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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被掐断,尹建锋与洛枫的指示、技术小组获取的情报都无法再传与他们,同样无法传来的还有“原地待命,不得轻举妄动”。
他们已然身处孤立无援之境,一切只能靠自己的判断。
猎鹰特种兵的准则之一,就势判断,随机应变!
宁城驾驶着吉普驶入背光的阴暗中,尹天一次一次地吞咽唾沫,试图将紧张压下去。医院上方一定有躲在暗处的狙击手,但受另一方向的交火影响,狙击手们必然顾此失彼,无暇在震天的枪声与爆炸声中感知到后方正逐渐靠近的吉普。
宁城直接将车开到了昂景来医院大门旁,本应守在那里的枪手早已赶去支援枪战,留给宁城尹天一道不设防的通道。
两人警惕地下车,全副武装,默契地闪入前院。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硝烟的味道,死亡似乎近在咫尺。
前方再次发生爆炸,尹天与宁城各自躲入阴影。那光线像闪电一般照亮院落,顿时令他们浑身颤栗——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排接着一排的死尸。
尹天胃中翻腾,干呕一声,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宁城强忍住恶心,手指扣在微冲的扳机上,贴着墙根快速行至一扇被震碎的窗口,左手一撑,利落地跃入室内。
片刻后,他朝窗外打出安全的手势,尹天猛地一咬下嘴唇,以同样的姿势从窗口翻入。
屋里摆着几张木桌,一个左右开门的大柜子,有隔帘与洗手池,隔帘内是一张推床,目测应是一间门诊室。
宁城调整着夜视仪,枪口对准危机四伏的走廊,尹天紧紧跟在他身后,与他如影随形。他左手往前一探,尹天立即会意,与他呈交叉走位闪进走廊,彼此封住对方的射击盲区。
走廊悄无声息,地板却因为外面的爆炸而巍巍颤抖。
一年前,他们在相互掩护的走位训练中闹过无数次笑话,相互埋怨,推卸责任,甚至不惜挥拳相向。
那时尹天无比确信地想,他永远无法与姓宁的完成一次完美走位。
而如今,他们默契得就像拥有同一个灵魂。
昂景来医院共有4层,一楼与二楼空无一人,走廊与病房里随处可见尸体,有寻常打扮的百姓,也有身着医护人员服装的男男女女。
可见这一次医院并未“主动”与毒贩、军阀勾结,而是惨遭突如其来的血腥屠戮。
行至通向三楼的楼梯时,一束类似手电筒的昏暗光线从拐角里射出。宁城扣住尹天的手臂,拉住他迅速藏入最近的房间。
两人屏气凝神躲在门后,见那束光线无规则地晃动着,越来越近。
有人踩在黏糊糊的血与脑浆上,抬脚时会发出轻微的粘连声响。
几十秒后,那人从拐角处现身,头顶上挂着一支电筒,手上端着不知哪国生产的步枪。
从装扮上看,应是钦腊独立军成员。
他走得极其小心,不时左瞻右顾,路过宁城尹天藏身的房间时往里探了探身子,右手随意往门上一压。
尹天抿着唇,头发根根竖起。
如果那人再将门往后推1厘米,他与宁城就将暴露。
不幸的是,那人似乎已经发觉门后的异常,却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片刻后拔腿就跑。
一定是去叫后援!
宁城立即从门后闪出,尹天只见他指间寒光一闪,一柄侦察兵匕首旋转着向那人飞去。
力度正好,旋转频率正好,当刀尖又一次笔直朝前时,独立军的巡逻员已经倒在一具尸体上。
匕首从他后颈穿入,直插喉管。
他浑身痉挛,被撕裂的喉咙里发出微小的呻吟,宁城上前一把抽出匕首,照着他的颈部大动脉又来了一下。
医院外枪声阵阵,淹没了宁、尹二人拖动尸体的声响。
他们靠在墙根,悄然向三楼走去。
三楼明显与一、二楼不同,从拐角望去,其中一个房间有光,且那房间外有三个拿着步枪的黑影。
也许宁珏就在那间房里。
宁城和尹天彼此看了一眼,宁城指着拐角边的小屋,尹天会意地转入其中。
枪声短暂地停歇了一会儿,周围陷入可怕的宁静,尹天心脏狂跳,嘴唇也轻微颤抖。宁城忽然将他拉入自己怀里,在他耳边低语:“崽,我们就快找到他了。”
火箭弹爆炸的光线照入室内,尹天轻声道:“说好了,要超额完成任务!”
从小屋出来时,他们兵分两路。
尹天快速摸上四楼,宁城则潜入临近的房间,一边躲避独立军队员的视线,一边朝目标房间挪去。
四楼空无一人,看似并无危险,但是在四楼的某个房间里,必然藏有独立军的狙击手。
尹天必须解决掉这个狙击手。
宁城第五次躲入房间后,熟练地给手枪装上消音消烟器,在其中两人背对自己时,飞速射出两枪。子弹从他们后脑穿过,微弱的枪声淹没在医院外的喧闹中。
在队友倒地的一刻,另一名独立军队员本能地朝子弹飞来的方向连开数枪,宁城蜷着身子,利落地滚向另一侧的房间。
那人明显慌了,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朝有光的房间打着手势。
宁城翻出窗外,后背紧紧贴在外墙上。
这一侧背对交火双方,暗黑无光,其下便是他与尹天的吉普。
房间里传来一阵叽里呱啦的说话声,电筒的光线正快速扫动。他将步枪背在身后,顺着水管向二楼滑去。
就在他钻入二楼窗户的刹那,电筒的光跃出窗户,独立军的队员正趴在窗边左右观察。他蹲在窗下的墙角,用步枪加装的折角瞄准具锁定那人,而后食指重重一扣,一枚子弹自下方飞出,准确地射入对方下颚。
同一时间,尹天在搜索完六个房间后,终于发现了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独立军狙击手。
他不动声色地往走廊一闪,背贴在墙壁上,轻轻拉开保险。
那狙击手正专注地观察着不远处的交战双方,枪口始终对准敌方,哪知自己的后脑已经成为另一名狙击手势在必得的靶子。
黄雀在后。
尹天沉稳地扣动扳机,独立军狙击手应声后仰倒地。
他将尸体拖至角落,却不敢松懈,继续对四楼的房间进行清缴。
宁城藏在二楼的病房里,仔细听着楼上的动静。很快,有人从三楼上下来了,从脚步声上判断,应该只有两人。
对于躲入暗处的特种兵来说,解决掉两个明处的独立军简直易如反掌。
宁城像上次一样藏在门后,手上拿的却不再是侦察兵匕首。
那两人非常慌张,脚步混乱,搜查得也不仔细,从宁城面前走过时甚至没有仔细检查房间的异常。
宁城从黑暗中走出来,抬手就是两枪。
二楼彻底安静了。
他静待片刻,又翻至窗外,顺着水管爬回三楼。
枪战仍在继续,给他与尹天创造了绝好的行动机会。
三楼的过道上也没有人了,那房间依旧亮着灯。他一步一步靠近,每近一步,心脏就会跟着猛抽一下。
终于,他挪到了那间房外的墙边。
里面悄无声息。
他捏紧拳头,捶在心口上,转身闯入屋内之时,尹天已经攀上四楼向外支出的平台,匍匐在那里,从狙击步枪的瞄准具中静静地看着室内。
他们看到了同样的光景。
一个人浑身伤痕,几近赤裸地被绑在手术床上,昏迷不醒。
宁城目光一紧,虽看不清面目,却本能地判断出这就是宁珏。
但房间里还有一人。
那人未持武器,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尹天预压扳机,枪口牢牢对准那人。
宁城觉得面前的人曾在哪里见过,蹙眉思索,分秒后脑中一闪,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正是险些让一中队全员命丧缅北的肖凡!
肖凡比照片中更加消瘦,眼窝深陷,一看就是深受毒品之害。
他站起身来,摊开双手,表情有种怪异的释然,“你们还是来了。”
宁城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手枪瞄准肖凡的眉心。
肖凡不恼不怒,甚至还露出一丝微笑,低头看了看表,说:“谢谢你们还肯相信我一次。”
宁城虚起眼,慢慢移向宁珏。
肖凡看了看那躺在床上的血人,又道:“放心,努卡想摘掉他的五脏,但手术还没有来得及实施。他受了些皮肉苦,但努卡想将他买个好价钱,没动他的要害。他只是痛晕过去了,不久就会醒来。”
宁城背脊涌出一层冷汗,寒气在体内放肆地乱窜。
他喉结一滚,努力控制着呼吸,低声问:“努卡呢?”
肖凡平静地说:“被我杀了。”
宁城眉峰紧蹙,“什么意思?”
“喏,你后面。”肖凡朝门边抬了抬下巴,宁城顿时手臂一抖,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刹那间将他包围起来。
肖凡看出了他的心思,好笑地摇摇头,指着门边的柜子道:“他在那里面,尸体。”
宁城不敢轻信,甚至不敢贸然回头。
尹天更加紧张,汗水一股一股从额头脖颈上涌出。好几次他都差点扣下扳机,拼命忍下后一次一次告诉自己——相信宁城。
肖凡摇了摇头,干脆举起双手,慢慢向木柜走去。宁城始终举枪对着他,与他沿着一个看不见的轴心换位。
肖凡挪至衣柜前,哗啦一声拉开柜门,一股怪异的味道弥漫开来,香不是香,腥不是腥。
像缅甸特有的熏香正压制着刺鼻的血腥。
就连尹天也已经看清,木柜里蜷缩着两具新鲜的尸体。
肖凡指着左边的尸体,“这个就是努卡,旁边那个是他的兄弟素那。”
宁城警惕地看着他,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无奈地笑笑:“也对,你们不知道努卡长什么样,上次我发回来的照片是假的。”
“你一定在想这是不是一个圈套,这个人是我随便找来冒充努卡的替死鬼。”
“我无法辩驳,这事儿差不多就是爱信不信。”
宁城站在手术床边,脑子里迅速过滤着纷乱的信息。
窗外的枪声似乎小了下去,冲突也许已经接近尾声。
肖凡挠了挠头,摊开双手:“但事实就是这样,我背叛了你们,然后又良心发现,背叛了努卡,你们收到的情报就是我发的。”
“或者说我是在得知羽哥的身份后幡然醒悟,发现自己不该背叛组织。”
宁城抿着双唇,睚眦欲裂。
“外面的勐康独立军也是被我唆使来和钦腊独立军抢地盘的。不然那帮孙子会放着努卡不顾,跑出去和人火并?”肖凡说完突然将右手探入衣兜,宁城瞳孔一收,险些扣动扳机。
尹天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肖凡抬起左手,慢慢将右手挪出来,“别紧张,我只是想给你看看这个。”
他手心上是一个小型炸弹控制装置。
宁城心脏跳得更加厉害,不知这叛徒玩的究竟是哪一出。
肖凡把玩着那黑色的小盒子,苦笑着说:“坦白讲,我不认为洛枫还会相信我一次。”
“我告诉他羽哥在我手上,救羽哥的时候麻烦将我也一并带回国。”
“我知道自己罪大恶极,也知道难逃死刑,但我想死在中国,如果方便,还想见一见我的父母。”
“我对不起他们。”
说起父母时,肖凡眼中掠过一丝愧疚。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我想洛枫大概不会相信我了。”
“所以我在这座医院设置了多处定时炸药,如果你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