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治不好也无所谓,只要能活过那一年,让邵宾鸿顺利莅位即可。
赤裸裸的、不加遮掩的吃人之心,如此可以明见。
“‘大众口舌,需要引导。’据说这是你妈妈的名言啊。”追忆了往昔,老爷子扔下这么句话。
邵辉也就笑笑而已。
下午三点多就散了伙。早上和张妈说过不必留饭,可能晚上才回,这么一提早,他就开车去市区外一家蛋糕店买了块慕斯才掉头回去。这几天天热,邵清明胃口不好,饭量锐减成往常一半。邵辉怕他饿,只好多带些蛋糕面包什么在家放着让他吃,少吃多餐,眼见人就圆润了不少。
相比起之前骨瘦如柴,现在增增肥,反而刚刚好。
到家时邵清明还在睡,邵忞和邵牧正在客厅玩乐高,听见开门声,凑过来千咛万嘱。
“爸,爸,睡,啦。”邵忞一字一顿,两手比一堵在唇上,说话还用的气声,“奶,奶,出,去,买,菜,啦……过,会,回。”说完,邵牧也用同样的表情和动作望向他。
邵辉被逗得低声笑起来,弯腰将两个活宝抱起来带到沙发上,问道:“爸爸几点睡的?中午吃了什么?”
“吃完午饭就睡了。”这一个多月和邵辉玩熟了,邵牧也不复以往羞涩,“后来我们求爸爸帮我们取了玩具,爸爸就又睡了。”
“嗯嗯。”邵忞点点头,“中午吃的鸡汤和豆腐,爸爸吃了一碗饭。”
“一碗饭?”邵辉有几分惊讶,“今天你们爸爸胃口很好呢。”
“是啊是啊,奶奶也很开心,爸爸吃完了还说有点饿,奶奶说一下子吃这么多不好,让他休息去了。”
“嗯,奶奶说的对。”邵辉笑道,“还有么?”
“对了对了,爸爸早上有点不舒服,找奶奶要辣的吃……”
“还有还有,爸爸上午又吃了很多水果……”
“我还有要说,爸爸……”
两个小家伙像小麻雀,围在邵辉身边你一言我一语把邵清明一天吃穿住行说了个遍。邵辉陪儿子闹了一会,才摆脱他们,推开了房门。三个人在外面刚刚那么吵闹,邵清明不可能听不见,他该早就起来了,从午饭后睡到下午四点半,时间实在有些久了。
“清明,起来了,你睡了一下午,我们下楼散散步,走动走动。”
他说完,拉开窗帘放阳光进来,又扯了扯邵清明的毯子。
“再躺会儿……”邵清明窝在被子里,懒洋洋翻了个身。
这春困秋乏,古人诚不我欺。抓住春天尾巴的尾巴,邵清明开始连日犯困。大概最近养身体,也不操心工作,人闲了很多,觉就像怎么睡也睡不尽似的。他午休的时间超过两个小时,就越睡越迷糊,要说睡眠程度也不深,外头有响动全听得见,只是躺下去,人就不想起来。
“有那么困吗?”邵辉附身,撩开他额头的碎发,手心摸了摸,也不像发热的样子。
邵清明挥开他,嘟囔道:“反正也闲……”
“这话说的。”邵辉刮了刮他鼻子。
本来呢,邵清明也挺有良心一人。邵辉刚要住家里来的时候,邵清明浑身上下都写了抗拒。他是一个人生活惯了,觉得邵辉突然住过了有点快,也不好意思让邵辉负担自己的生活。后来王涵意听了,远程打电话视频把他批判了一顿,让他使出泼妇的精神,把身体养好就行。“孩子都生了,要合要分利落点,扭捏个什么劲。”这是小姑娘原话。
小时候就一块长大的人,再住一起,习惯像本能,根本就无需适应一说。
“你去陪明明木木……”邵清明开始打发人,“晚饭再叫我。”
第五十章
“这以后闹大了,你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你威胁不了我,我对升官加爵不感兴趣。”
“你这是年轻才这么说!”
“我不和您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好,好,你要递你爸的材料,你还有理了?”
……
……啧,好吵。邵清明恼火地将脑袋埋进被子下面。
是客厅里的声音,依旧断断续续从门外传进来。夹杂“材料”、“以后”、“查出来”之类的字眼,他只觉头涨涨地疼。
“你!”高跟鞋鞋跟跺在地板上,像鼓槌敲击鼓面一样响。
谁啊!邵清明崩溃地坐起来。一下清晰起来的卢馨泽的声音,让他愣在床上。
“请您安静点。”邵辉冷淡如故,“家里人都休息了。”
北京时间六点过三分,距这位举止有仪的邵太太杀进门已有二十分钟。在这二十分钟里,这个只坐了沙发前三分之一双腿并拢斜坐的女人在指点江山二十分钟之后,第一次失态了。邵辉明白她为何而来——火烧眉毛的时候没有人能心平气和,钱老爷子的徒弟要查当年那个院长的受贿记录,卢馨泽不可能不动作。
把总资产和受贿额度对对账就能发现不对,这并不安全。
“你就天天和个男人厮混吧。”卢馨泽咬牙切齿,心里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这您就不用操心了。您还是担心担心清明的病例吧,以前的案子很难再翻,这还不为人知的才是隐患。”
“你……”
“材料我递不递,全在你们。”
“……”
后面说了什么,听不见。
他猜是邵辉在处理卢馨泽的问题。
关于以后怎么办,两周前邵辉跟他详谈过一些安排。由于邵清明暂时不想出国,邵辉这几年会将工作移进国内发展。这不可避免的就要遇见卢馨泽。两人自立门户是一方面,防微杜渐又是一方面,按邵辉的意思,是早出手的好,所以这段时间他就在追查父母在行政上的漏洞,整理出来作为威胁。邵辉说过一定会有一天,卢馨泽恼羞成怒找上门来,只是邵清明想不到邵辉动作这么迅猛。
对卢馨泽,两个人都寒了心。一个不择手段罔顾人伦向上攀爬的人,即使登上顶峰,也不会拥有任何诚心的敬服。
高跟鞋哒哒哒响在楼道里——卢馨泽走了。邵清明起身,拉开房门走到邵辉身边坐下。
“你难过吗?”他轻轻问道,“她是你妈妈……”
“别想那么多。”邵辉揽住他肩膀,浅浅地笑。
这几天邵清明是能感觉邵辉的难过的。即使当时,自己对回忆的描述已让邵辉脸上浮现了彻底的失望,在这些天邵辉忙碌的空余中,他依旧可以捕捉到邵辉失落惆怅的负面感情。这种感情他开解不了,又十分忧心,每每开口,邵辉就露出强颜欢笑的表情。
沉默良久。
“她不该做父母的。”邵辉说,“我面对明明和木木的时候,总想啊,哪怕我想把全世界所有最好的东西赠予他们,也要按照他们的心意。如果他们不喜欢,再好的也如同虚设。”
如果他们喜欢,那哪怕是最普通的职业,最平凡的生活,也是幸福。人生短短一百年,开心就好。
——他是这么想的。
可他妈妈不是。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磨合和妥协,但当人磨合了很久、妥协了很多依旧不容的时候,分离是最理智却也最难做下的决定。之所以有“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警示,就是因为断离太难,那一下的痛苦,需要无尽的酝酿和徘徊。
人的心坎是难迈的,他不能在任何人那里收获开解。
“不用担心我。”邵辉笑,“这边的了了,还有秦家呢。”
这个心头大患不解决,媳妇该不让上|床了。
……
日子就在邵辉的忙忙碌碌和邵清明的昏昏沉沉里过。
忙归忙,周六邵辉公司集体休假的时候,他还是挪了一天的空闲在家陪邵忞和邵牧。这天邵清明照例睡得很晚,打开房门已快十点半。斜对面厨房里的蒸锅正冒热气,他愣了愣,走近了才见邵辉正在里头切肉丁,高高大大一个人穿了件不合身的围裙,低头忙活的身子被夹在洗水池和案台之间,样子有些局促得好笑。
“今天不上班吗?”突然出声似乎吓了邵辉一跳,男人抬头,眼睁睁磕上橱柜下板。邵清明又心疼又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张妈呢?怎么不让张妈做?”邵清明又问,慢悠悠走过去为他揉后脑勺,“别乱动,你弄你的。”他垫脚双手压在邵辉脑袋顶上,让邵辉不要转身。
邵辉也听话,握住刀又砰砰切起来:“我让张妈回去了,今天我在家陪你。你之前不答应明明和木木带他们去玩吗?我见你最近睡不醒,想不如我带他们去玩。”
“这么闲?秦家没找你麻烦?我听涵意说,他们家动作挺大的?”邵清明摸了摸他软软的长发,笑道:“你这身高进厨房都窄,你去带孩子玩那得够呛。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粗略估计也有一米八五以上,邵忞和邵牧最爱玩的那种商场搭建的棚子,那装得下这么尊大神。想象一下邵辉挤在狭窄空间里束手束脚的憋屈样子,邵清明就不由得莞尔。
“那能怎么办。”邵辉也笑起来,放下手里的东西,胳膊将邵清明往怀里圈,“君命如山,领导吩咐的任务,那必须满分完成。”
“呵呵。”邵清明臊得慌,白了他一眼,推开他往洗手间走,“就知道油嘴滑舌。”
洗漱完出来时桌上摆了两个三明治,摸一摸,还是温热的。
肚子顿时有种饿到前胸贴后背的感觉。
说来也很奇怪。按理说他推了肖成那边的工作,在家遵医嘱休息补眠,也不该在短时间倦怠如此。上个月还能撑下三四个小时的酒局,现在是早中晚都魂不守舍的,稍微多聊聊天讲讲话就犯困。之前医生那边也让他先暂时在家调作息歇息,说等下个月精神调好了才能再吃药。他原先还担心每天睡睡眠会不好,现在却恨不得躺在床上再不起来,大概天天吃吃喝喝睡睡的,确实让人乏力得很。
尽量细嚼慢咽吃完两个三明治,他依旧有些饿。再走进厨房,邵辉正在煎小排。油汪汪的一口锅里躺了一片金黄金黄的小羊排,正嘶嘶往外冒油泡,邵清明瞥了一眼就眼馋,可怜巴巴地问邵辉什么时候开饭。
“还有一个菜。”邵辉将小排捞出,“蒸锅里有包子,早上做的,刚蒸了一会应该熟了。”
“唔……”邵清明找来手套打开蒸锅盖子,两个个巴掌大的白软软的巨无霸包子正乖生,邵辉似乎也知道他食量大,这么两个就占一屉的包子,硬是蒸了三屉,一共六个,蒸笼下还有米饭,“我最近好容易饿。”邵清明用筷子戳起一个包子,薄薄的面皮松软有韧性,一口下去,馅比皮多很多,“挺想不通的,”他含混道:“你厨艺居然比我好。”
他一个人的时候,做饭基本靠乱炖。当初怀邵牧和邵牧也不例外。即使孕吐让他很挑口,他依旧没在料理上下功夫。那阵子最愁的是钱,最要养的是身体,左右吃好吃坏都要吐,不如多花钱买些营养品来吃。这么一来,邵辉在外磨练的厨艺确实要比他好多了。邵清明偷想,也许也是被英国菜逼出来的。
“听张妈说,你前天中午,吃了一盘椒盐蘑菇,两碗小米粥,还喝了鸡汤,不过一个小时又吃了一碗面,加一个蛋一片面包。”邵辉这会儿正在调汁,说完这些抬手捏了捏邵清明的脸,“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