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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随意践踏玩弄的吗!?”
安阳摇着头,“不是,不是的。我并没有玩弄希希,不许你这样侮辱我对希希的感情。我爱他,真真实实的爱过他。”
“呵呵,爱?安阳,你口中的爱,也是可以同样轻易的交付于别人的。你跟梁晔在快乐的时候,这样的话也不少说吧。”
安阳狠狠抓挠着头发,李牧的话让他无从辩解。他跟梁晔在一起的时候,自然由于情境来了,气氛到了,说过爱的话,在床上说的更多。他分辨不清楚他到底存没有存在真心。他知道自己跟曾希在一起的时候是爱的,跟梁晔的时候,同样也是一颗真心的。但是真心凭什么能分成两瓣?!孰真孰假,安阳混乱了。
“安阳,死者为大,就在曾希的墓前,宋柯律也在,给曾希一个交待吧。放过他一场,让他在另一个世界里,不至于牵挂。”即将结束自己今天的任务,李牧觉得有些头脑发昏,如果不是背靠着一个人,他可能已经腿脚虚软的倒下了。真没用,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都太没用了。
“放过他,谁来放过我?!”安阳疯狂的说道,他怒视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他凭什么坐在审判席的位置,他凭什么代替希希在审判他,不就是跟希希有点相像么,他没资格,这世上没有人有资格把希希从他身边带走,即便是虚空的回忆也不行!“我告诉你们,希希是我的,一辈子,这辈子下辈子都是我的。你们谁都甭想带走。”
“安阳!你有资格吗!”李牧气得浑身颤抖,从从前到现在即便是结束了,安阳都没有给曾希一个认真的交待,现在,他仍旧不想给。安阳就是个疯子,真正的疯子。“你在乎他,为什么还会做出那种逼他去死路的事。难道一个清楚的交待,对他最后的施舍你也不给吗!”
“你们都说我逼着希希去了死路,可是,你们现在做的,是逼着我去死路!”安阳吼了出来,风度尽失。
“即便你不同意,我们也会为曾希迁墓,他不会愿意在这里的,待在你给他准备的墓地里。”李牧轻轻摇着头说,他没有力气了。情绪的巨大波动还是对他的心理产生了影响,波及到身体。
“你他妈的什么东西!想给希希迁墓还要看我安阳愿不愿意!”安阳挥动着手臂想捏住李牧的脖子,但是却被一双手拦住了。宋柯律也拖着安阳的身体,让他别冲动。李牧的脸色发白,看来有些撑不住了。
“律子,你他妈的放开!”安阳后手肘一个顶撞,让宋柯律疼的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疯狂的安阳就是个牲口。“谁也别想动他!”安阳霸道的站在墓前,像一个坚定的守卫者。
有些人的心,碎了就补不回来了。有些失去的人是再怎么抓也留不住了。何况还是个死人。
“我会去找曾希的父母,他们会帮他迁墓的。曾希会更愿意回到那个家的。”李牧喘着气说,握住黎诡胳膊的手紧紧的攥着。
安阳慌了,希希的父母,他从没有通知过希希的父母他不在了。因为他也知道,父母血缘是怎么断也断不了的。他紧紧锁住自己的手臂,以为自己能抓住什么,可是只有冰冰冷冷的墓碑。
当梁晔的身影出现时,所有人的神情都是一震。身穿黑色正装的梁晔带着凝重的表情一步步走近曾希的墓前。
安阳变化了神色,最终挤出一句,“你来干什么!我说过,不想你出现在他的墓前。”
梁晔冷笑了一声,“安阳,我很同情曾希。到今天我才明白自己爱上的是什么人。放心,我不会待很久的。就想跟曾希说一声。”
梁晔将花放下,仍旧用一种不屑的眼光看着那张照片上的人,“曾希,你看清楚了眼前这个人,我也看清楚了。所以,我跟你说再见,顺便也跟这个男人说再见。之前还想把你从那个人脑袋里剜掉,然后让他完完整整的爱上我。可是现在我不稀罕了,我知道,你该什么都知道,知道的清清楚楚的。话说完了,我走了。”
梁晔的最后一句,是跟安阳说的,但是这个男人连一丝丝的关注都没给过他,他自嘲的笑了下,转身离开。他如风一般的来了,又走了。在这段短暂的爱情中,梁晔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骄傲的自尊被人践踏,从高处跌下,虽然不至于粉身碎骨,但是也是遍体鳞伤。没有人同情他,没有人站在他的那一边,所有人都是咒骂的,不屑的,因为他还活着,因为他还拥有热情奔流着的温热血液,有的人却死了,归于冰冷。爱情当真是在乎了便是心肝宝贝,不在乎了,连路边的垃圾都比不上。
宋柯律看着梁晔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同情这个男人。
“安阳,结束了,就听牧牧一句话,给曾希一个交待吧,这是你现在唯一能给的补偿。”宋柯律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安阳突然变得非常弱小,他一个人站在罪人的位置,身边连给他辩护的律师都没有。
“结束吧……结束吧……”这样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着,安阳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描摹着曾希的容貌,渐渐的,人冷静了下来,心沉寂了,安静了。希希,是不是你真的想离开,不再想要待在我身边?是不是纵使我百般哀求,你还是想要离开,我让你恶心了是吗,宝贝?对不起,我做错了。
安阳给了曾希一个交代。可是却没有人给安阳一个赎罪卷。
宋柯律带着安阳离开了。他回头看了一个倒在黎诡怀里的李牧,问了他一句,“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黎诡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想他还再想待会儿。”手上的手臂又紧了紧。
安阳失神的坐在车里,眼眶里不断涌出透明的液体。宋柯律幻想着,或许,在安阳心里,从眼中滴落的不是泪,是血吧。发动了车子,宋柯律从后视镜里看到还在墓前的两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九:(摊手)这个属于曾希的故事线告一段落了。
宋柯律:……
九:安阳的故事,暂且先翻篇。
宋柯律:……
九:乃还有别的反应么?
宋柯律:我等着乃说宋柯律和李牧的故事还在继续……
九:(黑线)你可以去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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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毕,求评,吼吼吼,上活力,有动力……吼吼吼……其实本意是,乃还活着么……
☆、36 对话
很少有人有这样的经历;能自己跟自己对话。
李牧在安阳他们车里开离再也看不到影子的时候倒下的。黎诡从后面困住他的腰,让他不至于跌倒。但是现在的李牧急需贴近大地,依靠那唯一不可动摇的土壤。
他把腰弓成一个弧度;手心按着冰冷的地面;安心了。黎诡的手臂没有松开;只是放松了捆绑。然后两个人像是在做一种慢动作的舞蹈;小心翼翼。李牧终于完整的贴近地面;黎诡半跪在他身边,轻拍着他的背,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李牧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将情绪沉淀。头脑发胀到只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还活着,还活着。那冰冷的墓里,只是他形式上的存留,真正的曾希在李牧身体里,他还存在着。
他极力进行自我的一种辨知,让他确定自己的身份。不然他会被自己脑海中的混乱所打败。安阳每次都出现就会带来这种不适的症状,他从前相关的一切都会触动那点机关,让他每次都无比难受,只能忍耐着,忍耐着。
“我,有话对曾希说。”李牧支起身体,跟黎诡说。
黎诡看了他一眼,拨开他额头上的头发,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很稚嫩单纯的一个额头吻,但是分外温馨。
“谢谢。”李牧弯着眼睛笑着说。
黎诡看得出他眼神中属于曾希的情绪退去,这才放心退开,但也只是退到远处听不到声音的位置,眼神并没有离开李牧身边。
李牧把自己挪到墓碑边,身体靠着冰冷的石头。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清风,树叶的沙沙声,蝉鸣,潮湿的气息。
“曾希,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跟你说话,我想也是最后一次了。”李牧开口,声音轻柔,像是怕打破了周围墓场的静谧,“我其实有很多很多话想跟你说,你应该知道,是关于安阳的。”
“终于有了一个结束,他也终于放开了你,他该有自己的生活,而我们也该有我们自己的,我们不会再跟他有所交集,不会再受到以前回忆的骚扰,我们会更安静的生活。”
“很神奇,我们分成了两个个体,我在这里,你,却在那里。我其实很想握着你的手跟你说这些。这个,”李牧捂住自己的胸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有一对非常好的父母,我不想让他们伤心,所以,我不能跟你一起了。从前,你跟着安阳离开的时候,是带着家人的咒骂和遍体鳞伤离开的。你伤了那两位老人的心,纵使心疼你还是跟着安阳走了。我明白,双项选择总是困难的抉择,选择一个就会失去另一个。偏偏都是你不愿伤害的人。我会带你去找他们,我会好好孝顺他们。你看,我变得贪心了,以前从未得到过的亲情,现在会成倍的回来。原谅安阳吧,原谅这世界上你还留恋的任何人,因为他们不值得了。无论你有多少牵挂,我都会为你达成。”
“我不会生活的如此懦弱了,我也会仔细的分辨是不是真心。你还担心我吗?”李牧笑了。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似乎看到了一个穿着正装愁眉苦脸的人。
“笨蛋,我身边还是有很多人在的,他们会对我好,我也会成倍成倍的对他们好。我会努力的。”
眼前的人消失了。李牧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过去的记忆真的流水一般的逝去,安静无声的消失了。李牧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透不过来气的难受,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百般情绪绞揉在一起,团成了一个找不到线头的线团。
他听到有人问,难受吗?
难……难受……
这样好些了吗?温暖的气息笼罩着他,让他想起幼年时期感受到的那种属于母亲的最温暖的气息。
怀里打摆子不停摇晃的身体停住了,像孩子一般恬静的脸。黎诡用鼻子蹭了蹭李牧的脸。
天空乌云的阴霾终于产生了变化,云层似乎再也承载不了过多的雨水,只能任由其一滴滴的落下。
黎诡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李牧身上,自己弓起身子,把人抱紧了,给他提供一个小小的安全的港湾。
李牧是被抱紧的缺氧才醒来的,鼻子紧贴着黎诡有些润湿的衬衣,味道清新好闻,李牧嗅了嗅。然后推了黎诡一下。
黎诡放松了下,让他调整角度把脸露出来。
李牧深吸了几口空气,混着浓浓的泥土味道。“在下雨。”
黎诡点了点头,“嗯,下雨了,干净了很多。”
有人说,雨水能洗去罪恶,洗去肮脏,将世界净化。
李牧站起身来,把外套还给黎诡,歪着头,轻声说,“这是你第二次借我衣服了。”
“还会有第三次。”黎诡接过衣服,没有穿上,只是放在臂弯上搭着。
对于黎诡饱含深意的话李牧不敢多想,怕自己产生什么误会。他站在曾希的墓前,鞠躬,顺便说再见。
雨水冲刷着曾希的墓碑,平日的尘土被冲刷的干净,曾希,你该是最干净的一个人,谁也没有你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