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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道不销魂-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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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他快十天没见人影了,也不在家。我想进去报警,可巧碰上你,你能帮我找他吗?”
  童飞打量着他,有点不可思议:“出了那么大事儿,你不知道?”
  章晋平听到这话吓了一哆嗦,拉着童飞问:“恩凡他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童飞甩开他的手:“他没什么事儿,你跟我来吧。”
  章晋平脑袋懵着,跟童飞进了警局,童飞在前面带着他,淡漠地说:“恩凡在里面,你什么话也不要问,他说什么你听着就得了,多问一句,我把你也关进来。”童飞停在一个门前,警告他。说完,招手叫来一个小警察,示意他把门打开。
  曹恩凡听到门响,抬头去看,看到章晋平冲进来,有点不敢置信。
  “恩凡!”章晋平喊了一声,曹恩凡这才确定是他。
  “虎子哥?你怎么来了?”
  曹恩凡要站起来,章晋平跑过去扶他,说:“是那个,那个……”回头看童飞。
  童飞脸色铁青,接道:“童飞。”
  “对,童警官带我来的。”
  童飞走进来,关上门,倚在旁边:“你们聊,我在这儿等着。”
  章晋平知道这是盯着他,不让他多嘴的,于是一肚子话,也不敢说。
  曹恩凡也没法解释,只说:“我没事儿,你这几天怎么样?”
  “前几天以为你病了,后来去你家找你,门锁着,我敲了半天也没人应,又以为你出门。想着你要是出远门怎么也得告诉我,接着又去找了几次,还是没人,怕你出什么事儿,想来警局报警,碰上童警官了。”
  曹恩凡心中愧疚,说:“对不住了,虎子哥,让你担心。我没什么事儿。”
  “什么时候能出来?”
  曹恩凡摇头,童飞在一旁说:“刚怎么说的?”
  章晋平噤声。
  曹恩凡拉着章晋平说:“虎子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你帮我办几件事儿。”
  “你说。”
  “我家里养了两只鸟,这几天家里没人怕饿死了。如果死了,帮我把它们埋在我院子里的桂花树下面,没死的话帮我好好养着。我的枪替我擦了,你要是能用上就用,用不上的话就拿布裹好了。明天是十五,替我给我爹娘上柱香。”
  “没问题。恩凡,你放心,没大事儿的话,很快就能出来了。”
  “谢谢了,虎子哥。”
  童飞直起身:“说完了吗?说完走吧。”
  章晋平拉着曹恩凡手腕,曹恩凡又嘱咐他放心,才跟着童飞走了。
  羁押室的门锁上,童飞跟章晋平说:“虎子?”
  “是,大名叫章晋平。”
  “哦,恩凡说的事儿你别管了,我帮他去弄。”童飞把章晋平带到警局门口,示意他快走。

☆、落花流水愁无限

  童飞取出了曹恩凡被押进来时交出的钥匙,转天一早独自去了曹恩凡家。
  这个胡同儿他打小儿总来,全因两家世交,只要他来姥爷家就会来看看六叔六婶和恩凡弟弟。鄂托家六爷没的早,他姥爷把六叔和恩凡当成亲儿孙看待,这几年犯糊涂,还总想着六爷,说和六爷年轻时候的事儿。
  童飞开门,铸铁大锁哐啷一声被打开,双手一推,门轴转动,响声刺耳。抬眼,满院的颓败之景,不过十来天没人管而已。
  三年前,六叔病着,他来看探望时也是这么个景况,似乎比现在还让人沉重。家里有个将死的病人,是何等的压抑滞闷。那时,曹恩凡的师父听说是回河南山里去了,曹恩凡每日的寄托是晨昏习练枪法,剩下的光阴奔波于药铺之间给他爹抓药熬药,熏得满身药味。
  曹恩凡十六七,长得正是好看的时候,有了男人的气质,未失幼时的俊秀。“现在也是一样的。”童飞回身关了大门,这么想着,面对正堂,好像等着曹恩凡每次那样迎出来一般,半晌没动。
  迎面是六叔六婶的灵位,再高一层是六爷的。童飞把钥匙揣进口袋里,朝供桌走过去,摘了帽子看着三个黑色的灵位,慢慢跪了下去。童飞身材高大,这么一跪有些局促,自己笑了笑,站起身,往后撤了一步,重新跪下来。
  “六爷,六叔六婶。恩凡我照顾着,没什么事儿,过两天就能回家了。我姥爷一直惦记着您几位,尤其是六爷,您有空给他托个梦,在梦里叙叙旧吧。您几位在天上保佑恩凡,只要恩凡不嫌弃,我愿意一辈子对他好,六叔六婶,您们也别嫌弃我。我给您磕头了。”童飞说完,觉得自己傻,又笑了笑,俯身磕了四个头。起来后,上了三炷香。
  曹恩凡的枪就在供桌旁的墙角倚着,童飞用架子上的干布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曹恩凡第一次拿过这杆枪的时候,他比枪矮了一尺多。童飞笑话他,人还没兵器高,到底是谁耍谁?曹恩凡从小脾气好,也不跟他置气,见他来了就放下枪不练了。小童飞过来,拉着这个粉堆的小人儿出去玩儿。
  童飞想起来十岁的时候头一次见曹恩凡,那时候他在床上坐着,六婶在他旁边护着,两岁多,小小的一个,跟画里白白胖胖的娃娃一样。童飞连摸都不敢摸一把,远远站在地上看他。后来曹恩凡渐渐长大,直到少年时,在童飞眼里也是没有一个能比这个弟弟更好看的人了。要说喜欢,童飞这辈子喜欢上的头一个人应该就是曹恩凡了。
  他把枪擦干净,又从屋里柜子里找出一块包袱皮样的粗布,把枪头裹了起来,重新倚在墙角。他用手在枪尖一尺下的地方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高。
  还有鸟儿。
  鸟儿不叫,在里屋柜子上的笼子里依偎着,头藏在翅膀下,两只挤在一起,似乎在互相取暖。童飞打开鸟笼,伸进一根手指,想碰碰,却异常恐惧。
  死了怎么办?恩凡挺喜欢它们的。
  本来是翠绿的羽毛已经暗淡无光,变成灰灰的两团。童飞摇摇笼子,两只鸟没动,又用力摇了摇。忽然一只抬头,抖了抖羽毛,另一只也跟着扑棱下翅膀。童飞长舒一口气,拎着鸟笼去了厨房,往鸟食罐里放水和小米。
  童飞莫名地得到一种暗示,这两只鸟儿活着是好兆头,如果死了就是晦气。然而好的是什么坏的是什么,他却感觉不到了。
  两只鸟儿饿了十天,没死也剩了半条命,童飞没敢丢下他们不管,拎着送到了康爷爷家。康爷爷虚着眼睛看着两只鸟儿问童飞:“你弄两只家雀儿来干什么?”
  “您见过这么绿的家雀儿吗?”
  康爷爷冲着阳光又看了看:“哪来的?”
  “您亲孙子养的。这两天没人照顾,您受累给添添食水,过两天恩凡出来了就拿走。”
  “恩凡的啊?”康爷爷拎着鸟儿笼子往屋里走,“那我给看着。你小子早点让他出来!少根头发我打断你腿!”
  康爷爷挥了挥手里拐棍儿,童飞一把逮住,笑说:“您这眼神儿还数头发呢?”
  “臭小子!”康爷爷想把拐棍儿从他外孙子手里抽出来,却终于服了自己的岁数,等着童飞主动撒手。
  童飞放开手,掸了掸衣服,说声:“走了!”转身出了院子。
  五天之后,陈午阳被处决的消息登满大小报刊,同时发布的还有一封当局向日本政府的道歉信。曹恩凡被释放,当天日本兵驻进了北平城。
  童飞亲自给曹恩凡开的手铐,带着他出了警局,两人结结实实吃了一顿,才把他送回家。曹恩凡心知这次是把童飞连累的不轻,问他之后怎么办,童飞说,走一步看一步,没什么事情是不能转圜的。至于这警察还能不能当下去,童飞没说,正是因为没说,曹恩凡心里反而多少有数了。
  他进了家门,招呼童飞进来坐,童飞一反常态没有进屋,跟他说,洗个澡,把这身衣服扔了,舒舒服服睡一觉,后面的事儿明天再说。转身要走,又回身,跟曹恩凡说:“鸟儿在我姥爷那儿,都活着呢,明天给你送来。”
  “明儿我去拿吧,顺带看看康爷爷,让老爷子放心。”
  “也好,那我走了。”童飞朝胡同儿外走。
  曹恩凡站在门口直到看不见他,才关门进屋,到供桌前磕了头,拿着换的衣服出来,奔天桥儿去找了章晋平。
  章晋平一个人这些日子收摊儿早,这会儿人群已经散了,他自己正收着东西。看见曹恩凡走过来,眼眶就红了,老远跑过来抱他。
  曹恩凡推开他,叫他别碰,刚从里面出来,晦气。
  “我没这么多忌讳!出来就好了!”
  曹恩凡跟他一起收拾了东西,送回了章晋平家,二人就一同去了澡堂子洗澡。
  章晋平不识字,天桥天天都是来看热闹的,也没人跟一个卖艺的谈论新闻,因此报纸上写的严天佐被抓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只知道有个日本人被人开枪打死了,凶手已经伏法。那天去看曹恩凡,童飞警告他不许多问,便也什么都没敢问,现在曹恩凡出来了,终于能把事情问问。
  曹恩凡泡在池子里,头有些晕,热气蒸腾,眼前一片白雾,什么都看不清,曹恩凡脑子里空白,是十几天来难得的放松。
  章晋平叫了他几声,他才反应过来,知道他要问什么,便小声说:“虎子哥,这事情说来话长,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儿,回头跟你说吧。”章晋平点头,倚在池子边不说话了。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曹恩凡赤条条在水池里,忽然有种兜了一大圈,最后落个孑然一身的感觉。在这白雾弥漫的澡堂子里,好似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情都是一场梦一般,同他作伴的还只是身边这个虎子哥,今天泡个澡,明天还是要去卖艺的。
  他想过好几次,不卖艺了吧。尤其在认识严天佐之后。曹恩凡睁开眼,严天佐的脸破开雾气慢慢浮现。这人现在已经在上海了。他曾是想跟着他一起走的。严天佐给他下了一个圈套,最后他居然还是想跟着他一起走。
  他会回来的吧。曹恩凡信他,即使知道他曾经骗过自己,但他说他喜欢自己的时候,曹恩凡就完全信他了。不是一厢情愿。曹恩凡知道,那天严天佐被哥哥救走,想带他一起走,是真的。所以自己跟他说在北平等他,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会回来。
  “明天怎么着?你先歇歇?”二人出了澡堂子,章晋平问他。
  曹恩凡想了想,说:“不,不歇了,明天照旧。”
  “你没事儿?”
  “没事儿,明儿等我。”不卖艺还能干什么?他和严天佐头一次见面的地方,现在竟然很想再站回去。
  童飞第二天自动向警察局引咎辞职。廖正恺很快批复,巡警总队暂时交给了黄朗。童飞脱下了一身黑皮,换上了便装,去康爷爷家等着。曹恩凡今天说要来拿走两只鸟儿。
  康爷爷不喜欢活物,倒是对这两只鸟儿十分上心,食水一日添好几遍。有太阳他便把鸟儿挂出去晒晒,阴天的时候就摆在屋里,一时一刻不敢粗心。
  正赶上阳光好,虽然冷,却是轻轻快快的,冷在皮肤上,反而有些痛快。康爷爷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闭着眼躺着,手里抱着个手炉,鸟儿笼子挂在枯了的桂树枝上。一人两鸟,悠闲地晒着初冬的太阳。
  童飞过去冲鸟儿吹了声口哨儿,康爷爷醒了,看是童飞,便跟没看见一般,继续闭眼躺着。
  童飞也没招呼他姥爷,随口说:“一会儿恩凡来。”
  康爷爷身手敏捷地站起来,抄起旁边的拐棍儿就往外走:“哪儿呢?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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