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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乱窜,眼看这个人就要被自己毒死了。
对于他们来说,这套口诀里真正要琢磨的,还是后半套‘巫蛊养魂,控尸续寿,百日回魂,再看错拳!’这十六个字,才是真正三套奇术融合的地方。
没想到才刚过了一小会,别说一炷香,现在要是真点着香的话,估计香灰还没有一寸长,拓斜就再度开口,笑得依旧有点发干:“这个…我糊涂了,你一人怎么领会三家共同施术,下面的话,用心听好!”
温乐阳和蚩毛纠同时心头一凛,都挺直了腰板,凝气凝神认真坐好。结果等拓斜一开口,哥俩同时泄气了……拓斜先把前面十六个字仔仔细细的解释了一遍,小蚩毛纠的巫力,就这么又流失了一大片,温乐阳帮着他算了算,从断臂蛊戏开始,拓斜说的话,其中两段最繁杂的叙述,一个是关于黑白岛冰锥的前因后果,一个是现在解释前十六字口诀。
拓斜师祖的唠唠叨叨,小蚩毛纠的欲哭无泪……
不过温乐阳的表情,却渐渐的紧张了起来,听着听着,一个恍恍惚惚的念头飘来飘去,似乎有个什么关键的地方,但是自己始终也抓不到。
终于,前十六个字说完了,拓斜开始解释后半段口诀:“毒门弟子经脉断时,巫门弟子
术,以本命蛊度入其身,养住毒门弟子的魂魄……”
蚩毛纠咕噜吞了口口水,也是满脸的迷茫,苗不交的高手会饲养本命蛊,的确与魂力相连,当初四位长老冒死从苗疆去九顶山送信,遇伏而亡,但是在本命蛊的支撑下,依旧上到了九顶山。所谓‘尸蛊传信’,其实就是本命蛊护住了主人最后的魂力,以尸身完成心愿。
可是本命蛊能护住自己的魂力,也仅仅是几天的功夫,机械而本能的做上一件事情,那时候人已经死了,根本无法复活,对自己尚且如此,更别提进入其他人的身体了。
可拓斜却说的理所当然,根本就没有详加解释。小蚩毛纠脑筋灵活,在仔细思索片刻之后,就恍然大悟,拓斜说的本命蛊,和他们苗不交练得本命蛊不是一回事!
苗不交的巫蛊之术,当然都传承自拓斜师祖,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小蚩毛纠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他们已经把拓斜师祖留下的巫蛊秘术,炼歪了。
苗不交自行繁衍、发展了两千年,代代都有能人,在学习巫蛊的同时,自然不会单纯的墨守陈规,而是不停的钻研发展,两千年下来,虽然还是拓斜弟子,但是秘术早已经变得似是而非,就拿本命蛊而言,拓斜传给弟子的本命蛊,是为了三术合一,所以只重养魂炼魂,在毒门弟子功成之前没有什么大威力,但是苗不交的高手世代钻研,不停的加进其他的巫法或者蛊术,现在本命蛊已经变成了一种同归于尽的霸道蛊术。
当年对付镜泊妖女的时候,大长老蚩水裂用本命蛊发动‘影子斜’,二娘用本命蛊发动‘金血蛰’;不久之前蚩毛纠和乐羊温拼命,也毁了自己的本命蛊唤出无数蛊虫,这些本命蛊威力是大了些,但是早就不是当初拓斜留下的本领了!
温乐阳在小蚩毛纠恍然大悟之后,也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刚才那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到底是什么。
和苗不交一样,他们温不草的内室弟子,也高高兴兴的把祖师爷的毒功,练歪了。
拓斜在前十六字的时候,说来说去,只提到了错拳筑基,浸泡药酒配置的方子传自拓斜,这自然不会变,错拳练成之后,身体里的毒素就已经达到了平衡。
一共十年的苦练,开头是炼药酒中的剧毒入体,但是错拳功成之后,就不能在引毒入体了,而是要摸索出经脉的所在。温不草却按照五行,继续炼毒入体,虽然暂时的威力大了,但是身体里的毒素却不再均衡,必然突出了五行中的一行,肯定也会影响三术合一。
温乐阳和小蚩毛纠骚眉搭眼的对望了一下,不约而同的琢磨着:不知道死不了骆家,把控尸术练成了多歪呢?拓斜要是知道,自己传下来的功夫,早就都被后人‘发扬光大’,不知道语气还能不能想现在这么和蔼可亲。
拓斜当然不知道这俩小子心里在想什么,声音平缓的继续说:“毒门弟子肉身已死而神魂尚在,尸门弟子当在一个时辰之内,控此肉身,尸舞不停连续百日。”说完,顿了片刻缓缓的解释:“毒门弟子的肉身里,此刻百毒游散,不过均为世间生毒,尸舞则吸敛阴寒尸气,阴阳相济生死纠缠……百日后毒身成形,巫蛊弟子度回本命蛊,毒身还魂。至此毒门弟子功法初成,日后以生死拳炼毒,迟早大成,巫蛊、控尸两脉弟子,得以生毒、尸气、巫蛊三术相佐……”
温乐阳印证着自己的经历,听得津津有味,虽然过程不尽相同,但道理却差不多,温乐阳是中了阴褫的尸毒,而拓斜则是要传人通过尸舞将尸气炼入毒身,最后练成的力量肯定会有所差别,不过都是以阴辅阳,以阳滋阴。
说白了,温乐阳把护住魂魄的本命蛊变成了归一草果、把尸舞吸敛尸气变成了阴褫的尸毒。他的经历和拓斜功法的道理想进,但是过程却更加简洁有效,尸气再怎么重,也敌不过阴褫的生死毒,温乐阳身体里的毒力,比着祖师爷的功法更加混沌,也更加纯净。不过在拓斜功法里,巫蛊和控尸两脉的弟子,也能得到极大的提高。也不知道是拓斜把自己的传人想得太聪明,还是觉得这种和实际操作无关、单纯的理论性解释不重要,所以说的轻描淡写,一带而过。
巫蛊和控尸两门弟子,都是协助毒门传人炼毒入体,但是功成之后,三个人均得以提高。同时,因为炼毒弟子要经巫蛊和控尸两个环节,所以再重塑身骨之后,身体里也留下了另外两种秘术功法。在场之人不懂的控尸的技巧,自家的秘术又都练歪了,明白这些话靠着干想根本弄不明白,只能等以后查阅典籍,加以印证才可以。
虽然温乐阳听得有些稀里糊涂,不过还是明白,问题的根本还在于,他们把师祖的本领,练得似是而非,如果现在巫境里的,是三家的先祖,恐怕早就大喜点头,融会贯通了。
当年拓斜师父创出的独门功法,最终是以毒为主,所以最终的衣钵落在了拓斜身上,如果拓斜没有失踪,那三家祖上也将如掠落、靡续、拓斜一般,巫蛊与控尸各占一绝,而毒门弟子独揽三技,功法大成后,再覓弟子三人,传承往复。
祖师爷爷的功法绝技,现在终于流传下来了,就算其中再有什么复杂难悟的转折,只要知道了三术合一的精髓,总有炼成功法的那一天,只不过……这些法门对温乐阳来一点用处都没有,得济的还是三家里的其他弟子。
拓斜说了半天,似乎连自己都说烦了,重重的呼了两口气,岔开了话题:“功法之事,依照口诀便可,随后修行随心,成就就看个人的造化与机遇了,不过总归不会差得太多。有所成就之后,不敢说天下无敌,但普通修士总不用太担心了。不过,如遇危殆……”说到这里,拓斜的语气变得有些扭捏起来,呵呵的笑道:“若遇危殆无力化解,可去峨眉山斩雁峰,请苌狸帮忙。”
在斩雁峰古洞,后端留下了只有本门功法灵识才能发觉的密径,前端则布下重重禁制,留字‘禁入’。
前端的设计,主要是怕自己三个宝贝徒弟或者后人没能炼成他的功法,进去的话直接就会被禁制害死,如果炼成功法,无论从前或者从后进入古洞,都是无妨的。
一直有些痴痴呆呆的苌狸,听见拓斜终于提到了她,在精致得足以让人窒息的脸膛上,绽放出起源自心地的喜悦,让望向她的温乐阳和蚩毛纠,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料拓斜咳嗽了两声,又语重心长的嘱咐着自己的后人
是没什么要紧事,千万不可招惹她!这个丫头…嘿!回来再说吧…此行多则三五百年,少则百五十年。”
拓斜当初把玉符托付给天音真人,一来不会想到此物再回到弟子手中的时候,已经时隔两千年之久;二来,听他的话,要去办的事情虽然重要,但是他的信心充足,好像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最多五百年,现在已经变成了两千年。
说着说着,拓斜笑了起来,笑声敦厚而温和,一点没有长辈的威严:“拓斜毒功有成,既无意争霸神州,更没想过扬刀天下,倒是往来人间,自得其乐。直到遇到了狸这个…这个…这个祸害!”‘祸害’两个字,虽然咬得极重,但是语气里没有一丝的责怪或者气氛,反而充满了宠爱与纵容。
拓斜的笑声不断,从尴尬变成了开心,继而渐渐狂放,似乎已经忘了每一个‘哈’都是小蚩毛纠的伤心……
终于,笑声渐渐消散而去,巫境里在没有了一丝动静,温乐阳等了一会之后,小心翼翼的小蚩毛纠:“说完了吗……啊!”他一边转头一边说话,在看到蚩毛纠的时候,猛地惊叫了一声,一下子全身的毛孔都在极度的恐惧中倏然收缩!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蚩毛纠的脚下,弯弯曲曲的爬出一根乌黑发亮的藤子,看上去就好像一根粗大的头发,正悄无声息的把蚩毛纠缠起来,从耳朵里钻进去、又从鼻孔中钻出来,再蜿蜒进嘴巴……蚩毛纠呆呆的睁着双眼,在眼角的缝隙里,也挤出了几根黑色的‘头发’。
温乐阳来不及细想,伸手就要去捉‘头发’,不料身体刚动,突然眼前一花,苌狸闪电般游转过来,一把拉开了他。
此刻苌狸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时那副轻灵的俏皮模样,笑嘻嘻的看着他:“大惊小怪什么,他笑的时候,巫力就开始转乘一撮毛了,等着瞧吧,后面更吓人!”说着,拉着温乐阳坐了下来,一手托腮,津津有味的看着蚩毛纠,跟看电影似的。
温乐阳可看不下去,师祖爷爷的本命蛊传续实在不宜观赏,又转头望着狸:“师祖的下落……”
:=出,而变得轻灵飘逸了起来:“我不怕他老、不怕他死,只怕找不到他!现在,有了可能找他的办法,我很开心!”
温乐阳也点了点头:“黑白岛,天音!我和你一起去。”天下间并不是没有人知道拓斜的去向,黑白岛三位剑仙之一的天音,就知道他的下落。不过温乐阳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拓斜师祖的行踪,没告诉掠落、靡续,却告诉了天音?”
:+头:“有什么事,都等抓住天音老道再说!”说着,突然兴高采烈拉了拉温乐阳的袖子,伸手一指蚩毛纠:“快看,变了,变了!”
温乐阳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头发’现在尽数消失了,小蚩毛纠平躺在地面上,像个花圃似的,在他身上参差不齐的长出了五颜六色的花,不过几秒钟便枯萎成灰,旋即又有新的花梗钻出来……
不知从哪跑出来无数稀奇古怪的虫子,在他身上和七窍中不停的爬上爬下进进出出,这些虫子各个形象怪异有大有小,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每只虫子的身上,都长着一张人脸,或哭或笑,或呆呆无神,或挤眉弄眼。
:':“这…这得多长时间?”说着拿起自己的手机看时间……他的手机不是超长待机,勉强录完音就没电了。
:“你是指这里…还是外面?”
温乐阳啊了一声,苌狸说的话,说的挺科幻的。苦笑着反问:“这里和外面…不一样?”
:|是鄙夷的神气:“这片天地蕴藏大力,自成方圆,当然跟外面不一样!怎么这段时间没见,变得笨了许多?以前还说你比他强,现在看来,还是他要好些…好许多!”
温乐阳苦笑不得的摇摇头,心说这都是哪跟哪啊,琢磨着正要继续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