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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块儿出了教室。
“你回家吗?”韩征是本地人,敬宇随口问道。
“不,我去打工。”
“打工?”
“嗯,在酒吧唱歌。”
“诶?哪家酒吧啊,我去给你捧捧场。”敬宇喜欢音乐,想听听韩征唱歌。
“好啊,就在中心商业街附近。”
敬宇很少去酒吧,一是姜沐曾经明确禁止过他们出入那种场所,二是他也没什么机会去。倒是池栎偷偷去过几次,好像也是在那一带,据说圈子里的人比较青睐那个地方。不过这么大个城市,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被谁碰上吧。
韩征去后台换衣服了,敬宇就找了个角落坐着,正好穿的一身黑色衣服,隐在黑暗里,不用担心被谁认出来。
没过一会儿韩征就上台了,坐到了台上的钢琴旁,唱的是一首相当抒情的歌。这个酒吧和他想象的不同,不是那种特别闹腾的,而是一种很安静优雅的感觉。
还挺不错的,敬宇想道。他好奇地观察着四周,时间还有点儿早,人并不是很多。低头喝了一口韩征推荐的酒,忍不住皱起了眉,真难喝。
他嫌弃地看了看这个漂亮的杯子,根本就是徒有其表。
“溪桥,这边!”
不远处一个人叫道,吓得他一抖,杯子里的液体溅了一手。
循着声音望去,一个侧对着他的人正向门口招手。那高大的体形,一眼就认出是修京鸿。
在门口张望的于溪桥向修京鸿走去。
不会吧,怕什么来什么。
敬宇心虚地低下了头,又把身体忘沙发里缩了缩。千万不能让修京鸿发现,不然……他也不知道会怎样,但直觉告诉他一定很麻烦。
于昏暗之中,陷在沙发中的两个人影勾肩搭背显得格外亲密。
于溪桥和修京鸿关系那么好?难道他们两个……敬宇想起刚来公司的时候,就发觉修京鸿对于溪桥很特别,他自己也承认过很受对方照顾,那天也是于溪桥过来主动要求送修京鸿回家。种种迹象联系在一起,敬宇的心跳变快,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个人之间有些什么了。
随着时间推移,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再加上距离有些远,敬宇看不清那边的状况。之后似乎又来了几个人,人影来来去去,很是热闹。
他已经把韩征彻底忘在了脑后,过了大概两个小时,他有些坐不住了,有点想上厕所,又担心会碰到修京鸿,挣扎了一下,觉得还是先回去的好。
要出门必定要从修京鸿他们那里经过,不过要是掩饰一下,也未必会被发现。他戴上了衣服上的兜帽,低头向门口走,路过时朝那边瞟了一眼。刚才还热热闹闹的一桌人,此时只有于溪桥一个人半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停下脚步,只犹豫了几秒钟,他就做出了决定。
走过去干净利落地扶起沙发上的人,把他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步履坚定地走出了酒吧。
心砰砰跳的厉害,好像做了贼一样,生怕露出一点不自然的神色就被谁拦下。一出大门,感受到街上清凉的夜风,大大松了口气。
不知道于溪桥的家在哪儿,索性直接带他回了自己家。
于溪桥睡的很死,幸好身材比较瘦,否则光靠他自己真是很难把一个大男人从出租车上弄下来再拖进家里。
原本薄荷味儿的身体,此刻混杂着酒气,少了那么一丝冷漠,多了几分落魄。想不到这么冷静的人,也有喝得不省人事的时候。修京鸿可真不靠谱,就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真不怕出什么事么。
敬宇把于溪桥扶进自己房间,让他躺好,给他盖上了被子。床上的人熟睡的脸孔,既无清醒时那讨人喜欢的微笑,也没有残忍自白时的冷淡,而是毫无防备的脆弱样子。到底是喝了多少啊,睡的这么沉总觉得有些担忧。
敬宇忍不住又凑近了看着他,反正这种情况下,怎样看他都不会醒。
男人精致的尖下巴陷进柔软的被子里,头微微歪向一边,脸色依旧苍白,只是脸颊有了些许红晕显出酒后醉态。
可是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啊,敬宇有些奇怪。又整理了一下被子,才发觉他还穿着风衣,皱巴巴地压在身下。
竟然忘记脱衣服了。
敬宇给他脱下外套,里面是件针织衫,针织衫里面还有一件衬衣。
于溪桥的脖子和胸膛也很白皙,衬衣的扣子解到一半,又有些犹豫了,他明天醒过来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有所企图趁人之危呢?
手指在前胸的扣子上停留片刻,还是继续一颗颗把它们解开了。
管他呢,反正也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和人接吻的人。解开衬衫,胸膛瘦得排排肋骨清晰可见,两点粉色无辜地缀在胸前,看起来格外惹人疼惜。
袖子却怎么都扯不下来,敬宇只好撑起于溪桥的上半身,想从身后帮他把衣服脱下来。
衣服落下那一刻,敬宇倒吸了一口气,眼前的情景让他的心一下子收紧了。
和胸膛的白皙细腻形成鲜明对比,于溪桥的背上,从肩胛骨到臀部,蔓延着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淡红色疤痕。那纠葛缠绕的纹路,魔鬼一样狰狞。
敬宇呆呆看着那布满疤痕后背,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颤抖着想要触碰,然而伸出的手悬在那背上,终究还是没有落下。
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状况。于溪桥看起来太完美,像是一件活的艺术品,他让他生出想要接近的渴望,完全是美好事物本身自带的魅力,让他情不自禁被吸引。
但突然发现心目中的这件绝美瓷器,有着隐秘的裂痕。一时间心疼、遗憾和疑惑各种情绪都同时涌上心头。
几乎已经忘了自己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带于溪桥回来的,他想过种种可能,却唯独不包括眼前这种。这么大面积伤疤是怎么弄的呢,只看一眼,就觉得自己的背好像也疼了起来。
看着躺在身边的男人,心里泛起了隐隐怜悯。他说自己的优雅从容是装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轻轻为他掖了掖被子,于溪桥“呃”的发出一声梦呓,头微微靠向他。敬宇又忍不住抚上了他的脸颊,温热顺滑的触感,白皙中透着一丝红晕,还真像是瓷器呢。这么细腻的皮肤,是怎么变成那样的?他遭遇过什么?
不知道这和他冬天奇怪的消失有没有关系,敬宇脑海里不断闪现这些无头绪的问题,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刚好看到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敬宇被吓得一下就清醒了。
于溪桥还好好地躺在身边,正侧脸盯着自己,眨动了一下睫毛很长的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
于溪桥问:“你都看到了?”
敬宇被他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吓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呵,被吓到了?”于溪桥笑了一下,眼神却依然空洞。他坐了起来,被子滑落,□□的上半身此时有些刺眼。
“对、对不起。”敬宇移开视线,不敢看他。
于溪桥没再说话,默默穿好衣服。
“我昨天刚好看到你醉倒在酒吧,不知道你家在哪,所以才带你回来,我……”
“不用解释,我知道。”
“修京鸿丢下你一个人在那。”敬宇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要告诉他这一点。
“嗯。”于溪桥眉头微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要不吃了午饭再走。”
“不用了。”
于溪桥向门口走去,敬宇跟在他身后。他有点害怕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应该生气吗?不是应该狠狠骂自己吗?敬宇小时候惹母亲生气时,要是被教训了一顿就说明错误尚可原谅,要是母亲一句话不说冷着脸不搭理他,那一定是气到了极点,几乎很长时间都会用冷战来折磨他,那种难受的感觉反而不如被骂一顿来得痛快。
“桥哥,对不起,我真的……”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咽回去了。
于溪桥打开房门,正好碰上从对面房间出来的池栎。
“桥哥?”池栎惊奇地睁大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熬过了复试,拖了这么久有些没感觉了呢~~~~~
第6章 改行当狗仔?
一心想着于溪桥的事,睡的太沉,竟然不知道池栎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有些心虚,问:“你不是在拍戏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刚回来,要赶个广告。桥哥你怎么在这儿?”
“啊,我叫他来给我拍写真。”敬宇脱口而出。
“在家里?”池栎一脸疑惑。
“是私人的,不是工作。”敬宇低下头,没敢看池栎的眼睛,他不擅长撒谎。
池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哎呦,看不出来啊敬宇,你还有这爱好?你们已经拍完了吗?我能看看吗?”说着就想进来。
“还需要后期,做好再看吧。”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的于溪桥说。
“哦,那好吧,其实我也一直想……”池栎正在没完没了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啊,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嗯。”
看池栎走了,敬宇才放下心来。于溪桥打量着这间三居室的公寓,客厅两侧是两间卧室,敬宇的房间隔壁是书房,书房对面是厕所,客厅和餐厅连在一起,装修风格是欧式的。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拘谨站着的欧阳敬宇身上,对方似乎犹豫着要说什么。
“那个……”
“不用道歉了。”于溪桥走到阳台的落地窗边,看着窗外,“我还要谢谢你昨晚照顾我,怪我大意了,不该喝酒的。”
“诶?”敬宇有些意外,他竟然不生气?
“我回去了。”于溪桥转身看了他一眼,向门口走去。
“那个,你的伤是怎么弄的?”他壮着胆子问。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那你冬天为什么不工作?是因为这个吗?”
明知道不会得到答案,但是太好奇了,还是忍不住问了。
于溪桥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一会儿,眼睛里闪过一丝阴影,说:“不需要知道的事就别问那么多。”
眼看于溪桥已经换好鞋准备走了,敬宇赶忙拉住他:“可是……”
“嗯?”于溪桥眉毛一抬。
他顿了一下,改口说:“可是,我刚才跟池栎说谎了,他要是以后真问我要照片……”
“自己撒的谎自己圆。”
“你也太冷漠了吧,我可是因为你才撒谎的。”敬宇被于溪桥那事不关己的冷淡态度惹恼了。
“其实你这个谎撒的完全没有必要,难道你没发现吗?大可直说昨晚的经过,收留醉酒的同事一晚也不算什么吧。”
“呃,”好像是这么回事,“我只是,担心被误会,我们一起从房间出来可能会、会……”敬宇脸通红。
“这大概叫,做贼心虚吧。哦,不对,没做成贼,也会心虚。”于溪桥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敬宇站在门口,真后悔昨晚怎么就没趁人之危一下。
娱乐圈和摄影师谈恋爱的并不多,毕竟除了拍摄的时候在一起,其它时间并无接触。而那短短几个小时或者几十分钟,对大多数人来说还不足以擦出火花。而且艺人也不需要天天拍照,工作上见面的时间就更短了。
虽然有些介意于溪桥后背上的伤疤,但心疼他的心情其实更多一些。现在想起来,他的反应实在很奇怪,明明被自己看到了隐私,却好像并不在意,不过也许是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