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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流-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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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些语重心长的话,在舌尖徘徊几圈,再要表达时就变了味,不知如何开口才算合适。护士长蹙起眉,一句话说到半截,欲续又止。
  对着护士长有些担忧凝重的面容,陆月浓忽觉这一番话,或许过分郑重其事了。他感到不好意思,继而给出一个宽慰得体的笑:“不管怎么样,都谢谢您的照拂。总之不用担心我这边,我处理得开。然后,照顾家母的事情,还要继续劳烦你们。”
  陆月浓走时,将一个黑色礼品袋留给了护士长,说若她醒来,可交给她。
  没走几步,手机在口袋里振动,拿出来一看,是微信上来了消息。
  【秋时月圆】小浓啊,叔真的不要你的钱,不用再打了。
  这样的话,几乎占据了他们所有的对话记录,月复一月地重复,而陆月浓自然不会听进去,他发了一句“您收着”,便不再看之后的,把手机锁好放回去。
  而后,陆月浓独自去了病房区。安静的长廊里,白光由尽头漫进来,将其间照得透亮,病房以相同的距离分割,长得一模一样,就像这一层上病患的疼痛,都是那么雷同。唯有进门处的卡片,书写着截然不同的名姓。
  陆月浓走了一会,在某一间病房外停下脚步。门口的卡片上,有医生潦草的笔迹,写着“李萍芳”三个字。他没有走进去,仅是伫立在隔离病房的门口,透过纤尘不染的玻璃向里看。
  陆月浓今天没戴眼镜,他的视力不算差,度数低到可以忽略不计,戴与不戴其实没太大差别。但在学校时,陆月浓一贯是戴着的。
  最初的时候,用同事的话说,就是戴着就能有气场buff,看上去不近人情一点,这样才压得住学生。可事实证明,戴着眼镜的陆月浓,最多只能唬住陌生学生,是做给外头看的表面功夫,陆教授温和过人,一开口就破功,所以面对自家学生,该压不住的还是压不住。
  不过在学校里戴习惯了,也就不再摘。
  私底下不戴眼镜的时候,陆月浓的气质则有了微妙的转变,看上去就像是卸下了一层硬质外壳,温温和和的,虽没什么热度可言,但不至于像先前那样第一眼就给人冷硬之感。
  正如他此刻的目光,安稳平静地蓄在眼中,冷热未知,晦明莫辨。
  病房里是大面积的蓝与白,灯光从顶端打下来,照得阴霾一丝不剩。
  陆月浓凝视着玻璃那头睡着的女人。少见的,她睡得这样好,就好像寻常人在午后小憩,许是疼痛动了恻隐之心,做了短时间的让步,甚至连她那久皱的眉头都松缓了。
  旷日持久的疾病折磨,使记忆中李萍芳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无血色。而那头原本柔韧纤长的头发,也在多次化疗后寸缕不剩,唯有一顶针织帽盖着。
  仿佛想看又不忍看,目光的焦距几经纠结,略作回收。陆月浓在玻璃这头,看到了映出的自己。
  里外两张面庞,几分相似的眉目。
  有那么一刹那的触动,陆月浓瞳孔缩了缩,不自觉地开口:“你在想什么呢。”
  声音喃喃,似是说着,又像是断断续续地嚅动着嘴唇,徒余微微变化的口型。语调温和,听不出是问话,还是一句别样的问候。
  忽地,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身后路过一双行人。
  一个年轻的女人,脸上虽施了淡妆,仍看得出几分憔悴,她微微压低了身,好够着那只稚嫩的手,牵着女儿一步一步往前走。
  “爸爸呢?”
  “我们就是去找爸爸呀。”
  “那妈妈我们走快一点好不好?”
  “不要急,慢一点,当心摔跤。”
  脸上虽有疲惫之色,但母亲转向女孩时,笑容明媚,言语温柔。只是瞧着,就让人联想到不知冬寒的夏花,不晓秋风的春叶。
  见有人来,陆月浓忽然意识到方才的失言,眼中闪过一瞬无措,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及时刹住,不再胡言乱语。
  人们常说小孩子话多,因为不谙世事,不懂得什么是收敛。人长大了,就学会了埋藏心事,知晓什么该克制不发。所以再多的话,腹中千回百转,到底没能说出口。
  不过,哪怕说了,也无人听见,更不可能得到只言片语的回应。
  陆月浓垂下眼,眼睫遮出一片影。他喉头无声息地微动了一下,轻轻松开了扶在玻璃上的手。
  面前还是一堵墙,一面玻璃。无声无息,两头皆是冰凉。


第11章 归家
  “那什么,我总觉着吧,我最近有点背运。”
  “居然好几次都错过了。”
  “每回就差那么一点点。”
  “……虽然有次的确是我没把握好机会。”
  “但这个毕竟和中福彩不一样,不用一次机会都不给吧。”
  “……你神机妙算,你给我算一卦,是不是我的生辰八字和这玉城风水犯冲?”
  江倚槐四仰八叉地躺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一只手将一个贴了风水符的枕头举高,另一只手指着它,嘴里嘀嘀咕咕地质问。
  此情此景,要是有人破门而入,十有**会认定床上这个人要疯,掏出手机同情地帮忙拨打120,剩下的十之一二,或许会因胆小怕事,直接吓跑。
  不过,总有人与众不同,若论不肯走寻常路,非唐跞莫属。
  半小时后,坐在副驾驶座里的唐大爷笑个没完,还邀请开车的小王一起笑,就差发朋友圈将这等“奇闻异事”昭告天下了。
  “瞎鬼差蒙眼收心魂,江影帝对枕诉衷情。”
  仿佛刚看罢一出好戏,唐跞眉飞色舞地说着,如果给他摆条老木桌,配上折扇,佐以清茶,再置一块惊堂木,倒是合情合景得像个说书先生。
  小王发挥了他的联想功能,跟着裹乱:“青天白日,江老师对着一只无辜的枕头强行说了半天疯话,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唐跞更高兴了,颇为顺嘴地说道:“敬请收看——”
  “别看了,天凉了,让您老的八卦期刊关门吧。”江倚槐在这半个小时里被调侃习惯了,已然稳坐座位,八风不动,还能有闲情逸致回个嘴。
  “嗳,且慢,”唐跞虽然笑得快岔气,但不妨碍他腾出嘴来据理力争,“在我关门之前,至少得让李老板看看,你是怎么用他送的符的。”
  玉城部分的拍摄,从烈日炎炎到秋高气爽,前前后后花了三个多月,在川澜街收工时,李老板还颇觉遗憾,回内屋取来匣子,从中拿出许多符箓,硬塞给江倚槐。上了年纪的老一辈,甭管哪一路混出来的,多多少少都有点迷信。
  李老板说,这些符都是灵验的“法师”那儿讨的,素日里自己也贴,管用无比。
  江倚槐拿了这一沓符箓,随便一瞟,发觉各类用处竟不少,求心想事成的,求平安健康的,求财源广进的……一时数不全,总之是五花八门。
  江倚槐看了眼唐跞,诚恳道:“人家一片心意,既然我收都收了,就要物尽其用嘛。”说罢又看向小王,锲而不舍地推销,“小王,来两张?”
  小王没了方才的灵泛,战战兢兢道:“要钱么江老师?”
  唐跞哈哈大笑:“江老师不要钱,纸要钱!”
  身价为零的江倚槐面无表情地开口:“对,我的确不值钱,但是符纸说不定很有用,你们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唐跞“哦”了声,语调上扬,故作好奇:“那你贴符问枕的,忙活了那么久,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江倚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过歪打正着,喜迎你的八卦期刊开张,算不算一大收获?”
  还没等唐跞呸他,江倚槐又道:“就当是给你做功德,别太感谢我,给点酬金就可以了。”
  要钱没有,要你小命倒是可以,唐跞的土匪本色尽显无疑,面不改色地把下巴对着车窗那头一扬,威胁说:“年少不知反派死于话多,信不信,我等会把你连人带行李从这儿丢下高架桥。”
  在“反派”一词上,江倚槐尽职尽责地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演正派的次数比较多,不过论起难度,反派角色必然是不错的,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尝试。至于后面那一句——谁把谁扔下去还不一定。
  虽这么一想,可江倚槐向来佛得很,没以暴制暴的打算,反而语重心长地劝他:“老唐,我劝你最好休养生息,上月是谁和我说,在家搬箱子闪了腰?”
  “……”唐跞被事实噎得卡了壳,突然有些后悔从前和江倚槐说这茬,但小王还在这,这种有碍形象的误会还是需要解释一下,“那次是意外,我回回在健身房举铁的时候,怎不见你说我身强力壮了?”
  江倚槐颇为质疑地心道:我和你是一家健身房吗?如果你短斤缺两,或者胡编乱造,我也瞧不到啊。
  “行,年富力强,我看好你,”虽然腹诽,江倚槐在面子工程上仍旧下足功夫,十分心善地给予鼓励,笑得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那什么……下回我搬家的时候,搬家公司的钱能不能省下来,就靠你了。”
  唐跞掏了块泡泡糖出来,撕开,叼进嘴里:“我说江老师,你可回头是岸做个人吧,我是你经纪人还是你苦力啊?就上回,我来公寓找你,你还压榨劳动力,托我从楼下给你捎桶矿泉水。”
  “那回不是顺便么,后来留你吃饭,上了桌你也没和我客气,而且有电梯,不至于这么累吧兄弟,还是不是男人,”江倚槐毫不见外地拍了拍唐跞的肩膀,顺带捎走一块糖,拆开放进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嚼,“而且真要算起来,大好周末打扰我清静,没关你门外就知足吧。”
  “……等等,”听江倚槐叨叨了一箩筐,唐跞一个泡泡吹到半拉儿,忽地停住了,他把泡泡含回嘴里,用舌头摁灭,又带着点迟疑说,“你刚说什么来着?”
  江倚槐思索一下,重复道:“我说……我没把你关门外挺好的?”
  唐跞否定:“不是这个,上面。”
  江倚槐一头雾水:“我问你是不是男人?”
  “……”唐跞被江倚槐这抓重点的能力惊到,语塞半晌,“不是,再上面。”
  江倚槐挑眉:“我说唐老师啊,你这记性……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伤了神,刚好,我回平城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儿,离下回开机估计还有段时日,要不我回头给方总打声招呼,给你放个假?”
  “去,我没事,别扯方总,先讲清楚你的,”唐跞可没心情扯皮,他暴躁得很,要不是这张脸价值不菲,他真想把江倚槐的脸按到玻璃上反复摩擦,“你刚才那话,是不是下定决心要搬了?”
  江倚槐“嗯”了一声,一个粉色的泡泡由深至浅,吹到极限,“啪”一声破在了唇上,他垂眸不语,抽一张面纸拾掇干净,才慢条斯理地接着道:“我托老陈给我打听了点房源,他可能没搞清楚情况,把资料发到你那儿了。”
  “那我回平城就把资料发你,这事儿也不用太急,你认真挑,毕竟娶妻啊买房啊,这任何一件,都不是小事,”话题突然走向正经,唐跞若有所思了会儿,又接着说,“哦,昨晚娄导那边来消息,平城的拍摄地准备得差不多了,放一个半月假,下次进组是在年底,我没联系上你,不过我核对了档期没什么问题,就先给你应下了。空出的时间我到时候重新安排一下,不过这些天你还是可以好好休息。”
  江倚槐那天去玉大,本是跟着吴教授学东西,没想到晚饭结束之后,凑巧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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