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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吧,只要找到小和尚,让我们全家团聚,老夫另有重酬。”
跟疯子打交道,真是厄运当头,竟将冥纸当银票,小鱼儿自认倒霉,连说:“衰!
衰!其他妈的衰透啦!”
脸色一整,小鱼儿正容说道:“老猴子,有一句丑话,本帮主愿说在前面。”
疯人侯志扬眉道:“有话快说,有尿快放。”
小鱼儿道:“一旦找到你的儿子小和尚,也就是你老猴子向阎王爷报到的日子。”
凤儿另加注解道:“当然,本帮绝无扶恩自重,要你举掌自杀的意思,你老猴子仍可奋力一战,以定生死存亡。”
疯归疯,侯志倒挺爽快的,拍着胸脯大声道:“没问题,但能找到我儿小和尚,要人头给人头,要骨头给骨头,何况还有一战的机会,老子答应啦。”
阿呆久未开口,忽然冒出一句:“答应就好,愿你善自珍重,别在你们父子相会之前疯到阴曹地府去。”
疯人侯志哈哈狂笑一声,道:“放心,老夫的命还长得很,十年八年之内还死不了。”
拖着棺材,扯开喉咙,喊着他寻找儿子的老词儿,扬长而去。
早先领袖武林的是黄山老人。
青山老人仙逝后,是穿云堡主镇八方罗四维。
穿云堡惨遭灭门之祸,由九华山葫芦谷主铁掌排云林清风继起。
是以,论身份,讲威望,甚至波武功,在当今武林之世,林清风应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无疑,葫芦谷成为武林的重心,林谷主成为大家敬重崇拜的偶像。
可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任谁也没有想到,小鱼帮的三个娃儿今日此来,却既不是投贴拜山,也不是慕名求见,而是存心来找碴的。
葫芦谷名如其实,两峰对峙,谷口极为狭隘,有一个横跨两座山壁的桥式拱形大门,“葫芦谷”三个大金字,足有丈许大小,数里之外更清楚可见,气派的确不小。
三小已至谷口,抬头挺胸,大踏步地走进去。
立有一名管事迎上来,很有礼貌地道:“三位小英雄是来观光?还是问路?”
小鱼儿不假思索地道:“是问路。”
“三位想到哪里去?”
“葫芦谷。”
“这就是葫芦谷,有事?”
“废话,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知有何见教?”
“想找一个人。”
“哪一位?”
“铁掌排云林清风。”
铁掌排云林清风乃是响叮噹,叮噹响的大人物,从来也没有人敢直呼其名,管事不由听得一呆,道:“可否请先说明来意?”
阿呆道:“见到姓林的,我们自会言讲当面,你还不够资格问。”
管事心里恼火,表面上仍客客气气地道:“请教跟敝谷主可是旧识?”
凤儿娇冷的声音道:“素昧平生,压根儿还不曾见过他。”
管事一怔愕,道:“既是素昧平生,可否请报个字号出来?”
小鱼儿冷然一晒,道:“没有这个必要,见到他本人,本座自会交代清楚。”
这神态、这语气,简直未将葫芦谷放在限内,而名门正派的修养,也的确令人叹服,管事始终和颜悦色,未曾发作,闻言后为迟疑一下,道:“如此,请三位在此少待,穿在下入内通报。”
小鱼儿道:“你请便,但请快去快回。”
凤儿亦道:“丑媳妇迟早是要见公婆的,别拖时间。”
阿呆说得更露骨,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今天是他倒霉的日子,躲也躲不过,避也避不开。”
管事早已去远,也不知他听见多少,片刻之后便又匆匆而回,道:“敝谷主有请三位小英雄。”
小鱼儿道:“葫芦谷可有入谷的规矩?”
管事错愕一下,道:“什么入谷的规矩?”
阿呆道:“譬如必须先喝几碗酒,吟几首歪诗?”
凤儿道:“或者是先打一桶水,浇浇花什么的。”
小鱼儿道:“有的更绝,非要大骂一阵,甚至放火来烧才肯露面亮相。”
管事知道他们是在骂武林四庄的繁琐陋规,笑道:“敝谷主最是平易近人,葫芦谷愿广结善缘,不会为难天下英雄,请随在下来即可。”
四人鱼贯而入,谷势逐渐开朗,果如葫芦一般,口小腹大,谷内地势极为广阔。
沿途百花争艳,建筑更是豪华壮丽,一幢幢的高楼亭阁棋布在谷内四处。
人来人往,络绎于途,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尤其森严,名门正派,的确与众不同。
所有的高楼大厦皆独具一格,颜色也截然不同,分红、黄、蓝、白等数色,色泽鲜明,光彩夺目,将葫芦谷的景色点缀得更加秀丽。
终于,在管事的引导下,深入百丈左右,来至一座通体一色纯白的大楼前。
管事指着左手边的一间精巧客室道:“请三位先入内小坐,敞谷主马上就到。”
小鱼儿未及深思,脱口便道:“不必麻烦,我们就在外面等他好啦,这样更方便。”
管事不解,疑云满面地道:“方便?什么方便?”
阿呆直接了当地道:“笨瓜,打起架来方便嘛。”
凤儿道:“免得砸烂桌子,捣坏椅子,让贵谷增加额外的损失。”
管事大吃一惊,道:“三位此来敞谷,敢情是存心来捣蛋的?”
小鱼儿老实不客气地道:“本来就是嘛,只怪你后知后觉,脑筋不灵光,不会察言观色。”
大楼之内,突然传出来一声哈哈大笑,随着这一串爽朗的笑声,走出来一位身穿锦饱,年约四十五六,剑眉星目,面如满月,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老者,边走边说道:“三位小小年纪,胆识气度却出类拔苹,可谓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佩服,佩服!”
话落,人已走出大楼,停在三小面前丈许处。
小鱼儿拱一拱手,道:“阁下大概就是大名鼎鼎的林大侠了吧?”
来人堆下一脸的笑容道:“不敢,老夫葫芦谷主林清风,请教三位小友高名上姓?”
三小—一自我介绍后,小鱼儿道:“听林谷主的口气,似乎从来没有人敢找葫芦谷的麻烦?”
铁掌排云林清风笑呵呵地道:“好说,承武林同道看得起我林清风,创谷十几年,可谓平静无波。”
阿呆道:“太平静就无聊,无聊就会乏味,毫无刺激可言,恭喜你,今天总算来了三个捣蛋的。”
林清风脸色微微一变,道:“小鱼帮出道至今,几乎横扫黑道三寨,武林四庄,老夫早有个耳闻,但自忖与三位素不相识,自然谈不上有何深仇大恨,不知资帮所为何来?”
凤儿道:“有一个千面人魔林谷主认得吗?”
铁掌排云林清风摇一摇头,道:“不认识。”
小鱼儿道:“想想看,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有无冤家对头?”
林清风略一沉吟,道:“为了穿云堡灭门之事,曾与王屠夫、张凶神、游全河、雷天豹争战甚久,结下不解之仇。”
小鱼儿心想:“妈的,又是雷天豹,这个老混蛋真是阴魂不散,差不多每一件事他都插上一脚,偏偏音如黄鹤,也不知是死是生?”
表面上仍不动声色道:“坦白说,本帮是代人办事,你自已不妨多方面琢磨一下,看还有没有更厉害的仇家?”
林清风闻言脸色大变,暗道:“难道会是他?”
小鱼儿的眼睛好尖,发觉他眼色有异,马上紧盯了一句,“林谷主可是想到了哪一位了?”
林清风矢口否认道:“没有,没有,但不知三位是代何人找林某寻仇?”
阿呆道:“就是那个千面人魔嘛。”
凤儿道:“当然,这只是某人的一个代号而已,我们也不清楚此人的来龙去脉,否则就不必请林谷主一起来打哑谜啦。”
铁掌排云林清风面露不悦之色,沉脸道:“小鱼帮目前在江湖上名头不小,如日中天,会成为一个莫名奇妙的人充当打手,真是令人百思不解?”
小鱼儿道;“也不完全是为了别人,一部分也是为了本帮自己。”
林清风一怔道:“莫非葫芦谷与小鱼帮有仇?”
小鱼儿道:“本帮是冲着葫芦谷的名气而来。”
凤儿道;“听说贵谷八面威风,领袖武林。”
阿呆总结道:“所以一时心血来潮,想取而代之,打倒葫芦谷,小鱼帮便可领袖中原。
修养再好的人,忍耐还是有一定的限度,林清风已是忍无可忍,寒着脸道:“乱来,乱来,你们未免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了。”
小鱼儿一本正经地道:“就算是黑白来吧,小鱼帮既入葫芦谷,绝不空手而回。”
林清风道;“武人练功,首在强身,次在行侠,本谷主绝不作无谓之争。”
阿呆道:“林清风,你最好搞清楚,这是挑战,是生死之博,不是找你来琢磨印证,点到为止,你高兴,要打,不高兴,还是要打,希望你不要做缩头的乌龟!”
林清风实在听不下了,阿呆余音未落,便自大声吼叫道:“来人哪!”
“有!”
好家伙,一呼百应,一下子冒出来二三十条彪形大汉,一个个皆手握钢刀,威武勇壮,环立在林清风的四周,作躬身待命状。
铁掌排云林清风下令道:“给我将这三个狂徒赶出葫芦谷去!”
“是,谷主!”
二三十人齐声应诺,同时行动,立在三小的面前筑起一道刀阵肉墙。
不待众人出手进招,阿呆已自抢先臭骂道:“林清风,你这个懦夫,自己不敢应战,就干脆金盆洗手,宣布退出武林,我阿呆先生拍拍屁股就走,绝不会有第二句话,别拿他人来垫棺材底,当替死鬼!”
口骂不足,继之动手,弹身越过刀阵肉墙,猛往林清风身上招呼。
事到如今,林清风不打也不行,虎吼道:“混帐小子,想死老夫就送你上西天!”
双掌幻化出千手万臂,劲风呼啸,力猛如刀,将阿呆的身子罩定在掌风圈内。
林清风人称铁掌排云,掌上功夫造诣甚深,确非浪得虚名,阿呆但觉进退失据,如置身暴风圈中,大吼大叫道:“我的妈呀,这个老小子果然厉害!”
管它好不好看,保命要紧,猛一式“懒驴打滚”,边滚带爬地退下来。
“纳命来!”林清风乘势追杀。
“妈的,你做梦!”小鱼儿横身截战。
“你的末日到啦。”凤儿亦及时参战。
“上,杀掉这几个臭小子!”
管事一声令下,众高手蜂拥而上,阿呆甫从地上爬起,逐成为他们大家攻击的首要目标。
“王八兔意子,阿呆先生请你们吃葡萄!”
“杂种加杂碎,阿呆先生请你们喝尿!”
砰!砰!砰”打出一把铁葡萄,爆声四起,烟雾弥漫,接着,举起太极棍,扣住扣环,咻!咻!咻!好像扣住扳机的机关枪,阿呆绕地一转,梅花毒针如雨丝般电射而出。
厉害,委实太厉害了,即使能逃过铁葡萄,也绝对逃不过梅花毒针,刹那之间,二三十人便全部东倒西歪的栽下去,无一幸免。
林清风看在眼中,脱口惊呼道:“是太极老祖的太极棍?”
阿呆道:“知道太极棍的厉害就别呈强,退出武林,可保长命百岁!”
将太极棍的八卦洞孔对准了林清风,铁掌排云睹状大骇,不敢恋战,拔身越墙而过,奔向葫芦谷的更深处。
葫芦谷绵延十数里,越往里面地势越宽广,地形却逐渐复杂起来,山外有山,谷中有谷,道路更是星罗棋布,犹如一张蜘蛛网。
此地正是一处支脉小谷,谷内姹紫嫣红,一片花海,百花丛中,筑有一座竹轩,是专供林清风闲来无事时赏花用的。
此刻,林清风正是朝这里奔来,欲藉着茂密花树的遮掩,将三小甩掉。
孰料,事与愿违,不仅没将凤儿、阿呆、小鱼儿甩掉,而且,竹轩之内早有人喧宾夺主。
共是一老二少,一女二男,红脸红胡子的老头一面赏花,一面还在悠哉游哉地喝着老人茶。
林清风差点没将肚皮气破,站在轩外瞩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红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