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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焦虑症剥夺他的行走能力……之前……他得鼓起勇气……鼓起勇气出去。
却是“咚——”的一声。
……
“叔叔,爸爸醒了吗?”
“还早呢,医生哥哥说了要到下午。”
“那好吧。”
两分钟后。
“叔叔,爸爸醒了吗?”
“再等一个小时好吗,你们乖乖的,叔叔一会儿买蛋挞你们吃。”
“我不要,我要爸爸抱我……”
“我也是……”
“叔叔抱也一样的,来来来。”
“不一样……不要,我要爸爸!”
再两分钟后。
“呜……爸爸怎么还不醒啊……我要爸爸……”
“呜呜……”
“……”
“叔叔我爸爸什么时候醒啊……”
“下午会醒了,你们小声一点不要打扰隔壁爷爷休息,要做个乖孩子哦。”
“那什么时候才到下午啊……呜,我要爸爸……”
“过两个小时就到下午了……”
钱平舟很心累。
昨晚等邵清明,邵清明迟迟不来,又联系不上。打电话问肖成,又说是邵清明很早就走了。他开车赶回邵清明的公寓,两个小家伙还在家巴望爸爸回家。等他再带两小霸王到西厢月,上上下下找了一圈才终于找到人。
真是他祖宗,他一看邵清明昏迷不醒躺在地板上,还满头大汗的,就生怕邵清明有个三长两短的,吓得心脏都快停了。还好还好,送医院及时,不是什么大事。
不出意料,邵清明躺到下午才醒。
“我帮你跟肖成说了,最近几天酒局不多,你休息两天不打紧。”钱平舟将两孩子抱上床边排排坐,两小家伙哭唧唧就往邵清明身上蹭,“他们硬是要跟过来,太黏你了。”
“爸爸……”最机灵的邵忞捧起邵清明打点滴的右手,肉脸皱成一团,“爸爸痛痛,明明帮爸爸呼呼。”
“爸爸不痛,”邵清明坐起身,爱怜地摸了摸两小包子的脑袋,“有明明和木木陪,爸爸一点都不痛。”
邵牧不多话,就委屈巴巴地在一边望他,模样肖似邵辉。
逃不掉的……这两个孩子身上,永远有他和邵辉的影子。不过当初是他一手毁掉的,他也不能够恨谁。
“爸爸等我和哥哥长大,我们帮你打坏人!”邵牧憋出这么一句,还挥舞了一下自己的小拳头。
“对!”邵忞大喊一声,很有底气,“谁也不许欺负我爸爸!”
邵清明轻轻笑起来,柔声说好。
不管是和谁生的,是亲儿子就是好啊——他一辈子最不后悔的成就,就是这两个可爱的儿子。
“下周我摄影展,”钱平舟一边削梨子一边说:“你不忙的话,带明明和木木过来玩?好不好?叔叔展厅后面有很大的木马哦,比叔叔还要高还要大!”
“比大人还高还大吗?”邵忞亢奋道:“我想去!”
“你说的那时雕塑展吧?”邵清明无奈于儿子的好骗,“你要是让明明木木骑上去了,作者会和你拼命的。”
钱平舟白他一眼。
“吃你的水果!”他将梨子塞到邵清明手里,对孩子们道:“叔叔不告诉那个姐姐,我们偷偷的好不好。”
邵忞和邵牧被糊弄住,说话也像讲小秘密一样小心,声音放得很轻:“好,我们不跟别人讲,我们拉勾勾。”
“好,拉勾勾。”钱平舟伸出小指,两孩子一人搭上一个指节。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就是小狗狗!”
“诶诶还要盖章。”钱平舟玩起劲了,和两小孩对完大拇指又怂恿他们去闹邵清明,“去,和你爸爸拉勾勾。”
“你多大了,钱三岁?”邵清明睃他一眼,还是和儿子们拉完了钩,还一人亲了一口。
“爸爸和叔叔也要拉勾勾!”邵忞要求道:“这是我们说好的!”
“对!”邵牧附议。
“好好好,”钱平舟主动伸出手,下一句话不再对着孩子说,而是转了半边身子对着邵清明。
“拉钩上吊?”钱平舟笑得痞气。
邵清明无奈,伸直小拇指轻轻挨在钱平舟指关,钱平舟指头比他粗大,衬得他的手愈发秀气起来。
一碰上,就被圈紧。邵清明能感觉到。
太暧昧了。是错觉吗?
“一百年,不许变。”钱平舟认真的神情让邵清明不敢多看,可男人的强势又一次压倒过来,“盖章落定哦,清明。”
……
周日公园,踏春行。
时至春深,近中午很热。邵清明将桌布在草坪上铺好,把孩子一一唤过来,往每个背后都隔了块小毛巾,防感冒。
“不许跑到爸爸看不见的地方,听见了吗?”邵清明命令道:“爸爸叫你们,就要回来。”
“好——”两孩子异口同声。
两个开朗得不像单亲家庭孩子的孩子,花费了邵清明太多心血。眼见着襁褓中的两团慢慢长大,能跑能跳,懂事听话,心里又自豪又怅然。
他这几天都在考虑钱平舟的事。
是停止,还是前行?他举棋不定,只好躲着避着,装作一如既往。
孩子们大了,等到九月上幼稚园,看见别的同学都有两个家长,难保不会有疑问。他有信心让孩子们平安成长,但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心生不平。有些自卑不是社会歧视造成的,而是来自于人自身的趋同性,哪怕周围人不歧视明明和木木,他们也可能会在内心比较些什么。自卑的弊病,他体验过太多,不希望孩子再受这种苦。
像他这样的情况,找女人,也不太现实。
和钱平舟在一起呢……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刺青下的疤痕肉眼看不见,可触摸时无处遁藏——他不爱钱平舟,因此不够勇敢,不愿意同钱平舟分享私密的秘密,眼见钱平舟越陷越深,他不想再消费钱平舟的感情。
倒胃口的事情做得太多了,不能再缺德了。
风过树唏嘘。
“爸爸!爸爸!”邵牧的声音传过来,邵清明看过去,小家伙正拿着一块点心流口水:“爸爸我可以吃吗?我饿了。”
“吃慢点。”邵清明点头应允,道:“你哥呢?”
“在那里……”邵牧含糊道,抬起小胳膊往左边一指,邵忞就在不远处,“刚刚那个阿姨和他讲话,我先过来了。”
邵清明眯起眼看了一会,隔得不远,也就放了心。那女人见他张望过来,就揉了揉邵忞的头,让孩子带路往邵清明这里走。
“喜欢阿姨吗?”邵清明蹙眉,看着那女人往这边靠近,问句问的邵牧。
“喜欢啊。”邵牧对哥哥挥手,毫不犹豫地回答:“也喜欢叔叔,我希望爸爸有人陪,张奶奶说有人照顾爸爸爸爸就不会进医院了。”
“爸爸!”邵清明来不及回答邵牧的话,邵忞就飞扑而来。
女人踩着小高跟,不远不近地站着,笑得优雅。
“孩子很可爱。”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是谁,邵清明抬头,那人逆光站着,模样也模糊,隐约见过去的眉眼。
“还记得我吗,邵清明?”她向他点头,“两年多了啊,好久不见。”
第三十三章
如今这个优雅高傲的女人,曾坐在邵清明的前桌,上理化课的间隙,常常开小差在课本上画小人。后来去了艺术班,却不是因为爱好,而是因为追随。
王涵意说,秦好对那个人,是一见钟情。从此一往情深,作茧自缚多少年,也是个看不穿的痴人。
“也是”——这个词用得好,不仅眼前人是,他自己也是。两个相同而相斥的磁场天定不和,他过去不愿意醋,不愿意争,如今有了孩子,更无甚戾气。
新欢旧爱,不存在什么输赢,谁放不了手,谁就忍受折磨。
“你好。”邵清明镇静道,即使明知秦好不是过来叙旧的。
不说记得,也不说不记得,一句敷衍的“你好”算什么?要是这人说句记得,问她怎么回国了,哪怕只一句“好久不见”,她也能顺水推舟得多。
邵辉的回国,让她有点过分急切了。那种珍之重之的东西即将失落的惶恐,使秦好莽撞地将所有刺都树立起来。
她很有侵略性。
秦好点了点头,硬是端出被朝拜的架势,勾唇笑起来:“你变化很大,”她扫了眼邵清明身旁两个吃东西的孩子,又道,“想不到在这碰见你,我正在附近陪邵妈妈买东西。”
“是吗,”邵清明微微一愣,很快回神道:“我知道了。”
秦好不动声色地拧了拧眉,笑容有些僵。
邵清明的回应就像是在说生人勿扰,她头一回有了搭讪失败的尴尬感。她几乎不能确定邵清明是否真的记得自己,他看起来更像是不认识,确不好点破的虚伪。
可是秦好不甘心。
在外两年多,近一千个日日夜夜。每一次日升日落,都是她陪在邵辉身边。她无怨无悔。但女人的敏锐让她察觉到邵辉的心不在焉——男人根本不接受她,她连告白都不敢。所有喜欢都被迫压抑掩藏。她是所有人面前的勇士,却是他一个人面前的懦夫。这种耻辱,她不会说。
而邵清明,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她梦寐以求的位置,以不屑一顾的姿态。
她犹记邵辉第一次在新年派对上醉酒,在同学眼中是邵辉女朋友的她理所当然将人扛进房间,以为自己蛰伏一年,终于得到命运的垂怜而有了良机,却听见邵辉喃喃不断地叫哥哥。那一刻对她的打击和震撼太强烈,她想不到邵辉三缄其口的心上人会是邵清明。那晚她坐在房间沙发上回忆高中生活里的点点滴滴,越是想找到她胡思乱想的证明,就越是得到心凉透骨的真相。
邵辉当初做得再隐蔽,也抵挡不住有心的揣摩——遑论他爱邵清明爱得太明显了。
穷追不舍这种事,只会让不爱的人更不爱啊。她怎么能……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才好……她当然不甘心。
“今后就回来发展了,以后该还有碰面的机会,就请你多指教了。”秦好自说自话,很客气的样子,“在外累死累活两三年,就是为了回来,还是国内好啊。”
“爸爸,你们在说什么?”邵牧等了半天,才算插上话,“我拆不开,这个我不会。”小家伙高举着那个包装严实的点心,塑料封装上全是小孩撕拉啃咬后的痕迹。
“你都做爸爸了。”秦好假惺惺感叹了一句。
“嗯。”邵清明专注地撕包装,又转身拿纸擦手,“秦小姐忙,清明就不留你了,别让伯母等急了。”
他终于笑了笑,用一张邵辉朝思暮想,而她恨之入骨的勾人脸蛋。秦好拽紧肩侧的包包皮带,随意告辞离开。
“阿姨再见!”邵忞还礼貌地问候了一声,转头对着爸爸道:“爸爸,阿姨好凶。”
邵清明却出了神。
“爸爸!”邵忞一个劲儿地喊,“爸爸!爸爸!爸爸!”
“嗯?”
“我说阿姨——”
“明明和木木喜欢和爸爸在一起吗?”他问了个不着调的问题,两小孩呆呆望着他猛力点头,齐声说喜欢。
“无论怎样都和爸爸在一起吗?”邵清明爱怜地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如果你们长大了,爸爸不能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