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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边的峨嵋,也已开始搭扎帐篷,准备休息。西域的夜晚寒冷异常,气温下降奇快,但以殷扬一身天下个位数水平的超卓内功,确也半点不怕。
打定主意,跟踪峨嵋派继续西进的殷扬,相当自觉地找了处靠近峨嵋营地的背风沙丘,驻留休整。继而,动作熟练地从草泥马屁股上的包裹里面,取出个人休息用的棉布睡袋,铺于地上。
这些天来,他一个人呆在野外,生存技能早已大大提高,各方面的细节也是多加主意。只是略微有些不爽,峨嵋派弟子可以正大光明的埋锅造饭,他却只能眼睁睁的观望过瘾,嘴里啃着腌肉腊肠垫下肚子。这种有比较的艰苦境况,让对生活质量一向要求很高的殷扬,有些不太满意。
峨嵋派和殷扬相对休息,到了二更时分,忽听得玎玲、玎玲的驼铃声响,似有一头骆驼从遥远的地方正在奔来。
大漠风沙,夜晚总算寂静,这声音实在有够异常。
殷扬本已睡着,听到铃铛响亮,确是在第一时间内觉醒过来。钻出睡袋,穿上外衣,已能听见一丘之隔,离他不远处的峨嵋营地里也像是一齐惊醒。
殷扬侧耳聆听,这才发现铃音古怪。
那驼铃之声,本从西南方位响起,但片刻后却是从南向北,响到了西北方向。随即,便又转而趋东,一刻不停,铃声竟在东北方出现。如此忽东忽西,行同鬼魅。峨嵋派的众人早已相顾愕然,均想:不论那骆驼的脚程如何迅速,决不能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而听声音,却又绝非数人分处四方,先后振铃作怪……
被人打断睡眠的殷扬,先是眉头一皱,颇觉着恼。转瞬间,想到一人一事,这才重新舒展开来,眼神中略有猜测。果听过了一会,驼铃声又自响起,从近而远,越响越轻。陡然之间,东南方铃声忽然大振,竟似那骆驼象飞鸟般的飞了过去!
峨嵋派诸人先前从未来过大漠,听到这铃声如此怪异,人人都是暗暗惊惧,面露慌乱。唯有与其比邻露营的殷大公子,好似想到了什么,正于小丘后方不慌不忙的微微而笑。
这时候,峨嵋那边的灭绝师太,终已朗声言道:“是何方高人,便请现身相见,这般装神弄鬼,成何体统?”
话音远远的震荡出去,声量朗朗,宛如天地皆闻!
沙丘之后,原本面带微笑的殷扬,面色僵然一紧,心间实是忍不住大为震撼。从刚才灭绝的传声之中,强如他者,明显可以听出灭绝老尼透露出的内力水准,竟似不在自己之下。
这个情况,实在是令他有些骇然!
普天之下,有幸进入超一流境界的特级高手,据他所知,只有老牌的一成二老三渡六人。新晋突破的,也仅仅是他殷家祖孙俩人罢了。可从何时开始,这个灭绝竟也有了进至天下十强的实力!?
但听灭绝说了这句话后,远方的铃声便此断绝而止,似乎铃声的主人也已知道她的厉害,不敢再故弄玄虚。
第二日起来,峨嵋派与殷扬一前一后继续赶路。
白天平安无事,到得晚上二更时分,驼铃声又作,忽远忽近,忽东忽西,打扰峨嵋众人安歇。一会儿轻,一会儿响,有时似乎是那骆驼怒驰而至,但蓦地里却又悄然而去,吵得人人头昏脑胀。
正当灭绝师太又再准备斥责时,这一回,驼铃确不等她喝止,便已乖乖的自动停止。自此以后,灭绝再不理会,大手一挥,命令众弟子躺下睡倒,不用再严加戒备。
如此,峨嵋派不再去理会铃声古怪。这铃声响了一阵,虽然花样百出,可峨嵋众人不加理睬,大概自己也觉得无趣,突然间在正北方向大响数下,就此寂然无声,状似灭绝师太用这“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法子,颇具灵效,扳回了一成。
终于能够好好睡觉的峨嵋弟子,只道这铃声怪异,必是魔教中的高手所为,用来扰人心神。便连灭绝这等大高手也是不以为意,打定主意,不再受对方疲敌之策的干扰。
附近众人,独有殷扬一人知晓,这般搅得峨嵋众人束手无策,六神不安的人物,恐怕只有那么一个。
莽莽漠夜,殷扬伫立月下,白衣胜雪,纤尘不染。遥视远方,双目微微眯起,哪里恍惚似有一抹青翼,倏忽闪过,不见踪影!
傲然一笑,殷扬的眼中精光闪烁,口中,自言自语般地轻声问道:
你我之间……
谁更快呢?!
No。178 蝠王
次晨,众人收拾衣毯,起身欲行。
在阴盛阳衰现象极其严重的峨嵋派里,两名很没地位的打杂男弟子,突然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
原来,他们身旁正有一人躺着,呼呼大睡,迟迟不肯起床。这人从头到脚,都用一块厚厚的大毯子裹住,不露出半点身体,屁股翘得老高,鼾声大作,睡姿极度不雅。
周围的峨嵋弟子们先是觉得好笑,下一刻随即惊觉,暗道昨晚各人并未轮班守夜,竟还真的有人可以不知不觉的混入进来?
八年过去,如今的灭绝师太何等神功?便是风吹草动,花飞叶落,离得近处也逃不过她的耳目。昨天夜里,她命众弟子安心就寝,自己确已暗自防范。按道理说,本应无人能够悄无声息的潜进营地才对。可这人群中突兀多出来的一人,却更是有真无假!
各人又惊又怒,早有两名女弟子手持长剑,走到那人身旁,喝道:“是谁,弄什么鬼?”
那人似乎耳聋不闻,仍自呼呼打鼾,不理不睬。一名胆子大点的年轻男弟子伸出长剑,挑起毯子。正见毯子底下,赫然是位身披青条子白色长袍的陌生男子,伏在沙里,睡得正酣。
静虚心知,此人胆敢如此作为,定然大有来头,走上一步,戒备说道:“阁下是谁?来此何事?”
那人鼾声不绝,鼻音呼噜呼噜,只有更响,简直便如打雷一般,做作之极。静虚见这人如此无礼,心下不由的大为恼怒,挥动拂尘,刷的一下,便朝那人高高翘起的显著臀部打去。
猛听呼的一声,静虚师太手中的那柄拂尘,不知为何,竟尔笔直的朝向空中飞去,高度直达十余丈,引得众人不自禁的抬头观望。
远处听到喧哗,正在赶过来的灭绝师太见到这幕,当即叫道:“静虚,留神!”
话声甫落,只见那名身穿青条袍子的古怪男子,已在数丈之外,正自飞步疾奔。而那峨嵋派的二弟子静虚,确已被他横抱于双臂之间。静玄和另外一名年长女弟子苏梦清各挺兵刃,提气追赶。
不想那人身法奇快,简直匪夷所思,眼见万万追赶不上。
灭绝终于赶至,一声清啸,手执倚天宝剑,随后追去。峨嵋掌门的身手果真与众不同,瞬息间已然轻松越过自己的两个徒弟。青光闪处,倚天瞬间出鞘,挺剑面向那人背上刺出。
那人奔得快极,这一剑只差尺许就已落空,没能刺中。
远方,俯身沙丘的殷扬捕捉此景,反却眉头一皱。
但见那人行如奔马,虽然抱着静虚,但是奔行急速,丝毫不逊于身后仗剑追刺的灭绝师太。要知道,横抱一人,不止是平添百斤重量,更加影响到急速运动时的平衡稳定性!
这名青条白衣男子,貌似有意炫耀功力,竟不远走,就这么绕着一众峨嵋弟子急兜圈子。殷扬早已知晓,灭绝师太近年来武功大增,早已不是八年前的那个灭绝。可此人险险趋前,并未有特意加速逃遁,亦能让灭绝师太连刺数剑,始终刺之不及……
这份速度,实已到了耸人听闻的地步。
显然,峨嵋掌门人的轻功并非很差,以峨嵋山创派祖师郭襄的家学渊源,再加上灭绝本身的功力进展,甚至可以说是天下拔尖。
相比较言,更能突出男子的身法了得!
不过,按照殷扬根据昨夜铃声的估计预算,直到现在为止,那名古怪男子恐怕仍未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否则,绝不会只有这点成绩。
殷扬揣测之间,只听啪的一响。抬眼远望,却是方才,静虚被人扔上高空的拂尘,此时才落下地来。
殷扬不禁凛然,静玄和苏梦清二人也同时停下脚步,在场的各人凝神屏息,望着数十丈外那两大高手的前后追逐,多少都有了点紧张之感。殷扬眼角扫过峨嵋一群弟子,闲暇一瞥,正巧瞟到那个纤丽身影……
沙漠之中,双方仍在急奔飞跑,脚下尘沙竟不飞扬。
峨嵋众弟子去了慌乱,静下心来,只见静虚被那人擒住以后,便似死了一般,一动不动,全无挣扎,无不暗自心惊。
几个功夫高点的,有心上前拦截,但想以师父的威名性情,怎能自己拾夺不下,反要自己的门人弟子从旁相助?这以众欺寡的名声若再传了出去,岂不要被江湖上的好汉凭白耻笑?
众人提心吊胆,想到灭绝的脾气,却是谁也不敢上前,只盼师父奔快一步,一剑便刺入那个怪客的后心,或者主动示下才好。
片刻之间,那人和灭绝师太已经连绕三个大圈。眼见灭绝师太,每次仅需多跨一步,剑尖即可伤敌背脊,但总就差了这么一步。那人虽然起步在先,灭绝师太自后追赶,可是那人手中还多抱着一人,时间已过挺久。
这番轻功较量,看似打成平手。峨嵋派的弟子心知肚明,无论如何,也是自家师父输了一筹。
待两人锲而不舍的奔到第四个圈子时,那人突然回身,双手送出,将静虚朝着灭绝师太迎头掷来。
灭绝师太直觉狂风扑面,这一掷之力势不可挡,当然不会小觑。连忙气凝双足,稳稳站定,又再保险的使了个“千斤坠”功夫,才将静虚的身体轻轻按住。
青袍客一等抛出静虚,立马哈哈大笑,边说边笑:“六大门派围剿光明顶?只怕还没这么容易罢!”
说着,继而向北疾驰。
初时,他和灭绝师太追逐,脚下点尘不惊。这时候却又故意踢得黄沙乱飞。一路向北,沙尘滚滚,声势威猛已极,便宛如一条数十丈长的硕大黄龙,登时将他的背影完全掩盖。
峨嵋众弟子涌向师父身旁,只见灭绝师太脸色铁青,一语不发。
苏梦清看了一眼,忽然失声惊呼:“静虚师姐……”
但见静虚脸色如同黄蜡,皮肤裸露的喉头靠后位置上面,有一个明显伤口,原来早已气绝。伤口上血肉模糊,鲜血淋淋,唯有齿痕宛然如新。看样子,竟似给那个怪人活活咬死。一些年轻的女弟子们,都吓得大哭起来。
灭绝师太闻声皱眉,怒然大喝:“哭什么?”
几女听了,迫于恩师威严,立止哭声。可那种触目惊心的恐惧,始终难以消散。
静玄眼含悲愤,躬身问道:“师父,这个妖人是谁?咱们定当牢记在心,好为师妹报仇!”
灭绝师太目视远方,遥遥看了那条仍在大兜圈子、貌似示威的黄龙一眼,冷冷的道:“此人吸人颈血,残忍狠毒,定是魔教四王之一的‘青翼蝠王’!早便听说,他的轻功天下无双。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远胜于我……”
灭绝身遭大变,仍自不动声色,镇定如恒,并还自愧不如地当众赞扬敌人,确是一派宗匠风范,可偏有不识相的蠢人自找麻烦。
丁敏君恨恨的道:“那个吸血恶魔!他便不敢和师父过手动招,一味奔逃,又算得了什么英雄?”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突然间拍的一响,打了她一个嘴巴,怒道:“师父没追上他,没能救得静虚之命,便算是他胜了!胜负之数,天下共知,难道英雄好汉是自封的么?”
丁敏君半边脸颊,登时红肿,吓得躬身请罪:“师父教训得是,徒儿知错了。”
她马屁没有拍成,反倒白挨一记巴掌,成为灭绝发泄火气的替罪羔羊,只好自认倒霉的腹诽道:您老奈何不了人家,丢了脸面,这口恶气却来出在我的头上。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