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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乔夫给我写信,我有点傲气,不想再给这个腐烂的政权分忧解难了。”
奥列格倒是很赞同,“军队士气这两年很不好也有这个原因,军队制度腐化,斗争很激烈。”
“但是我现在有点改变想法。”阿布拉莫维奇正色道,“因为个人的挫折而轻易说出什么放弃国家放弃世界这种想法是很幼稚的。人类破坏自然如此严重,地球尚忍受着我们,哪里轮得到我们挑剔这个世界?”
奥列格心中产生了对老人的敬佩,“您说的对。”
“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会回信给总书记答应他的信任。”阿布拉莫维奇坦然道,“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想做点什么。你们这些孩子因为我们这些中年人的不智决定遭遇残酷的战争,希望我能回到喀布尔多少弥补一些,让活下来的人有个妥当的安排。”
尤拉咳了两声,他觉得有点冷,“奥列格,我有点冷。”
奥列格摸摸他的额头,“稍微再等一下,援军马上就能……”
他想说“马上就能到。”门外脚步声响了起来。
奥列格神色一凛。对方直接将门踹了开,阿布拉莫维奇几乎同时开口,“上楼!”
两人撑起尤拉就往楼梯上跑。这栋矮楼只有两层,二楼都是单独隔间的办公室,长长的走廊是封闭式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们走到最里间把门反锁好,阿布拉莫维奇将办公桌和椅子放到门口堆高顶好。奥列格掀开窗帘,后院有两个人把守着,院墙外面就连着大道。他又抛了一颗信号弹出去,“这里的下水管道是外露的,我把窗帘扯下来绑着,说不定您可以下去,要不要试一试?从院子后面出去,外头就是主街。我帮您把那两个杂碎解决了。”
阿布拉莫维奇说,“那你和他呢?”
尤拉这个样子自己肯定是下不去了。门外已经听到在搜查的声音。奥列格心一横,“您先下去吧,我看看能不能背着他下去。”
阿布拉莫维奇扯下窗帘,两块布虽然不够长,但二楼一共也不高,绑在下水道管上勉强够用。他翻出窗户扯着窗帘跳了下去,奥列格两枪精准地打进了守卫的胸口,阿布拉莫维奇摔在地上,好歹屁股着地没有大事,脚崴了一下,拖着腿勉强站起来挥手示意。
门外听到了枪声,顺着声音敲门,打不开就开始撞。
奥列格把尤拉抱起来,“宝贝你抓紧我,我们下去。”
尤拉点点头,扒在他背上,奥列格想用皮带将两个人的腰部固定住,但皮带不够长,怎么也扣不起来。一颗子弹钉进了门,将那脆弱的木门撕开了一道裂口。
奥列格做了个艰难的吞咽动作,正爬上窗柩,楼下已有追兵靠近,奥列格只来得及对老人喊一句,“跑!有人来了!快跑!”
老人拔腿就走,门外子弹已经打了进来,奥列格僵持在窗口,下面是追兵,门外还有人,他进退不得。尤拉死死抓着他的衣服,高速的心跳贴着背部传来。
楼下有人对着窗户口开枪,子弹打在窗框上,奥列格猛地侧身堪堪躲过一击,回头单手架起机枪摆在窗口疯狂扫射,尤拉只感觉到后座力震得他肩膀颤抖,浓烈的火药迷得他眼睛疼。身后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打得稀烂,突然射击稍停,奥列格喘着粗气,紧紧盯着门口,眼神锐利。尤拉闭了闭眼,他轻轻开口,想说,“你别管我了。”
但他没能把声音发出来,猛然剧烈的火光从门外炸了出来。尤拉瞳孔放大,他想他大概从没正面过这么强烈的火光,那强光几乎要把他的眼睛灼伤,连奥列格都来不及反应,火箭弹穿透那道不堪一击的木门猛地砸了进来,炸开的木门、桌椅碎片飞射,强大的气流卷了进来。奥列格只来得及将尤拉抱进怀里,两人被整个掀起来撞在墙上摔回地板上。奥列格在震碎的玻璃碎片中艰难地抬了抬头,在他的注视下,窗户缺口处天花板连着墙面裂开一条恐怖的缝隙,他想起阿布拉莫维奇说这是栋危楼。
他一咬牙,拽起尤拉想爬起来,尤拉闭着眼毫无反应。“尤拉……”他拍了拍他的脸,慌乱地不知所措,“不,宝贝,醒醒。”
他的手指触到尤拉鼻尖微弱的进出,他的嘴角抖了一下,头顶轰然一声断裂的巨响,他反射性地身体一缩,用身体完全挡住了身下的人。一块巨石砸落下来,头部狠狠一记重击,他来不及喘上一口气,眼前乍黑,颓然倒了下去。
第36章
KHAD办公楼。
这里所有的办公室的百叶窗原来是白色的,现在统一换成了灰色,使窗帘和外墙的颜色融合到一起,视觉上降低了整栋楼的存在感。裁掉三分之一的员工后,大楼里的改变是逐步建立起来的,不仅仅是百叶窗的颜色,赫瓦贾让人撤掉了一半的电话以及吊顶灯,清洁人员也省了下来,员工必须自己打扫办公室和厕所,每层楼只有一名维护工人进行日常设备维护。
这个预算纳吉布拉考虑了很久才批下来。纳吉布拉缺钱,和解计划带来大量的金钱投入,这时候KHAD愿意在钱的问题上让一步倒是很令总书记满意。让纳吉布拉思虑的是KHAD缩水后是否会影响到它的工作效率和水平,情报组织越强大,他就越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如今KHAD不再让他有百分之百的安全感了。
赫瓦贾对此心知肚明,他只能咬牙忍耐。纳吉布拉多疑猜忌,手段阴毒,没有人比他更了解KHAD,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样是一项巨大的挑战,赫瓦贾不得不捡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这就是为什么他前段时间亲自会见和解委员会成员。和解计划顺利实施,将纳吉布拉的注意力理所应当地拉到了这上面,长期谈判过程带来的无底洞一般的财力消耗对比KHAD来说,显然更加让总书记关心。
“局长,克格勃驻巴格兰处长康斯坦丁先生预约了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时间。”
赫瓦贾皱了皱眉,“我知道,你昨天跟我说了。”
秘书说,“这是第一次克格勃直接找上您。”
“嗯。”赫瓦贾整理了衣装,“请康斯坦丁先生进来吧。”
康斯坦丁还是一副休闲打扮,明明赫瓦贾和他是第一次见面,但他看起来像是老友聚会一般熟稔,“来喀布尔后一直没有机会过来拜访,没想到变化这么大。上一次我来的时候乱七八糟的,你整顿以后看上去干净舒服多了。还是贵族的生活习惯好,到哪里都整整齐齐的。”
他不和赫瓦贾客气,赫瓦贾却不敢拿他当朋友,“您谬赞,这是总书记的意思。”
“不得不说纳吉布拉是个非常有担当的领导人。”康斯坦丁微笑,“KHAD是他一手创立的,现在为了和解计划他甘愿牺牲到这个地步。”
“钱只有那么多,没办法。”
康斯坦丁看着他办公桌上的珐琅水杯,“杯子很漂亮。”
“一个朋友带来的礼物。您喜欢珐琅?”
“不是个人喜好。”康斯坦丁说,“克格勃的要求很严格,我们不能收任何礼物,私人的经济状况要随时上报审查,包括家庭生活和家属的私生活情况,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
赫瓦贾点头,“嗯哼,做情报的悲哀。副局长曾经开玩笑跟我说,从前他们想知道贵族的生活都是什么样的,如何穷奢极欲,我说你去查我的私产情况,档案室里全部都有。他查完了回来说,看来也没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我说,贵族的钱和普通的钱难道还有区别不成?”
“万事总有牺牲。”康斯坦丁言之有意,“如果想要窥视别人,总要做好自己暴露的准备。”
赫瓦贾问,“您今天来有特殊的事情吗?”
康斯坦丁摇头,显得很随意,“没有,我只是来看看。克格勃对KHAD一直非常关心,正巧我这几天在喀布尔,就想来看看。”
“我应该带您参观一下,顺便讲解?”赫瓦贾开玩笑。
康斯坦丁朗笑,“不用,我比你熟悉这栋办公楼。”他手指绕了绕圈,指示整栋办公楼,“最初选址就是我选的,整个改造装修工程设计的方案都由我审过。”
“那是我班门弄斧了。”
“最开始克格勃对KHAD的间谍训练项目也是我建立起来的。你可能不知道,这栋楼里的元老都认识我。”康斯坦丁露出了一个怀旧的表情,“他们是一群非常有理想和志向的人,吃苦耐劳,筚路蓝缕。我最记得那时候KHAD还没有那么好的设备,监听器当时做不小,而且接触信号不好,”他摊开手掌,“非常不方便,最初他们用最原始的方法,人工监听,为此死了很多人。”
“我知道一些事迹。”
康斯坦丁说,“我们教育这些人,他们是为了国家的未来而战斗,是革命战士、民族英雄。说实在的,我们也知道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信以为真,我们自己也不会信以为真,”他倒是真的坦白,“我们骗他们,他们骗其他人,再由其他人去骗更多的人,这就是做情报。有时候我们也被人骗,关于鉴别真假的工作,老手在这一项上也经常出错。”
赫瓦贾递给他一支烟,“您要烟吗?”
“谢谢。我戒了。”
“那是我们心里有真和假的标准。”赫瓦贾接下他的话,“说实话,对于情报我肯定没有您专业。毕竟我是半路出家。但有时候经验也会害死人,以我肤浅的观点来看,看起来真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的,而我们认定了假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是假的,您觉得我这个想法对吗?”
康斯坦丁眯了眯眼,“纳吉布拉挑了你,当然有他的道理。我相信。”
门外有人敲门,“局长,叶普洛夫将军的临时卫星电话,说是急事。”
康斯坦丁点点头,“不好意思。”
赫瓦贾起身给他开门,恭敬道,“无妨,欢迎您随时来。我送您。”
康斯坦丁摆摆手,“没事,你忙你的吧。”他跟着秘书自己下楼去了。
赫瓦贾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目光显得有些忧虑。
“局长,”秘书紧跟赫瓦贾后,“阿卡季先生打电话来说他想要吃棉花糖。”
“好,”赫瓦贾说,“帮我联系一下温伯格,另外准备一张去美国的机票。”
秘书说,“您要去美国?克格勃的任务吗?”
“我觉得克格勃在怀疑我了。”赫瓦贾说,“康斯坦丁有意试探我,说明纳吉布拉说不定也对我有疑虑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总要做点准备。”
一名高级情报人员神色匆匆走过来,递给秘书一张文件纸,向赫瓦贾鞠躬。他表情十分严肃,“局长,普勒霍姆里刺杀失败。苏军联军指挥部里正在抓人,克格勃从总指挥官办公室里带走了哈德威将军以及总书记官撒米涅夫。我们截下了从克林姆林发来的正式批文,戈尔巴乔夫亲笔签名重新任命阿布拉莫维奇为苏军最高总书记官,指挥部恐怕会发生政变。”
赫瓦贾目光一紧,扯过那张公文,正是戈尔巴乔夫的亲笔批文,阿布拉莫维奇的名字赫然在首,下面盖着克林姆林的红章。他将公文还给秘书,深呼吸,“看来形势注定了。”
还剩下一个星期就是十月革命胜利纪念日,这是整个苏联最重要的一个节日。军队内部早就下发了文件要组织重新学习列宁革命思想和精神,庆祝十月革命胜利69周年。
喀布尔处在腥风血雨的中心,苏军驻喀布尔最高指挥部被带走了一批高级将领,克格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