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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流-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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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感人肺腑的是,江倚槐这次发的,不是除草的转发微博,而是万分良心的原创微博。
  微博里附了一张陈年旧照,一把吉他,配字:想你。
  未久,评论被槐花蜜占据。底下是飘满粉红花氛围,更兼以几条惊讶的,说没想到自家哥哥这么多才多艺,照片拍得好就算了,还暗示大家他会弹吉他,不想当吉他手的摄影师不是好演员。
  江倚槐随便挑出几个回复,还说了句晚安,然后关上手机,找一本书看去了。
  无心插柳柳成荫,江倚槐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随手回复的一句“高中弹过”,引发了粉丝的搜索热潮。
  不到半小时,有粉丝挖出一段视频,是江倚槐读高中时候的。
  视频不长不短,十分钟多一点,因年代久远而有些模糊。
  画面伊始,依稀能看见一个舞台,顶端挂着一道横幅——顺城中学2006…2007元旦文艺汇演。红底白字,鲜明醒目。
  女主持站在红色幕布前,柔声道:“夜幕下的絮语,我有一段儿时的幻想,存在梦里,揉进成年后的乐章,想一同唱给你听。”
  男主持笑容得体:“下面,有请高二1班江倚槐同学带来改编乐章《小星星》。”
  机位开始向后拉,视域变得更为阔大。
  遥远的舞台上,灯光慢慢收敛,直到尽数熄灭。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唯有一束皎白似月色的光,慢慢倾泻出来,刚好笼在高脚凳上坐着的人身上。
  匀称纤长的手指在弦上一扫,荡出几个音节,在寂静中绵延了片刻。
  在短暂的静止后,失落的音符被他用一双神奇的手,捡拾到琴弦间。
  打散的原曲里,江倚槐唱着《小星星》,用极慢极松散的调子,配着略性感的英式发音,像一首信口吟成的叙情诗。
  台下,亮起了一两点光,仔细看能发现,是胆大的拿出了手机,翻开盖子在拍照。
  最后一个调子落地,灯光骤然熄灭,星光褪去,好像被阴云盖住了,整个礼堂都陷入了黑暗。
  视频里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学生们开始有些不安,有了几秒钟的骚动。
  不多时,黑暗中,钢琴的声音倏然响起。
  由极低的声部奏起,细听时,可发现江倚槐将《小星星》每一段都揉碎了,编织在郁郁沉沉的情绪里,渐渐地,兑入了高音的节奏,如同深广的大海,偶然泛起几颗反着月光的水珠。
  音调开始变得活泼,加快了节拍,急促的音符跳跃在朦胧的黑暗中,像是友好亲密的耳语。
  这是一段完成度极高的盲弹。
  没有歌词,没有人声,却迭起如潮涨潮落,起伏若絮语不停。
  突然,耳语戛然而止。
  视频内外,听者都在黑暗中屏息,这一刻,几乎能感受到鼓噪的心跳,与震颤的心神。
  在极为短暂的休止后,乐声再度回转,它变作舒朗的节奏,从舞台上响起,像漫涌在沙滩上的清澈海浪,温柔地向陆地递来星光与月色。
  也接连不断地冲刷着人心。
  接近终了的时候,琴音经历了自然的过渡,像月光下闭眼浅寐的人,终于陷入了天马行空的梦乡那样,进入了第三乐章。
  音符逐渐失去了编排,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接一个迸落。
  舞台顶端亮起一盏白灯,微渺的光芒绽开在雾一般浓稠的黑暗中。每按下一个音,就又亮起一盏。
  在逐渐聚合的光明中,能渐渐看清江倚槐的轮廓。
  江倚槐是背着光的,那温柔的侧脸,像一道剪影,在黑白中分明。而他的身后,每一道光照,都像是微薄的加冕,一点点地披上肩背。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江倚槐修长的手指还搭在钢琴上,他已披上了无数光华,头顶三十六束光芒,是他弹奏出的绚烂星河,铺在当空,熠熠生辉。
  江倚槐伸出拨过吉他也弹过钢琴的手,握起了钢琴上的话筒,站起身。
  他静静地站在舞台上,说:“You are my star。”
  然后,走到台前,向斜前方深深鞠了一躬,又转回正前方,再鞠一躬。
  短暂的静默后,掌声雷动。
  这样一段视频,短短一个小时内转发上万,一时间,#江倚槐 小星星#的话题被顶至深夜top1,直到隔天中午还居高不下。
  视频下面,大批粉丝高喊着:哥哥!我也想成为你的星光璀璨!
  也有粉丝眼泪汪汪地表示,长得好不是江倚槐的错,多才多艺也不是江倚槐的错,但长得好还多才多艺,这就是不娶何撩了。
  幸亏江倚槐看不见,不然多冤枉呢。他纯粹就是分享个图片,谁知道互联网时代啥都能被挖出来,更不会想到连锁反应如此强大。
  也就一夜时间,话题已经从视频本身发散出了无限可能,甚至有人寻思着要不要把粉丝名从“槐花蜜”改成“星星”,但碍于容易撞名且标志性不强等问题,自然是行不通的。
  这头,唐跞拿着手机,对着居高不下的热度目瞪口呆,以为江倚槐终于学会营业了,发去消息以示慰问时,竟得到江倚槐完全只是想发个图片抒发感情的回应。
  唐跞不明就里,江倚槐大半夜多愁善感啥呢,于是很是认真地问他抒发什么情感。
  江倚槐高深莫测道:你猜。
  唐跞没那个耐心猜,甩手让他滚了。
  江倚槐恰好是要“滚”的,他拾掇了行李,开着车往城郊去了。


第20章 再遇
  平城市区外,近山接远山。
  此时林木尚未褪尽树叶,衬着枫叶如灼如烧,最是金绿并红,秋燃之时。
  陆月浓循着盘山公路走了一段,又按着旁边路标的指向,拐入一条小径。走着走着,路况却愈发荒僻,环顾四周,望不到一点人迹,安静得连肺腑间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层层叠叠的落叶将前路铺满,树上不断又叶子落下来,发出轻细的响动,和着遥遥传来几声秋鸟的啁啾,尚不算清冷。
  手机放在口袋里,一下下振动,陆月浓停下脚步,拿出手机点开。是林教授发来的讯息,问他什么时候到,需不需要人接。
  林教授全名林进,是平大天文系的副教授。
  陆月浓与林教授,一个是教文学的,一个是教天文的,二者虽都有个“文”字,但终究是八竿子打不着。按理来说,二人不该有什么太大的交情,但阴差阳错做成了朋友,也是一段颇为离奇的缘分。
  这事说来巧合得很,出于个人爱好,林教授总爱在闲暇时,往图书馆去借些文学类书籍,隔三差五能碰上陆月浓。时间一久,两人便从眼熟变得熟络了,难得有空时,还能约到一块儿喝盏茶、谈会天。
  此回来露明山,也是林教授热情邀请,不然照着陆月浓这“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堪比高门深闺的性子,断然是不会来的。
  陆月浓回信息,说他已经到了,正在上山,又表示不用人接。
  山里头的信号不稳定,时好时坏,方才的消息趁着片刻的回光返照,才勉强发了出去。手机很快又恢复为一块板砖,导航没法使用。陆月浓一时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走了。
  站了一会,陆月浓觉得原地枯等无济于事,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他踩着干枯的叶子往前走,叶片松碎,生脆的声音清晰入耳。
  近处的草坪上,灰羽的鸟结伴成群,低头觅食,四周过于安静,它们感官敏锐,听到丁点儿脚步声便纷纷惊动,扑棱着翅膀跃入空中。
  鸟群突起,陆月浓顺着它们飞起的方向望去,却在展翅声中倏然捕捉到一阵不同于之前任何的声响。
  目光被这一声轻响截在半空。
  某种难以名状的心绪升腾起来,陆月浓微微攥了攥衣袖。这声音已很久没听过,但又是极为熟悉的。
  直到陆月浓梭巡着的目光有了焦点,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几竿疏竹后的地方。
  那儿立着一个人,手里捧一台相机,也定定朝这边看来,身后是层林尽染,鸟雀归山。
  陆月浓眨了眨眼,心下慢一拍地明白过来:是快门的声音。
  远处的男人披着深灰薄呢,羊角扣未系,半敞着,里头是一件黑色线衣,衣物贴身,勾勒出修长有致的身材。
  他就站在那儿,不动若磐石,静止如山松,又像是一笔稀竭的墨,添在秋色写意之中,无心看时能契合,用心观时可出挑。
  陆月浓眼神一动,并不留意这人如何好看,只是盯着那台相机,若有所思般地看了许久,久到鸟群都全部落回,天空还作一片澄澈,才舍得上移视线,去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江倚槐……你这名字挺有意思,怎么起的?”
  那时,陆月浓正坐在校选课的教室里,拿着石料在砂纸上打磨。老师布置了作业,给同桌刻一枚章。
  白色的齑粉落在台面上,被江倚槐扫到一边,他闲来有兴地把它们堆成一座白色的小山,台面整洁如初。
  “这个么……我妈怀我的时候,做梦梦到自己在一座仙岛上长途跋涉,她走啊走啊,遇见了一棵槐树,她就倚着槐树坐下休息,没想到槐树成了精,会说话,槐树告诉她,她托神树的福,生下来的孩子一定好看又活泼。”
  陆月浓取了纸巾,毫不客气地把江倚槐堆好的“山”抹走:“我觉得,听起来像是在自夸。”
  江倚槐不以为意,笑了几声才说:“夸就夸吧,反正我妈是这么说的。那你呢?”
  陆月浓将石料上附着的白屑拂去,将它固定在篆台上,没再说话。
  也不一定非是槐树。倚在何处,他都是好看的。那时候的陆月浓曾这样想过,却没有说。
  到如今,这点想法分毫未变,硬说要有什么,也只是觉得江倚槐更是好看了。
  陆月浓本想不着痕迹地离开,没想到江倚槐叫了他的名字。
  “陆月浓!”
  陆月浓停下来,转回身,盯了那人的眼神片刻,不知从何而来的气力,抬手将阻遮的枯瘦枝叶挽到身后,一步步向着江倚槐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竹外,没有桃花三两枝,只有霜叶红于二月花,还有一座大小适宜的亭子,两个人对坐在其中。
  “没想到在这都能遇见,你说,算不算冤家路窄?”江倚槐说得轻巧极了,手里还细细地擦着相机。
  但这段话太容易勾起某段不愉快的回忆。他们最后一次分开时,几乎可以称作不欢而散。
  江倚槐看了他一眼,陆月浓没什么反应,他才做贼心虚般,重新低下了头,将相机有条不紊地收回背包。
  拉链拉到最后时,江倚槐才意识到不似从前了。那时他总将这宝贝收得极快,连慢上一秒都露怯,生怕被抢了看,如今却得以从容。
  陆月浓低头笑了笑,纠正他:“难道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江倚槐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一愣,继而坦率道:“有缘么,也是。我们多少年没见过面了,还能再遇见。”
  陆月浓却说:“其实不只一次了,不是吗?”
  江倚槐一瞬间没绷住,露出略微讶异的表情,不确定地开口:“玉大那次……你也发现了?”
  陆月浓仍旧笑着,眼前掠过一月前的那堂课:“其实……我有想过是你,但没想到真的是你。”
  “……也是。”江倚槐抓了抓衣摆。那会儿他们上课有人作祟,冬叔老是威胁说看得一清二楚,但只有真的站上去了,才发现那其实并非说假,都是真的。现在换了陆月浓,能看见的,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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