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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阴兵大军荡然无存,漫天巫蛊神通也同时消失。蟒山大火。在最后地狰狞之后,终于熄灭了。
三味老道似乎有些痛苦的皱起了眉头:“我伤你之后。才会中蛊?”
乐羊甜费力地喘息了几口,才勉强着继续开口:“你让我受伤之后。才会中蛊,以后才会和我同命同伤。即便你刚才杀了我。你要照样会中蛊。”
三味老道突然笑了:“难道你刚才说什么还有余力,杀尽阴兵之后再来杀我,是成心诱我来伤你?”
乐羊甜的表情狰狞痛苦,每一个字都在鲜血的浸透里,沾染了巫者的戾气:“你直接出手,或者借你请来的阴兵,又或者用其他的飞剑法术来伤我,都是一样的。只要在这幅天地里,无论是谁、用什么手段伤我,伤我之后都会被种下鸳鸯蛊,我不过希望你能出来,看看你的表情能让我死的痛快!”
三味老道居然很理解的点点头,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才继续问道:“我还是不明白,这个鸳鸯蛊,对我有用吗?”
鸳鸯蛊,只有在乐羊甜被三味伤到后才开始发动,也就是说乐羊甜胸口那一下是白挨的。
而且这个巫蛊,只是把伤人的外力传递,不是同伤,更不是同死。如果乐羊甜挨上一刀子,同样三味老道也会挨上一刀子,但是一样的刀子一样的力量,能把体质只是普通人的乐羊甜捅个透明窟窿出来,放在三味老道身上,最多也就把衣服划个小口。
三味的身体如果是一块钢锭的话,乐羊甜最多只能算是个鸡蛋,一块石头能把鸡蛋砸的粉碎,但是根本伤不到钢锭一丝一毫。
三味老道得不到乐羊甜的回答,笑声里略略带出了几分不踏实:“你是想让我以后保着你,等你死后再护着你的尸体?嘿,麻烦!”只要乐羊甜不受伤,三味老道就不会被同样的力道伤害。
乐羊甜一直在笑,即便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而抽搐,即便嘴里的鲜血始终不停的涌出,眉宇间那丝轻松的笑意始终稳稳地凝聚。仿佛即便天塌地陷,也抵不住此刻他的开心,看着老道眼神深处的狐疑,乐羊甜笑得仿佛更开心了,居然不再理会老道,而是突然放松了下来。任由自己的身体重重的仰天跌倒,目光直透天际,过了半晌,才伸出手指了指天空。
三味老道一愣,也跟着乐羊甜一起抬头看天,在迟疑了片刻之后,倏然脸色变得比纸还苍白!原本整洁无比的苍穹弧顶,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无数密密麻麻、或粗或细地红色裂璺,仿佛一张狰狞的大网,死死的笼罩在众人的头顶!
黑猩猩乐羊甜依旧躺在地上。淡淡的笑着问:“你保着住吗?你分身被杀,已经身受重伤,又借请阴兵,早就是强弩之末了吧?你又知道不知道,这片巫蛊被外力被破,巫者会被什么样的力量反噬?呵呵,即便你不出手,最后我也会扎进阴兵里。我已经必死无疑,总要拉上你的。”
同样是钢锭和鸡蛋。但是即将打碎鸡蛋的不是石头,而是一颗从天而降足以毁天灭地的流星!
三味老道突然厉声大骂:“放你妈的屁!要不是老三死了,我又怎会身受重伤,我不受伤,巫蛊反噬又算个屁!”
这下即便是痛苦中地温乐阳也有些奇怪,被手枪打死在画城的那个三味分身,是老三吗?那老大、老二是谁,还有没有老四老五?温乐阳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还在温家村里的风雨彩虹。
乐羊甜根本没理会三味的怒骂,语气没有太多的变化,生死大事在他的说来。就好像在讨论刚刚吃掉的桔子是否甘甜:“天地为外力所害,转眼崩塌,连你的阴兵都无法撼动地天地。居然要塌了,你信吗?”
三味老道原本刚正不阿的面容在扭曲中突突突的颤抖。回头对着乐羊甜大吼:“有屁快放!”他还保留着一线希望,所以强忍着不出手直接把乐羊甜挫骨扬灰。希望能够知道这片巫蛊天地被毁掉的原因,看看还能不能弥补。
乐羊甜侧过了头。不再看着天空,而是望向了不远处那柄昂然耸立的巨剑流金火铃:“就是这把剑,我的天地根本乘不下那把剑,你要能击碎它,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三味老道身子一闪出现在巨剑跟前,双手平平的按在流金火铃宽厚的剑身上,猛地吐气大吼,轰然一声闷响,一团刺眼的光华乍起,片刻后强光消敛,巨剑犹自岿然不动,三味老道的双掌却涂满了鲜血,白嫩地皮肤被自己荡起的巨力震得寸寸短碎!
三味老道已经变得歇斯底里,在声声如雷的闷喝里,不停地向着流金火铃狠击。就像一只发疯的蚍蜉,想要摇撼那一棵不知生长了几千几万年地神树!
乐羊甜的笑声却依旧清淡,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地心满意足,不再理会状若疯狂的老道,而是转过头对温乐阳说:“这片天地崩塌于你们倒是无碍,回山之后就歇了吧,两千年前地事情,和你们无关。本来还想问问你我爹的事情,看来你现在也开不了口
乐羊甜淡淡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一声惊雷,浩浩汤汤的在温乐阳的脑海中炸响!
本来温乐阳对乐羊甜没有太多的好印象,虽然是两千年前同脉相承的师兄弟,但是自从温乐阳知道画城和师祖当年有渊源之后,一直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光温乐阳把他们当师兄弟,人家画城的人,无论是矮冬瓜乐羊温还是大猩猩乐羊甜,就没给过他们这些拓斜传人一点好脸色。
后来乐羊甜被三味老道暗算,温乐阳虽然意外、恼怒、惊慌,但也算不上太强烈。
可是现在乐羊甜语气里的那种清淡,不知为什么已经不着痕迹的沸腾了温乐阳的一身鲜红的毒血!
三味老道霍然回头,疯狂的大笑着:“还想活?我若死,你们谁还能活,谁还敢活!”说着双臂一震,鬼魅般窜到温乐阳跟前,对着他的胸膛就是狠狠一击。
两声惨叫同时响起!温乐阳只觉得一股磅礴的力量狠狠的楔入了自己的胸膛,本来刚刚聚合起来。正要开始缓缓游移地生死毒潮在巨力的震撼之下轰然散碎,再度散进了温乐阳的四肢百骸!
而一口裹杂着生死剧毒的鲜血,也哇的一声从温乐阳的口中喷溅,毫不留情地打在了三味老道的脸上!温乐阳身体里容纳了太多自己根本无法承受的力量,这一口毒血比着强弓劲弩的力量还要更加霸道,即刻一蓬焦臭的黑烟冒气。三味老道的五官、脸皮和面颊顷刻被剧毒腐蚀殆尽。
三味老道眼看着大限将至,心神早就散乱不堪,现在唯一的想法也就是临死前再给自己拉上几个垫背的,心神失守之下,一下子被温乐阳的毒血喷了个正着,在嗷嗷的惨叫里重重地向后摔去。
刘正早就被巨力掀飞了,飞得远远的……
就在此刻,天地间猛地涌起了比刀子还要刚劲锋锐的罡风,瞬间割碎了每一片空间,温乐阳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原来真正的天崩地裂,不是狂啸与撕裂、崩塌,而是失去了一切感觉,分不清此刻是等待死亡、正在死亡、还是已经死去……
温乐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神智有些恍惚,在愣了片刻之后,才看清楚眼前那张还算熟悉的笑脸,猛地坐起来惊呼的一声,跟着又呲牙咧嘴的摔倒。他的胸口被三味击中之后,刚刚凝聚地生死毒被击散到四肢百骸里,但是压在心肺间的淤血也喷了出去,现在勉强可以说话了。
温乐阳脑袋着地再次摔倒,刘正躺在他身边嘿嘿笑着问:“他也吓了你一跳?”
温乐阳没工夫搭理刘正,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黑胖子:“你…没死?”正靠坐在旁边对着他们笑的人,又黑又胖,不像个人,更像一只小眼睛黑猩猩,赫然就是乐羊甜。
旋即又是两声惊呼。稽非和水镜两个出家人各自从二楼跳了下来,快步跑到温乐阳跟前,小心翼翼的把他和刘正都扶坐了起来。这哥俩脑子极好。被被卷入巫蛊天地之后,直接放出法宝护身。根本不乱走乱闯,反正也没有佞蛟追他们。阴兵距离又远。虽然身边时不时的会有巫蛊发动,但是威力都不算太大。敌不过他们的法宝。
直到巫蛊天地被毁掉之后,哥俩又回到了画城,原来在二楼,现在还在二楼,连位置都没变。
如果不是身体里的剧痛汤汤、不远处流金火铃耸立、佞蛟身首异处,温乐阳真要怀疑自己刚才是做了一场梦,现在他又回到了画城里,满地的狼藉,九枚道人尸体所化地尸钉都已经干枯萎缩,变成了干瘪的皮骨,根本看不出人的样子,原先阴兵涌出地大洞依旧氤氲着森然的寒气……
乐羊甜疲惫地笑了笑:“我已经死了,五脏六腑都变成了碎肉,不过本命蛊还在,能让我再坚持一会!”
温乐阳不止一次听说过本命蛊这种东西,除了巫蛊高手在拼命的时候,发动本命蛊能换取极厉害地巫术之外,本命蛊还能保住巫师最后的一丝意识,几年前四个青苗长老就是用本命蛊发动尸蛊传信,去向温不草求援。不过他们可不能象乐羊甜这样谈笑风生。
外面地夜依旧浓重,乐羊甜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笑着说:“你们拓斜弟子的巫蛊,两千年里没人指点,已经炼歪命蛊的事情:“三味老道呢?他…他到底是谁?是不是柳相的孽魂?”
三味老道懂得把黑白岛的镇妖大阵逆转施为,接引阴兵入世,按照刘正的推测,他就是柳相的孽魂。如果真是这样,他一死,同命共生的锥子也会死,九头怪物柳相迟早冲出黑白岛,到时候猫妖苌狸也会迎来天谴。
乐羊甜没理会温乐阳的担心,笑容里充满了骄傲:“三味死了,那片巫蛊天地的反噬,就算是神仙也挨不过的。”说着,岔开了话题:“时间不多,我告诉你事情的始末,你告诉我我爹的生死。三味老道的来历你自会知晓。”
温乐阳点点头:“乐羊瘦金他老人家……”
不料乐羊甜倏然打断了他:“住口!掠落传人不可食言,既然约定由我先说,你就闭嘴听我说完!”
温乐阳身体一震,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天下还会有这样的人。
乐羊甜却一点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奇怪,淡淡的说了句:“如果乐羊一脉肯食言独活,又怎会为了一句话,拼上了两千年,拼上了祖祖辈辈的性命!拓斜门宗的小子,你听好了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一诺
更新时间:2009…9…2 19:39:28 本章字数:7079
温乐阳身体里的生死毒吞噬了无数阴阳纠缠的混沌之力,散落在四肢百骸之间,又开始缓缓的移动,想要像以往般汇聚成流。
比着先前,现在的生死毒不知强大了多少,温乐阳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每一丝毒力的移动,都会带来筋骨欲碎般的剧痛!温乐阳还能清晰的感觉到,生死毒对阴阳混沌的同化并不彻底,就好像一条裹满了铁渣的溪水,移动得异常吃力,而且铁砂般狰狞锋利的混沌之力,在生死毒的带动下,不停的割裂着温乐阳的血脉。好像每一个刹那,他的身体里都有无数根钢针毫无方向毫无规则的在四处乱刮乱刺。
温乐阳都快把自己的牙齿咬碎了,才勉强抑制住吼间不停想要涌出的呻吟,他生怕打断了乐羊甜。
画城、旱魃、三味、锥子、九头怪物真身、柳相孽魂、黑白岛……
杀妖撷元、复活天锥、重列镇妖大阵、追杀孽魂……
一群绝顶的高手和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现在已经无比彻底的乱成了一团,温乐阳根本就理不清头绪,甚至连敌友都分不清,无数个疑团互相纠葛、互相嵌套,连个线头都找不到。
现在就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