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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天鼓了30秒鼻孔,仿佛从哪里吸进去的空气都带着智慧与灵感。
30秒后,他一拍破破烂烂的桌子,目中射出两道正义的光芒,“老子他妈知道了!”
宁城嫌弃至极,劝道:“丑我就不说你了,不要丑完了还骂脏话成吗?你老子他妈是你奶奶,你奶奶知道啥了?”
尹天拍桌而起,在桌面糊了一层黏糊糊的油,以三大男高音的架势,唱出了一段蚊鸣般的乡村音乐。
“有没有可能……你才是他儿子?我是他捡的,你也是你爹妈捡的?”
“……”
“不然你怎么解释他认识你?”尹天那被花痴占了大半的脑浆高速搅动起来,恨不得靠着离心运动在脑门上开个瓢儿,“啪啪啪”地糊宁城脸上。
可惜脑门太结实,脑浆转了半天无功而返,只得指挥底下的嘴炮,噼里啪啦砸向宁城。
“不然你怎么解释他欲盖弥彰?”
“以前你不是说过你不像你爹妈亲生的?”
“少年,我看你热血澎湃一心报国,深得尹建锋真传!”
宁城拿起最后一个酱肉包子,重重塞进尹天嘴里,“闭嘴吧你个傻崽!”
第64章 萧萧北风
将包子与豆浆扫荡一空后,“搞不清将军是谁的爸爸”二人组牵上洛叶,准备跟梁正道个别,却被告知梁正正在接待上面来的领导。
这领导是谁,不用猜都知道。
尹天与宁城一合计,干脆直接开车走人。
上车时洛叶不怎么乐意,趴在车窗上眼巴巴地往住院大楼望,尹天只好抱着它的脖子安抚道:“洛队过一阵子就回来了。”
吉普驶出医院,却没有径直往外环高速上走,而是开向C市严重堵车的商业中心。
秦岳批了两天假,两人就算中午再往回赶,也能在晚上熄灯前回到大营。
至于中午之前要干什么,早在从猎鹰大营出发之前,他们就已经计划好了,以至于偷偷摸摸揣上入伍以来的各种补贴,还有当初悄悄带进军营的“巨额财富”。
洛叶睁着一双乌漆漆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窗外的高楼,大毛尾巴无意识地在座位上轻轻摆动,时不时还会大声嚎上一嗓子,不知是看上了路边的哪朵婀娜小花。
宁城对C市不熟,开到中心区域后就和尹天换了位置。尹天飙惯了车,此时却开得四平八稳,轻车熟路找到了车位。宁城给洛叶套上链子,刚一打开车门就被它拽着跑了好长一截。
他俩像河里开浪的小船,“嗖”一下就在熙攘的人群中辟出一条通天大道。
尹天顺着这条大道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活像旧时出巡的废材皇帝。
城市里多有养猫狗的人,近年来大型犬也颇受欢迎,但铲屎官的主子们多是金毛、阿拉斯加等温顺的宝宝,将大德牧当做宠物的人少之又少。街头巷尾偶尔出现一只大德牧,也是被紧紧拴着,哪会像洛叶一样拉着主人疯跑。
怪只怪生在军营长在军营的洛叶是个纯种乡巴佬,以为全世界都和军营一个样,就像奶汪时代觉得全世界的爸爸都跟自己爸爸一样好看。
车还没停稳时,乡巴佬就已经按捺不住了,喉咙发出焦急的咕哝,前爪子不停在座位上踩来踩去。宁城开门的一瞬间,终于切身感受到什么叫脱肛的野狗。
不过洛叶到底不是野狗,人家是特种部队里军功卓越的神犬,不仅战斗本事一流,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是出类拔萃。
开出一道浪后,它很快发现周围漂亮的小姐姐全惊慌又好奇地躲着自己,停下一权衡,顿时明白是自己吓着了人家,遂翘起大毛尾巴,“噗嗤噗嗤”摇个不停,还乖乖跟在宁城身边,宁城挪一步,它才挪一步。
那模样,就像个家教良好的优雅汪少爷。
方才被吓得惊叫失声的女孩子们全围了过来,起初还小心翼翼的,生怕它突然发飙。后来有胆大的“假小子”摸了摸它的耳朵尖尖,它不仅没生气,还愉快地发出一声娇滴滴的“呜呜”。小姐姐们顿时被萌得肝颤,像路遇网红似的捂着脸尖叫。
宁城头一次发现自己在异性眼中的魅力不及一只汪。
尹天头一次发现自己这“前网红”当得有多失败。
受挫的两人牵着得意洋洋的洛叶直扑商场,去的却不是时尚男装楼层。
宁城一手拉着四处打望的洛叶,一手托着下巴,蹙眉思索3秒后道:“颜色不错,但是款式复杂了,还是简单一点好。”
“是吗?”尹天转身照镜子,将一件中年男士羽绒服放在身前打量,“也没多复杂吧,就是这儿多了个伪装兜。”
“没必要,而且这里,”宁城走近几步,拉着羽绒服的兜帽说:“你摸摸,我觉得不够厚实,这圈儿毛也不好,只有装饰效果,并不保暖。”
尹天捏着兜帽点头,“那我再挑挑。”
导购员翻了个白眼。
这俩带狗的帅气兵哥儿已经挑挑看看半个小时了,一会儿嫌弃颜色太浅,一会儿觉得款式太潮,左挑右挑都是毛病,没一件能得到两票赞成。
导购员趁着他俩又转向货架翻弄时投去死亡凝视,心骂道带狗不如狗带!
一看就是穷人,买不起高档羽绒服,又想过过眼瘾,才互相当着棒槌,你吐完槽我登场,挑完了还将衣服贬得一文不值,好似配不上他们精贵的身体。
导购员见多了这种人,心里虽连珠炮似的骂得欢,脸上却端着一如既往的温婉笑容。
按照往常的规律,还有5分钟,这俩穷人就该挂上最后一件衣服,露出贪婪又滑稽的鄙夷,一边酸溜溜地说着“没哪件看得上眼”,一边欲走还留地狗带。
然而出乎导购员意料,两穷酸崽竟然将一件乍一看不怎么起眼,价格却位居店内前三的黑色羽绒服摆在柜台上。
牵着狗的那人说:“就这件,麻烦打包。”
她面露惊色,没牵狗的那人催道:“快点儿啊,我们还得去看女装。”
导购员恁是没想到穷酸崽出手如此阔绰,手忙脚乱地开好单子,没牵狗的那位毫不犹豫地拿过,径直往商场内的收银台走去。
牵狗的转身蹲在地上,从大德牧的背心里拿出一个小水瓶,单手兜在它嘴巴下,认真地喂它喝水。
导购员:噫!
这穷酸崽有点苏啊!
接近年关,收银台前排着长长的队,尹天等得不耐烦,干脆拿着单子跑回店里,急吼吼地说:“单子放这一会儿,衣服麻烦你留着,付钱的人太多了,我们先去看女装,选好了一起排队付款。”
导购员刚刚集聚起来的那点少女心“嘭哒”一下碎了个干净,微笑着说“好的”,心里却竖着中指骂道:靠!穷酸崽装什么逼啊!是不是到了收银台才发现少看一个0?
宁城站起身,笑着补充道:“麻烦你了,我们半小时之内来取。”
那笑容就像自带光芒一样,把导购员黑黢黢的内心愣生生照出一片春光。
不过那春光只持续了30秒。
穷酸崽就是穷酸崽,就算圣光附体,也不如元宝的金光来得温暖人心。
导购员收好单子,本想立即将羽绒服挂回去,店里却来了新的客人。她立即挂出标准笑容,忙活一通后就忘了羽绒服的事儿。
没想到半小时后,因为买不起而找理由溜号的穷酸崽们又回来了。没牵狗的径直走到柜台上,一边寻找一边问:“我的单子呢?”牵狗的手上拿着另一份付款单,看样子还真准备一并付款。
导购员一时哑然,匆匆找出单子,瞥一眼柜台边沙发上的羽绒服,暗道幸好没有挂回货架。
尹天排了10分钟的队,回来时将一个大商品袋丢给宁城,又把回执交给导购员。导购员一看那商品袋上的logo,眸光陡然一凝。
那是这商场里数一数二的高端中年女装品牌,风格简约,用料极好,一般人大多不会光顾,一来价格太高,二来觉得“太土”。
而这俩穷酸崽却大手一挥,买下一件售价定然不低的羽绒服!
导购员一边打包一边想,妈的原来是伪装程穷酸崽的富二代!
尹天和宁城并不知道导购员心里奔涌着滔滔江水,等待打包时自顾自地聊着天。
尹天:“听我的没错,小鸡肯定喜欢!”
宁城:“你送的什么小鸡不喜欢?”
尹天嘿嘿直笑,“不还有你的份儿吗?破费了啊宁总。”
宁城在他下巴揩了一把,“没事,你拿身体来还就行。”
导购员:……
打包好后,尹天忽然“哦”了一声,找导购员借来小剪刀,翻出两件羽绒服剪下标签,导购员瞄一眼那女士羽绒服的吊牌价,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暗自酸道:有钱人就是毛病多,那衣服哪儿好?土里土气,跟美特斯邦威乡土款似的。
从商场出来已是11点多,两人随便找了个馆子解决午饭,又给洛叶喂了食,掐着时间准备往回赶。
价格不菲却“土里土气”的新衣服放在后座,霸占了洛叶一半的地盘。
那是送给周小吉父母的春节礼物。
这是周小吉在部队过的第二个春节。入伍之初,他盘算着两年半的义务兵生涯结束后可以得到一大笔退伍金,这钱能让贫困潦倒的父母过上稍好一些的生活。
他曾经跟尹天说过,父母一到冬天就会穿上四五件老旧的毛衣,外面再罩一件早已被洗得没了保暖功能的棉衣。可即便穿再多再累赘,还是难以抵御酷寒。
对于穷人来讲,几百上千的羽绒服也是奢侈品。
周小吉说,等以后拿到了退伍金,就给父母买最厚实的羽绒服,让他们再也不用裹五件毛衣。
但是如今,连周小吉自己也说不准会不会在义务兵结束后退役。
他已经无法轻易离开军营了,他是的血液里流淌着猎鹰的军魂。
尹天想为他做点什么,宁城说那就买两件羽绒服吧,要最保暖最舒适最不显眼的。
尹天回头看了看两个口袋,问:“咱们怎么和小鸡说?”
宁城点着方向盘,“说商场年终大促,两件一共五百块。”
“他肯定会塞五百块给我们。”
“那就接着呗,五百块又不多。小鸡糊里糊涂的,你找个机会偷偷给他塞回去不就完了?”
尹天“唔”了一声,笑道:“好主意。”
他们打算将这“大促”的羽绒服先交给周小吉,再由周小吉亲自寄给老家的父母。
今年的春节注定热闹不起来,但尹天希望带给周小吉与他那贫寒的家庭一丝感受得到的温暖。
吉普在城里堵了接近一个小时才挪到三环立交,单调的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起来。
那是秦岳临时拿给宁城的国产非智能机,方便他与尹天出门在外与队上和梁正联络。
来电的正是梁正,尹天接起来,听了几秒眉峰微拧道:“行,我们还没出城,那就在收费站附近等你吧。”
电话刚挂断,宁城就问:“梁正要来?”
尹天放下手机,略感疑惑,“他怎么会突然想回队?”
“不知道。”宁城唇角往下压了压,“在哪儿等?收费站?”
从三环立交到收费站旁的休息区又花了半小时,两人下车活动手脚,顺便将羽绒服拿出来藏在车后。一小时后,送梁正的车到了,洛叶开心地朝他汪汪直叫。
还是宁城开车,尹天坐在副驾,梁正和洛叶挤在后座,洛叶似乎嗅到他身上有洛枫的味道,可劲儿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