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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恒闻声往下方打量,却看不见说话主人藏在哪里,心道:“不知是谁在这儿装神弄鬼,我也不必管他,免得节外生枝耽搁了行程。”当下催动身形欲掠过山麓。
不料斜刺里一串惨绿色的孔明灯如怪蟒般激射而出,冲着杨恒头顶打到。
杨恒心下恼道:“无怨无仇,这人却出手狠毒,若果真击中脑袋,我焉有命在?”口中一记低啸,拧腰踢出浮云扫堂腿,左脚脚尖在第一盏孔明灯上运劲疾点。“啵”地爆响孔明灯高高弹起向回飘荡。
猛地灯后蹿出一条矮墩墩的黑影,手使一根碧光粼粼的长链向杨恒脖子卷到。
杨恒见对方莫名其妙冲着自己屡下杀手,也不禁上火,看准碧链来路,左臂一振使出拨云见日手,五指如拂琴弦在链上一拨一引,借力打力将它反卷向来人。
那矮胖子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和尚竟有如此卓绝的修为,猝不及防之下被自己甩出的碧链缠住双臂,上上下下捆了个严严实实。
杨恒见状嘻嘻一笑道:“老兄,你这不是作茧自缚么?”
话音未了,他灵台警兆突起,夜宵中一蓬赤色寒星铺天盖地从背后掩袭而来,显然对手不止一人。
杨恒念生形至,施展“扬火诀”身形倏然拔起,脚下一簇簇赤星掠空。可没等他回过头来,脑后阴风大作,有人手持一根长达一丈的白色哭丧棒朝自己打到。
杨恒暗恼道:“哪来的这多鬼怪魑魅?”他侧转身躯让过哭丧棒,心念微动背后正气仙剑铿然龙吟弹鞘而出,右手顺势抄住仙剑使出一式“峰回路转”,耀眼的青芒吞吐不定,刺向偷袭者的右胸。
那偷袭者是个高个瘦子,与矮胖子倒也相映成趣,见杨恒不仅接连躲过自己的偷袭,还迅速反击过来,也禁不住凛然一惊,急忙撤身闪避。
孰料杨恒的这式“峰回路转”实乃天下一等一的剑法绝学,更经剑圣石凤扬去芜存菁,即使名震四海的云岩宗菩提九剑也要瞠乎其后,又岂是这藏头露尾的高个瘦子所能抵挡的?
这高个瘦子的身子刚往左移,杨恒剑锋已如影随形向他右臂攻到。高个瘦子吓得脸上变色,“啊”地失声一叫,以为右臂定然不保。
哪知杨恒微微一笑道:“给你留点教训!”仙剑改削为拍,啪地击在高个瘦子的右肘上。高个瘦子一声痛哼向后疾退,右臂骨节被仙剑拍得脱臼,软软地垂落。
直到这时矮胖子才千辛万苦地脱出碧链,握在手中呆呆望着杨恒想上又不敢上。
杨恒看他样子有趣,莞尔笑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向我出手?”
那矮胖子结结巴巴道:“我、我们是蓬莱剑派门下!我叫古浑,那是我师弟叶归……小、小和尚,你伤了我师弟,还不赶紧下跪求、求饶?”
杨恒怔了怔,寻思道:“蓬莱是五大剑派之一,却一直孤悬海外少与中土仙林往来。听老尼姑说,蓬莱剑派的掌门秦鹤仙性情阴狠,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与邛崃山君等人并列天荒八怪之一,修为甚是厉害。可怎么突然跑到泰山来了?”
耳中忽听下方黑压压的山林中,那尖细的嗓音又再若断若续地响起道:“小和尚你是何人,敢伤我蓬莱门下弟子……”
这声音传进耳朵里说不出的古怪,就像有无影针在扎着自己的神经一样,令得杨恒一阵头晕目眩神智迷糊。他右腕的定神念珠立生感应,顿有一股清流直透灵台。
杨恒心神一省,心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当下气沉丹田运出云岩宗纯正绝学萨般若心诀,悠扬顿挫地应道:“云岩真源!”
这个四个字一个说得比一个响,如同奔雷汹涌群山回荡,却尽皆冲着那以诡秘语音突施冷箭的林中妖人而去。
就听“啊”地一声,有人踉踉跄跄在林内显出身影,却是个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他嘴角溢血面色惨白,手抚胸口抬眼望向杨恒道:“小和尚,是你破了我的神功?”
原来杨恒这一喝虽非佛门狮子吼,却也浩荡雄浑堪称对方邪功的天生克星。那妖人正想再施展邪术迷惑他的心神,冷不防被这一声断喝如霹雷般在心头炸响,顿时魂魄鼓荡魔气涣散,邪功反噬之下反将自己伤得不轻。
杨恒大出一口气恶气,扬声笑道:“怎么,你心里不服?”
忽然侧后方有人阴测测道:“小和尚,你真是云岩宗的弟子?却何以会用严崇山的周天十三式?”
杨恒一凛回头,就看见一个黑袍女子犹如只蝙蝠般飘浮在半空里,一张脸灰扑扑地尖削阴寒,两只细目眯成针眼正盯视着自己。
他心中一动问道:“阁下可是黑无常聂隐姑?下面的那位应是白无常裘伯展了?”
黑服女子微露诧异道:“你小小年纪倒也有点见识,跪下磕一百个头,再自断右臂将仙剑留下,便饶你一命。”
杨恒闻言讥笑道:“好大的口气,蓬莱好歹也是仙林大派,却不问青红皂白截杀路人,比邪魔外道还远不如!别人怕你们,小爷却是不怕!”
聂隐姑摇摇头道:“你这么年轻,就要走上奈何桥,真教人于心不忍——”
说到一个“忍”字时,聂隐姑遽然目射湛蓝斜光,如两柄森寒锋利的冰刀刺入杨恒双眼。
杨恒先前被白无常裘伯展暗算了一招,岂会重蹈覆辙?一见聂隐姑神色又变,即知对方又要暗箭伤人,当下抱元守一心念如盘,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
聂隐姑眸中的斜光连闪数次,却见杨恒泰然自若纹丝不动,不由心头惊骇道:“这小和尚非但破解了裘师兄的‘九幽鬼语’,连我的‘裂心小箭’竟也伤他不得。莫非他真是菩萨转世,佛祖再生?”
杨恒却又笑道:“妳老朝我眨巴眼睛干什么?都是半老徐娘了,还在这儿卖弄风骚,也不知羞!”
聂隐姑气得七窍生烟,唇中凄厉长啸飞身扑向杨恒,十指戟张亮出银灰色的尖利指甲直戳他的胸膛。
杨恒方才连战连捷,不消三招两式就将裘伯展等人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不免对蓬莱剑派起了轻慢之心。此刻眼瞧聂隐姑向自己攻来,也不以为意,顺手一式“顺天拂云”以攻对攻挑向对方咽喉。
聂隐姑左手一拨,她手上的指甲也不知是用何法炼制,竟不畏剑锋,“叮”地将仙剑荡开。杨恒低咦一声,见对方右爪已攻到胸口,急忙使出俯仰天地,身子后倾,左手拈花指点向聂隐姑掌心。
聂隐姑右手五指一合,摄向杨恒的拈花指。杨恒赶紧屈指一弹,“啵”地一道指力击中对方手背,与此同时食指也被犀利的指甲划过,破开一线伤口。
聂隐娘低哼飘飞,冷笑道:“你已中了我的鬼腐神汞爪,最多一盏茶的工夫便会毒血攻心肌肤腐烂内脏破裂而亡。要想活命,就留下一臂一剑!”
杨恒先觉左手食指一阵麻痒,果然是中毒迹象。可等聂隐姑的话说完,真气运处麻痒的感觉已逐渐消失,渗出的血丝也是殷红正常。
他心中了然这是拜千年山魈的精血特效所赐,却起了恶作剧的念头,也不向聂隐姑说破,故作惶急道:“好毒妇,快拿解药来!”仗剑向聂隐姑眉心点去。
聂隐姑毒爪得手,焉肯再和杨恒硬拼?她一面紧守门户游斗周旋,一面说道:“你妄运真气血行加速,毒力发作更快,明年今日便是忌辰!”
说话间杨恒猛然大叫一声,身子晃了晃朝后便倒。聂隐姑大喜道:“倒也,倒也!”
不料杨恒虎腰一振身躯完全翻转,哈哈大笑道:“倒是倒了,可也没死!”笑声中正气仙剑光华冲霄,随着身形翻腾递出一招“颠倒乾坤”,但见青芒点点密如星辰,似惊涛骇浪般往聂隐姑面门涌到。
聂隐姑骇然失色,仓促间借着月光察看到杨恒的面色,却哪里有毒发的征兆?不由大悔道:“我也太过大意了!就算他功力深湛能将毒气压住,也不可能没有丝毫的异状。况且激战之中,毒血流转再快不过,他的左臂也应肿胀起来才对。”惊惶叫道:“小和尚,你没中毒?”
杨恒抢得先机哪还会客气?三记攻招一气呵成,仿似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压得聂隐姑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笑着道:“这么差的眼神,还好意思出来混?”
聂隐姑顾此失彼,背后空门大开,刚暗叫了声不好,就听“砰”地闷响,屁股上被杨恒结结实实踹了一脚。
饶是那里肉多,也疼得她满眼冒金星,往向趔趄飞跌。若非杨恒脚下留情无意伤她性命,只需这一脚往上一尺踢中腰眼,十有八九阴间便又会多了个黑无常。
他踢飞聂隐姑,也令得裘伯展等人一时不敢上前,朗声说道:“小爷还要赶路,往后有空再来找你们玩啦!”身形一纵,便向西南方飘去。
突然林间传来一阵尖锐啸音,刺得人耳膜生疼恶心欲呕。一道紫影冲天而起,后发先至拦住杨恒去路,二话不说振臂打出一束乌光。
杨恒暗凛道:“这家伙身法好快,可比什么孤魂野鬼、黑白无常强得太多!”
只一闪念间,那束黑光已射至眼前,竟是一块黑乎乎的铁牌。
杨恒“当”地一剑劈在牌上,激起一串精光。铁牌应声往下方斜飞,紫衣人业已赶至,拂袖将它收起,娇笑道:“小和尚,把命留下!”
杨恒右臂酸麻,身子也被震得向下一沉,嘴里却不肯吃亏道:“要是女鬼个个生得向妳这般漂亮风骚,我倒也可以考虑做个男鬼。”
拦住杨恒的紫衣女子娇小玲珑,看似三十出头,但仙林高手通常驻颜有术,修炼到化境的返老还童也非难事,故此从相貌上往往难以判断对方年龄。
她面容姣好,肌肤白皙,乌发如云琼鼻娇俏,眼波妩媚杏目桃腮,一张樱桃小口微微上翘,说不出的万种柔情千般风骚,背后斜插一柄碧鞘仙剑,笑吟吟道:“哎哟,你这小和尚嘴巴真甜。只是想吃姐姐的豆腐,未免还嫩了点。”
聂隐姑一瘸一拐晃身过来,低声道:“掌门师妹留神,这小和尚颇为扎手。”
“哦,是吗?”紫衣女子水汪汪的大眼在杨恒身上扫了一转儿,语音甜腻酥软地说道:“依我看,全因你们几个太饭桶!”
聂隐姑不敢辩驳,讪讪退到他的身后。那边孤魂野鬼和裘伯展见聂隐姑挨骂,更不敢上来自讨没趣,只远远站着向紫衣女子躬身施礼。
杨恒闻言心生惊疑道:“难不成这妖妇便是蓬莱掌门秦鹤仙?”
需知在他印象里,对方即是天荒八怪之一,说什么也该是个面相凶狠白发如雪的老妪,却和眼前这美若天仙的少妇浑身不搭边。
就听秦鹤仙问道:“小和尚,你打算怎么死,姐姐有几个建议你想不想听?最简单的方法嘛,便是你横剑自刎,也好少些痛苦;稍麻烦点儿呢,姐姐送你一帖‘桃花笑春风’,保管你飘飘欲仙快活无比,只是死状有些不雅;再有呢……”
“都不好,也都太俗套了些。”杨恒口中和秦鹤仙胡诌,心下却急忖脱身之策,说道:“岂不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算非死不可,也需一亲芳泽,如此真做了鬼也不会后悔。”
聂隐姑等人听得脸色发白,暗道这小和尚委实胆大包天,连秦鹤仙也敢调侃。
虽说这位蓬莱剑派的掌门名声不佳,骨子里却极是高傲自怜,数十年来守身如玉,从没听说过她和哪个男人真有过露水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