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唱京腔的。”
“能说吗?”独眼的好奇心很强。
“你先说说这‘尸偶’的毒,还有那雪是怎么回事。”其实鲁一弃不用这样用条件交换,他要是直接问,独眼也会对他毫不隐瞒。
“那雪叫‘银尸絮’,《秦…礼葬》有记载,王侯巨贾仙归,为防尸腐,用密封巨棺,把尸体浸没水银之中。尸体饱吸水银之毒。如今把这尸体掏出,在三伏天暴晒十天,那尸体会慢慢萎缩,然后身体表面积聚白色飘絮,这就是‘银尸絮’。此物着体即化,渗入血中,三天内血流凝固而死,无药可解。这‘尸偶’更厉害,百年僵尸,本身就带剧烈尸毒。你再看她的手,为何肿胀,是因为经过剧毒浸泡而孕足了毒素。为何雪白光滑,是因为世上有十一种剧毒混合以后会反变得无味无色,但中者立死。”
“那我脸上的毒呢。”鲁一弃随口又加个条件。
“是尸毒,不算厉害。你脸上有黑指印,是人直接用手下的,但不知道怎么下的。要是‘尸偶’带的那两种毒,神仙也不敢用手。你说说京腔吧”独眼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了鲁一弃。
“那京腔,……”
“当心!”独眼虽然只有一只眼,但他是夜眼。所以只有他看到黑暗里突然袭出的身影。
鲁一弃竟然没有一点异样的感觉,这样的袭击他应该可以提前感觉到点什么,可这次真的没有。是因为偷袭速度太快,也因为那袭来的东西很平常,平常得就像是一个人,一个不带烟火气,不带世俗气,不带杀戮气的人。这叫鲁一弃没法感觉,那人就像是融入在空气中一样。
独眼的一声当心提醒了鲁一弃,他下意识将脖子一缩,腰一弯。一个本应该落在他头部或肩部的东西落在了他背上,然后随着帛裂之声的响起,他感到背心一凉,心中暗自叫道:“完了!”
独眼口中说当心,手中“雨金刚”直飞出去,伞头直奔拿东西撞去。那东西在鲁一弃背上一弹,躲过“雨金刚”,然后空中一个翻滚,在黑暗的过道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鲁一弃背部露出一片肌肤,那里的棉袄、衬衣被撕掉一大块。如果不是弯腰躲过头部、肩部,那被撕掉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好像是个人。”鲁承祖虽然看不到黑暗里的身影,但落在鲁一弃背上时,萤光石的光亮让他看到了个一纵即逝的身形。
一个人?鲁一弃有些纳闷。怎么自己没感觉到一个人应有重量。
“两尺多高。”独眼看得要清楚得多。
两尺多高的人,那该是个小孩嘛,不对,小孩也不止两尺,应该是婴儿。
一个婴儿能飞起攻袭,一触间力破数层衣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不还是鬼嘛!
“反正要向前走,追过去看看。”鲁承祖说完就走在第一个。
鲁一弃想走到大伯前面,被鲁承祖拦住。一弃没坚持,他把手中的萤光石递给大伯。鲁承祖接过,然后微微举高,把身体贴在过道的一侧墙壁移动步子。
鲁一弃背靠墙壁前行,但他是靠在另一边的墙壁上,手中紧握已经装满子弹的手枪。他要保护大伯,所以他不能跟在大伯身后,那样他的视线被挡住,前面有什么情况看不清楚。
这过道是呈一个大弧线渐渐弯过来,过道也越来越窄。再往前就是个弯转的尖角胡同,无路可走啦。
壁有了变化,虽然还是那么黑乎乎,但他手中摸到的是软软的,像是黑色的厚棉垫子。鲁一弃向大伯和独眼打了个手势,那两个人都停住脚步,紧张的看着鲁一弃。
鲁一弃用枪管拨弄这棉垫子,垫子后面空空的,应该不是墙壁。那么这垫子就是个门的棉帘子,可是怎么这帘子却没有开启地方,到处封得严严实实。
独眼和鲁一弃也都围拢过来,他们也仔细看了几遍,确实没有可开启的地方。
只有独眼发现帘子的上面有几处针线缝的针法和其他地方不一样,针线的走向行列也很奇怪。那针法他见过,三年前他在百钺山盗挖一座汉墓时,在墓中得到一幅白色锦帘,最上端绣了“云掩身过”四字,下面什么图案都没有,整张白色锦帘上就用针线缝了七针。那针法和这棉帘子上的针法是一个路数。当时他们家一起去的几个兄弟都没把那锦帘当回事,回江西的路上那东西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所以那到底有什么作用,已无从知晓。
现在是要打开那帘子,不是研究针线。打开帘子的方法很多,比如说劈开它。鲁承祖的斧子在劈死瘈犬后没有捡回来,于是独眼拔出了“梨形铲”。这镔铁打制的铲子背厚刃薄,硬度韧性都很好。经常的铲削把边缘刃口已经磨得如刀斧般锋利。
独眼左手持张开的“雨金刚”,他这是为了防帘破之后有什么死活扣子、暗青子伤到自己。右手拿铲,一个回臂斜劈,棉帘子上一道斜着向下的大口子破绽开来,刺眼的亮光从破口中扑面而出。
三个人在黑暗中已经呆了很长时间,根本想象不到会在突然之间出现这么刺眼的光亮。
独眼劈开的同时就用“雨金刚”挡在前面,感觉有光就立马闭紧眼睛。也幸亏是他来劈这帘子,对突然出现的光亮他是受过训练的,盗墓的必修功夫就有怎么防黑暗中突然见到强光,要是连这都不会,眼睛早就不知道被突然出现一些强光线刺瞎多少次了。
鲁承祖和鲁一弃在两旁,没有被光亮直射,但还是用手臂护住眼睛。
鲁一弃一边用手臂护住眼睛,一边对着那棉帘子破开口子里连发数枪,他生怕会有什么东西利用他们目不能视的片刻,掩在这光亮中对他们攻袭。
帘子背后没有动静。帘子背后的光亮也很快被适应。他们三个慢慢睁开眼,并放下手臂。独眼又一个竖劈,门的半边直角露在他们面前。门里真的很亮,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发光源,就算现在北平少数些人家用的电灯也远没这么亮。如果是电灯,也最起码是十盏以上的灯泡一起亮着。这是不可能的,电局子不会给这么偏的一个独户人家拉电的。
鲁承祖把萤光石递给鲁一弃,示意他收起来。在这明亮的门口,那萤光石就象是不会发光的石头。然后自己左手把斜挎的木提箱提到身前,护住要害。右手拿着破“鬼影壁”的那把细长铁錾,缩颈蹲步,小心地走入门内。
鲁一弃迅速装满子弹,然后紧跟大伯身后。他是慢慢靠近门口,然后突然一个闪身,箭一般窜进门内,进来之后再放慢身形巡视四周。
这里也是个不规则的房子,它的不规则和正厅一样,只是方向却正好相反。还有一点不同的是,正厅之中什么都没有,而这屋子中间四处分散竖立悬挂着亮闪闪的铜镜,高高低低不下几十块,都有个把人高,两尺多宽,晃晃悠悠的,按什么顺序排列一时也看不出来。房屋的墙壁梁柱也全都黄灿灿、亮闪闪,加工得和铜镜没什么两样,在暗藏的光源照射下,晃刺得眼睛不能完全睁开,就连那地面也平滑如镜、光可鉴人。
独眼是最后才进来的,而且是倒退走进来,突然进入一片光明让他觉得很不适应,他本来就是在黑暗中掏宝发财讨生活的,经历的所有凶险和搏斗都是在黑暗或朦胧中。这明亮的环境让他觉得自己的能力下降了,处境也危险了。他不由对身后黑暗的过道产生了一丝恐惧。于是他倒退着进来的,他死盯住黑暗的过道,手中的“雨金刚”握得紧紧的,似乎那黑色过道中随时都会有什么怪物扑出来。
“噫?!”独眼已经倒退到鲁一弃的后面,正要转身的时候,忽然发现过道里有一个灰色的影子。他用胳膊肘碰碰鲁一弃。
“我知道,他一直坠在我们后面。”鲁一弃没感到意外,他在巡视四周的同时,眼睛的余光也感觉到过道那里有灰影一闪。
鲁一弃镇定的神态让独眼很放心。再说他也不愿意招惹自己没搞清的东西。不管是什么,能避过也好。但愿自己能留条命到沧州找易穴脉拔了蜾蠃卵。
屋内光明依旧,屋内寂静依旧。但奇怪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鲁一弃他们三个往屋子中间走去,他们也不想往屋子中间走,那样会比较危险,所以他们贴墙壁走。可是当避绕过几面铜镜后,他们就发现,自己选择的路径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向屋子中央。鲁一弃有些异样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后脑勺一阵阵发毛。他觉得身边有人,那些人正睁大着眼睛瞪着他看。而且这些人什么方向都有,无处不在。他蓦然回身,却没有发现什么。又四处查视,依旧没找到感觉中的东西。
突然,三个背影出现在墙壁上面,鲁一弃他们三个几乎是同时发现这个情况的,都不由得大惊,一起摆出防备状态。
那三个背影也摆出相同的防备状态……
哦,那是自己的背影。奇怪,墙壁上怎么会出现自己的背影。但随即马上就明白了,那是由于屋子中这几十面铜镜的作用,是它们把背影折射到墙壁之上。
他们又迈了一小步,刚才的背影一下子分成了五个小一点的相同背影,而且侧面的墙壁上也出现五六个他们正面的影像。
鲁一弃想,感觉有人瞪着自己看,难道就是镜中的自己。可那感觉又不像。
他们眼有些花了,而且越靠近屋子中央,他们的视觉越是混乱。起初,只是屋子中的铜镜和墙壁上折射出他们各个角度的身影。随着他们渐渐接近屋子中央,他们各种身影还出现在了梁柱上,顶棚上,地面上。
这时,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屋子中央,他们见到的是满屋子自己的身影,上下左右前后,各种角度身影混杂在一起。
他们的眼睛真的花了,他们的脑子也混乱了,一点方向感也找不到啦。无论朝哪里走,他们都觉得会和自己相撞。
鲁一弃让独眼拿出“迁神飞爪”,然后自己抓住一头,试着走了几步,他这是怕万一一个走错,会与他们两个走散而落单。可没走几步就撞在铜镜上,换个方向又撞在墙壁上。
没路了,他们这才发现他们没路可走了。刚才那路明明还在自己脚下,眨眼间他们就全部迷失了,迷失了道路,也迷失了自己。
屋中的光亮突然变暗了,屋子中一切光闪闪的东西都暗淡了,他们的身影也在暗淡,变得模糊。随着光线的暗淡,他们的视觉渐渐清晰。
他们还没来得及为视觉的清晰而高兴。一幅更为清晰的情景出现在三个人面前,让三个人心中一阵阵发寒,他们对通过这道坎面儿已经失去了信心。他们感觉自己是逃无可逃。
是的,屋子内的铜镜上、墙壁上、梁柱上、顶棚上、地面上几乎所有地方都出现了同样一双眼睛,不知道共有多少双,一百?一千?还是无数双?不管多少,那一双双眼睛却正是在“燕归廊”里灯罩上出现的眼睛,带着怨毒,带着杀气。
鲁一弃可以镇定地和一双眼睛对视,但面对这么多眼睛,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可是往哪里逃?他不知道;怎么逃?他更不知道。
第二十一节: 叶飘零
道家《紫昂经》有云:不随欲视而视,不随欲动而动,弱内外之劲,容自然之气,天地之灵,万物之神,入精、入血、入肝肾、入心肺。
儿时在天鉴山千峰观学过的道家经义让鲁一弃知道,他眼下能做的还有一件事:“平气静心,身随境迁;避其锋,寻其隙。”
于是,他把自己的目光调节得很茫然、很朦胧。对所有的眼睛都若视非视,就象在学堂里看话剧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