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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烟雾弥漫,冲天飞起。
古笑非一连干咳,双目紧闭,浑身上下一片灰色,灰头土脸,早就成了个灰土人儿,就像跌到染缸里又出来的人一样。
原来天井里放着两个畚箕,畚箕里盛着烧过的煤灰渣,在常来摔出的时候,已经被他瞧得一清二楚,临时派上了用场。
常来轻一纵身,人已到了大门口,回头冲着老头子哈哈笑道:“抱歉,老哥……失陪了。”
常来把话说完,刚一转身,像见了鬼似的,浑身一颤,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那个灰人儿,已经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
这真是骇人已极,速度快无伦比。
常来向来见风转舵,绝不吃眼前亏的,嘴里连声说道:“老哥哥,古前辈,古爷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该死,您是大人不记小人过……”
古笑非恨声说道:“少废话,快给我擦干净。”
“是,是,是……”
还有不的道理?常来忙把衣服脱掉,走到他身边,手忙脚乱的去擦古笑非脚上腿上的煤灰,不停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古笑非怒火中烧,恨不得一脚把他给踢死,谁知他脚还没抬起,膝上“阴陵泉”突然一麻,大半个身子立刻动弹不得。
古笑非失声惊呼道:“卑鄙!小家伙,你……”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哈哈哈!”
这浑小子嘴里边说话,手也移动着,手还可真没闲着,竟由下往上的一路穴道直点上去了。
手指乱点乱戳几乎将古笑非的身上脚上所有的穴道全都点遍,站起身子,接着笑道:“老哥呀,你就乖乖儿给我躺下吧!”
古笑非还真听话,“咕咚”一声,倒将下去。
常来忙把衣服穿好,得意的拍手笑道:“我没说错吧?武功有个屁用,我只要稍动动手指,老哥你就得躺下,哈哈哈……”
常来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蓦地——响起一声嘻嘻笑声,就在常来身后。
这笑声使人头皮发麻,直冒冷汗,回头一看,躺在地上的古笑非,早已不知去向。
常来目瞪目呆,喃喃自语道:“怪事儿?难道他……”
就在常来目瞪口呆,怔怔出神之际,古笑非已在他身后笑道:“我老头子这‘闭穴移脉’绝技,妙用无穷,说!你想不想学?”
常来一字一字的说道:“不想学。”
“好!那你就等着挨打好了。”
说话声中,古笑非躇进前,欺身直迸,快如闪电,右臂一扬,劈头盖脸向常来打去。
常来拔腿就跑,他快,古笑非比他更快,“呼”的一声,已从他头上飞了过去,回手在他头一摸,快如电光石火,连连轻响,常来一个踉跄,头已被拍了七八下。
常来见古笑非行动如风,招式奇诡,如影随形,逃既不能,避又不行,干脆跟他拼了。
常来出手乱无章法,招招乱打,敞开自己胸前要害,门户大开,形同拼命。
古笑非越打越快,掌指拳脚,却暗含蕴了些内家真力。就是一流内家高手,挨上一下儿,也非死即伤不可。
怪就怪在常来身上,他连遭拍击,被打得人仰马翻,连滚带爬,他非但没死,连伤都没有一点儿,也许他真的学会了挨打。
事实上,他越挨打,身体越舒服。
顿饭光景。
常来已挨了百来掌。
真快!
这百来掌,遍击他周身大小处穴道,古笑非脸上笑容逐渐加深,因为他感觉到这大小处穴道,已经产生了自然抗力,下手越重,抗力也越强。
古笑非心头一乐,正要住手时……常来已被打急了,大声吼道:“住手,我学,我学总可以吧!小心你自己身上的伤!”
这下子古笑非喜出望外,两眼一眨不眨的瞪着他,良久,喜极而泣的说道:“苍天见怜,否则我老头子可真要抱憾终身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常来嘻嘻道:“我知道您老人家用心良苦,再说,我不学也不行对不对?不过我有个条件……”
古笑非迫不及待的说道:“什么条件?”
常来接着说道:“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教多少,我学多少,不过,你放心,我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全心全力的跟您学,时间一过,你可别再逼我……”
古笑非盘算良久,始缓缓说道:“半个月?够了,以后你再想叫我逼你,我也没法子再逼了……”
常来一怔,紧紧追问他道:“为什么?”
古笑非轻轻一叹道:“等你功夫练成、我跑一趟北京,去办办几件事儿,唉!什么时候再见面,就不得而知了。”
常来先是一怔,接着眼眶一红,差点儿哭起来,叫道:“老哥,这……”
这浑小子居然还有感情。
十几天了,人生虽有许多十几天?这一老一小,朝夕在一起,吃睡一块,虽然每天斗嘴,但却彼此关怀,亲如骨肉,情同父子,一旦分离,当然心里难过。
古笑非虽然心里难过,但为了安慰常来这小子,仍强装笑脸说:“小鬼,别难过,人长大了,总该出去见见世面,再说我老头子身子骨儿还算硬朗,一时半时死不了,你还怕见不着我?”
常来满怀希望的说道:“老哥哥,你……你为什么不跟我一块儿去呢?”
古笑非不愿常来再涉险,信口说道:“我有事儿不能分身,事情一完,我会想法子去找你……”
常来笑了,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哥哥,咱们就这样说定了,你来找我,错不了,天天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哈哈哈……”
古笑非也笑了,右手一扬,做了个掷骰子状,接着说道:“这个我相信,因为你会赌……”
二人同时笑了,这一老一小,总算是暂时忘了离愁。
深夜——古笑非已有了八成几酒意,右手拎着一坛子竹叶白,左手拿着一包酱肘子,摇摇晃晃哼着荒腔走板儿的小调,从外边儿回来。他伤口早好了九分。
抬头一看,屋子里灯还亮着,古笑非打心眼儿里透着高兴,暗暗忖道:“这小家伙,还真的守信呢,他整天呆在家儿,现在可好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关在家里专心练功,看来我老头子是瞎操心。”
古笑非心里一乐,抬胆一脚,将大门踢开,人还没进门儿,就拉着嗓子大声喊道:“小鬼,你别躲在屋里装睡,还不快出来瞧瞧,老头子手上拎着的是什么?”
半天,没人搭腔儿。
平常,常来的鼻子比猫、狗还要尖,不管多晚,只要古笑非带吃的乐西回来,他准会像饿死鬼似的窜出来,抢过去,猛吃猛喝一通儿。
今儿个透着反常,古笑非心里直在打鼓,三步并做二步,冲到天井里,大声喊道:“小兄弟,你敢跟我拿翘,不吃算了,老哥哥拿去喂狗唆。”
蓦地——从屋子里传出一阵阵低低的呻吟声,古笑非微微一怔,神色突变,暗暗喊道:“不好了。”
只见他纵身跨步,快如闪电,轻烟般,猛向屋内摸去。
古笑非站在床前,只见常来正侧身朝内熟睡,到了嘴边儿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去。
古笑非倒了杯酒,打开油纸包儿里的酱时子,正准备再来他一顿儿回笼酒,突然眼珠子一转,快步上前,伸手扳转常来的身子,定眼一看,差点儿失声惊叫起来。
只见常来满头大汗,面红如火,双目紧闭,气若游丝。
这老头儿不禁大惊失色,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摸,竟像开水烈火一样的烫人,暗暗忖道:“这小子身子骨儿一向健壮,挺硬朗的,无病无灾,再说,有我这个高人在他身上,以本身绝世神功替他打通了奇经八脉,虽然不到百病不侵的境界,但也不至于……”
就在此时——常来己缓缓睁开双目,见古笑非一脸焦急关注之情,竟忘记本身病痛,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霍地挺身欲起,“哎哟”一声,人又倒在床上。
古笑非这一惊非同小可,伸手一把他腕脉,接着人飞快坐到在床上,扶他盘膝坐好,双掌紧紧抵在他的背心上,将全身功力凝聚,由掌心缓缓发出。
盏茶工夫——古笑非突然一颤,双目紧锁,脸上疑云一片,收掌忖道:“奇怪!这小子体内似有一股巨大真力,四处流窜,我数十年的内家真力,竟被他体内这股巨大劲力给逼退回来,莫非他……”
常来的身体忽然一阵摇晃,差点摔倒。
古笑非伸手将他扶住,急忙说道:“你怎么了?”
常来痛苦的呻吟道:“我……我头重……脚轻,浑身似被火烤,涨得好难受——整个身子好——好像就要炸了似的……”
古笑非一声长叹,安慰他道:“小兄弟,忍耐一下儿,让我来仔细想想……”
常来苦笑道:“从我懂事儿到现在,我一直过得很快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爹疼!看别的小孩有爹娘疼,有时心里真不是味道,尤其是像现在,病了都没爹娘疼看。”
古笑非脸色微微一变,道:“老头子以后可以像你爹般疼你照顾吗?”
“但你究竟不是我爹呀!”
古笑非默然无语!
常来轻轻一叹,淡淡说道:“老哥哥,你别替我难过,我知道人的一生是命中注定的,强求不来……”
古笑非泪如雨下,心底暗道:“孩子,有一天,上天会补偿你的,你忠诚有义,苍天见怜,决不会让你……”
窗外,一片愁云密布。
室内,老少垂泪相对。
忽然……古笑非目现奇光,迫不及待的说道:“兄弟,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常来断断续续的说道:“没……没……没……”
常来渐感不支,人业已进入半昏迷状态。
古笑非心忧如焚,轻轻拍着他的面颊,颤声说道:“常来,你醒醒,想想看,快!快想想看!”
常来吃力的睁开双目,怔了半天,突然精神一振,好像记起了什么。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很香……很好吃……还有几颗……在……”
古笑非轻摇他的肩膀,急急的吼道:“还有几颗在哪儿?说!快说!”
常来精神恍馏,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他说道:“在……在我……口袋里……”
老头子一手扶着常来,一手在他身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了个粗如小指,长不及寸,样式奇古,极为精致的碧绿瓷瓶。
瓶身镌着“天星丸”三个小篆,因为字体大小,如不仔细察看,实在很难发现。
古笑非喜出望外,暗忖道:“传说这‘天星丸’乃少阳子天星宫上代宫主施右天,他遍游五湖四海。采集天材地宝,隐于华山,穷一甲子岁月,精心冶炼而成,功能生死人,肉白骨,伐毛洗髓,每服一颗则增添一甲子功力,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这小子又从哪里得来……”
古笑非见常来情况越来越严重,一时心慌意乱,而手足无措,望着手中碧绿瓷瓶,继续忖道:“少阳子羽化登仙,至今已将近百年,‘天星丸’只是江湖传言,谁也未曾见过,莫非这是膺品……”
古笑非一念至此,忙将瓶打开一看,刚旋开瓶盖,一股异香直扑入鼻,泌人心脾,历久不散。
古笑非久历江湖,见多识广,以他的经验判断,这“天星丸”绝对真的!但常来吃了,又怎会如此痛苦难过呢?古笑非奇怪的将盖子盖好,放在床上,小瓶子倒了,滚到床缝中!
古笑非伸手去捡,突然目射奇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碧绿瓷瓶瓶底。
原来这瓶底镌着几行针尖几大的狂草,文曰:“……四气先合谷后刺,三阴交莫迟如正邪先间……三里阳陵泉如……先刺二间后三里……”
古笑非喃喃的念着数行文字。
他边念边想,这是什么意思呢?古笑非百思不得其解,良久,始喃喃自语道:“看来这似乎是一种运气行功的口诀,但却过于违背常理……唉!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姑且一试了。”
一念至此,忙将常来平放在炕上。
古笑非闭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