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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扬扬声道:“我进去又有什么用,莫说我得罪了二庄主,他会为难我,就算他不为难我,跟着他们习武,我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打败他?既然没机会,还不如算了,回家跟着我爹去砍柴。”
青衣人眼中露出奇异的光采,显是大出意外。小飞扬又放松地躺回地上,眯着眼看着林中跳来跳去的小鸟,既然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小飞扬可就没什么担心得了。
青衣人缓缓站起身,眼神复杂,似想举步离去,却又似有什么放不下,半晌,青衣人才缓缓道:“如果我教你武功,您愿意学么?”
“什么?”小飞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翻身站了起来。
“我说我来教你武功,你可愿意学么?”
飞扬迟疑了一下,才道:“你是山庄中的人么?”
青衣人思虑半晌,道:“不是,但跟他们有很深的关系。”
“你能教我打败二庄主?”小飞扬扬了扬眉头
“那要看你学得怎么样?”
“吹牛!”飞扬扁扁嘴。在飞扬看来,二庄主的武功是他见过最高的。
“好小子,还跟我耍心眼!好吧,让你开开眼,你说说,二庄主什么武功最高?”
小飞扬想了想,道:“我曾看过他用一根树枝使一招紫电穿燕,洞穿了两根这么粗的大树。”伸手环抱,比了个模样,想想,又竭力将两手之间的间距扩大了一些。
青衣人一言不发,伸手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随手摆了个式子,竟然也是一招紫电穿燕,那还带着几片绿叶的枝枝发出一声尖锐的啸音,闪电般的射了出去,卟卟卟数声,柔软的树枝竟然连接洞穿了四五棵大树,余势未衰,又狠狠的钉在一棵树上,入木半尺,才软软的垂了下来。
小飞扬嘴一下子张成了O形,半晌出声不得。青衣人含笑盯着他,也是一言不发。
半晌,回过神来的飞扬卟通一声跪倒在青衣人面前,大声道:“师父,请收下我吧!”
青衣人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道:“我可以收下你,但有一个条件。”
“师父请说!”
“如你学有所成,对山庄中人你可打可骂,但就是不能杀一人,而且如果山庄以后有事,你需竭力相助!”
“弟子谨遵师命,弟子最多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绝对不会杀伤一人。至于第二条,山庄高手如云,又那要我去帮什么忙?”
青衣人叹口气,“世事沧桑,那也难说得紧!”伸手将小飞扬扶了起来。
“你要牢记我今日所说的话,如你有违,我必将亲自处罚你!”
“从今往后,每逢五之夜晚,你仍到这里来,我一来考核你所学进展如何,一来也好教你新的东西。今天就先教你一套吐呐之术吧!”
月亮缓缓伸了起来,小飞扬缓缓睁开眼睛,林中已是杳无人影,神秘的青衣人早已不知去向。小飞扬又是兴奋又是疑惑,整个人直如在梦中,这个捡来的师父是什么人呢?怎么如此神秘,连脸都不让自己看到呢?
看着高高挂起的月亮,小飞扬又犯起愁来,自己被山庄开了,家里就少了一笔重要的收入,这回去可怎么给爹妈说呢?一想到爹娘失望的眼神,小飞扬又不住嘴的痛骂起雷啸天起来。
看着小飞扬离去的背影,青衣人缓缓从林中踱出,沉吟道:“我会不会做错了呢?”
第二章
云老汉倚着门框,目光焦灼,小云子每天这个时候早就回来了,但今天不知怎的,都到了这个时候,却是连个人影也看不见,别不是在山中出了什么事吧?屋内,老伴的饭菜热了冷,冷了热,已是倒了几个来回。
随着月儿越升越高,云老汉越发忐忑不安起来,正在老俩口焦灼不安之时,院子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小飞扬的身影出现在俩人的眼中。
“爹、娘,孩儿回来了!”云飞扬显然情绪不高,没精打彩的叫了一声,就径直向内屋走去。
老俩口对视一眼,云老汉使个眼色,老伴紧走几步,伸手挽住小飞扬的胳膊,柔声道:“孩子,今天怎么了?”
转头看了二老一眼,小飞扬眼中一酸,哽咽着说:“爹、娘,他们不要孩儿了!”云老汉看着难受的小飞扬,不由朗声笑道:“孩子,他们不要便不要,我们还不干了呢!虽说这两年却是沾了他们的光,但你小小的年纪,这样奔来跑去,我和你娘都心疼,而且也不安全。以后就跟着爹上山去砍柴,打猎,难不成还饿死了我们不成。”
“是啊是啊!”云大娘附和着。“好孩子,快来吃饭吧!看看,今天你爹在山上打了几只野兔,专门留了一只给你。”硬拉着小飞扬坐到桌前。
夜深了,小飞扬碾转反侧,难以入眠,一闭上眼,眼前就浮现出雷啸天那高高扬起的下巴和周围那一双双冷漠的双眼。不,小飞扬心里道:我一定要发奋图强,怒力学好武功,有朝一日,叫你们对我另眼相看。不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我誓一罢休。
心里发着恨的飞扬再也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双腿盘膝,五心向天,专心练起青衣人教的吐呐口诀。
不知不觉间,小飞扬只觉得下腹之处一股热气沿着身体缓缓地向上升了起来,在顶门心盘旋一周后,又沿着原路一直向下,直到脚心,如此往来不休,正正反反的绕了五周,才在四肢百骸中散去,消失无踪。小飞扬慢慢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来,却见外面已是略现光明,天,竟然已是亮了。小飞扬不由大奇,自己不过觉得只过了一会儿,怎地就过了大半夜。下得床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竟比睡了一大觉还显得有精神,不由暗道:“看来师父教的东西还是有些名堂的,以后可以天天这样,既练了功,又可以休息和很好,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懵懵憧憧的小飞扬不知道,他已踏入了内家功夫的大门,青衣人教他的吐呐之术是一门极为高深的内功,昨夜,小飞扬修练的哪一点点粗浅的内息经丹田,至中庭、紫宫、璇玑、天突,到风府、脑户、最后至百会,然后沿原路而返,往返五次最后散于四肢百骸之间,而不同于其它内功将其存储于丹田之间。
吃过早饭,精神百倍的小飞扬拿上砍刀,随着父亲向山内行去,不管怎样,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小飞扬每日穿行于山林之间,砍柴打猎,倒也是不亦乐乎。每晚上床之后,自然是打座吐息。再就是瓣着指头计算时日,每逢五之日,便越窗而出,径直奔向那片树林,与师父相会。起初几月还需要蹑手蹑脚,但随着小飞扬的内息越来越强,进出之间,已是毫无声息,别说是云老汉老俩口,就是自家养的那条大黄狗,也是毫无察觉。
又是一个月圆夜,青衣人站在树林中,静静的等待着小飞扬的到来。这一年来,青衣人对这个弟子简直是满意之极,不论是什么,一到这个弟子手中,几天的功夫,立马就纯熟无比,比之一些练了多年的人还要高明,而且这个弟子从不拘泥于招式套路,往往另出新意,有时反而会刺激青衣人想出更多的妙招来。尤其令人惊讶的是小飞扬的内力进境之速,令青衣人更是瞠目结舌,仅仅一年多的功夫,竟是相当于旁人四五年的苦功,青衣人虽然处负才智高绝,但在修练速度上却也是自叹弗如。自己在云飞扬这个年纪上,可是远远达不到他现在这个高度。
心有所感,青衣人抬头望去,不远处,一个人影正飞速奔过来,身形随着脚下树枝的起伏一起一落,如同弹丸般越来越近,转眼之间,已是来到了青衣人眼前,翻身拜倒在地:“师父,累您久候了!”青衣人点点头,随手折下两根树枝,扔给飞扬一枝,“好,我看看你这些天有些什么进步?”
飞扬接过树枝,拱手一揖:“请师父指教!”
树枝一摆,气定神闲,双目之间神光湛然,直盯着青衣人,青衣人双脚不丁不八,随意的站在那里,眼神中露出一丝笑意。
小飞扬只觉得一阵心虚,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大山,高汪可攀,又似是一片大海,深不可测,实是觉得无处下手。一咬牙,树枝一挥,伴着嗡的一声轻啸,径自向青衣人左肩刺去。飞扬知道,自己再不动手,等上一会儿,自己就在气势上完全处于下风,不用打就输了。
“好!”青衣人赞道:“对手没有破绽,就逼对手露出破绽。世上可以有没有破绽的人,但绝不会有没有破绽的武功。两军对垒,气势最重。当然,如你与对方差距过大,哪还是赶紧逃命为上。”
青衣人说话的当口,飞扬已是刺出上百剑,但每一剑都来不及使完就不得不变招,青衣人一直站在原地不动,每当飞扬一招袭来,他都是略转手腕,树枝就刺向飞扬不得不防的地方,一时间,青衣人丝毫未动,却逼得小飞扬绕着他团团乱转。
飞扬有劲无处使,心中越来越火,突地大吼一声,竟然使上了他最为熟悉的有凤来仪。一时之间,青衣人面前尽是树枝的影子,隐隐发出啸声的树枝也昭示着要是真刺到身上,只怕比真剑也不遑多让。
猛地剑光尽敛,飞扬身子略侧,紫电穿燕,有凤来仪中杀伤力最大的招数如雷电般使了出来,带着刺耳的尖啸,树枝向青衣人胸前飞去,偏偏此时青衣人竟然停了下来,眼看着树枝就要射进对方的胸膛,飞扬不由惊叫起来。
青衣人哈哈大笑,那去势凌厉的树枝在青衣人胸前两寸处停了下来,树枝尾不停颤动,但却是丝毫不能前进。僵持片刻,树枝终于力尽,啪的一声掉了下来。
“好,好!”青衣人满意的点点头,“飞扬,你过来。”
师徒二人双双盘膝坐在地上,青衣人仰首向天,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小云儿,所谓武道,大致可分为三类,即驭招、驭力,驭意。每等下又可分为不同的等级。”
飞扬道:“听其意,驭招即是凭借着套路,招数取胜,如同神剑山庄有凤仪这套剑法,招数复杂无比,变化多端,诡异奇怪,令人防不胜防。驭力就是力大者胜。那驭意又是什么?”
青衣人大笑道:“孺子可教也。驭招么,您大致说得不错,不过这其中的高下等级可是截然不同,普通的武林人物,终其一生,也难以达到驭招的最高峰。如能达到驭招的最高峰,那也是世间的绝对高手了,三十年前,有一武林奇人,由于身患奇症,终生不能修练内力,但他将驭招发挥到了极致,名震武林,身列武林十大高手之五。他的名字叫笑傲天。”
“而驭力,可不是你说的力大者胜,如是如此,那一些莽夫岂不是可以名列武林。所谓力者,是一个人所修练而成的内力,外力时有所尽,内力则入汪洋大海,永无止境,一入此道,则永无尽头,直到生命的终了,也不知何处是尽头。”
“而驭意,则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的武道圣境,具我所知,至今为止,武林中人也不过只有三人达到此境,而此三人现在都已不知所终。”
飞扬不由意驰神摇,问道:“师父,那我现在练的功夫又算是什么?”
青衣人笑道:“所有练武之人,只要不是如同笑傲天那样的怪物,都是招数、内力一起练,毕竟要如同笑傲天那样的绝世之才,世所罕见。”
“师父,那您达到了驭意的境界了么?”
青衣人双眼中露出神往之色,叹道:“我连驭力都尚未完全掌握,遑论驭意。如真能达到驭意之境界,唉,不知那是什么境地,也许只有到了那一地步,方能体会其中滋味。”
飞扬本是绝顶聪明之人,师徒二人一时无语。寂静半晌,青衣人方道:“小云儿,我门的入门功夫你都已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