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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系列-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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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跟他们的“伴侣”挤在一起,不管多小的藏身处,都可以挤得进去。“因为我们常常都挤在一起。”他们说,“而且我们喜欢两个人挤在一起。”所以现在剩下的问题只有两个人。“丝路其实并不是一条路,他那班兄弟虽然认为没有他就无路可走,有了其实也一样无路可走。”柳先生告诉慕容公子:“如果说,他真的是一条路,那么这条路一定是用别人的尸体铺出来的。”盲者不言:“我敢说铁大爷带去的那五十骑中,至少已经死了十九个。”“五十减十丸还剩下三十一。”慕容问:“二十六个藏身处,二十六个人,现在为什么还有三十一个活着?难过铁老大和那条路都不明白只有死人才能守口?”他当然也知道他们都明白,只不过他喜欢听别人对他提出来的问题作合理的解释,合理的解释才能代表一个人的智慧、理性、学识和分析力,慕容一直都希望常常有这种人在他身旁。所以他才是慕容。柳先生在他身旁。“丝士中有好几对都亲密如兄弟手足夫妻,尤其是其中的林家兄弟和青山兄弟,更是分不开的,所以虽然只有二十六个藏身处,却可能有二十九个人。”“三十一,减二十丸,好像还有两个,”慕容问:“对不对?”“对”“还有两个人呢?为什么还能够活到现在?”,“其实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为什么?”“因为这两个人都是你已经老早听说过的。”。慕容在想。“铁乌龟的五大爱将,枯、老、大、女、少,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就出现的。”慕容又想了想:“其中最多只有两个会出现。”他忽然又举杯。“一老一少,如果我说得不对,我罚酒,罚三杯。”柳先生微笑,叹息,也举杯,不但举杯,而且喝,喝三杯。他输了,他要喝,他喝了,他方说。、“王老身经百战,已经从无数次杀人的经验中,体会出一种最有效的刺击术,他自己命名为‘一百刺,九十九中。’他当然不怕。”柳先生说:“他已经六十九,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慕容同意。、“如果我已经六十九,我只怕一件事了。”他自己回答,“到那时候,我只怕还没有死。”“你十六七八九的时候呢?”“那时候我怕死。”慕容很但白:“那时候我只要一看到死人,我就会哭。”“因为你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你从小的日子就是过得很快乐的。”柳明秋先生说:“我想你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把你们家的丫头都欺负死了。”——能把好多个漂亮小女孩子都欺负死的男人,自己怎么会想到死?。“可是有很多人都不是这样子的。”柳先生说:“他们都跟你不同。”“有什么不同?”“你没有想到死,可是你怕死,如果你死了,你的好爸爸、好妈妈、好姐姐、好妹妹、好衣服、好吃的、好玩的,一下子全部没有了一所以你想不怕死都不行,因为你有大多只有你活着才能享受的东西。”柳先生问:“可是另外一些人呢?他们为什么不怕死?”这问题他不是问别人,是问自己。所以他自己回答:“他们不伯死,只困为他们什么都没有/“那个叫‘阿干’的小男孩子,就是这样子的。”柳先生说。“他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爱,他不怕死,他只怕一个人孤孤单单活在这个没希没望的世界里,有人逼他,他只有于。”不盲的盲者说:“依我看来他当然有几分可以去于一番出生人死的本事。”他说:“如果这小子能活到二十岁,我敢说他比谁都行;也许比当年楚留香在二十岁的时候都行。”、慕容吓了一跳。“你把他比楚留香。”“嗯。”“你比的是不是那个楚留香?”“天下有儿个楚留香?”“一个”“那么我说的就是这一个。”不盲的盲者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很哀伤的表情:“这个世界上,天才本来就不多,如果连二十几都活不到,那就太可惜了。”“你是在说阿干?”慕容问:“难道你已算准他活不到二十岁?”“是的。,、阿干双拳紧握,眼中露出饿狼般的凶厉。他是个非常特异的人,异常凶暴,又异常冷静,异常敏捷,又异常能忍耐,江湖传言,有人甚至说他是被狼狗饲养成*人的。所以他也异常早熟,据说他在九岁时就已有了壮汉的体力,而且有了他第一个女人。———个十六岁的农家女,卷起裤管,露出一双小腿和白足,在山泉下洗衣,忽然发现有一个小孩子在对面像野兽般窥伺着她。阿干的双拳紧握,盯着绿袍老者,眼厉如狼。铁大老板视而不见,绿袍老者根本不去看,王中平以眼色示警,阿干却已决心要干了。就在他下定决心这一刹那间,他的人已飞扑出去,像一匹饿狼忽然看见一只羊飞扑出去,用他的“爪”去抓老者的咽喉和心脏。他扑杀的动作,竟然真的像是一匹狼。绿袍老者却不是羊。他的身形忽然像鬼魅后退,他的丝士都自四面八方涌出,手里丝光闪闪如银光,织戍了一面网。阿干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在网中,网在收紧,绿袍老者又如鬼魅般飞过来,手里忽然出现一。根银色的刺,忽然间就已从丝网中刺人了阿干的嘴。阿干正要嘶喊,刺已人喉,往嘴里刺入,后颈穿出,银刺化丝,反搭的脑,后脑碎,血花飞。阿干倒下。他还不到二十岁,他死时的呐喊声凄厉如狼曝。丝网收起,绿袍老者默默的转身,默默的面对王中平。他未动,玉中平也不动。忽然间,一个穿红衫着自裤、梳着一根冲天小辫子的小孩子,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反手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忽然间一下子就到了阿干刚倒下的尸体前,抓起他的鬓发,一刀就割下了他的脑袋,凌空一个翻身,提着脑袋就跑,一霎眼就看不见了。——这个小孩子是个小孩?还是个小鬼?绿袍老者仍然未动,王中平也没有动,可是两个人脸色都已经有点变了。眼看着小鬼割头,眼看着小鬼远扬,他们都不能动,因为他们都不能动,谁先动,谁就给了对方一个机会,致命的机会。——铁大老板和那二十丸条丝为什么也不动,是不是因为那个小鬼的行动太快?——一个小孩子般的小鬼,为什么要到这个杀机四伏的地方,来割一个死人的脑袋?绿袍老者盯着王中平,忽然长长叹了口气,用一种很感伤的声音说,“王老先生,看起来你大概已经不行了,连‘割头小鬼’都不要你的头了。”“哦?”“如果他还要你的头,他一定会等你先死了之后才来割头。”他挥了挥手。“你走吧。”绿袍老者说,“如果连小鬼都不要你的头了,我这个老鬼怎么还会要你的命?”王中平轻轻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的,看起来我好像真的已经老了。”他说:“老人的头就好像醉妇的身体一样,通常都没有什么人想要的。”绿袍老者也叹了口气:“看起来,世上好像的确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一点都不错。”王中平说。他整衣,行礼,向老者行礼,向大老板行礼,也向那二十丸丝士行札。行礼的姿态温文尔雅,可是每一个人都能想得到,在他这些温文尔雅的动作间,每一刹那都可能施展出一刺击敌致死命的杀手,因为他也知道绿袍老者绝不会真的放他走。——一百刺,九十九中。——这一刺,他选的人是谁,选谁来陪他死?他选的当然是一个他必然有把握可以杀死的人,这一点总应该是毫无疑问的。问题是,不管他要对付这里的哪一个人,好像都应该很有把握。所以每个人都在严加戒备,都没有动,都在等他先动。奇怪的是,他也没有动,就好像真的相信绿袍老者会放他走一样,就这么样慢慢悠悠、悠悠闲闲的往前走。眼看就快要走出这个小镇。铁大老板视而不见,绿袍老者居然也就这么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远,好像根本就不怕他会泄漏他的秘密,又好像他们有什么把柄被他握在手里。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谁知道?这时候,只看见一个很高,很苗条的女人的影子,从小镇外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走出来,走向他;伸展双臂和他紧紧的拥抱。“对大多数人来说,丝路的意思,就是死路,就算他偶然给别人一条活路,那条路也细如游丝。”柳先生对慕容说,“所以阿干现在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一定。”“铁大老板要他死,那个身穿绿丝袍的老怪物也要他死,我们好像也不想他再活下去,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救他?”“好像还有一个人。”慕容说,这个世界上无论发生了多么不可思议不能解决的事,好像总有一种人可以解决的。”“这种人是谁?”慕容笑说/这种人好像就是你刚刚提起的那个楚留香。”楚留香。名动天下,家传户诵,每一个少女的梦中情人,每一个少年崇拜的偶像,每一个及笄少女未嫁的母亲心目中最想要的女婿,每一个江湖好汉心目中最愿意结交的朋友,每一个锁魂锁金场所的老板最愿意热诚拉拢的主顾,每一个穷光蛋最喜欢见到的人,每一个好朋友都喜欢跟他喝酒的好朋友。除此之外,他当然也是世上所有名厨心目中最懂吃的吃客,世上所有最好的裁缝心目中最懂穿的玩家,世上所有赌场主人心目中出手最大的豪客,甚至在巨豪富密集的扬州,“腰缠三万贯,骑鹤下扬州”的扬州,别人的风头和锋头就全部没有了。不管谁都一一样。关东马场的大老板,长白山里的大参商,各山各塞各道的总舵主,总瓢把子,平日左拥红,右抱绿,一掷万金,面不改色。可是只要看见他,这些人脸上的颜色恐怕就会要有一些改变了。因为他是楚留香。——一个永远不可能再有的楚留香,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如果他忽然“没有”了,也没有人能代替他。这么样一个人,如果不是让人羡慕敬佩,就是让人喜欢的。可是柳先生听到这个人的“这个名字”,脸上忽然又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哀伤之意,而且真的是一种说也说不出,写也写不尽的哀伤。看到他脸上这种奇怪又诡异不可解释的表情,慕容当然忍不住要问:“你在于什么?”他问柳,“看起来,你好像在伤心。”“好像是有一点。”“你为什么要伤心?”“因为我知道连楚留香也救不了阿干了。”“为什么?”“因为楚留香在三个月之前:就已经是个死人。”慕容也死了。至少他现在样子看起来已经和一个死人完全没有什么不同了。这个很高很苗条的女人,穿着一身雪自的长袍,凤在吹,白袍在飘动,她紧紧的拥抱住王中平,就像是个多情的少女,忽然又见到她初恋的情人一费敲醇で椋敲慈攘摇*可是她的手忽然又松开了,她的人忽然间就像是一个白色的幽灵般被那又冷又轻柔的晚风吹走,吹人更遥远的黑暗的夜色中。王中平却还是用原来的姿势站在那里,过了很久,才开始动。这一次,他居然没有再往前走,走入灯光可以照亮他的地方时,大家才看出他脸上的样子也很奇怪,脸上每一个器官每~根肌肉部似已妞曲变形。走到更前面的时候,大家才看出他的脸色已经变成了一种仿佛兰花般的颜色。——兰花有很多种颜色,可是每一种颜色都带着种凄艳的苍白。他的脸上就是这种颜色,甚至连他的眼睛里都带着这种颜色。然后他就像一叶突然枯谢了的兰花般调下。他倒下去时,他的眼睛是在盯着丝路,用一种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欢愉和一种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怨毒的声音说:“没有用的,绝对没有用的!”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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