实是不胜荣宠之至。”那黑衣老人“哼”了一声,道:“你莫非早已认出了我?”楚留香微笑道:“在下方才见到五位前辈时,只不过认出了一个人来,但却并非是凌老前辈。”那黑衣老人道:“是谁?”楚留香目光转向那手持木剑的黑衣人,道:“在下那时只认出这位前辈必是”玉剑“萧石萧大侠。”他含笑按着道:“萧氏玉剑,乃武林中独一无二的名剑,萧大侠也是江湖中屈指可数的名剑客,萧大侠,既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也唯恐在下自兵刃上看出萧大侠的身份来历,是以才削木篇剑,避人眼目。”“玉剑”萧石默然半晌,徐徐掀开覆面黑巾,道:“不错,我正是萧石,你既然知道我的来历,便已该知道我和观鱼老人的交情,别的话我也不必说了。”只见他面如冠王,日如期星,鬓发虽已花白,眉梢眼角也有了些皱纹,但依稀犹可想见当年之手采,只不过中年以后已发福了。楚留香笑了笑,道:“就因为在下深知五位和李老庄主的交情,是以方才在下便也已猜到,五位中必有一位是和李老前辈有郎舅之亲的“双剑无敌镇关东”凌飞阁老前辈,只不过一时间认不出是那一位而已。”凌飞阁道:“你是什么时间认出我来的?”楚留香道:“前辈出手数招之后,在下便已认出来了。”凌飞阁道:“我用的并非本门剑法,你却是从那点看出来的?”楚留香道:“前辈用的虽非本门剑法,却仍有踪迹可寻,只因前辈一向惯用鸳鸯双剑,骤然使用单剑,便难免有些不惯。”他一笑接道:“无论是什么人,他数十年来根深蒂固的习惯,一时之间是万万无法完全改过来的,前辈的左手虽也捏着剑诀,但一到紧张时,手掌就紧紧握起,好像握着一柄看不见的无形之剑似的。”凌飞阁也沉默了半晌,道:“你一直用手捏着剑尖,莫非早已准备要将剑柄塞入我手里?”楚留香微微一笑,道:“不错,在下知道若将剑柄递到凌老前辈手边,前辈一定会在不知不觉中接过去,只因前辈这时已将所有精神全都贯注掌中剑上,封别的事就难免有所疏忽,所以这时前辈就难免要被“习惯”所支配。”这道理正如一个吸烟的人,若是下定决心成了烟,但等到他神经紧张,全神贯注在某一件事时,手边又恰巧有烟,他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将香烟拿起来了,只因这时他的行动已由“下意识”所支配。楚留香那时自然还不懂得什么“下意识”,他只知道“习惯成自然”,这道理总是不错的。凌飞阁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实不相瞒,我接过这柄剑后,还不知道这柄剑是怎会到我手中的。”楚留香道:“但前辈想必也知道,这剑阵既少不得一柄剑,也多不得一柄剑,否则阵法的推动,就立刻有了阻截。”凌飞阁似乎心情沉重,连话都不愿说了。楚留香按着道:“剑阵的推动有了阻截,阵式就立刻有了破绽,但以前辈们的功力,在一瞬间就可以将这破绽弥补过来。”那颀长老人道:“所以你就乘这一瞬间,先制住了李世兄,要我们投鼠忌器,不能再出手。”楚留香叹了口气,道:“在下此举,实是情非得已,在下并无丝毫伤害李兄之意。”柳无眉忽然冲过去,大声道:“那么你为何不放了他?”楚留香道:“在下若放了他,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