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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色的晨曦一道道的穿透云层,也穿过了海面,海水波动,碧光荡漾,如繁星在眨眼。现在正是日出,藏花就站在船首,迎着海风,看着起瑰丽的景象。她醒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和任飘伶已被这艘船的主人救起,可是她一问到这船主人是谁时,那些女手水们都只含笑不语。所以她干脆就不问了,她在船上东溜溜,西跑跑的就选到了船首。她马上就让这美丽的景象吸引住了。海是那么的阔,风是那么的柔,晨晴是那么的灿烂,藏花整个人都已陶醉在这宇宙间的奥妙里。“壮观吧?”声音来自藏花的背后:“海上的日出更是最美丽的。”藏花不必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除了任飘伶外,谁会那么静悄悄的来到她背后。任飘伶走过去,和她站在一起,一起看着日出,看了一会儿后,藏花忽然笑了笑,笑着说:“我没有到海上来的时候,总觉得江上的景色已是令人神醉,如今来到海上,才知道江河之渺小,简直不想回到陆地了。”“这就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任飘伶也笑了笑,然后忽然问:“我想你一定问过水手们这里主人是谁。”藏花点了点头。“她们一定没有告诉你。”她又点了点头。任飘伶回头望了望甲板上工作的水手们,“你有没有发觉这船的特别地方?”“什么特别的地方?”“这船很大,人很多,但都是女的。”任飘伶说:“在我的印象中,海上的水手应该都是男的,而且大部分都是粗鲁而肮脏的。”“因为在海上,淡水甚至比酒还珍贵,他们洗澡的机会自然不多,所以自然就比较脏一点。”藏花笑着说。“但是这艘船上的水手不但都是女的,而且每个人举止都很斯文,穿着都很干净,说话也都很客气。”任飘伶说。无论谁都可看出她们必是受过很好的训练,从她们身上也可看出这条船的主人一定很了不起。藏花他们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而且很快的就证实了他们的想法不错。清韵的琴声随着海风飘向甲板。任飘伶和藏花从船首远远的看见大厅内有一中年妇人在抚琴,也看见一少女走了过来,含笑的对他们说:“夫人在大厅里恭侯两位。”人还未到舱门外,琴声便嘎然而止,这中年妇人已站在门口含笑相迎,她笑容温柔而亲切,但一双眼睛里却带着种说不出的空虚、寂寞、萧索之意。“佳客远来,未能远迎,恕罪恕罪。”藏花本来在任飘伶前面,但开口回话却不是她,因为她知道任飘伶平时说话虽也和她一样有点离谱,但遇着了斯文有礼的人,也会说得很文绉绉的。文绉绉的话,藏花并不是不会说,只不过懒得说而己。任飘伶果然一揖到地,文绉绉的说:“劫难余生,承蒙搭救,能有一地容身,已是望外之再,主人若再如此多礼,在下等就更不知如何是好了。”笑脸迎进,等每个人都坐好时,任飘伶望了望桌旁的小几上的琴。“方才得闻妙奏,如聆仙乐,只恨来得不巧,打扰了夫人雅兴。”任飘伶笑着说。“随兴所弹,不堪入耳。”中年妇人微笑的说。藏花是又累、又饿、又渴,跟角瞟了桌上的酒和菜,只恨不得早些喝两杯,吃点东西,但任飘伶偏偏文绉绉的在那里说了一大堆客气的话,她早就听得不耐烦了,此刻忍下住的说:“好极,妙极,琴旁有酒,酒旁有菜,不但风雅之极不如能早闻雅奏,实是不胜之喜。”说得居然也斯文客气的。只可惜她的意思,别人还是听得出的。任飘伶忍不住笑着说:“敝友不但妙解音律,品酒亦是名家。”“闻弦歌岂能不知雅意?”中年妇人嫣然一笑:“藏花姑娘不但是女中豪杰,喝酒也不输大男人。”藏花刚想笑,听到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禁怔住:“你认识我?”“恨末识荆。”“你怎么知道我叫藏花?”这句话任飘伶也想问,所以他也看着中年妇人,在等着她的回答。中年妇人先浅浅一笑,把壶倒酒,然后才说:“吾儿浪迹江湖时,幸逢二位照顾,实不胜感激。”这下任飘伶和藏花又怔住了,她儿子?她儿子是谁?“你儿子?”藏花问:“你儿子是谁?”“白天羽。”中年妇人浅浅笑着。“白天羽?”藏花的嘴巴张得好大好大:“你是白天羽的母亲?”“是的。”中年妇人点点头。“敢问台甫?”任飘伶说。“敝姓仇,草字春雨。”这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居然是仇春雨,居然是昔年度教的教主夫人仇春雨。那么白天羽的父亲就是昔年度教的教主白小楼了?五面对着如此的传奇人物,藏花和任飘伶不禁也说不出话来了。大部分的固然都是死后才成为人们传诵的传奇人物,但也有人活着时就已是传奇人物了。楚留香、胡铁花、三少爷谢晓锋、小李飞刀李寻欢、白小楼和仇春雨这些人无疑都是江湖近五十年来的传奇人物。有关白小楼和仇春雨之间的爱情,恩恩怨怨,以及魔教被毁、白小楼和仇春雨的情变,更是近三十年来江湖中人最喜欢议论纷纷、津津乐道的大秘密。千百种的传说,千百种的议论,总结成一个事实,那就是仇春雨离开了白小楼,才导致魔教的毁亡,仇春雨背弃了白小楼,白小楼才会被杀而坠崖。任飘伶仔细专注的凝视着仇春雨,如此气质、如此华贵、如此仪态、如此美丽的女人,会是像江湖上传说的那样子吗?藏花目不转珠的注视着仇春雨,这个如梦幻般的女人会是白天羽的母亲?会是白小楼的爱人仇春雨?“你就是仇春雨?”藏花仿佛不信。“是的。”“你就是白天羽的母亲?”藏花的语气都充满了不信。“是的。”仇春雨含笑回答。“你真是如江湖中传言的那么……那么……”藏花实在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说。“那么坏。”仇春雨替她说了出来。“那么坏”,仇春雨的脸上依然笑得很自然很大方很迷人,就仿佛在说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阳光随着海风掠过万里,拂过海面,而闯进了船舱。风撩起了仇春雨的发丝,阳光停留在她的眉梢和脸颊上。藏花这时才发现她虽然笑得那么自然大方迷人,但已隐隐约约的可以在眉梢间看到一抹无奈。一抹仿佛淡淡的,又仿佛很浓很浓,浓如春雨的无奈。仇春雨轻轻的举杯,轻轻的吸了一口,然后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二十多年了。”仇春雨放下酒杯,将视线转向窗外远方的浮云:“那些往事如今依然清晰晰的存在我脑海里,藏在我心深处。”哪些往事?是不是昔年背叛了白小楼的那些往事。往事如烟,不堪回首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人,有的人再欢追忆往事,有的人喜欢憧憬未来,但是也有些人认为老时光并不一定就是好时光,未来的事也不是任何人所能预测的,只有“现在”最真实,所以大家一定要好好把握。这种人并不是没有事值得回忆,只不过他们通常都不太愿意去想它而已。往事如烟,旧梦难寻。失去的已经失去了,做错的已经做错了,一个人已经应该从其中得到教训,又何必再去想?再想又有什么用呢?这句话很对。但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穿得暖暖的,吃得饱饱的,喝着好酒,从小就生活得很太平的人说出来的。这种人当然会觉得“往事如烟,旧梦难寻”,因为他所经历过的,通常都是小小的不如意,小小的挫折,小小的感情插曲。所以他们才会觉得失去的已失去了,做错的已做错了,再想又有什么用?什么叫回忆?什么叫往事?什么叫刻骨铭心?你是否曾经历过这一段生不如死,今天过了,明天在哪里都不知道的日子吗?如果你曾有过这些经历,那么你一定知道往事是否可以失去的就已失去了。
第四章剑的双锋
一在这世界上有一种人永远都活在回忆里的。这种人固然不对,却是值得原谅的,因为他们的往事实在是太刻骨铭心了。仇春雨无疑就是这种人。二海风轻拂,阳光普照,海水在清晨的阳光下看来就仿佛是一大块透明的翡翠。仇春雨的目光仍停留在远方,她的声音听来也仿佛很遥远。“如果不是我离开了白小楼,他不会被杀坠崖,如果不是我勾结外人,魔教不会被毁,如果不是我未尽到母亲的责任,母子不会离散二十多年。”仇春雨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声音却已有了痛苦:“这些都是江湖上的传言,也是当年所发生的事。”这些事任飘伶不但早已知道了,而且还听过了几百遍,但是听见由仇春雨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恐怕他和藏花是头一个的。仇春雨将目光收回,静静的凝视任氛伶,突然又轻轻叹了口气,突然说:“羽儿,既然你在,就进来一起听吧。”话声一落,白天羽献出现在门口,看来他已经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任飘伶和藏花回头看见白天羽,两人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们好,好久不见了”。白天羽打了个招呼,走入坐在仇春雨的旁边。“你怎么也会在这条船上呢?”藏花说:“你怎么找到你……你母亲?”白天羽还没有回答,任飘伶已先开口了:“这件事我们可以待会儿再谈。”他瞄了仇春雨一眼:“夫人有事要说,我们何不先听听。”任飘伶的意思藏花当然听得懂,仇春雨自然更听得懂了,所以她先笑了笑,才开口:“剑有双锋,钱有两面,每件事都有正反之面。”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的在听。“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可以永远隐藏的秘密。”仇春雨叹了口气:“现在也好像已经到我应该把这秘密说出来的时候了。”三在很久以前,一个顽皮而好动的孩子在荒山中迷了路,在那座荒山里迷了路的人,不是被虎豹当做一顿盛餐,就是被活活饿死,从来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走出来的。这个孩子的运气却特别的好,因为他在无意间闯入一个神秘的溪谷,遇见了一对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姐妹,就像是天仙般美丽的姐妹。这对姐妹不但救了他,而且还将他带回家去。这个孩子当然是非常聪明非常可爱的孩子,而且非常会讨人喜欢。——这是他从艰苦的生话中训练出来的。他本是个命运极悲的孤儿,可是从那一天之后,他的命运就改变了。因为那一双姐妹的父亲,是位隐居已久的异人,一身神奇的武功己入化境,只因爱妻的惨死才近世埋名,隐居到这溪谷来。他接纳了这个孩子,他看得出他的两个女儿都很喜欢这个孩子,也看得出这个孩子的绝顶聪明。这一对姐妹虽然同样美丽,可是脾气却完全不同。姐姐温柔文静,妹妹争强好胜,而且常常会发一点小脾气。这个孩子年纪虽小,却笆经懂得要用什么法子才能让他们姐妹两人都很开心。在一种一定要艰苦挣扎才能生存下去的生活中,每一个人都不能不努力学习这一类的事。何况那时候他只不过是个还不满十岁的孩子。每个孩子却有长大成*人的时候,就正如美丽的女人也有年华老去的时候。他们也不知不觉间长大了,虽然没有人教过他们,可是他们也已经懂得了一点男女间的事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是用不着别人教的。父亲的年纪已老,显然已经准备要这个长大的孩子做自己的女婿。这一点这个孩子当然也明白,他虽然一向对骄纵任性的妹妹千依百顺,但却只有文静温柔的姐姐才是他的意中人。这时候姐姐已经是个完全成熟的女人,这些事她当然也能看得出来。所以这一对虽然还没有名正言顺的成亲,却已两心互许的年轻人,就在一个温柔的春夜里互相结合了。这本来实在是个非常美丽的故事,就像是最美丽的神话一样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