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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话的人讪讪地坐回去，说就随便问问。
陈雪君就坐在席上老神在在，磕着瓜子谁都不理。
乔为宇坐在另一桌，都是男的。他们要喝酒抽烟，就不和女同志坐在一块了，形象不好。
吃过席回来，陈雪君有点蔫蔫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居然就让她去休息，说我来弄。
陈雪君也知道居然干活利索，没有推辞，都交给居然去做。
居然想了想，把前两天买的肉炖了一点，因为是大块大块地买的，肉上还有一层层厚厚的猪皮，居然把猪皮切下来洗净淖一下沥干，去了油脂加上葱姜花椒茴香下锅煮。
然后把猪后腿骨的肉剔掉，大骨剁成一段一段的，加大料放进高压锅里熬成大骨汤。
乔峤在外面给佣人们发红包，这都二十八了，他们也要回家过年了。
乔峤回屋，问着香味进了厨房，他从后面抱着居然，把下巴搁在居然肩膀上：“做什么呢这么香？我在外边都闻到了。”
居然往侧面躲了下，想把肩膀解救出来：“你别弄我，好痒啊，煮了大骨汤，还有肉冻。”
“肉冻是什么？做那个干什么？”
居然：“做灌汤包用的。”
乔峤：“怎么想起做这个了？”
居然：“伯母今天让人包了饺子，饺子皮还剩不少，我看着挺浪费，想着再剁点馅做成灌汤包。就当蒸馍馍了。”
乔峤：“你们那儿过年吃什么？都弄点呗？”
居然摇摇头：“现在没那么讲究了，就包点饺子，卤点牛肉，炸鱼炸鸡还是算了，放到过年其实都不好吃了，上桌上都没人吃。我入乡随俗，你们不要老是在意我们那是怎么过的。”
乔峤：“少炸点，算是尝个味，嗯？”
居然：“行吧，那也得明天才能下油锅炸。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乔峤问：“你们吃什么比较多？”
居然笑了笑：“我们过年都是囤货的，年前菜都是成堆成堆往往家里买，想吃什么炸就是了。常吃的就是鱼和鸡，莲菜还有油条。土豆、红薯、菌菇类的也能炸，不太多就是。”
乔峤想了想：“那就炸点鱼和鸡，还有藕吧，家里刚好有，你也别出去买了，天冷，再给你冻感冒了。”
居然说行。
居然推开乔峤，掀开煮肉冻的锅盖，用勺子搅拌几下，让腥味散出去，复又盖上。
居然开始扒厨房和冰箱，问乔峤晚上想吃什么。
乔峤说：“什么都行。”
居然又问：“伯父伯母喜欢吃什么？我看伯母挺喜欢吃菌菇的，伯父好像和你一样不吃萝卜和青菜，其他都吃。”
乔峤：“观察的还挺仔细，没那么多讲究的，做什么都行。”
居然只好按乔峤的口味来做。
乔峤一直站在厨房门口和居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快做好的时候才上楼叫陈雪君起来。
陈雪君已经起来了，和乔为宇一起在床上坐着看电视。
陈雪君问：“饭做好了？”
乔峤点点头：“你们快下来吧，饭冷了就不好了。”
陈雪君下床去洗漱。
下楼的时候居然已经把菜端放桌上了，就等着他俩了。
陈雪君不好意思道：“让你忙活这么久。”
居然赶忙起身说不忙活。
陈雪君让他坐下，各自落了做开始吃。
居然问陈雪君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
陈雪君答道：“没事，就是筵席大鱼大肉的，太油腻了，吃得胃不舒服，又吹了点冷风，现在都好了。”
居然放下心来。
陈雪君抬起头，眼睛里带着点迫切：“哎呦，你们俩要是能在国内结婚就好了，我就摆个三天流水筵，让别人都看看，我们乔家娶了个什么样的人儿，让他们张张眼，我看谁还敢说我们乔峤有病，找不着对象。”
居然不好意思得埋头吃饭，乔峤见状只好提醒陈雪君好好吃饭。
陈雪君也不再说话，专心吃饭。
乔为宇却突然冷哼两声：“都什么亲戚，净盼着我们家不好，我呸，以后最好都不来往了！”
陈雪君深表赞同。
乔峤无奈，只好劝慰两句。他三十四岁还没结婚，连个对象似乎都没有，那些亲戚就想把自己家闺女侄女外甥女介绍给乔峤，攀个亲，陈雪君都不留情面的拒绝了。有些人就编排乔峤不是有隐疾，就是被潜规则了，还说得有模有样。陈雪君当然不能忍，当场撕了回去，他们就说陈雪君心虚。陈雪君气得发抖，差点拿茶泼他们脸上，转身走了。那些人就得寸进尺，编排得更欢了。
别看陈雪君平时对乔峤呼来喝去的，实际上可护短了。自己的儿子被人这么说，当然忍不住，不过她碍于教养，说不出什么特别难听的话，那些人又没什么顾忌，什么难听说什么，陈雪君说不过他们，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久而久之，和亲戚们的往来就少了。
今天结婚这个姑娘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两家关系还不错，老两口从来没说给乔峤坏话，这姑娘还帮忙陈雪君回怼过那帮人。
陈雪君曾经还想撮合这个姑娘和乔峤，但两方都没有意思，陈雪君只好作罢。她也没和居然说这个事情，担心居然心里不舒服，虽然没撮合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没和居然说。
可居然最后还是知道了，还是乔峤自己和他说的。
第30章 第三十章
腊月二十九，居然和乔峤起了个大早。
乔峤把鱼和鸡都剁了撒上葱姜和盐腌制。居然先把早饭做好了才上楼叫陈雪君和乔为宇下来吃饭。
陈雪君和乔为宇其实早就醒了，年纪大了觉少，但是天冷了，也不太想起床，正好居然和乔峤把做饭的事情揽过去了，就索性赖在床上不起来。
两个人下来也没换衣服，穿着家居服披了件羽绒服直接下来了。
饭桌上，陈雪君问居然有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
居然说没有，有乔峤呢。
陈雪君也不再说什么，人家小两口子乐得自在，她也没必要去打扰。
鱼和鸡还没有腌好，居然先把莲菜切成断，裹上鸡蛋清拌的面下油锅里炸。炸完一遍又下锅复炸，这样子炸出来的莲菜断才酥。
居然问乔峤要不要吃炸茄盒。
乔峤问麻烦不？
居然说不麻烦，
乔峤说行
居然说那等最后炸吧，拿出去当午饭吃也行。
炸鱼的时候居然突然想到他的老家。他家是非常传统的北方城市，到现在过年还是要一大家子回到农村过年，他们家，他叔伯兄弟们家，全部都挤在奶奶家，好不热闹。往往因为人多屋子都不够住，他们几个兄弟就挤在一起，房间里还打着地铺。吃饭的时候几个桌子都坐不下，做饭得和做大锅饭似的，份量要够分好几个盘子。年二十八，他奶奶就开始蒸馒头，白馒头，肉包子菜包子糖包豆包都有，一样起码得蒸一大锅。他妈和几个妯娌就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包饺子，通常一包要够好几天吃的。如果不够年三十还得包，不然别人来走亲戚就没得吃。他们那里过年吃饺子要从三十吃到初五，基本上一天三顿，顿顿都是。
年二十九炸东西，鸡鸭鱼肉还有各种素菜，一炸就得一天。成框成盆地炸，盆子得有小孩子的洗澡盆那么大。
居然以前过年很热闹的。不过自从他父母离婚之后他就没感受到这种热闹了。
母亲会把他带到继父家里过年。虽然继奶奶人也很好，从来不嫌弃他，但是也只是把他当客人。
正如朱自清写的那样“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居然敛下情绪，手上动作不停。既然和乔峤在一起了就要好好生活。
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敏感，很多人待他好他都明白。只是他妈妈老是说他“你是个麻烦”“你会带来麻烦”这种话，久而久之他也真觉得自己是个麻烦，觉得也许没有他别人会生活的更好。
不过在乔家待了几天，他真切的感受到一种温暖，让人很放松。
陈雪君处处为他考虑，虽然有时候他会想，陈雪君是不是出于客气，把他当客人了。但是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这个样子。从一开始陈雪君就说他和乔峤和他们都是一家人了，所以不另外打扫客房给他住，就和乔峤住在一起。
居然想做个家务，她也不说放着我来或者让别人去做。总之就是给他一种“你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你对这个家的一切都有自己的支配权，想做就可以做，不想做就不做。”
居然觉得很舒服。
乔峤把炸好的东西端出去给陈雪君和乔为宇吃。
回来的时候把居然的手机也拿回来了：“你妈给你打电话了，我没接，你回过去看看有没有事。”
居然洗洗手，拿起手机给他妈回电话。
听筒里传来一个粗犷的女生：“喂，居然啊，你今年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妹妹有个朋友过来咱们家玩，我和你爸都没空，还想着让你回来带她们玩呢。”
居然警惕：“男的女的？”
那边不高兴了：“当然是女的啊，男的来玩什么？”
居然差点摔了电话。
凭什么这么多年不管我，又自作主张的安排我的终身大事！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除夕这天早上，居然和乔峤还是起了个早。
两个人合作把里里外外十几道门都贴了对联。
贴完已经快十点了，陈雪君已经把饭做好了。
这天是个好天气，吃过饭乔峤就带着居然去逛街。
居然来这里好几天还没好好逛逛，脸上带着兴奋。
这里是杭城的老街，位置临近京杭大运河。老街名字叫清河坊，街上有不少百年老店。
因为今天天气比较好，街上还有不少人。
好在天冷，每个人都捂得严严实实，他俩带着围巾口罩也不显得扎眼。
杭城在旅游业上一直提倡将景区融入都市，所以很多景区都是开放式的，也不要门票。
这里是乔峤生长的地方，居然看得出来乔峤很喜欢这里。眉眼都透着一股喜悦。
乔峤领着居然到处乱逛，这里的小巷四通八达，没一会儿居然就被绕的晕头转向。
这里有工艺美术馆，还有伞扇博物馆，刀剑剪博物馆，不过都已经闭馆了。
乔峤说下次再带居然过来玩，这几个博物馆都还挺有意思。
伞博物馆每年有大展的时候装扮的很漂亮，很多喜欢古风的小姑娘都喜欢来这里拍照。
工艺美术馆过去就是京杭大运河。
不远处河道上有一座横跨两岸的大桥，时不时有船从下面经过。
岸边有阶梯可以下到河边，岸边垂着光秃秃的柳树枝。乔峤提议两个人下去，然后把口罩取下来合影留念。
阶梯上位置狭窄，风还吹着水不停地拍打着岸边，居然看着就有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拍完照他就麻溜上岸了，而且下面是真的冷，风拂过水面，带着水的凉气吹到人脸上，大概就和“冷冷的冰雨在我脸上胡乱的拍”差不多。
沿河街道是没有饭店的，要到另一条街上吃。
乔峤问：“在这里吃还是回清河坊吃面。”
居然心心念念那家据说是正宗的山西面馆，选了后者。
乔峤就把人带回清河坊。
面馆名字叫“功夫面馆”，店面只有小小的一间，不过有二楼。
这时候人不算多，一楼大堂的只有两桌人。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过来招呼，问他俩要吃什么。
乔峤问：“有包间吗？”
少年回：“没有，不过您要是想要安静点的话，可以去二楼，二楼没人。”
乔峤转头问居然意思，居然点点头。
少年把人领到楼上。
居然好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