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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快到中午的正点儿了,走着却不晒,还有点风给吹着。两边都是茂盛的绿,遮起来挺舒爽的。
性灵背着包,手机抓着手机,隔两步就站住了来两张。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用推着我往边上走,一会儿要我站,一会儿又让挨着栏杆扮忧郁。风都快把头发糊我脸上了,也不见他按两下的,左边来两步微调,自己又换着角度地走。招招手让我回来,就开了相册一张张地翻给我看,明明那张我正动着呢,糊得双下巴都快出来了,他还非得说好看来唬我。
自拍杆用不惯,两人抓远了都手抖,还是收了直接上手。屏幕里性灵笑得都快开花了,咧地牙都露出来了八颗,上边两颗虎牙尖尖的,格外耀眼。逗得我只顾看着他,镜头都忘了看。他欢喜得不行,把手机桌面又换了,说我那张的眼神太勾心。拍着他头把他小骂了两句,还勾心呢,真是。
逛完一个小博物馆出来,性灵眼睛一亮,呀地一声,往前小跑了几步,蹲了下去,手里手机还拍着。我跟过去一看,一盆绿悠悠向上方竖着、向外层向四边弯翘着的植物,不知道什么品种,像是扎堆的高草,却每根枝上布满了整齐的嫩叶。盆与白墙间,一只小土狗窝在那里,棕黄的毛间是肚皮上的白,黑湿湿的鼻子搭在小前爪上,后腿向上勾着,挨上了前腿。耳朵耷拉着,吊着的一串儿的绿叶垂下来,刚好挡住了眼睛。
闪光灯在这片阴凉处格外晃眼,性灵挠挠头发,小声地对着被吓得一下抬起了头的小土狗说对不起,傻里傻气的。大概是困着呢,小土狗眯着眼睛又瞄了一眼,就将头挨回去,睡了起来。
性灵特别喜欢土狗,他明明知道土狗有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叫中华田园犬,可他偏偏就是不叫,说没有土狗有韵味。
我跟他都喜欢猫猫狗狗的,但摸的次数真不多。洁癖告诉我摸完没得洗手,我会崩溃。如果性灵摸完了碰到我,我大概得跟他翻脸,他只能克制自己,忍着不去摸。要是实在是可爱到不摸摸会留下深切的遗憾,我会摸完一直摊着双手,啥都不碰,直到有水洗手。
走了没两步,转了个弯就看到另一只背脊上一片棕黑的小土狗,性灵又扒拉着凑过去拍拍拍,像只不惧炎热的欢脱小土狗。我实在是太热了,汗擦了没两下,手往脸上一抹,下来就是一层水。那两只小土狗大概也是热的慌,都奄奄的躲在阴凉的地方,这只还一脸的忧郁。
性灵又举着手机开了图库,对着我晃了晃,说:“这是你耶!”
我伸着指头划了好几下才划到另外一只小土狗的照片,把住他的手,把屏幕转向他:“哇,你耶。”性灵就搂着我的肩嘻嘻哈哈地笑。
路过一家邮局,外层的是典雅的木门,也不知道是本来的色,还是刷着朱木的漆,显得有些年份。走近了看,门边白墙上,一块蓝黑色的牌上写着“历史风貌建筑。现在明明是营业时间,里面却一点光都没透出来,标着邮票在二楼,却推不开锁着的门。便就接着向前走去了。
一路上是各种的小店,买花茶、酥饼的店尤其多。花茶店你一进门就被一张笑脸迎住,手里被递上了一杯精致的茶,泛着紫红色,还浮着一朵小花苞。刚冲泡出来,烫得泛着香,吹了好几吹,才抿下一点去,味儿也不是那么的浓,清清的。
但我跟性灵都不觉得自己是那么精致的人,茶喝得不少,花茶却没怎么碰过。逛了一小圈,放下杯子出去,还是被一张张笑脸送着的。出了门都感叹着,这服务态度真是好到不行,真是太配得上好几百才几克的各色花茶了。
吸了两口刚榨出来的西瓜汁,就看到个门口摆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混着色写着大字“慢寄”。
“这是什么意思?”我把西瓜汁递给性灵,看着牌子研究着下面的小字,没听到回应。转过头就见他正啃着吸管,一点一点地吸着,见我回头才模糊地咿了一声。
慢寄,就是过个几年再收到的信。
里面一列列的架子,摆满了明信片,竖着的树杈一样的架上缀着挂饰。尽头有个窄小的楼梯,挺抖的,走上去脚跟都踩不着东西。
一张小桌几张椅子,墙上满满当当的贴着明信片,层层叠叠的,有的粘住了角,翘起了边,有的是用两只黄色的夹子夹着。旁边一个枝杈上也吊满了明信片,中间还穿插着几张照片,那两人穿着一样的红色体恤衫,后面的女孩子将下巴贴在前面的肩膀上,笑得灿烂。
“要不我们也写张?”性灵捧着并没有怎么动的西瓜汁冰着手,看我盯着照片,靠过来摸摸我的头。
“还是不要了,愿望要靠自己实现,写在这里不去努力,几年后回到手上一样也只是空话。”我侧头吸了口递到嘴边的西瓜汁,伸手摸了摸照片。
“别再摸了,我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你亲妹妹了。”性灵拉下我的手握住,冰凉冰凉的很舒服。
“她们现在还是一样好吗?照片泛黄了里面的笑还是一样的好看,那现实里的她们是不是还像这样一起笑着呢?”
“你是不是认识她们啊?”
我搓着他手指头说:“我认识谁你不认识啊?”
“嘛,我们会笑就好啦。”性灵盖住那张照片,一脸的认真,“不管别人怎样,我们一定是会笑的。”
左右没有人,只有开着的大玻璃窗外蹿进来的阳光,照在那片写满了真情的墙上。我压住性灵亲了上去,碰上了就松开, “因为你傻,”笑了,“我也是。”
提着刚搓好的十个麻薯,竹签叉上一个还没塞进性灵嘴里,就感觉手臂上被滴到了水。抬头哒哒哒又是几滴,竹签掉了个头,麻薯进了自己嘴里:“快快快伞伞伞!”
性灵还没顾得上抱怨,就被我扯着往最近的一家小店底下跑。站定了发尖上都蒙了一层的水雾,才看到性灵手里抓着伞。
“你傻呀!都抽出来了怎么不打开?”我有点无语。
“你握着我手,我没舍得挣开……”
“……”
拿过伞往他头上崩,手还是紧紧握着,没舍得放开。
“走吗?”
“走吧,小了些,在等可能又会大起来。”他接过我手里的伞,撑开来,手环上了我的腰。
“噗哈哈哈!”我一把搓开他的手,“别别别,痒痒痒。”
“……”
他又把手环上我的肩,但是我们两个差不多高,这样压着,我总感觉走起路来,自己像个瘸子,负担太重。
性灵小叹了口气:“这伞太小了,就这样并着走总觉得你会湿掉。”又指着前面路过的一对勾肩搭背的情侣,“我们就不能亲密一点嘛,现在下雨朦朦胧胧的,这么好的机会。”
“嗯……我们可以更亲密一点!”我突然兴奋,拍拍他的背,“蹲下!”
性灵乖巧地摆好了姿势前倾着,我蹭地蹦上去,差点没把他压踏。手里接过了伞,动了动腿,取了个舒服的位置,凑到他耳边小吼了一声:“驾!”
“以前都不知道你那么沉啊。”性灵用了点力颠了颠,“你说我们谁重些?”
“如果你是蚂蚁就不好说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好久没体检了,以前的数也忘了。
“为啥?”
“蚂蚁可以背起比自己重几百倍的东西啊!你都不看动物世界的吗?”
“……”
我一手举伞,一手拿着手机拨地图给指路。感觉移动速度越来越龟速了,忍不住笑了出来,挣了两下从他背上蹬下来。
“噗,累懵了吧?不舍得开口对吧?”
“唉,这回真不是不舍得了。”性灵直起腰晃了两下,把背包拿过去干提着,也不背起来。
我把书包背回来,拍了他腰两下,再揽住他,“这样就不会湿了,走吧。”
“雨中漫步一点都不浪漫,我膝盖都渗水了。”
“你得了吧,我们还能有伞。”
6
身上重得喘不过气,不是鬼压床,是性灵压床。
“你干嘛啊!”重复每天日常醒来的第一件事,摸手机,“才五点多啊!能不能好了!”
明明昨晚一起在电视机的点播里找了部电影看到了十二点多才睡,他现在精神成这个样子,是打了鸡血吗?还笑!真是想把他打哭。
“去看日出吧!海边沙滩日出,这不是情侣必备吗?”
我打开他的手,没有听到啪的一声,直接凑上去亲了他一下:“这才是情侣必备好吗。”转身蒙上头想继续睡,又被他一翻身压住。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他装得一脸委屈,扒开了我的被子,歪着脖子把脸凑到我眼前,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我。
又用力把他踢开了,掀了被子下床踩在地上找鞋子。性灵指着床脚的方向:“那那那,别冻着了。”
“大夏天的,能冻着才怪!”我边打着哈欠抹着被挤出来的泪,边往床脚那边挪去。
看还坐在床边晃悠着腿的性灵,他也是够了,连衣服都换好了。我打开了行李箱,从里面抽出了件体恤衫,正下面那件有些眼熟。这不是他正穿着的那件吗,他有两件?是得多喜欢?不过挺配今天的行动的,上面是两棵沐浴在阳光下、踩着沙滩的椰子树。
在洗手间听到性灵模糊着声音说:“唯人你在干嘛?”
觉得有点好笑,他这好无聊啊,还故意装傻,“放水啊,能干啥?”过了一阵子才听到他慢慢喔地应了一声。
背上了包打开了门,冲性灵抬抬下巴:“走。”
在电梯里回想了下,好像没听到门关上卡锁的声音,就问性灵:“关好了吗?”他点点头,搭上我的肩。
早知道就该穿条长裤了,粘了一腿的沙子,撑着手斜起腿抖了抖,刷啦刷啦地掉,还粘了一手。性灵看我抖着,在黑暗里嗤嗤地笑。
天还昏暗暗的,连一点点橘黄色都没有,浪一个接一个地打在岸边的石头上,哗哗的声音对着节奏,慢悠悠地重复着。我总觉得天上挂着的那个泛着玉白色的小点,是还没有跑掉的月亮。
过了好一阵子也还是这个样子,“我要睡了!”我把书包放好,拍了几下弄得平些,枕上去就眯上了眼睛。
性灵手伸过来,被我拍掉:“一手都是沙,别闹。”
“被睡着了,看,有点黄色了!”
我半眯着眼睛,有些青黄的天空下,厚厚一层的橙色颜料一直刷到了海平面,越下面颜色越沉。水平线的正中间,一粒黄澄澄不刺眼的光点正在缓缓地推开上方的青黄,准备占领天空。
“你没睡着吧?”性灵侧过来手在我眼前晃着,被我捉住了,捏在手里按了按。他脸上泛着点红,眉眼间带着笑。
等太阳大起来了,我们就找了块树荫,枕着包就躺倒了。消磨到快十点了,才顺着海滩边晃悠到了有路牌的地方,按着指示,不知道绕了多少路,才兜到岛中心那片热闹的地方。
戳着虾丸怼到性灵嘴边,他笑着躲了开去,我手跟着过去,他还是不张嘴。于是我反了手回来,自己啃了,他又瞎闹。再戳一个给他,还扭着脖子拿后脑勺对着我,往前面跑了几步去。给他他不要,笑着怼他,说话大声了些。见隔壁几个路人都望了过来,神色还有些莫名,我放低了声音,又拍了下性灵,这回不给他了,自己啃虾丸。他又眼巴巴地看着,再递过去还是不接。
我凑近了他放低声音说:“再闹没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