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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失去
王子正说:“决定了吗?”苏珉说:“决定了。”王子正伸出手,说:“祝你在那里一切顺利。”苏珉握住王子正的手,说:“谢谢,我会想念你的。”王子正说:“如果我没有变故,任何时候都可以回来。”苏珉说:“知道,高董给我的房子和车我都不要了,国内的一切不动产我们打算都卖掉,举家移民,破釜沉舟,不留退路了。”王子正说:“为什么这么决绝的?”苏珉说:“这都是我老婆的主意,她在她们单位待恶心了,对国人素质厌恶透顶,一看到到处乌泱乌泱的人就烦的不能行。上次在医院生孩子,医院的医生不负责,差点儿丢了性命,这不是又有了吗?打算生在美国。”王子正说:“哦。”
苏珉说:“你那个女朋友不是在美国上学吗?”王子正说:“是。”苏珉说:“那她早晚也是会移民的,十之七八,你最好早点儿做个准备,说不定,将来咱们在美国汇合。”王子正说:“她是要回来继承家业的。”苏珉说:“现在很多人都是这样,在国内挣钱,在国外生活,你们将来肯定也是走这个路子。年纪越大,越是想找个安静优美的地方终老。中国人这么多,没地方。落叶归根什么的,已经是老黄历了。而且美国据说是孩子的天堂;中年人的战场;老年人的坟墓。我现在战斗力还可以,为了家人,这一步我相信是走对了,你也早做准备吧。”王子正说:“是,既然你决定了,我就跟高董说了。”苏珉说:“谢谢你,兄弟,你说完了,我再向高董递辞呈,拜托了,啊。”王子正说:“没问题。”
苏珉说:“老实说,我又兴奋又不安,不过,那是个好地方:天永远是那样蓝,空气永远是那样干净,街道从来是那样的整齐。随便坐到哪里都不会担心衣服会弄脏,家里的地面一星期打扫一回,草地任意的躺卧,衣服还是那样干净。自来水没有水垢,阳光是那样明媚,路边的花丛叶子上干净极了。买来水果,拿来就吃,连洗都不洗,买来蔬菜冲冲就做饭,从不担心食物污染,不担心食品有毒。我们会住别墅,有自己的庭院。”王子正好不容易等他停下来,握住他的手,说:“你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你自己?”苏珉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在说服我自己,我跟高董和你已经干的很顺手了,到那里不知道会怎么样,实在不行,我打算开家自己的小公司,干点儿什么,显然是不会容易的。”
王子正说:“我给你做后盾。”苏珉说:“兄弟,我信得过你,不过真的是一走,就没有回头路了。”王子正说:“咱们的产品也有出口美国的了,有机会我去看你。”苏珉蹭了一下泪,说:“好,我等你。”王子抚了一下他的肩,和高行远出来。高行远说:“他一定是带着成果去的吧?”王子正说:“应该是的,不然他那个专业工作那么好找的?说不定也是我们正需要的成果,有前景,有潜力,有后劲。”高行远说:“应该是,美国人多贼呀,不会要一个吃闲饭的。不过,他知道你们技术部的所有资料,这一出去,不会……。”王子正说:“一定会的。”高行远说:“你们董事会能同意?再说事先不是都签了保密协议,合同什么的吗?你答应的那么爽快,无人驾驶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成果。”
王子正说:“他去意已决,人心走了,别的还能留得住吗?勉强留下,不是成了□□了吗?这个人还能相信吗?他决意要走的时候,就已经背叛,我们强留住他,只会有更大的损失和隐患。不如痛快的让他走,他如了愿,我们也安全。”高行远说:“损失呢?”王子正说:“一时得失,放长远来看,我们什么也没有失去。”高行远说:“感觉就是所有人都走光了,你也会这么说。”王子正说:“是啊,技术产生出来是为全人类服务,所有利益都是暂时的。”高行远说:“但是我们就是指着这个活下去的。”王子正说:“所有人都这么想,这也是争端的起因,但是失去是必然的。在手的时候尽力开发它的集体价值并且不断的提升,在失去的时候,就像是蜕下禁锢的皮,不断得到新生。”高行远说:“怪不得你还在不名一文的时候,方克就对你十分忌惮了,莫非潜意识里他早就感觉到你是他的挑战?”
王子正说:“我对方克也很忌惮,虽然想的开,但是我也得活,总被别人咬着摆不掉,也很紧张。”高行远说:“但是,这就是生活,总有人喜欢掐尖儿。”王子正说:“是啊,茶叶最好是新芽。”高行远说:“你还是成长起来了。”王子正说:“多亏石敢当。”高行远说:“他最近跟孙丽珍走的挺近。”王子正说:“那不能说明什么问题。”高行远说:“也是,不过我那么刻意对她冷淡,孙氏善才倒给了我一笔豪爽的大单。这让我想起了一句话:将欲取之,必固与之。要想背后下刀子,表面上一定会表现的异常的好,不过这异常的好本身就是明显的破绽。不过她愿意给我,又完全没有危险,我就抱定吃孙喝孙不谢孙的态度笑纳了。”王子正说:“但是回回都要谨慎。”高行远说:“一旦有了危险的对头,无论利益来自敌友,再没有什么是完全安全的了,我会小心的。”
王子正约了叶吟喝下午茶,地点还是大世界咖啡馆儿。叶吟是提前二十分钟,王子正是提前十分钟,本来觉得男孩子应该比女孩子先到,但是王子正并不想刻意表现的比叶吟更懂事,因此也并未想提前三十分钟到。叶吟喝的是曼特宁咖啡,王子正也要了一杯,端起来喝了一口,叶吟说:“味道怎么样?”王子正说:“蛮好。”叶吟说:“我在这里从不喝咖啡,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为什么喝?”王子正说:“也许心情的原因想换个口味。”王子正看了看她手边的书《生命如不朽繁星》,说:“或者又有了严肃的感动。”叶吟说:“我后天的飞机,明天请你到家里来吃晚饭,就住在我们家,后天一早送我离开。”王子正说:“住在你家不方便吧?”叶吟说:“没什么,只是不想让你再回来跑,坐我爸的车送我,你也不用再借车了。”王子正说:“好吧。”
叶吟说:“知道方克只喝曼特宁吗?”王子正说:“不知道。”叶吟说:“你们两个挺有意思。”王子正说:“怎么呢?”叶吟说:“一般的竞争对手,就像两只斗红眼的公鸡,即便是听到对方的名字都会觉得刺耳,把眼睛和鼻孔都张的大大的,热血上翻。你们却有惺惺相惜的意味,就像敌我双方的元帅对阵,战场上杀的一塌糊涂,休战后却能安静的下上一盘棋。你真的对他一点儿忌讳都没有吗?”王子正说:“他难道对我有什么忌讳?”叶吟说:“完全没有,他对你的欣赏毫不掩饰,甚至愿意饶有兴致的模仿你。”王子正说:“我跟他接触并不多,他怎么模仿我?”叶吟说:“你端杯子的姿态,说话的姿态,走路的姿态,尤其是眼神,他模仿的惟妙惟肖。正因为你们不常碰面,他模仿的那样像才让人觉得他真是个明察秋毫的人,一眼看过去,人与事一目了然,真是心如明镜啊。”
王子正说:“怎么忽然说起他?”叶吟说:“明天他一起送我。”王子正说:“这个敌人是商场和情场都要上吗?”叶吟说:“他是叔叔。”王子正说:“还可以叫干爹。”叶吟一拧眉,说:“你怎么这么粗俗的说话?你是在污辱我。”王子正说:“分手吧。”叶吟说:“分手就分手。”拿起手包扭头就走,王子正说:“你的书。”叶吟回来拿起了书,噘着嘴,拧着脸,耷拉着眼皮走了。
旁边过来个人坐在叶吟的位置上,王子正一看,不认识。那人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员说:“给我和这位先生一人来一杯大吉岭红茶清饮。”王子正说:“请问你是?”那人说:“海元集团赵海升。”王子正说:“珍克合伙人?”赵海升说:“是。”王子正说:“什么事?”赵海升说:“我想在珍克撤资,转投憨石头,你能不能引荐?”王子正一言不发,站起身就走,出了咖啡馆儿,这个地方真是骗子出没,再也不想来。
王子正心情大恶,打车直奔高明化纤,来找高行远。高行远正在窗户前看到王子正过来,就叫助理出门去接,自己沏了一壶龙井,放在茶几上,打开门,站在门外等。看到王子正过来,说:“有点风尘的样子。”王子正说:“嗯。”两个人进屋坐下,高行远说:“什么事?”王子正说:“有时间吗?”高行远说:“你来,我永远有时间。”王子正说:“我等你下班,到清田酒吧坐坐吧。”高行远说:“就这儿说。”王子正说:“今天必须有酒。”高行远说:“好吧。”
第七十七章 嫦娥
王子正和高行远到了清田酒吧,坐到角落的卡座儿里,把幽暗的壁灯调的亮了些,先要了每人两块牛肉三明治当晚饭,吃完了,又要了一瓶儿百龄坛,慢慢的喝。高行远说:“受了什么刺激?”王子正说:“我跟叶吟分手了。”高行远说:“还是因为方克吗?”王子正说:“本来就不是很放心,以为她的美貌可以盖过狭隘的偏见和疑忌,但是思来想去,不是一个利益核心里的人,与其强撑信任,不如退守清流,找一个愿意相信的人,否则就像是鞋进了沙子,舒服不了。”高行远说:“不可惜吗?”王子正说:“她两眼发亮的说方克模仿我很有一套,后天她走,方克也会送他。她说的很骄傲,就像在随心所欲操纵两匹好马驾着的一辆豪华马车,真有她的。”
高行远笑道:“如果你有两个优秀的美女相伴,左右逢源,难道你不觉得很得意吗?”王子正说:“我是那种人吗?”高行远说:“我是那种人。”王子正说:“你不是。”高行远说:“难道我会为了向一个表忠心,而故意在她面前向另一个表示冷淡吗?”王子正说:“你也不是那种人。”高行远说:“那我是哪种人?”王子正说:“平淡的对待两个人,既不故意亲近,也不故意疏远,当着另一个人不提另一个人。”高行远说:“方克明显的在叶吟面前欺负你,模仿是一种狎昵、控制和利用的隐蔽手段,并非出于爱慕和敬意。”王子正说:“我感觉到了,方克对叶吟的存在就像是夏天阴凉地里的一块盘石,可踏、可坐、可卧。”
高行远说:“叶吟没感觉到,你感觉到了?”王子正说:“叶吟的这种感觉沉隐深埋在她的潜意识里,还不到意识的层面,不过,目前已经渗出来了,她很快就会意识到。为免她到时候为难,我才主动提出分手。”高行远说:“你提出的?”王子正说:“既然已经看的很清楚,难道我会有兴趣再陪她瞎耽误工夫吗?而且她只是生气,并没有伤心。”高行远说:“突兀的说分手,她就同意了?”王子正说:“她说方克是她叔叔,我说你也可以叫他干爹。”高行远笑道:“好犀利。”王子正也笑道:“她当时火儿了,说我粗俗。”
高行远说:“干哥、干叔、干爹,干的最需要感情滋润了。她做的粗俗,抹的细致,你做的细致,抹的粗俗,世间就总是这么是非颠倒、黑白不分。”王子正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高行远说:“既然想分,落不落得做一个好人,也不重要。”王子正说:“从前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