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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回去了。你要多爱惜自己,别只顾着拼命。还有……将来若有机会,别忘了回来看看我……们!”
杨恒点点头,道:“走吧,你自己也要多保重,记得告诉真禅他们,我很好。”
小夜微微颔首,眸中满是恋恋不舍。忽然她轻声道:“阿恒,别忘了我!”
杨恒看着她的满面红晕不由呆了呆,还没等他再说什么石颂霜已低低一声冷哼携着他急走而去。
杨恒久久回望小夜渐远的孤单倩影,却听石颂霜恼道:“看你两眼发呆的样子,真要舍不得你的小夜妹妹,可以再回去!”
杨恒如梦初醒,苦笑道:“我一直当她是小妹子……唉,小丫头过段时间慢慢也就忘了。”
石颂霜冷冷哼道:“心里乐开了花,还故意装无辜。敢想不敢说!”
杨恒既无从争辩,更无力争辩,心中想着小夜道:“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她一天天长大,已不再是那个只会害怕只会哭鼻子的小女孩儿了。”
林间夜风徐拂,将石颂霜身上淡淡散出的幽香送入他的鼻中。
杨恒借着黯淡的月光静静望着她的俏脸,慢慢地心里满是宁静与欢喜,懒懒地什么也不想说,甚而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只想就这么走下去,走下去。
恍恍惚惚中也不知走了有多远,料来已脱出云岩宗的搜索范围,两人紧绷的心弦也略略松弛开来。杨恒只感到身上的伤越来越疼痛难忍,好像有数以百计的小刀子在一下一下剜着筋骨,稍稍触动到便是一身冷汗。
尽管他强忍不说,石颂霜却似乎感觉到了,放缓身速道:“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眼波流转朝四处打量,忽见前方荒野上有一大片空寂无人的残垣断壁,刚好可以隐藏行踪稍事休息。
她心中微喜,携着杨恒飞落在破败的废墟间。清冷的月光当头洒照,周围的树木在风里摇曳轻响,吹起一蓬蓬淡淡的夜雾,说不出的寂寥阴森。
石颂霜稍舒一口气,扶着杨恒在一堵塌倒的矮墙便坐下,却发觉他的神色有些不对,眼神里似是感伤,似是愤怒,怔怔地瞧着眼前的碎石残瓦默然出神。
“你怎么了?”石颂霜在他的身边坐下,半夜的激战逃亡使得她体内真气耗损甚剧,也需要趁机静修片刻略作补充。
杨恒眼眸深处的哀伤惆怅之色更浓,轻声道:“这里便是明镜大师遇害的地方。”
石颂霜一怔,只见月色凄清,废墟遍地,依稀还能相见当日一战的惨状。
杨恒倚靠在矮墙上,心狠狠地灼痛起来,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便不会死。”
石颂霜柔声劝道:“别想那么多了,无论如何你都需要先将身上的伤养好。”
杨恒摇摇头道:“我明明看见了凶手,却不知道他究竟是谁?那些老和尚老尼姑都不相信,在云岩宗明字辈的长老中,会有叛徒!”
突然有人接口道:“他们为什么要相信你?从明昙将你送上峨眉的第一天起,就没有一个云岩宗的和尚是在真正相信你──谁让你是杨南泰的儿子?”
石颂霜凛然暗惊,倏然起身朝声音来处望去。她方才已舒展灵觉将这片废墟细心搜查了一遍,并无发现任何异常。哪知说话之人居然能够躲过她的灵觉,便藏在了不远处的废墟里。
就见一名中年男子缓步从一堆高高隆起的瓦砾后负手转出。他相貌英俊,与杨恒颇有几分想像,眉宇间却多了一股傲气。
“杨北楚!”杨恒手撑矮墙,勉力站起,双目一眨不眨地盯视来人,微喘道:“你一直都跟着我们!”
杨北楚在两人面前停住脚步,眨眨眼笑道:“小子,你该谢谢我方才在金顶禅院里放了把大火。否则你怎能如此轻松过关?!不过这笔账,那些老和尚多半还是会记在你的头上。”
“是你在金顶禅院里放火?”杨恒愣了愣,又道:“我为什么要谢你,杀人放火原本就是你的爱好。”
杨北楚不以为意地一笑,转目瞧向石颂霜道:“原来姑娘是石凤扬的外孙女儿,多谢你奋不顾身救了杨恒。现在,就把他交给我吧。”
石颂霜心知杨恒与灭照宫间可谓仇深似海,岂肯将他交出,淡淡说道:“我要带他走!”
杨北楚早料到石颂霜会拒绝,笑道:“莫非你死心塌地要和这小子私奔?”
杨恒沉声道:“杨北楚,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难道我有说错么?”杨北楚道:“这丫头若非对你情根深种,焉会不顾生死夜闯云岩宗?适才石凤扬也当众把话挑明了,你又何必遮遮掩掩?剑圣的外孙女儿和灭照宫宫主的孙子联姻,可也算得门当户对。”
杨恒知道此人言辞锋利,若任由他滔滔不绝地说下去,不定还会讲出什么难听的来,当下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不跟你走!”
见杨恒铁青着脸恨恨看着自己,杨北楚叹了口气道:“那天晚上明镜大师便是死在这座土地庙里的吧?他用自我圆融诀先将大魔尊打成重伤,继而又被自己的同门师弟暗算致死,一代高僧竟惨死于凄风冷雨中,这场景连杨某亦不得不为之动容。”
杨恒道:“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知道那斗笠人是谁?”
杨北楚唇角露出讥笑道:“我为什么要说出来?”
杨恒哼道:“只怕这等机密,杨惟俨也未必肯告诉你!”
杨北楚面色微微一变又迅即恢复正常,悠然道:“杨某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你都休想从我口中套问出一个字。乖乖跟我回去免得吃苦,我保证让你们父子团圆。”
杨恒呸道:“少说好听的。你想利用我胁迫爹爹,做梦!”
杨北楚淡然笑道:“好啊,那我就依言将你带到他的面前,用酷刑折磨,日夜鞭挞不停,看看杨南泰能硬撑到几时?”
石颂霜见杨恒身躯颤抖,两眼喷火,便用纤手按住他的胳膊,冷冷警告道:“杨北楚,你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
杨北楚哈哈笑道:“你为何要客气?石姑娘,你也想见见未来的公公婆婆?”
石颂霜脸上煞气一闪,冷叱道:“无耻!”娇躯如风行水上,遽地迫到杨北楚身前,右袖舒卷如波涌起层层白浪,袭向他的胸膛。
杨北楚先前曾隐身暗处,亲眼目睹过石颂霜的身手,晓得这少女招法瑰奇,仙兵锋锐,委实不可小觑。眼瞧袖袂拂到近处,他嘴角兀自含着洋洋笑意,实则不敢掉以轻心,左手运劲屈指弹出一缕凌厉劲风,侧身往右避让。
“啵!”石颂霜的袖衣翩若惊鸿,往一旁荡开。猛见碧芒疾闪,藏在袖中的玉腕一振,天庐神匕破茧而出,刺向杨北楚的左肩。
杨北楚左手的“弹指芳华”指力用老,已无法抵挡,低咦一声身躯后仰,翻手亮出青玉魔笛却不敢与天庐神匕正面相撞,划过道弧光反打石颂霜的右臂。
石颂霜右臂微弯,左手三根玉指在青玉魔笛上一按一推,化解了杨北楚的攻势,跟着右袖下垂飞卷起地上的砖瓦碎木,往对方面门打去。
杨北楚青玉魔笛连挥,“叮叮叮”将袭来的石块木头尽数扫飞,眼前蓦地白光晃动,石颂霜的归去来兮袖已迫在眉睫。
他一声长啸向后斜飞,脚下同样带起无数碎石,呼啸乱舞激撞在石颂霜的袖袂上,令得去势一滞,追之不及。
杨北楚人在空中划过半道圆弧,嘿然说道:“好个丫头,不愧是剑圣传人!”左掌陡地亮起殷红光雾,四周空气急遽升温,宛若有一把熊熊烈火燃烧了起来,“呼”地居高临下拍向石颂霜头顶。
石颂霜知他施展的是灭照宫绝技炽荼神掌,身形后撤半步避其锋芒,抬左臂运出三叶掌横切杨北楚脉门。
杨北楚抖腕一封,“砰”地双掌相击,爆开一团滚滚红雾,挟着灼热的气流往四下卷涌。杨北楚的身子高高弹起,扬声大笑道:“好掌力!”
石颂霜肌肤上红霞一闪,娇躯霍然矮了一小截,却是双足陷入地下数寸,将杨北楚轰来的炽荼掌力通过双脚泄入地里。
交手数招杨北楚已瞧出石颂霜的招式变幻莫测,更有天庐神匕无坚不摧的神威襄助,殊不易对付。亏得她毕竟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在功力上尚略逊自己半筹,若过上三五年这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于是随机应变,炽荼掌大开大合,围着石颂霜左右翻飞,激荡起浓烈雾气,犹若一团火烧云将她笼罩在内,发起惊涛骇浪般的狂攻,心中盘算道:“这儿离峨眉金顶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石凤扬随时都有可能赶到。我需速战速决,尽快带走杨恒。”
所谓旁观者清,他看出了石颂霜在功力上吃亏,杨恒在一边自也瞧出来了。无奈身上重伤,想要帮忙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连抬脚走上一步都难以做到。
这时场中两人以快打快,转眼激斗了六十多个回合。石颂霜的身形渐渐变慢,酥胸起伏发出细细娇喘,一颗颗晶莹汗珠从额头鼻尖滚落,又被炽荼掌风迅即蒸干。
她肌肤上的红色霞烧越来越浓,显然是抵挡不住杨北楚雄浑霸道的掌劲,令得对方的魔气丝丝缕缕迫入体内,如火如荼地激荡起来,暗自心惊道:“此人独来独往横行无忌,果真名不虚传!若非我激战半宿,功力耗损近半,原也能支撑到百合开外。可眼下却要怎么办?”
当即运劲反攻三刀,争取到一线喘息之机,从袖袂中祭出一束紫光在空中腾舞,樱唇念动真言轻喝道:“着!”
那紫光细细长长,好似一条软鞭,却在电光石火之间繁衍出茂密枝叶,不断向外生长,宛若无数只伸展向天空的触手,流光溢彩不可逼视。
杨北楚掠身飞退,讶异道:“万紫琼枝?”挥动青玉魔笛“叮叮”脆响连声击打在噬来的一条条紫色琼枝上,激得光华爆绽枝头乱颤,却仍是伤它不得。
原来这万紫琼枝本是生长于北海冰天雪地中的通灵异宝。约莫三百年前长白天心池大举北征,与盘踞在极北酷寒之地的“太阴门”血战数日,终于将其一举荡平。在凯旋途中,无意中发现了这株奇树,好不容易才从树上撷下一枝,可整株树也登时枯死,不复存在。
由此这条万紫琼枝便成为世上独一无二的仙道瑰宝,被天心池视为镇山奇葩,穷三代门人之心血加以修复炼化,始有后来的威力。
石凤扬夫妇离开天心池时,道圣宗神秀便以此宝相赠,以为纪念。数十年过去后,又经剑圣之手转赠给了惟一的外孙女儿。
往日为免天心池闻讯后纠缠不清,石颂霜从未祭出过万紫琼枝。然而今晚情形紧迫,为逼退杨北楚,亦只能施展出来。
她左手轻握琼枝,以真气催发仙宝灵性,令得它源源不绝地开枝散叶,瞬间蔓延到方圆五丈的空间,将杨北楚严严实实包围在中央逃脱不得,凝念驾驭千百条看似弱不禁风的纤柔仙枝往他身上缠去。
“啪!”一根不知衍生了多少轮后才长出的细细枝条灵动如蛇,贴着地面似水银泻地般探了出去,从后方猛地缠住杨北楚脚踝。
杨北楚脚上一麻,如遭电击,左腿顿时无力地向下软倒。紧跟着又有两根琼枝趁虚而入,分别缠上他的玉笛和腰肋,狠狠朝里收紧,勒得他连呼吸也变得艰难。
石颂霜见万紫琼枝缚住杨北楚,心中一宽道:“这家伙终究是杨恒的伯父,我也不必伤他性命,禁制住经脉丢在这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