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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宝狂歌-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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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点空隙被合拢了,面对闪晃如同刀墙的“刀棘链”,在箭雨中避闪得惊心动魄的胖妮儿也只能是无奈地急速退了回来。
  “退到湖边,以水为靠,不能被他们抄圆吞了。”利老头提出的这没有办法的办法,是借鉴了胖妮儿最初的分析。于是胖妮儿拉着鲁一弃,独眼背着卞莫及,杨小刀、年切糕和聂小指牵着骡马迅速奔到湖边,在一个湖面边沿内凹的地方站住身。
  杨小刀他们把又累又惊的骡马拴牢,排在外侧,作为遮掩和阻挡。但他们心中都十分清楚,这样的阻拦和掩护只是形式,根本不堪那些铁甲马的轻轻一撞击。
  到了这个地步,鲁一弃反倒平静下来,镇定地看着外围的铁甲马队不断奔跑。山谷中继续有马匹奔出,马匹越聚越多,铁甲马队越拉越长,逐渐依次串联成圈。一个圈接一个圈,从里到外足有六七层之多,将他们几个人连同不大的仙脐湖围得水泄不通。
  “错了!完了!”胖妮儿第一个反应出自己的判断失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对家会有如此大排场的铁甲连环马队,更没有想到对家的骑手全是用长距离攻击的连射弩箭为武器。这样原先判断分析的地形之利就全没有了,自己这些人完全成了对家砧板上待剁的肉。
第二十五节 山形压2
  “被这铁甲连环马队拢了怎么突都是出不去的,一弃哥,我们这下可要死一块儿了。从妮儿的语气中倒是听不出害怕和惋惜。
  “别瞎说。”鲁一弃语气很平静,语调听起来像是梦呓般的哀叹,悠悠然地,也不知道这句话否定的是拢住了就出不去还是死一块儿。
  “我怎么瞎说了,我是说真的,死也要和你死一块儿的。”妮儿也许是抓住最后的一点机会在撒娇了。
  “为什么?”鲁一弃仿佛是突然间醒过来一样,妮儿的话让他显得懵懂茫然。
  “什么为什么?你大伯说定你是要娶我的,你想耍赖!”鲁一弃那副样子一下把妮儿的性儿给激起来了。
  “唉,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鲁一弃边说边涨红了脸扫看其他人。其他人要么故意装着没注意他们两个,要么紧张地关注着马队,真就没注意到他们两个。
  “我是说我们为什么要死?!”鲁一弃终于将最关键的那句话说了出来。这句话不但让使性子的妮儿没了声音,也让所有装着没注意和真没注意他们的人一下全都聚拢过来。
  “大少,你是说你还有办法对付他们?”聂小指急切地问,他求生的**很强烈,因为他还没活够,他身上还有大把的银票金条没用完,他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藏了金银财宝的墓**暗构没掏完。
  “我真的没办法对付他们,因为破解这样的大坎儿,是需要好多人手材料的,这我们没有。不过我们也不见得会死呀。”鲁一弃肯定地说,“因为我们还没到死的时候,有能够解决眼前坎面的人不愿意我们现在死。”
  “是谁?!凭什么?又为什么?”妮儿脆快地问道。
  “是对家还没想要我们的命,与我们的命相比,他们是更想得到宝贝,这从铁甲马只围不攻可以看出来。我先给你说说眼前这种铁甲马队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将秦代‘快骑连弩射’与宋代‘铁甲连环马’相结合的一种布局。但这种布局改良后的攻杀围捕能力又远不是那两种阵法可比的。‘快骑连弩射’,骑手是简甲单衣,马匹也只用薄小鞍垫,这是为了保证马匹速度,因为秦代时的马匹腿短矮小,承重和奔跑能力都不够。而眼前这种马匹,从蹄跟、胯连和鼻喷就能看出,乃是印度马种和哈萨克马种杂交而成,力量和速度都极佳,最适用于短途的攻杀和冲击……”
  卞莫及听了鲁一弃的话在暗中惊叹,他之前总以为,这世上最懂马识马的是他那老相好半山蓝,可没想到鲁家一个经事不多的年轻门长也如此精通此道。
  “而他们骑手所用弩箭是北宋时大侠徐景田设计制作的‘排射管弩’,最多可一组十管缠于臂上,双臂二十支小箭可凭心意单支射杀或多支同时射杀。而且从这些骑手所穿盔甲来看,这些管弩的装填也极为方便,他们上臂外凸的铁匣也许就是储存和自动装填弩箭的机栝。铁甲马本身倒是与宋代‘铁甲连环马’一样,但相互间的连接方式却完全不同。‘铁甲连环马’为死扣,最忌讳马队中有少数马匹跌摔失蹄,那样就会连累整个马队,所以‘铁甲连环马’的连接一般不多,常常是五六匹为一联,最多不超过十匹。即便这样,还是有钩镰枪、崩天扣和挫地刀这些专用器具可以破解。而这里的铁甲马却是用的活联,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是用的可伸缩的‘刀棘链’来连接的……”
  鲁一弃侃侃而谈,说到“刀棘链”之类的器械如数家珍般熟悉。而听的人其实并不十分明白,更不是谁都知道这些器械的出处来历。
  “而且这‘刀棘链’不但能收缩,当其中一环的马匹骑手出现意外时还可随意脱开和连上。所以我们现在就是用手雷炸杀他们的马匹,用枪射伤马腿都是没用的,他们会迅速脱开受伤的,而后面的马匹也能及时补位。至于那链儿的杀伤力就不多说了,我只告诉你们,它远比你们看见的还要歹毒十倍。”
  说到这里,听的人都朝血肉模糊的卞莫及望去,看着那些连续交错、方向各异、皮肉翻卷的伤口,真的很难想象十倍于此的伤害是怎样的。
  “如此凶狠周密的一道坎面,冲撞、弩射、棘刺、链铰,哪一扣都能将我们尽灭与此。可为什么他们只是层层布围,而不展开杀势?是因为我们还不能死,他们还没从我们这里看到他们需要的东西!他们要等拿庄做主的人来定夺!”说到最后,鲁一弃竟然有些意气风发,似乎现在被困住的不是他,而是他将对家那些人围住了。
  一大堆繁琐的介绍讲解,其实就是为了说最后那句话。因为一大堆繁琐的介绍讲解,所以在场的人都坚信了这句话。
  “大少,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有时间。可还是要没法子突出去才行,等对家做主的来了,我们还是生死难料。”利老头想得更远些,同时他也不想大家在这不多的时间中松懈下来。他是官府的侩子手,见过无数有强烈求生愿望的囚徒,见过想尽一切办法想苟延残喘的死刑犯,所以对最后一点时间的概念他最有体会。奇迹有时是会发生的,努力思考、寻辨一下,也许就能找到方法或者利用对家的疏忽为自己争得一丝希望。而不作努力铁定是什么希望都不会有的。
  利老头的话让一些人再次彻底泄了气,就像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也让有些人再次跃跃欲试,想拼命试一把,从那铜墙铁壁、刀林箭雨中冲杀出去。
  鲁一弃没有说话,利老头的的警示对他来说并非没有震撼。他凝神聚气,一遍遍在那坎面中搜索,妮儿悄悄走到他身边,在他腿脚处坐下他都没觉察到。
  许久过后,鲁一弃从玄虚忘我的状态中回复过来,一下子也跌坐在草地上:“没法子!真的没法子!”他这次语气显得有些焦躁了,“我们的命真就交在别人手里了……”
第二十五节 山形压3
  说到此处,他突然又一次停下话头,转头扫看了其他人。其他不管是已经泄气了的还是盲目想强冲的也都在看着他,目光中所带的感情是复杂的。于是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在鲁一弃脸颊上闪过,但能体味出这笑意的也许只有离得他最近的胖妮儿。
  “我们的命是在别人手上,能不能要了我们的命却必须听我的。”语气平静得不带一丝起伏,让人觉得其中暗藏无穷深邃。而说话时所携带的气相,在别人眼中却绝对是的大家门长的风范。
  说完这话,鲁一弃就地侧身躺下,脸朝着来时那个草坡子。样子像是在等待着谁,可却又偏偏闭上了眼睛。是不想见到谁的到来?还是闭眼之后能更好地感觉到谁的到来?也或许摆出如此姿态就是要人有些人知道他对目前的困境很是不屑。
  不用鲁一弃多说话,他的言行给其他那些老江湖很大的信心。于是也都各自找寻舒适的地方躺下休息。杨小刀和年切糕这对“后庭佳友”,一路辛劳奔波,此时反倒是有机会堆在一起做些小动作了。
  不管别人是不是有那份镇定安睡在虎狼窥觑之下,鲁一弃是绝对没法安睡的。这倒不是因为胖妮儿也挨近着他躺着,而是因为他心虚得很。虽然一番豪言壮语,虽然大咧咧睡姿一摆,其实一切都是为了安抚其他人的心,他对势态下一步的发展没有绝对把握。另一路只要有个环节脱扣,对家只要另有主张,自己筹算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自己这些人的**和信念也都会在瞬间被铁甲马践踏得粉碎。
  不敢多想,鲁一弃真的不敢多想,他只能将思想尽量放入空灵,让心境融入自然,去感受、去寻找,哪怕是一个草萌蚁爬的变化,只要能够让自己能够忘却眼前情形就行。
  就是在这样一个感受和寻找的过程中,鲁一弃获得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虽然这些信息对于自己是利是弊目前还无法确定,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他们的存在对于朱家如此巨大威力的坎相已然没有太大意义,无非是山上堆石而已。而如果他们是为于鲁一弃这些人而存在的,那么这存在意义就非同小可的,那将会是飞石崩山。
  朱瑱命很满意眼前的情形,“据巅堂”的“奔射山形压”果然得建奇功,把这群难缠难捏的滑子全锁死了。朱瑱命也很佩服鲁家的这群人,被困在这样一个稍一启动就能将他们碾杀成齑粉的坎面中,竟然还能就地安睡。特别是鲁一弃,这年轻人此时散发出的气相就如同他身后的湖水,清澈如练,平稳如镜。
  朱瑱命没有马上接近坎面,而是下马背手站在一处草坡之上。他平静地看着铜墙铁壁似的坎面,看着被坎面死死锁困住的猎物,就像在欣赏鉴别一幅杰作。一幅虽是自己亲手所作却也是自己平生所见不多的杰作。
  世上有许多的杰作都是这样,不能细看,不能长时间的看,看着看着就看出瑕疵出来,甚至看出了赝品。
  朱瑱命也一样,他对自己的杰作也越看越觉得什么地方不对,越看越觉得不够完美。差在什么地方了?他不断地自问。
  是坎面不密?不对!
  是对家有反扣?也不对!
  那会是什么?那要么是坎面没围实全,漏掉了什么,显得坎相太虚了?
  是的,太虚了!不过不是坎相,而是气相太虚了!那其中怎么会少了紧要物件的宝灵气相?!
  “没有看到要拿回的东西?”朱瑱命悄声问道,像是害怕惊醒了坎子中沉睡的人。
  “是没有,要不然早就驱动坎面夺回了。也正是因为此事,才且困住他们等门长前来亲自定夺。”从见到朱瑱命后一直未曾敢说话的“据巅堂”堂主小心答道。
  “入坎的木瓜没漏吧?”朱瑱命又问。
  “一个没漏,二十里开外的点儿上我们就有暗翎子(暗哨、暗探的意思)盯着了。全都裹扎齐了。”“据巅堂”堂主恭敬地回道。
  “哦!”朱瑱命点了点头。
  “门长,既然人都在这儿规整齐了,而宝器未露相,那肯定是藏到其他什么地方了。把他们一个个活掳了下夹绷子(用刑)问。”旁边那个漂亮小伙插嘴说道。
  朱瑱命没有回答,他已经确定自己在什么地方判断错误了。从他的眼神和脸色,熟知他的贴身手下也知道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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