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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刘毕没有回头。“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项羽高声大叫道:“大家听我说,我相信高月和天明绝对不会骗人!我敢以性命为他们两人作保!”
“哼!那你的性命只怕也就难保。”
紫语冷不防插口说道:“项将军,我真同情你,你被人骗得团团转,尚自不知!”
紫语伸手指向高月,咄咄逼人地言道:“大家听了,这高月非但是鬼谷的奸细、毒杀盖兰姑姑的凶手,她还是恶名昭彰的月神乌断的嫡传弟子!”
紫语又转头嘲笑项羽,言道:“怎么样?这件事荆天明早就知道,但你的这两位好朋友,大概忘记要告诉你了吧?”
“你含血喷人!”
项羽听了这话如何肯信,也不管众人议论纷纷,猛地啐了一口。
“我含血喷人?项将军!是非曲直,你何不亲自问问?”
“恶心!”
项羽朝紫语又吐了一口口水,转身对荆天明道,“你这闷葫芦,快说话呀!再不吭声,人家都把故事编上天去啦!”
荆天明闻言僵在原地,高月也不知所措,两人均不明白紫语如何知悉此事,高月虽不曾正式拜乌断为师,但一身武艺却是由乌断亲传。荆天明生来不懂得说谎,如今面对朋友诘问,更不愿意对朋友说谎。高月深知荆天明的心情,明知她话一出口,今日恐怕凶多吉少,却强忍住心中难过,抢先开口道:“我从来没有拜过乌断为师,但月神乌断确实教过我一些武功。”
在场众人耳听得高月亲口承认自己确实与月神乌断有关,又惊又怒,鼓噪喝骂之声顿时此起彼落。那月神乌断素来恶名昭彰,她的徒弟又能好到哪儿去。盖兰浑身青紫,于死后不久便即僵硬,连赵楠阳也道是死于毒杀,既有月神乌断的弟子混在城中,自是凶手无疑。众人心中所想的或有不同,但一双双眼睛都瞪着高月,仿佛她是个罪大恶极之人。
“这就是了。”
紫语听到高月的辩解,居然咯的一声笑了出来,“狡辩!还是狡辩!项将军,你瞧!你愿意用性命维护人家,人家可没把你当成知心好友,不是?”
“天明!阿月!”
项羽难以置信地垂下手中大刀,望向身后的两人,“你们瞒我瞒得好苦,这下子证据确凿……我……我……我……唉!”
项羽深知荆天明对高月的感情,只道荆天明真是包庇高月,心中痛苦万分,遂踉踉跄跄地退向一旁。“不!不!项羽你信我!”
荆天明真想向前一步拉回项羽,但他担忧高月安危不敢擅动,只好厉声连连叫道,“杀兰姑姑的绝不可能是阿月!项羽!你信我!凶手绝对不是高月!”
“刘毕……项羽……你们……你们……”
高月眼见好友背离,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高月在脑海中不停地问自己,而她的眼神却早已飞向了那个引起了这一切问题的人,也就是马少嬅,她的亲娘。高月心中原本还抱着和爹娘相认的最后一丁点儿希望,都被马少嬅的那句谎话给彻底敲碎了。“娘,娘……”
不管高月愿不愿意承认,她的心都深深地被马少嬅吸引住。
在怒气汹汹的人群中,马少嬅虽然也注视着高月,眼神里却只有冷漠。虽说是为了保住女儿性命,但她对于诬赖高月是杀害盖兰的凶手,心中尚有一丝愧疚,直到紫语点出、高月也自己承认与月神乌断有关,马少嬅这才释然了,“既然是月神乌断的弟子,那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马少嬅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紫语的手。高月眼见马少嬅如此爱怜地牵着紫语的手,却浑然不把自己放在眼中,脑中更是一团混乱,“娘……你不是我娘……你不是了……不是了……”
高月口中虽是这么喃喃自语,脚下却不知不觉往马少嬅走去。
紫语好不容易才占得先机,这时哪肯让高月靠近马少嬅多生变故。见高月走来,便装腔作势地喊将起来,“你想干么?要杀人灭口吗?来人啊!别让她过来!快把她抓起来呀!”
经紫语这么一激,人群中登时便蹭出了六七人,纷纷动手要拿下高月。荆天明哪里肯让高月再受委屈,蹭蹭就是两脚,正中抢上前来的苍松派弟子的小腹,接着手中青霜剑毫不拖泥带水,蜻蜓点水般地便削去了另外三名丹岳门弟子的左袖,俯仰之间,五人连番受挫。众人见荆天明武艺如此了得,一片哗然,接着又有七八人抢上进攻。
“滚开!让我来!”
嘈杂声中,有一人的断(原书作短,误)喝声如雷响亮,正是那丹岳派掌门人朱岐。这朱岐自幼就力大无穷、十五便能伏虎,自恃力大到处闹事,父母无法管教,只得将他送入丹岳派门下。说也奇怪,朱岐自离家后,也不知是气味相投,还是丹岳派以威猛见长的分鬃刀法使他适得其所,倒是一心一意学艺起来,加上与派内弟子处得也好,三十多岁成为丹岳派掌门人迄今已有十年,一身横练肌肉加上满面虬髯,结实的教人看不出已是四十来岁年纪。
江湖上人人皆知朱岐的个性最是急躁,方才要不是看在赵楠阳与盖聂的面子上,早已先上前一刀将高月砍成两段再说。这时他见双方动手,荆天明连挫五人,哪儿还按捺得住?亮出金环大刀,便往荆天明砍去。刀风虎虎,刀背上八个金环啷啷作响。朱岐这一刀砍向荆天明并无招数,纯粹只是力大,刀剑本各有所长,这一刀若是砸得实了,青霜剑必断无疑。
荆天明听得刀来,想也不想,弯膝便是一个跃起,身在半空右手一抖,便是一个平花剑浪,横横划向正往自己冲来的朱岐颈脖,攻敌之所不得不救,正是卫庄教给荆天明的飞剑剑诀。荆天明此举大出朱岐意料之外,本来荆天明一招使得攻守易势,便应趁胜追击,但他意在保护高月,当下不动,只是凝阵以待。
朱岐见荆天明并不续攻,怒吼道:“小子太过托大,百步飞剑当真有这么了不起吗?”
边吼边使出丹岳派镇山之宝分鬃刀法来。丹岳派的分鬃刀法势强刚猛,招数繁复不似寻常刀法,整套使将下来竟有两百三十六招之多,朱岐门下弟子中,唯首席弟子孙大章勤熟习练了两百一十余招便难以再更精进,堪称为当今武林上数一数二的刀法。这分鬃刀法旨在“快、狠、准”三字要诀,使将起来据说连飞奔中的野马背上的鬃毛都能根根使其分开,故被称之为分鬃刀。此时朱岐连出“东掩西遮”、“无地无天”、“欺三瞒四”、“南来北往”四招,手中宝刀宛如一团金光,前后左右都是刀,将荆天明罩在其中,而荆天明则仗着百步飞剑中“星移斗转”、“雨打梨花”的两招剑意,左削右挑,穿梭在金刀的间隙出剑,一时间就听得青霜剑与金环大刀纷纷作响,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如飞瀑、如奔马、如惊雁、如断垣之崩于前,双方你来我往,竟是谁也不让谁。
众人皆看得呆了,他们万万没有料想到眼前这个少年,荆天明,居然能有如此身手,竟能与朱岐对战而不落下风。年轻一点的人瞧着是又妒又羡,年长的人则说只要时间稍长,内力接续不上,荆天明便要落败,但数十招已过,荆天明丝毫不见疲态,倒叫这些人失望了。但在这些人中对荆天明的武功最感惊讶之人,恐怕要数盖聂。原本盖聂方寸已乱,只顾坐倒在盖兰尸首之旁,紫语陷害高月、高月受众人指责的种种话语,盖聂在心意散乱之下皆是恍若不闻,直至荆天明与朱岐对战,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这才渐渐将盖聂的心智给唤了回来。盖聂抬起头来,耳中听得是众人对百步飞剑的一片溢美之词,眼里瞧得是荆天明于场中和朱岐性命相搏。荆天明出手所使的是百步飞剑确然无疑,然而那是一套自己不会使的百步飞剑。盖聂当下大惊,心中狐疑道:“天明是从哪儿学来的?莫非……”
朱岐人虽莽撞,却是爱武惜才之人,眼见荆天明小小年纪便能与自己相抗,忍不住一边出刀,一边称赞道:“好小子倒是将盖聂老儿的本事,学了个十足十哪!”
“承蒙前辈夸奖了。”
荆天明口中说话,脚下却不虚浮,长剑闪动,唰唰又是两剑刺出。“好好。”
朱岐一格一让,避过两剑后不再出招,开口说道:“小子你现在推开,老夫便不跟你计较,如何?”
“恕晚辈无理,”
荆天明拉过高月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说道:“只要晚辈还有一口气在,断不能教她再受人欺侮。”
“胡说八道!谁欺侮她了?这妖女是罪有应得。”
“高月是无辜的!”
“胡扯!小子要知道,老夫方才并未使出全力,你再不退开,别怪老夫连你一块儿杀了。”
“我不退开。”
荆天明摇摇头,坚定说道:“前辈,高月真的是无辜的。请你相信她。”
高月被荆天明护在身后,眼见得心上人如此不顾安危地为自己拼命,霎时什么也不在乎了,喊道:“天明哥!你别管我了!我不要你死呀!”
“好!盖老莫怪我杀你爱徒。”
朱岐见荆天明执迷不悔,右手金环大刀当啷一抖“瓦解星散”斜劈他右肩,左手以掌化拳“杜口裹足”向他面门按去,一刚一柔的两招竟是同时发出。荆天明眼见这两招刚中带柔也暗自心惊,当下连退三步,不敢硬碰硬。原来丹岳派分鬃刀法到了两百招之后,有三十六招刚柔并济,右手刀、左手拳的招数,素是镇山之宝,最为难学。朱岐学艺多年,也才用过几次,如今以此对付荆天明,显然是立下了杀他之心。
其时朱岐紧追着荆天明不放,或拳或刀,一味进攻;反之,荆天明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只是一路倒退。高月见状不好,心中七上八下,只怕朱岐伤了荆天明,满脸泪痕向朱岐喊道:“住手!你住手啊!别再跟他打啦!这些都不关他的事!你杀了我好了!”
但朱岐哪里听得进去,只是与挡在她前面的荆天明拼搏不休。高月劝解不成,正自着急,却见一旁站着的紫语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新仇旧恨登时一起发作,高月恨恨想道:“我与这紫语素不相识,她却先夺走我父母,又诬赖我是杀害兰姑姑的凶手!要死一起死好了!且杀了你为兰姑姑报仇!”
高月也不说话,发足便往紫语身边奔去,打算与紫语拼个同归于尽。紫语见高月来势汹汹,惊叫一声!
邵广晴本在左近作壁上观,听见紫语叫声连忙蹿出。邵广晴欲护紫语,二话不说,长剑抽出,迳往高月颈项直刺。高月奔到一半,眼见长剑向自己指到,连忙收足止步,避过来剑。邵广晴为在心上人面前力求表现,一击不中,唰唰唰又是三剑刺出。高月临敌对战经验不足,在邵广晴的攻击之下,显得有些左支右绌,幸好邵广晴身分虽高,武艺却不卓越,远逊于常常与高月对招的荆天明。几招下来,高月渐生信心,竟能在防御之余,偶尔胡乱发出几掌与邵广晴相抗。
儒家小弟子江昭泰眼见高月居然与师哥缠上了,怒吼道:“无耻妖女,那日伏击白芊红,定是你通风报信,柳带媚、束百雨才会埋伏在后,今日教你还我的手指来!”
纵身跳入场中,便一双肉掌,相帮邵广晴。高月一身新学乍练的武功,受到儒家两人夹击,顿感吃力,她自知不敌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