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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过……也幸好这次的合同写得太滴水不漏了,他们那边固然借口多,麻烦多,但黑纸白字的违约结果还是得有所忌惮。”
“这个啊……”听到秘书这样说,白未然忍不住挑起了一丝浅笑,“这可就不是我的功劳了。”
虽然明知道话里大有内容,却并不敢深问,秘书最终拿了文件,匆匆离开了,而白未然,则站起身,迈步往二楼走去。
他的猫,应该还在楼上呆着。
早上,刚刚醒来没多久,就被一股似乎距离自己很近的味道弄得有点烦躁,白未然翻身起床,直奔宽大的衣帽间。
田钺就在里头,正一件一件翻着他的衣服。
“干嘛?”男人靠在门口皱眉。
“不干嘛,看看你有啥衣服好看,我也要。”只扫了对方一眼,就又继续把注意力都放在衣柜里了,田钺说得格外理所当然,“你的衣服比我的好看,可比我的都大一号,我要买新的。”
白未然一阵又好气又好笑。
“你的衣服,到后来不都是你让蒋鸾买的?也都是你指定的牌子吧?”
“我指定的牌子不假,可我连个官网都没得上,根本没法儿挑吧。您的大管家太低调,款式保守就甭说了,颜色还选的蓝的黑的灰的白的,怎么穿啊。”
“你以前不是也这么穿吗?至少你的资料里,照片都是那类的衣服。”
“……你手里到底有我多少信息。”明显不怎么高兴了,田钺皱眉问。
“多到足够了解你。”
“那你怎么不了解我本来喜欢鲜艳的衣服?那些都是为了应付工作场合的,现在根本用不着了吧。”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想去哪儿?”终于当真的有点生气,白未然几步上前,直接伸手把对方堵在了衣柜和自己的胸膛之间,目光有点急躁凶狠,“你人在我这儿,心惦记着去哪儿野?嗯?!”
“惦记着日你爸爸啊。”用足够讨厌的语气哔哔了一句,田钺在白未然真的火冒三丈之前十分狡猾地做了个到此为止的手势,略微调整了一下表情,推开近在咫尺的,从睡袍领口里露出来的胸口,“穿衣服是给自己看的,多花枝招展也跟别人没关系。再说,我已经‘人在你这儿’了,穿什么衣服能不能就给我点儿自由?”
白未然是咬着牙关才没说出口那句“是你自己没逃走!”的。
他硬忍下来了。
如果说了,那只猫会跟他急,搞不好还会骂着街拼了命再意图逃走一次,他不能再冒这个险了,他从发情期清醒过来后曾经后怕过,假如田钺真的走了怎么办?他确实会去找,挖地三尺地找,但找回来容易,从头来过再磨合一遍,可就难了。
他真的差点就又把门再锁上,真的就差那么一丁点,虽然他自己也清楚,明明就是他先试着让门开着锁的……
“我问你。”封闭空间中这样近的距离,让他一阵阵心跳混乱,白未然再度凑过来,抱住对方,稍稍用力将其揉进怀里,“你到底为什么不走。”
田钺沉默了挺长时间,于是衣帽间里也就安静了挺长时间。
但他最终给了答案。
“我会走的。”他说,“可我要名正言顺地走。”
“……什么?”白未然一愣,他看着对方,看着那双格外认真的眼,以及那双眼中甚至可以震住他的严肃和坚定,下意识地微微歪头,等着更深层的解释。
田钺有点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你别歪脑袋,恶心。”总觉得在面对一只巨型犬,或者说就是在卖萌的狼,田钺翻了个白眼,第二次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我不是不能逃,可那样会给我自己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你们已经渗透到社会各阶层了吧?已然跟我说过这些,当初,我自己也经历过让警察拿大屌顶着的糟心事儿。所以……我就算走了狗屎运,跑了,也很快就会有警察把我给你送回来对吧?所以你听好了,白未然,我要走就会走个堂堂正正,让你心服口服,懂不懂?……别再歪头了!打你丫挺的了啊!”
“……好吧。”听懂,并不难,他困惑的,只是这个一贯暴躁蛮横程度和他不相上下甚至野性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家伙,在几近疯狂的举动过后,居然会有这样冷静的结论?
“懂了就滚一边儿去,别跟这儿碍事儿。”往侧面滑了一步,田钺溜达到另外一侧的衣柜跟前去继续翻腾了。
白未然想直接把这厮抓起来扛到卧室去狠狠干一顿。
破猫。
当天早上,他没怎么跟田钺较劲,他还有工作。而工作结束后,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快点去看看田钺在干什么。
二层,没有人,一路上到三层,他看见在当初设计时当作家庭娱乐室,却从没真正凑齐一家人在这里娱乐的大房间里,紧挨着一连五面宽大的落地式玻璃窗边,摇椅里,坐着正在打盹儿的田钺。
旁边的小圆桌上有吃剩的芒果干和喝剩的柠檬茶,膝盖上扣着一本杂志,田钺看来睡得挺舒服,屋子里安静极了,冷气开得够凉爽,房顶上的复古红铜色吊扇缓缓转着,米色的纱帘垂下来,阻隔了一半外面明亮的盛夏的阳光。
窗边那棵长到快要三米多高的,有着异常鲜艳的玫瑰色叶片的朱蕉,把疏密有致的阴影投射下来,掩映在睡着的男人脸上。
白未然第一次,可以如此近距离,端详他如此别有韵味的睡脸。
以前,就不用说了,从没真正意义上有过安稳的睡相。现在呢,要么就是田钺平时睡觉前都会关了卧室门,而他并不想再硬闯,要么就是根本没有抓到过机会去看这家伙自然而然从打瞌睡开始进入睡眠状态的模样。
于是,这一次,白未然看得格外专注。
这张脸啊,是真的可爱……在猿种社会里,这个应该叫做帅的,相当有男人味的那种帅。可在狼群里,田钺还不能完全划分到那个范畴。对于狼种来说,他更偏向于美男子那种感觉,有英气是不假,但还没到英气逼人的程度。他没有一头狼与生俱来的“煞性”。
但白未然有,天生的压迫感,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就吓到其他阶层的狼,王君会敬畏他,臣下会服从他,而庶人,怕是见到他,连自己姓什么都会忘了的吧。
可是,就是他这样的狼群里的佼佼者,说肉麻一点,天之骄子,却在田钺面前,使不上自己的煞性。因为绝大多数时候,自己发脾气,对方会一边害怕,一边用更大的脾气反击。不管有没有策略,不管有没有机会,不管有没有胜算,反击,都是一定的。
而就是这样的田钺,越来越吸引白未然的注意力,越来越让他无法超脱,让他无论如何,都想将其彻底据为己有。
到底怎样,这只大猫才会对他撒娇?才会顺了他,跟了他,才会喜欢上他呢……
阳光晒在皮肉上,那种醉人的香甜味就又加倍冒出来了,白未然眯了眯眼,俯下身,凑过去,慢慢接近那微微张开的嘴唇。
然而,就在一个浅吻,连碰都还远没有碰到时,从楼下,传来一声清脆的,门铃的响动。
睡着的人,并没有被吵醒,但想要亲吻的人,已经带着一股邪火没了兴致。
因为他知道来的是谁。
白未然皱着眉头推了田钺一把,然后在对方迷迷瞪瞪一脸茫然的视线中很是不悦地丢了一句“已然那小子来了,你不是昨天刚约了他?别睡了,开门去!”,然后,便转身迈步,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大的怨念,急匆匆愤愤然下了楼。
白未然和白已然之间的关系,就像鹿瑶光所说的,确实是十分微妙。
但他们毕竟是兄弟,血脉是不能忽视的。就算继承了仲父的臣下身份,就算是个混血,就算家族企业根本连碰都没权力去碰,但他们仍旧是兄弟。
白已然,是白家人,是北狼王的侄子,骨子里是有名门望族的天生贵气的。他敬畏白子虚父子,但真逼急了,他也是真敢说几句顶着干的狠话的厉害角色。
而放下所有的都不提,就说审美取向方面,他也和白未然有着惊人的相似。
他确确实实,是喜欢田钺的。
那个男人有点儿坏气,有点儿狡猾,有点儿高傲,有点儿凶险,还有最主要的,那死不认输的倔。田钺强悍到连白未然都招架不住,白已然又怎么是对手呢。
于是,一起在三楼的家庭娱乐室聊天的时候,白已然终究一点点失去了控制。
田钺把自己想要逃出去却又失败的事讲给他听了,虽然觉得惊讶,却又觉得或许某种程度上在情理之中,白已然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田先生,所以,你是想等我大哥接受你,嗯……至少是接受你的原则和信条了,再跟他当面锣对面鼓,谈要离开的事?”
“就这意思。”点点头,田钺抬手在对方头顶轻轻敲了一下,“聪明。”
“倒也没……”瞬间就又红了脸,陷入尴尬的大男孩好像本想往后挪挪,却又舍不得,于是干脆硬着头皮呆在了原处。
“对了,你爸他们还好吗。”
“啊,啊挺好的,多谢惦记。”
“你自己呢?”
“我?我在放暑假啊。”
“我是说,就没跟……那个,男朋友,出去玩儿什么的?”感觉自己根本就是在三八,而且这么问真的好尴尬,田钺没指望对方回答他,但白已然却好像根本不在意,反而开心起来。
“我没有男朋友啊。”
“为什么?”
“这有什么为什么……就是没有啊。”脸上还是很红,而且有点不知该怎么解释得窘迫,白已然做了个有点傻的表情,笑着抓抓头发,“还没遇上真正喜欢的。所以就干脆不急了。”
“那,你那几天,怎么办?”
“……发情期?”
“是啊。”
“就……”
“约个炮友出来?”
“没有啊!真的没有!”赶紧摆手表示否定,白已然头摇得像拨浪鼓,“我真的没有那个习惯!我爸跟我鹿爸也不算提倡那样的!”
“所以?”
“……什么所以?”
“所以你就全靠自己解决?”抬起手,在自己裤裆比划了一个相当猥琐的撸管的动作,田钺挑着一边嘴角,笑得甚是该死。
他有种莫名的开心。好像跟白已然闹一闹,看着这大男孩脸红,或是无言以对,或是急得上火,他就能得到多大满足似的。这真的就是一种戏弄自家弟弟的邪恶的快乐,因为对方的反应,绝对就是“自家弟弟”那种类型的。
“你再闹,以后我不来了。”抓过沙发靠垫抱在怀里,把下巴埋进去,白已然挡住了少一半的脸,但已经红到太阳穴上去的情况还是由不得他说自己其实很淡定。
田钺知道,自己可以见好就收了。
这个孩子终究还是会过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会过来的。在白未然这次发情期之前的那段时间,他也会过来。田钺深知白已然能出现,是自己硬吵来的结果,但他不觉得这样贱,他喜欢这个孩子,他想要跟这种好像阳光、青草、雨露、太阳花一样的孩子交流,这会让他由衷感到轻松和愉悦。人,都是需要轻松愉悦的,哪怕时候不多。
白未然终究还是太不苟言笑了一点,感情的处理方式也有问题,他没那么可爱(*?▽?*)。
啊呸。
为什么要把他和可爱这个词放在一起,简直就是词汇侮辱。
“田先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