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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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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白飞飞接着道:“何况,昨夜你只不过是匆匆一瞥,又是在黑暗之中,你难道断定完完全全瞧对了么?”沈浪垂下了头,道:“我……”白飞飞流泪道:“你既然不能断定,你就不该如此说,你可知道,我一生的幸福,全在你手上,你又怎忍心将我一生断送?”沈浪默然半晌,轻抚着她的柔发,道:“我错了……我错了……你能不能不怪我?”白飞飞幸福地叹息一声,伏在沈浪胸膛上,柔声道:“我一切都是你的,你纵然杀了我,我也不会怪你。”风,温柔地吹着,有如此温柔美丽的女子伏在自己胸膛上,轻叙着如此温柔的言语,如此温柔的情意……沈浪纵是铁石人,也不禁软化了。温柔……永远是英雄们不可抗拒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浪终于柔声问道:“这些日子来,你遭遇了什么?可以说给我听么?”白飞飞道:“那天在客栈中,你和熊猫儿都走了,朱姑娘很生气,我……我知道是我拖累了她,心里也不知有多么难受?”沈浪苦笑道:“她……她并不是故意的。”白飞飞道:“我知道……我知道朱姑娘有时虽然脾气大些,但心却是好的,而且她又聪明,又爽朗,又娇美,我……我实在比不上她。”沈浪微笑着,又不禁叹息着道:“你什么事总替别人着想,就这一点,她已比不你。”白飞飞展颜一笑,如春花初放,道:“真的么?”但这美丽的一笑瞬即隐没。她又颦起双眉,轻叹道:“那时我真想一个人悄悄溜走,免得再惹朱姑娘生气,谁知也就在那时,那个可恶的金……金……”沈浪道:“金不换。”白飞飞道:“不错,金不换已闯进来了,掩住了我的嘴,将我掳走,他……他……他竟将我送到那王……王公子手上。”沈浪黯然道:“这些事,我知道。”白飞飞道:“我心里真是害怕死了,我知道王公子是个……是个不好的人,幸好他……他像是很忙,并没有对我怎样。”她像是费了许多气力,才将这番话说出,说出了这番话,苍白的面颊,己嫣红如朝霞。她红着脸,垂头接道:“后来,他们就又将我送到一位王夫人的居处,那位夫人的美丽,我纵是女人,见了也未免心动。”沈浪淡淡一笑,道:“她对你怎样?”白飞飞叹息道:“她对我实在太好了,她就像是天上的仙子,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将任何人的悲伤化做欢乐。”沈浪道:“所以,你很听她的话。”白飞飞垂首道:“她对我这么好,我怎能拒绝她的要求?”沈浪道:“她要你做什么?”白飞飞道:“她要我混入快活王这里,为她打探消息,我本来是不敢的,但后来知道快活王也是你的仇人,我就答应了。”沈浪柔声道:“谢谢你。”白飞飞嫣然一笑,道:“只要能听见你这句话,无论吃什么苦,我都心甘情愿了。沈浪道:“你吃了很多苦么?”白飞飞凄然垂头,道:“为了要取信于快活王,他只好先将我和那……那世上最最可恶可恨的妖魔关在一个地方。”沈浪叹道:“你一定吓坏了。”白飞飞脸又红了,道:“我宁愿和毒蛇猛兽关在一起,也不愿见到他一面,但……为了王夫人,为了你,我只有壮起胆子。”沈浪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如此勇敢的女孩子。”白飞飞的脸更红道:“王夫人后来还告诉我件秘密,原来那妖魔不是男的,而是个女的,但后来我虽明知她是个女的,瞧见‘她’那一双眼睛时,仍然不住要全身发抖,‘她’手指沾着我时,我真恨不得立刻就死去。”沈浪道:“可是那王夫人故意放‘她’和你逃的。”白飞飞道:“王夫人知道‘她’若能逃走,必定会带我,那一路上……唉……”她泪珠又复流下,但瞬即又抬头笑道:“无论如何‘她’现在总算死了。”沈浪道:“他可是一到这里就死了?”白飞飞道:“一进门就死了。”沈浪道:“他是如何死的?”白飞飞幽幽道:“是我杀死了他。”沈浪耸然道:“你?”白飞飞道:“不错,我……你奇怪么?”她掠了掠散乱的鬓发,接口道:“王夫人给了我一个戒指,那戒指上有个极细的尖针,针上是其烈无比的毒药,我只要轻轻一拍‘她’肩头,眨眼间‘她’便要毒发而死,‘她,始终将我认作’她‘的囊中之物,自然全未曾防备着我。”沈浪沉思半晌,长长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白飞飞幽幽道:“我也杀了人,你会不会怪我?”沈浪柔声笑道:“无论任何人换作你,都会杀死她的。”白飞飞道:“那么,你又在想些什么?”沈浪叹道:“我有件始终不懂的事,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白飞飞道:“什么事?”沈浪道:“我始终不了解,展英松等人,为何一入‘仁义庄’,就全都暴毙,如今我才知道,那也是王夫人的指上毒针。”白飞飞眨了眨眼睛,道:“但那戒指上的毒针,只能用一次呀,那就好像毒蜂的尾针一样,用过一次。就没有毒了。”沈浪皱眉道:“哦……”白飞飞道:“何况,那些人死的一个不剩,又是谁下的手?”沈浪又自沉思半晌,展颜笑道:“我明白了。”白飞飞道:“那究竟是什么秘密?”沈浪道:“王夫人放他们时,必定有个条件。”白飞飞道:“什么条件?”沈浪道:“那就是要他们每个人都必需杀死一个人。”白飞飞摇头道:“我还是不懂。”沈浪道:“王夫人分别将他们召来,每个人都给他一枚指上蜂针,他们彼此间却全不知道,所以,到了‘仁义庄’,甲杀了乙,乙杀了丙,丙杀了丁,丁又杀了甲,结果是每个人都死了,杀死他们的仇人,正是他们自己。”白飞飞长长吐了口气,道:“好毒辣的计谋,好毒辣的手段。”沈浪叹道:“这手段虽毒辣,但展英松这些人若全都是正人君子,那么王夫人纵有毒计,却也无法使出了。”白飞飞颔首叹道:“这就叫做害人害己……”突听一人冷笑道:“你们这正也是在害人害己。”语声中,一柄长剑,毒蛇般自拂柳枝垂藤间划了出来。剑,闪动着毒蛇般的青光。白飞飞娇呼一声,投入沈浪怀里。沈浪身形闪动,避开三步,叱道:“什么人?”剑尖斜飞,挑起了垂藤。一个劲服急装的英俊少年,斜举长剑,瞧着他们冷笑,胸前一面铜镜上,写着“三十五”。这赫然正是快活王门下的急风骑士。沈浪面上竟仍然带着笑容,点头道:“兄台竟能来到这里,在下竟毫未觉察,看来兄台的武功,必定高出同侪许多,当真可贺可喜。”那急风骑士冷笑道:“阁下已堕入温柔乡里,纵有千军万马到来,阁下只怕也是听不见的。”沈浪笑道:“也许真是如此。”急风骑士怒喝道:“王爷待你不薄,将你引为知己,你就该以知己之情,回报王爷才是,哪知你却在此勾引王爷姬妾,你可知罪?”沈浪淡淡笑道:“知罪又如何?”急风骑士厉声道:“快随我回去见过王爷,王爷或许还会从轻发落,赐你一个速死。”沈浪笑道:“那在下真该感激不尽,只是……”他眨了眨眼睛,又笑道:“你看沈浪可是如此听话的人么?”急风骑士怒道:“你想如何?”沈浪道:“在下只是有些为兄台可惜,兄台若是聪明人,方才就该悄悄溜走才是,此刻兄台再想走只怕是已走不了啦。”急风骑士冷笑道:“你当我是一个人来的么?”沈浪道:“你难道不是。”急风骑士厉声道:“这四周已布下十七骑士,除非你能在刹那间将我等全都杀死,否则你纵然杀了我,还是难逃一死。”沈浪:“哦——”他面上竟还在笑,白飞飞面上却已全无一丝血色,突然冲出去挡在沈浪面前,咬着牙大叫道:“这完全不关他的事,这全是我叫他来的。”急风骑士冷笑道:“白姑娘当真是情深意厚,只可惜我……”白飞飞颤声道:“你要杀,就杀我吧。”那急风骑士目中突然闪过一丝邪恶的笑意,道:“像姑娘这样的美人,在下怎忍下手?”白飞飞身子颤抖起来,道:“你想怎样?”急风骑士缓缓道:“姑娘想怎样?”白飞飞咬着牙跺了跺脚,道:“只要你放过他,我……我……我……我什么都……依你。”急风骑士笑道:“真的么?”白飞飞又自泪流满面,道:“真的。”急风骑士道:“沈公子意下如何。”沈浪微微一笑,道:“很好,你们走吧。”这句话说出来,那急风骑士与白飞飞全都一怔。白飞飞颤声道:“你……你……你……”沈浪微笑道:“你既然肯牺牲自己来放我,我若坚持不肯被你放,岂非辜负你一番好意……骑士兄,你说是么?”急风骑士道:“这……我……”沈浪笑道:“两位此去,需得寻个幽秘之处,莫要被别人发现才是。”白飞飞嘶声道:“你……你不是人。”沈浪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怎么反而骂我?”白飞飞道:“这……我……”沈浪笑道:“这若是个故事,写到这里,你一心要牺牲自己救我,我就该全力拦阻于你,甚至不惜拼命,那才是凄侧动人,赚人眼泪的故事,若不如此写法,那读者必定要失望的很,故事也说不下去了。”他一笑接道:“只可惜此刻你不是在写故事,此间也没有观众,是以这情节的变化,也就不必再去套那老套了。”白飞飞愕在那里,像是已呆住了。那急风骑士也愕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道:“好,沈浪果然是好角色。”沈浪笑道:“岂敢岂敢。”那急风骑士大笑道:“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沈浪淡淡道:“急风骑士若有这样的轻功,快活王就当真可以高枕无忧了,何况,急风骑士纵有你这样的轻功,也不会有你这样色迷迷的眼神。”他大笑接道:“像这样的轻功,这样的眼神,除了咱们的王怜花王公子外,世上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的。”白飞飞像是又愕住了,瞧瞧沈浪,又瞧瞧那急风骑士,面上的神情,也不知是哭是笑。那“急风骑士”抱拳笑道:“适才在下顽笑,白姑娘恕罪则个。”白飞飞道:“你……你真的是王怜花?”王怜花笑道:“只可惜在下制作的这面具,花了不少功夫,否则在下此刻就必定请白姑娘瞧瞧真面目了。”白飞飞突又珠泪滚滚,瞧着沈浪,流泪道:“你……你怎忍这样开我的玩笑?”若是换了朱七七,此刻早已一拳打在沈浪身上,但白飞飞她却只是自艾自怨,流着眼泪又道:“但这也怪不得你,这……这全该怪我,我……我不该……”她若真的打了沈浪,沈浪反觉好受些,她如此模样,沈浪倒真是满心歉疚,又怜又爱,忍不住轻轻拢起她的肩头,柔声道:“我只当你也认出了他,所以……”白飞飞凄然道:“我怎会认出他,那急风第三十五骑,我虽见过,但他……他实在扮得太像,简直连语声神态都一模一样。”王怜花笑道:“多谢姑娘夸奖,但我还是被沈兄认出了。”突似想起什么,竟反手给了自己个耳括子,苦笑道:“该死该死。”王怜花惊才绝艳,心计深沉,虽然年纪轻轻,已隐然有一代枭雄之气概,此刻居然做出这小丑般的动作来。白飞飞不禁怔住,道:“什么该死?”王怜花苦笑道:“这沈兄两字,岂是我能叫得的?”白飞飞道:“沈兄两字,你为何叫不得?你又该唤他什么?”她嘴里说话,眼角却在瞟沈浪,这玲珑剔透的女孩子,似乎已从王怜花一句话里听出了些什么?她似已微微变了颜色。沈浪苦笑着,此刻他面上的神情,白飞飞竟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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