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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西门望那老怪物的女儿?”秋柏青一愣道:“真够大胆的,就这么堂而皇之跟着你混进天心池,也不怕身分暴露惹来麻烦。”
杨恒警告道:“你小子的口风给我把牢点儿,我正为这事烦着呢。”
由于桐柏双怪临阵倒戈之事极为隐秘,秋柏青也不知晓,只哼了声道:“活该,谁让你多管闲事,把她给带进来了?”
杨恒跟他是打出来的交情,也就不以为意,笑着道:“我那儿全是和尚尼姑,要不把她安排在你们那边?”
秋柏青面孔一僵,扭头望着杨恒道:“你不是说真的吧?”
杨恒低笑道:“瞧你吓得那样儿,真把她交给你照料,我还不放心呢。”
秋柏青松了口气,道:“那倒是,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是跟你们这些和尚尼姑住在一块儿保险些。”
西门美人耳尖,立马回头问道:“你们两个叽哩咕噜说我什么?”
秋柏青忙道:“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西门美人哼了声道:“别当我是聋子,本小姐全都听见了。算你有点眼光,知道本小姐是个美女,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秋柏青和杨恒面面相觑,长叹一声道:“兄弟,我真是同情你!”
忽然前面的匡天正等人齐齐停住脚步,杨恒抬头一看,却是有数十人从一座气势宏伟的道观里迎出门来。
走在最前头的只有四个人,当中靠左的老僧正是云岩宗宗主明镜大师。
在他右侧是一名身材瘦削神情冷峻的白袍老者,浓眉入鬓鹰目如电,气度深沉龙行虎步,在四人当中最是显眼。
再往右是一位道骨仙风的羽冠真人,身穿杏黄色道袍,银髯飘摆大袖凌风,怀抱一柄金丝拂尘,双目半睁半闭好似没有睡醒。
而最左边的也是位华服老者,面如枯木双颊深陷,头顶稀疏的白发缠成一束盘在脑后,虽说相貌颇是丑陋,可身形挺拔气宇不凡,令人不敢逼视。
尽管匡天正心里对加入四派联盟的事并不十分高兴,可道观前除了身分超卓闭关多年的天心池掌门宗神秀之外,其它三家的掌门人竟是连袂出迎,不觉大感脸上有光。
况且走在明镜大师右首的,虽非天心池掌门却也是仅次于道圣宗神秀的第二号人物——七院总监盛霸禅,这个面子给的不可谓不足。
当下他笑面迎上,抱拳礼道:“明镜大师、盛总监、无极真人、殷掌门,四位远迎出门,匡某愧不敢当啊!”
四位当今正道泰斗人物也向匡天正还礼道:“匡掌门客气了。”
杨恒站在匡天正等人的身后,关注的却是云岩宗同门。
只见后排人群里明水大师、明月神尼赫然在列,但不见明华大师和明灯大师。再往旁边一扫,不由暗叫糟糕,敢情雪峰派的无动真人和无缺真人这两个老冤家也来了。
无缺真人也就罢了,无动真人却是认得西门美人,他要用身子遮挡,也已不及。
好在无动真人只朝杨恒和西门美人看了眼,鼻子里低低一哼并未出声。
杨恒心下释然道:“这老道死要面子活受罪,怎肯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自己受伤的丑事?况且,他也并不清楚西门姑娘的来历。”
众人寒喧几句,盛霸禅又向匡天正等人引见了几位前来观礼的嘉宾,接着便互相谦让着走进道观。
杨恒和秋柏青并肩而行,把西门美人挡在身后,抬头瞟了眼门上的黑匾,只见上书“天下观”三个泥金大字。
依他和秋柏青等祝融剑派二代弟子的身分,自无资格进入正厅叙话。王霸澹便召来两名岁星院的弟子,安排众人歇下。
杨恒和西门美人由一名三十多岁的天心池门人引路,穿过天下观往后山走了三里多,来到一座僻静的庄园外,向两人介绍道:“云岩宗的诸位大师都住在这‘白鹭苑’里,距离天下观是最近的一处。”
走进偌大的庄园,但见处处繁花似锦,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恍若来到江南小镇。
那中年弟子将两人请入一栋红墙碧瓦的大宅院中,杨恒一眼就看见了真禅、真烦、真刚等人,居然连那位最后被淘汰出局的真诚和尚,也在院里。
众人相见自有一番欢喜,西门美人也被安排住进了隔壁的一个独立小跨院中。
真烦轻笑道:“你这家伙,没把大伙儿给急死。老实交代,去哪儿玩啦?”
杨恒摆手道:“别提了,差点做了冤大头,被人先埋在土里然后一掌拍死。紧赶慢赶,总算没有错过会期。”
真禅打手语说道:“你得小心,明月神尼为这事很是恼火。”
杨恒撇撇嘴,道:“我惹她老人家生气又不是一回两回啦,大不了回山再捱六十杖呗。”说着转首看向真诚道:“你也来了?”
不晓得为什么真诚的脸色有点不自然,含含糊糊道:“是啊,我本以为来不了的。”
杨恒也没在意,说道:“好啊,咱们人凑齐了,就等着明天大干一场!”
出奇的,其它几个人竟然如有默契地沉寂了下来,连最爱唠叨的真烦、最喜起哄的真禅都没接他的茬。
杨恒这才隐约觉得不对劲儿,向真刚问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素来直言不讳的真刚也变得支支吾吾,摸着光溜溜的头皮道:“没啥,我要去坐禅了。”
“站住!”杨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恼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就这工夫,明月神尼从院外走了进来,说道:“真源,你在吵嚷什么?”
真烦等人如获大赦,趁着杨恒转身回话的间隙,一个个脚底抹油。
杨恒道:“师父,我没来得及回峨眉和你们会合,就径直奔这儿来了。可刚才和真禅他们没聊几句,就觉得他们好像瞒着什么事不肯跟我说。”
明月神尼默视杨恒良久,缓缓道:“你跟我来。”
两人行出白鹭苑,来到峰顶一处竹亭中站定。放眼望去白云飘渺雪峰连绵,脚下的天池碧波千顷美不胜收。
杨恒却无心观赏美景,着急问道:“你们在和我打什么哑谜?”
明月神尼道:“适才我在客厅里听人说起,你在山门外又和天心池的弟子发生冲突。真源啊,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克制自己,不到处惹是生非?”
杨恒抗声道:“你有没有问他们,我为何跟那些家伙打起来?”
明月神尼道:“不管你有多充足的理由,在人家的山门前擅自动手,那就是错!况且这次下山又是不告而别,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杨恒辩解道:“我不是托人送信回山了么?”
明月神尼面沉似水,说道:“你得着谁的允许,可以数十日了无音讯,不回峨眉?更不可容忍的是,你明明晓得自己已入选了四小金刚,三月十六便要出战樱花台,居然直到我们离山启程,还不见人影!”
杨恒咕哝道:“我这不是没有迟到吗,明天一样能登场闯阵。”
“不必了。”明月神尼沉声道:“你的名额已由真诚顶替。”
“什么?”杨恒大吃一惊,方始明白刚才真禅等人的表现为何那样古怪,问道:“这是谁的决定,我去找他理论!”
其实早在去年他第一次听说樱花台剑会时,心里并不以为意。然而后来从明月神尼口中得知,二十年前自己的娘亲也曾代表云岩宗出战,最终功亏一篑,这才起了替母亲完成心愿的想法。
再想到这几个月来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就是为了憋一口气向明水那老和尚证明自己,而今老尼姑的一句话却将所有努力化为泡影,教他如何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明月神尼道:“这是包括贫尼在内的十几位本宗长老共同作出的决定。我们不可能无限期地等你回山,更不能让一个违反门规擅离不归的弟子再代表云岩宗出战樱花台。所以,只能由真诚顶上。”
“原来如此。”杨恒气不打一处来,叫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反正是黑是白,是入选是淘汰,都由你们几个说了算。什么选拔试炼,统统都是骗人的过场!”
“放肆!”明月神尼断没料到杨恒竟敢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些话来,厉声喝道:“这机会,是你自己错过的,怨不得任何人!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个教训,莫要怨天尤人,这样的话十年之后你或许还有机会。”
“算了。”杨恒抑制怒火,怏快道:“不参加就不参加,谁稀罕!”说完掉头往与白鹭苑相反的方向快步而去。
“站住!”明月神尼喝道:“贫尼的话还没有说完。”
杨恒停住脚步,又变得吊儿郎当起来,懒洋洋地背对着她道:“我在听。”
明月神尼徐徐道:“真源,你要明白,在这件事上没有谁是故意针对你,为难你。失去出战樱花台的机会,为师也很痛心,但其错在你,我也无话可说。
“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好好地想一想,而不要把满腹的怨气撒到别人头上。”
杨恒点点头道:“我知道了!”缓缓朝天池行去,步速却比方才慢了许多。
明月神尼望着他的背影,眼里泛起一丝隐忧与痛惜,只盼望杨恒能够会转过头。
然而杨恒没有,他一直走到天池旁随意找了块方石坐下,心中的郁闷在不住翻腾起伏,一转眼间已不晓得闪过了多少个念头。
一阵山风拂面,吹皱了池上的粼粼波光,有数羽白鸟结伴飞起,翱翔在蔚蓝的苍穹之下。天池的对岸,有一团粉红色的地方,在阳光下绚若云霞,正盛开着千万朵素洁美丽的樱花。
或许,明天的樱花台剑会就将在对岸的雪峰上召开吧?杨恒狠狠甩了甩头,想把这念头从脑海里扫净。可是不行,越是不愿想起这件事情,它偏就像个顽皮的孩子纠缠着你不放,让你发狂,让你积郁。
“老尼姑说的并非没有一点道理。”想到真诚面对自己时那种尴尬的神态,杨恒慢慢冷静,寻思道:“如果这时再将真诚拿下,由我取而代之,对他也不公平。我刚才的那些话,说得有点过头了。
“哼,问题不在这里。而是这些老和尚、老尼姑说上谁就上谁,说换谁就换谁,压根就没把我摆在心上!”
他怒气又生,暗道:“可惜明灯大师不在这儿,否则我可以找他好好聊聊。嗯,说不定这池子里也有活鱼,正可捞上了大吃一通。”
不由自主地,他又想起了与石颂霜在清溪边烤鱼来吃的情景,嘴角不觉有了一丝温情笑意,自嘲道:“这些日子顺风顺水,搞得我真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还是明灯大师说的对,天下的便宜不可能让一个人都占尽,有时候也得留点给别人。”
他想得入神,望着满池春水蓦然有一缕明悟涌上心头,鬼使神差地纵身一跃投入几近冰点的池水中,身子一直沉到池底淤泥里。
周围的世界一下子都变得恍惚而不真实起来,杨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感受着水波的涌动,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善水诀的种种变化,突然“轰”地耳中一声轰鸣,就似刚才所有的明悟都在刹那间汇聚成磅礴的洪流,一起注入了灵台。
身在飘,心在飞,他在池底打开了一扇通向仙道巅峰的门缝,忘情地畅游着,思悟着,浑不觉身外的光阴流逝。
直到天色大黑,杨恒才从池下浮出,上了岸运功蒸干湿漉漉的衣发,心情仿佛也被这冰凉清透的池水洗涤一清,神舒气爽地走向白鹭苑。
他尚未意识到,这半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