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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后，气氛沉默了一会儿，谁也没有继续开口。林睿北静静地看着周倾念调酒，最后把成品放到他面前，周倾念勾起唇角：“送你了。”
“叫什么名字？”林睿北端起来，问。
“爱尔兰咖啡。”周倾念看着他喝了一口，道：“还有一个名字，情人的眼泪。”
林睿北快速把杯放了下来，玻璃撞在桌面上发出砰地一声。
“你是想暗示我什么吗？”他挑眉似笑非笑道。既然没有人挑破到这个主题那么他就来挑破得了。
“你想多了，宝贝儿。”周倾念笑了笑，目光短暂地落在了酒杯上，然后又回到林睿北身上。“我只是碰巧调了这杯。”
林睿北看了他几秒后，露出微笑：“好吧。”他重新拿起酒。
在浴室放完水，热气蒸发弥漫在空间中。林睿北站在镜子前，感觉到被人从后面抱住：“还生气吗，宝贝儿？”呼吸蹭过他的颈侧，周倾念下巴靠在他的肩上低声说，声线微哑。林睿北只是听他说这一句身体就控制不住发软。
“为什么生气，我们不是一直这样吗？”林睿北歪了歪头，笑得有些狡黠：“你不想解释什么吗，周倾念。”
他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男孩的目光短暂地变了一下，然后身上环绕着的力道松开，他推开了他。
“那你呢，你不想解释什么吗，林睿北。”
周倾念向后倚靠在台子上反问，他穿着浴袍，领口松垮地露出锁骨，头发滴着的水顺着脸侧淌下来，非常性｀感。
他知道了。看着他的一瞬间林睿北的脑海里便没头没尾地出现这一句话。
“……不想。”林睿北和他隔着镜子一前一后对视，沉默片刻后他说。
周倾念的视线落在了镜子里林睿北右肩后方的浅淡红痕上。林睿北捕捉到他的视线，垂眸看向自己的右肩。
“是吗，”他听到周倾念轻笑一声：“很巧，我也不想。”说完，他转身走出浴室。
林睿北一个人站在镜子前，门很轻的关上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间他以为回到了一年前。九月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站在寝室卫生间里的情景，人思绪的错乱将时差变的模糊不清。那时两个人刚刚被莫名其妙粉丝拍照爆红，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难道是从去年九月就开始了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巧合，只有看着想偶然的必然事件。
…
七月初的时候，周倾念之前拍的《风起云涌》上映了，网上好评如潮，评分直接上7。SK几个人重新聚到一起录新专辑，好久没有机会人这么齐全。林睿北看到了已经几个月没见到的陆筱笙，后者的事他并不是很清楚，也只是上次听程西瑾提起来那点而已。
陆筱笙戴着口罩和帽子，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就是话少了一点。不过这其实也不明显，他们每个人相较于一年前都话少了很多，不仅仅是这一点的变化。
林睿北坐在录音室旁边的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曲谱。晚上他还要有很重要的约会，现在没什么心情录歌。令人比较奇怪的是之前给他发信的那个人从上个月中旬的最后那次之后便没有消息了，一切又恢复到一开始的风平浪静——表面上看起来的风平浪静。
门从外面打开，周倾念走了进来，他刚刚从《风起云涌》的上一站路演飞回来，最近风头正盛行程忙得很。念北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各自继续干自己的事。
不光是表面，私下里两人的状态也差不多是这样。从那天在浴室里谈过后，谁都没有重新提起过这个话题，就像以往一样相处，但是不知不觉中淡了很多，似乎和曾经已经大相径庭了。再加上行程都很忙的原因，半个月来都没怎么见上面。虽然粉丝一直都对明星惯用的分手理由“行程原因聚少离多”而嗤之以鼻，但林睿北感觉在圈里谈恋爱的人，一般好像都是这个原因分手的。
当然，不只是这个原因，这只是更加诱发激化潜在矛盾的导火索。
“一会儿录完了出去吃个饭啊一起？好容易聚在一起有空。”程西瑾发挥了一下队长的组织集体作用，但是很快他便得到了四个不同的反对回应。
“我有事儿，刘璐姐叫我去公司一会儿。”顾岑先说。
“我妈要生了，我今晚得去医院看着她。”周倾念笑得有点痞气，坐在旋转椅上转着手机。
“哇真的啊？”其他几个人都惊讶：“秦素什么时候怀孕了都不知道，根本看不出来啊。”
林睿北闻声也抬起头看向他，这件事周倾念从没和他说过。他皱起眉，对方感受到他的目光后看过来一眼，随即和看别人别无二致的转开。
“今晚尹总找我有事。”陆筱笙有点勉强的笑了一下。林睿北愣了愣，突然有点好笑，这个世界多么风水轮流转荒唐，想当初录二辑的时候有一次好像他就是这么说的，然后被讽刺成那样。结果没想到一年之后当初讽刺他的人变成了原本的自己。
SK几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在陆筱笙的话题上过多停留。林睿北主动转移话题：“我也有约，sorry队长。”他举起手笑道。
程西瑾翻了个白眼，假装生气摆手：“都这么不给本队长面子哈，行我记着了，赶紧滚赶紧滚吧孩子大了不着家了。”
几人哄堂大笑，连陆筱笙也笑了出来，坐在他旁边的顾岑和周倾念立刻给他装模作样的捏肩捶腿了几下。林睿北真诚的说：“爹，别哭。人老了都会有点寡清。”
说完他看到程西瑾拿曲谱卷成筒就要往这边扔，赶紧跳起来朝外跑，跑到一半被抓了回来：“爸爸我错了！”林睿北求饶道。
五个人打闹在一起，顾岑朝林睿北扔抱枕狂笑，周倾念忽然抬手挡了一下林睿北。两人在这个空档里短暂地对视了一下，没有说话，当林睿北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倾念已经走到一边了，把抱枕扔回顾岑怀里。
程西瑾和其他人的笑闹声仍旧没有断，但林睿北却感觉突然没有什么心情。
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讲话了。
Chapter。21
快十九年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父亲，重新见面的开场词应该是什么？
当林睿北走进约好的餐厅包间后，里面坐着的孙岂明看到他抬起头。“小北，来了？”他打招呼道。
林睿北没有回答，他感觉自己的喉咙从刚刚走进这扇门时就被无形的铁网紧锁住了，难受的喘不过气。这种感觉太过鲜明以至于让他忽视了其他感官，不管是听觉嗅觉还是触觉。他的目光落在孙岂明对面的那个陌生的男人身上。
“这是你的父亲，林渭何。”孙岂明好事做到底帮忙帮到头地说，介绍了一下。
林睿北感觉刚才一瞬间他都要笑出来了，这是什么诡异的开场白，一个和他完全陌生的人来给他介绍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说这是你父亲。
…
周倾念到医院的时候，秦素刚被推进去，时间赶得很巧。周岳城正站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尽管这已经是他的第三个孩子了，但是还是会在此时非常紧张不安。周倾颜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玩手机，看到周倾念之后立刻摆了摆手：“哥！”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我的小北哥哥呢？”她站起来问。
“他今晚有事，抽不出身。”周倾念简单回了一句便转移了话题：“爸，你坐着休息一下吧，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吗，用不用我现在去买一点回来，你们吃饭了吗？”
“没事不用买什么了，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周岳城道。
“要不，我和我哥去吃点东西吧，我都饿死了～爸～”周倾颜嘟着嘴抱怨道。
“行吧，别去太远。”周岳城点了点头。
医院附近都是高档会所餐厅，没有那种快餐店，周倾颜嘴又挑的很，于是最后两个人随便选了一个五百多米外的餐厅。周倾念开车载两个人一起去，刚坐上副驾驶周倾颜就开始自拍，嚷嚷着要发她那个网红号，好久没做哥哥开的车了。但是还没拍几张她挑起眉：“不对。”
“怎么了？”周倾念见多了他妹妹大惊小怪一惊一乍，头都没转。
“你和小北哥哥吵架了是不是？”周倾颜忽然压低声音敏锐的说。
周倾念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第一次有些惊讶周倾颜智商没有想象中那么低：“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副驾驶坐过别人。”周倾颜眯起眼睛老神在在地分析，一边分析一边感知似的猥琐的在副驾驶座上扭了扭屁股：“之前小北坐的时候我再坐一直是一个固定的调整尺寸，这次我根本没有调整。我上一次坐你的车至少是一个半月前，小北不可能这么久没坐你的副驾驶，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就是最近有人坐了。”
周倾念看她一副女版柯南附体的样子，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周倾颜见他没有回答便继续得意道：“而且，这个副驾驶的位置我根本不需要调整，和我差不多，那就说明是一个女人坐的。”说完，她皱起眉：“女人坐你的副驾驶？哥，什么情况啊？”
她说着转过身，手肘撑在靠背上。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周倾念瞥了她一眼。
“你懂什么，女人对副驾驶这种东西有一种天生的直觉和观察力洞察力，这是天性！”周倾颜切了一声，然后立刻十万个为什么八卦道：“你别转移话题啊，到底什么情况，哪个女人？小北知道吗？你和他吵架了？”
周倾念收回目光看着前面的挡风玻璃：“……真没吵架。”他俩从来不会暴力吵架的，毕竟是一个眼神就懂对方什么意思，最多一句话。
“那林睿北今天怎么没来？”周倾颜八卦之心坚持不懈。
“我不说了吗，你怎么这么絮叨，咱妈附体啊？”周倾念嘶了一声，抬手敲了她头一下：“他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推不开。”
“哎我知道了还不行吗……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周倾颜摸着头吐了吐舌头。
周倾念把车在餐厅门口的停车场停下来，然后解开安全带和周倾颜一起下车。两人正往里面走就听到周倾颜惊讶地啊了一声，周倾念刚想吐槽你又怎么了，回头便看见周倾颜的目光看着夜色中另一个方向。
林睿北的身影，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身影。前者被后者拽进了一辆车里，车门砰地一声巨响关上。没有贴防护膜的玻璃内隐约可以看到他把林睿北按在后座车窗上接吻。紧接着，发动机响了起来，车扬长而去消失在黑夜中。
周倾颜这回一句话也不敢说了，手指抓紧裙角老实地站在一边，有点害怕地用余光看着旁边的哥哥。然而周倾念却像没有什么反应一样，转过身继续朝餐厅门内走。
“回神，走了。”周倾念侧过头，对还愣在原地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周倾颜打了个响指。
“哦……好。”周倾颜赶紧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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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妻子做的……她一定查到你了，不过你放心，她再也不敢了。”
“小北，这么多年爸爸真的很想你。”
“都长得这么好看了……过来，让我看看。”
“你知不知道……爸爸一直非常爱你。”
……
林睿北站在卫生间内头脑眩晕，几乎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双手紧紧抓着洗手台冰凉的大理石，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孙岂明之前就已经离开了，他和林渭何两个人单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