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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真人将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掸,从雪白无瑕的尘丝间逸出缕缕黄褐色的古朴暗光。就听他缓声说道:“咱们比书法。”
“书法?”杨恒瞅了瞅朽木真人手里的拂尘,嘴角慢慢地有一丝笑容扩散开来,回答道:“好像这是我最在行的本领之一……”
※※※※
老君坛三楼上,司马病等人守在门外,等了老半天却听不到屋中有丝毫的动静。
西门望纳闷地咕哝道:“奇怪,两个老杂毛在搞什么鬼?”忍不住凑到门前,伸手揭开一道细小的门缝,眯起眼睛屏气往里观瞧。
“呀!”他猛地推开门,屋里空荡荡,杨恒和天心双木的踪影早已不见。
“怎么回事?”东门颦也愕然叫道:“老母鸡变鸭,怎么一下人就没了?”
司马病直起身子,目光炯炯迫使千秋二老道:“希望两位能给我们一个合理解释。”一颗龙卷丹已悄悄攥入手心,只等情势不对便立刻服用。
千百会也是怔了怔,随即一拍脑门道:“哎哟,一准是两位师兄把小杨恒请去了枯崖秘境,这下可麻烦了。”
西门望疑惑道:“枯崖秘境是什么鬼地方?快带老子进去!”
秋梧桐回答道:“那是两位师兄闭关修行的封闭结界,除非他们自己能够用枯寂神功开启外,没有任何通道可以抵达。”
“放屁!”西门望气急败坏道:“老子从没听说过天心池还有什么枯崖秘境!”
“好臭!”千百会一瞪眼道:“那是你孤陋寡闻。枯崖秘境是我天心池开山祖师爷凭借莫大神通在羽化登仙前辟出的一处仙家结界,专门留给后世弟子修炼枯寂神功所用。它的道理就和云岩宗的上方圆秘境大同小异,你懂不懂?”
西门望怒道:“你管老子懂不懂?我这就要进去找杨兄弟。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就拆了天心池的山门当柴烧。”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秋梧桐道:“都别吵,明昙就在枯崖秘境!”
西门望一怔不言语了。秋梧桐道:“师弟,你下楼去看看,似乎外面的战况越来越激烈,想必是灭照宫的群魔到了。”
千百会一凛,也没了和西门望斗嘴的心情,匆忙往楼下奔去。他功力深厚,不惧司马病在楼梯上布下的毒雾,转眼便消失在楼下。
三楼中又寂静了下来,每一个人都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着未知的结果。
第五集 白山日暮 第九章 夜未央
没有月光,夜山空寂。明灯大师退下神藏峰略事歇息,将肋伤稍作包扎处理后,便往留客镇的方向行去。路上很安静,他望了望天色,有些担心司马病和桐柏双怪,可惜自己现在这样子已是帮不上忙了。
忽然,他看到前方的山道上站着一个人。他的脸上平板惨白,没有嘴巴,也没有眼睛和鼻子,只有一双紫色的眉毛孤零零地垂吊在额头下方,紫色的袍服几乎完全融入了暗夜,静静地伫立在路当中,看来是专程在守候自己。
“无相神君?”明灯大师脑海里微有的一点醉意也立刻被驱散,他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运转真气,竭力将伤势的影响控制到最小。
尽管他从未和龚异嵬交手过,但以自己目前的状况委实没有丝毫的胜算。
在彼此相距约有五丈的时候,明灯大师站住脚步,再往前就进到攻击距离了。
“严崇山?”见明灯大师没有否认,无相神君微微颔首道:“很好,我不想杀错人。多死一两个冤大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再去杀正主儿终不免麻烦。”
明灯大师暗道:“听这口气,他是专冲我来的,而且对于今晚贫僧在神藏峰约战盛霸禅的事,也是事先知情!”
自从东昆仑一别后,他尚未与杨恒见过面。对于龚异嵬的事情,也只是真禅昨日在客栈中歇下后,略微说到。何况真禅本身对太古道的种种内幕便不甚了然,明灯大师能够知道的自然也就更为有限。
他摘下腰间的葫芦,拿在手里晃了晃,才想起里面的酒刚刚已喝完了,遗憾地叹了口气道:“能不能等我先回镇上买坛酒,咱们喝过了再打?”
无相神君面露愕然,旋即尖声一笑道:“放心,阎王爷会请你喝酒!”
四周的景物遽然晃动移转,他的身影匪夷所思地浮现在明灯大师面前,脑后旌旗般猎猎飞舞的紫色长发直缠脖颈。
明灯大师身躯后仰,葫芦嘴对准无相神君胸口点去。他每运一次真气,胸肋间便会生出锥心刺骨的剧痛,断折的肋骨戳破内脏,使得呼吸也异常艰难,只能施展万里云天身法避实就虚,移转游斗。
然而无相神君的“转乾坤”变幻莫测,极大地限制了万里云天身法的威力。在不停扭曲变化的空间中,他的身影犹如鬼魅忽前忽后诡异无端,一头紫色长发始终不离明灯大师的脖颈,几次险险扫中。
两人在山野间激战二十余个回合,明灯大师内伤发作,连声咳出一口口血沫。
龚异嵬啧啧赞赏道:“不错,不错,伤成这样还能撑,名不虚传──”左手无相指疾点而出。明灯大师运酒葫芦向外一挡,“啵”葫芦爆裂化作数十片飞刃翻卷向无相神君。
无相神君身形摇摆,空间再变,竟不可思议地与明灯大师互换了位置。那蓬酒葫芦碎片铺天盖地,反向他的身前打到。
明灯大师临危不乱,迸指为剑使出一式“俯仰天地”,避过飞刃袭击,反攻无相神君小腹。无相神君嘿嘿低笑,紫发泄落倏然缠住明灯大师右腕。
“无相噬元大法!”明灯大师暗吃一惊,急忙抱元守一稳住灵台,脑海中却掀起惊涛骇浪,一阵阵怪异的寒气不停侵入,好似要将他彻底吞噬。
猛然听到龚异嵬一声低咦,侧身斜飞点出无相指。“叮!”脆响悦耳,一柄青色魔枪横空出世,与无相指狭路相逢,枪身微振从无相神君的肩上掠过。
几乎不分先后,一柄碧绿色的短匕也从左方电掣劈落,斩向龚异嵬的紫发。
“嚓!”碧芒如虹,如切腐竹,将缠在明灯大师右腕上的紫发削下一截。
也是龚异嵬过于自负,根本未作避闪。没想到这柄匕首竟是举世罕见的旷古神兵,一举破了他的无相真功,斩断发束。
无相神君往后飘退,脸上闪过骇人的杀机,已看清来人是一对年轻男女。
那年青男子丰神俊朗,玉树临风,手握一柄青冥魔枪,气势凌厉身姿稳健。旁边的少女容颜无双,犹如画里仙子,只是形容颇为憔悴。她伸手扶住明灯大师,不知为何眼神有点朦胧复杂,低声在问:“你没事吧?”
明灯大师注视少女,从她冷漠的俏脸上依稀寻觅到一缕关切之意,欣慰一笑道:“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偏偏撞见和尚我又吃了败仗。”
这少女正是石颂霜,听到父亲的话,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出掌按住明灯大师的背心,为他输气镇伤。
就这当口上,龚异嵬已和那年青男子战作一团。几个回合下来,他嘿然问道:“金戈铁马十七击,你是厉问鼎的儿子还是徒弟?”
“楼兰厉青原!”年青男子持枪猛攻,心中讶异却有增无减。
他的青冥魔枪凌厉绝伦,深得厉问鼎真传,但龚异嵬赤手空拳闪展腾挪,犹似闲庭信步,就像一团飘忽不定的紫色迷雾,令得自己的枪招竟找不到出手的方向!
“唉,也是故人之子啊。”无相神君喟然轻叹,“岁月如梭,你都这么大了。”
厉青原一怔,他已从龚异嵬特异的容貌中认出对方的身份,可听其语意,似乎非但和厉问鼎有旧,还曾经见过自己。
只这一愣神的工夫,无相神君纤细的手指已搭住枪杆,往前一推反撞厉青原。
厉青原只觉一股巨力迫至,双手竟无法稳住青冥魔枪回撞之势。他反应奇快,松开枪身腾身高纵左掌右袖攻向对方。
“好!”龚异嵬轻赞一声,举手投足间便将厉青原犀利的反击化解。
却听石颂霜清声喝斥,手擎天庐神匕上前夹攻。无相神君看也不看拂出大袖,天庐神匕被袖风荡开,一股寒气直涌石颂霜面门。
厉青原双腿夹枪拧腰一振,枪锋哧哧破空刺向龚异嵬眉心。龚异嵬回袖招架,三个人走马灯般激斗不停。
十几个照面下来,石颂霜已然心促气喘,露出不支迹象。她从东昆仑大病一场而归,至今未曾复原,身子虚弱已极,十成修为如今只剩不到三四成,遇上龚异嵬这般盖世魔尊,顿显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么一来就只有厉青原还能保持相当战力与龚异嵬周旋,却也独木难支。也亏得龚异嵬数月前被杨恒等人联手打得元气大伤,功力折损不少,否则岂容这两个年轻人在自己手底走过三十个回合?
明灯大师同样是有心无力,晓得自己贸然上前只会令爱女和厉青原分神,眼见局势危在旦夕,不由心下苦笑道:“看来今夜和尚我得把老命拼在这儿了。”
念头未已,他若有所觉向东南方的夜空望去,一位蓝衣男子气度洒逸孤傲,正朝这里御风飞来。在他身旁还伴着头昆仑冰龙,不是小雪却又是谁?
原来它受小夜之托逃出客栈,本想前往神藏峰向明灯大师报讯。可任小雪再是通灵,毕竟也是头魔兽,又哪里晓得神藏峰在什么地方?
它心急火燎地在山野间兜转寻找,恰好遇见这蓝衣男子。一兽一人原也相识,于是结伴同行往长白山而来。
明灯大师暗喜道:“此人一到,危局解矣!”可又由小雪想到被盛霸禅掳走的小夜,无形中凭增了几分烦恼担忧。
那蓝衣男子来到近前,并不急于出手,向明灯大师抱拳问候道:“严兄!”
明灯大师笑骂道:“杨北楚,你少跟和尚我摆谱,先赶走了无相神君再说!”
杨北楚淡然一笑,却多了几许沧桑少了几分桀骜,颔首道:“也好!”亮出一支淡青色玉笛横于胸前。
他原先惯用的那支青玉魔笛已被丢弃,如今手中所握的玉笛仅是寻常之物,但在杨北楚精纯雄浑的灭照魔气催动下,笛身光晕流动殊不逊色于任何仙兵魔刃。
他浑身光雾腾升,左手掐起剑诀低喝道:“咄!”玉笛的笛孔中精光爆绽,迸射出一团团浑圆无铸的光球,犹若皓月当空幕天席地轰落下来,正是灭照宫御剑绝学二十四桥明月诀!
龚异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察觉到杨北楚到来,懊恼道:“这厮也来凑热闹!”
他虽眼高于顶,但也不敢小觑了杨北楚的御剑诀,当下施展转乾坤扭转空间,“啵”一指点中厉青原胸口,又飞袖扫中石颂霜纤腰。
厉、石二人痛哼飞退,各自负伤。可杨北楚的二十四桥明月诀与心神合一,并不受转乾坤邪功的影像,如影随形仍朝龚异嵬头顶轰到。
龚异嵬尖声长啸,紫发飞纵横空电流乱闪,体内冒出刺眼光澜,神息运处夜空里千点寒光闪烁,汇聚成漫天雪片,朝着二十四桥明月诀对轰而去。
“砰!”一记地动山摇的巨响过后,月陨雪融,罡风狂作,天空中盛绽开!紫嫣红的瑰丽光彩,像一团摧枯拉朽的狂潮往四周席卷扩散,山石夷平草木飞灰。
杨北楚七窍流血,被罡风吹出十数丈远,外罩碎裂成片如蝶乱舞。
龚异嵬也被震得浑身气息乱窜,强压一口真元刚想施展无相噬元大法吸吮了对方的元神,不意头顶雷声隆隆华光当空,厉青原已祭出九天金乌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