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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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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发的那天秋光极好,大早上的太阳催熟了漫山红叶,像成亲时的鞭炮纸末从山顶洒至山脚。
  李琅玉上车后发现司机是个年轻小伙,额头饱满的五方脸,笑起来能看见一颗虎牙,十八岁左右样子,憨厚直爽。男孩说他叫小叶,身无长技,就会点拳脚,承蒙四爷看中,当了个半吊子司机兼保镖。小叶没读过书,对李琅玉很是尊敬,开始管他叫“姑爷”,后来聊开了,就改叫“少爷”,觉得这样更显亲切。
  一辆车,三个人,路上花费了两天时间,终于到了广州。
  李琅玉先下车,走到另一边替程翰良打开车门,拿了行李和公文包。他们早已定好房间,“威斯汀”酒店五层,一套总统间,程翰良在主卧,李琅玉在偏卧,正好是面对面。小叶见他拎着重箱子,忙赶过去搭手,“少爷,这种事我来就行了。”
  程翰良回头笑道:“小叶啊,你记得,出门在外得喊他李秘书。”
  “啊?怎么能当秘书,秘书不是经常那什么什么的吗……”小叶含糊不清地将后面一句咕隆回肚子里,他见过的世面不多,平日里也就听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在一起聊东扯西,基本围绕着某某高官与秘书偷腥这样的桃色新闻,久而久之,便以为秘书这个职业带了点不可说色彩。
  李琅玉一下会意,轻戳了下他脑门,“想什么呢你,小小年纪道听途说,得让人教你多读点书。”
  小叶受了训,立马贴在他身旁伏乖:“那李秘书你教我呗!”
  “好啊,先把《论语》背了。”他笑着将箱子拿回来,至于身后那位丈二和尚,则一个劲地琢磨《论语》是什么玩意。
  在广州的头一周,程翰良带着李琅玉拜访了几位老友,如程兰所说,刁难古怪的凶神性子,见到小年轻先要□□一番,等相识熟了又洒脱地成了忘年交。李琅玉听到他们讲起山东战事,国军这回收复了烟台与威海卫,但整体趋于被动。旧友旁敲侧击程翰良,试图询问他的立场,然而什么都没问出来,这个男人早年从戏班出来,说话论事都戴上了脸谱。
  他说,乔司令还在。这似乎是个答复。
  人事部的书橱里堆积了一年的人才档案,手一碰全是灰,边边角角像是镶了层毛状保护套。还有杂乱无章的货物通行记录,只分了几个大文件夹,若有事情查找起来得费上一整天。部长是个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头发稀少,大腹便便,一脸的纵欲过度模样。他见了程翰良,像豚鼠似的胆战心惊,恨不得拿出一年的精神劲,让几个属下从各窝里滚出来干活。
  程翰良只是坐在那,翻着文件,也不开口,却如一口大钟般罩住了整个办公室,一窝蛇鼠乖顺得不像话。
  通行记录的分类是个细致活,程翰良不打算等他们,而是把文件全部交给李琅玉,让他去干,将新秘书资源利用得十分到位。
  一下午,加小半个夜晚,李琅玉就窝在房里埋头于这些陈年资料,且不说部分纸张都犯了潮,碳素字糊成个□□球,光是各种潦草手写备注就教人难以辨认。他觉得自己再过不久就得需要一副真眼镜。
  而就在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李琅玉突然撞到了“冯尚元”这一字眼,他家做烟酒生意,又从海外进的货,每次量都很多,而且交易频繁。李琅玉往下看去,觉得有些奇怪,烟酒都是一个发货地,但却是分不同线路进入广州,运烟的那一条饶了七八个拐,而且那么多的烟货每次装箱都没满,像是故意留出空间,徒然增加成本。他一时不懂这中间曲折,只是留了个心眼。等到全部结束,已是晚上十点多。
  李琅玉想把文件拿去给程翰良过目,快走到门前时听到里面有人唱曲,非常清亮温柔的年轻男声——
  “不夸万户公侯贵,只羡鸳鸯戏绿丛。爱阳春,迷烟景,秉烛夜游,不让那古人,情纵。流连花国,飞觞醉月,倚翠,偎红。”
  还有偶尔传来的低笑声,如金玉撞击,李琅玉知道这笑声所属是程翰良。卧室门虚掩,他小心地推门而入。
  果真是倚翠偎红。
  一位穿着素白长衫的清秀男子坐在程翰良腿上,不过二十余五的样子,白‘皙的手指间夹了块打拍的红牙板。他见了李琅玉,大方地起了身,毫无做作羞涩之态,端的是温润风情。
  “四爷,你既然带了人,怎么还召我过来?”他细声说道,含着春情的笑意望向程翰良。
  程翰良先问李琅玉:“怎么了,有事吗?”
  “没什么,四爷早点休息。”撞见人家的好事当然得赶紧走,李琅玉带上门,总算信了当初三姨太的那句妄言。
  “刚刚那是谁?”蝶生又坐回程翰良的怀里。
  “我家女婿。”程翰良答道。
  “哟,让我开了眼!我以为四爷你会招那种上阵杀敌的野汉子。”
  程翰良往他嘴里塞了粒核桃仁,道:“那兰兰肯定看不上,爱美人之心,人皆有之。”
  蝶生眯起眼,调侃道:“可你家这美人也是奇怪。”
  “说说。”
  “都给你当女婿了,却还是喊你‘四爷’,不喊你爸。”
  “那你知道怎么回事吗?”程翰良摩挲着他的下巴,英俊的面庞上伏上了探究的笑意,像竹林里的微风拂进人心里。
  蝶生身子一软,贴上前,“肯定是四爷对人家做了什么过分事,把人惹毛了。”
  程翰良眉眼笑得更开了,“我猜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广州出差是我喜欢的剧情,会发点糖~


第15章 十年无梦到长安 5
  十月的广州,秋色还未长开,相较于北方各地漫山朱红勾心斗角,这里的秋天倒像个晚熟的小姑娘。
  “威斯汀”酒店坐落在市中心以北,顶层有一块贵宾观景区,适合看夜景,白天则能眺望到天边的黛色山脉。这几日公事不多,李琅玉和程翰良一般待在酒店里,有时去去顶层,不怎么常出去,上次撞见的那个白衫男子也来了三四次,李琅玉从小叶口中得知他叫蝶生,曾经唱过戏,名字还是那时的艺名。两人逢面时话都不多,不过点头之交。
  小叶扒着门沿说,蝶生一定是四爷的情人,你看他,从头到脚都是脂粉气,铁定的兔爷没跑。唱戏的十之八九都有点那啥。
  李琅玉把他撵回屋,抵了一句,别整天嚼舌根,说不定人家只是在交流艺术,提高下精神文明。
  当然,提高到床上也是有可能的。
  吃过午饭,李琅玉回到房里,刚巧有人这个时候来找程翰良,穿得挺考究,戴着副圆框眼镜,有点夫子味。来人叫汪富珏,是广州“万祥翠”玉石店的老板。李琅玉过来递茶时正好听到他们在说赌石的事情。
  “程四爷,今年秋会的‘坐阵’还得劳烦您再帮忙一次。”
  “今年不想了。”程翰良从李琅玉手里接过茶水。
  “是……价钱不够吗,我可以加的。”汪富珏诧异道。
  “不是价钱,是乏了。”
  汪富珏不知道怎么接这茬,想了想,诚恳道:“我今年看中了一块好毛料,百分之八十肯定,机会难得,求四爷赏个脸出面。玉石这行业竞争激烈,小店生意也不如以前,我打算参加完今年的赌石大会就金盆洗手。”
  汪富珏巴着深陷的眼窝看向程翰良,像跪地长拜虔诚求雨的农民,躬着背,十分为难的样子。
  缄默了一分钟,程翰良终于大发慈悲:“那好吧,不过我还是不坐阵,我替你找别人。”
  “找谁?”
  “让他去。”程翰良朝李琅玉努了努下颌。
  “这位……先生?”汪富珏小心地选择称呼,不知该用什么来称这位小辈。李琅玉尚在状况外,也是满脸错愕,这话题何时转到他身上了,他从不了解赌石这一行,更不知他们讨论的‘坐阵’是什么。他下意识地去看程翰良,正好撞见对方的视线,有狡黠的笑意自那静水无波的眼底荡出。
  “会不会太年轻了,这种事不能开玩笑,据说那边请的人是钱虎,钱虎是什么人你也知道……”
  “汪老板,你何时见过我开玩笑。”程翰良笃定道,言语中是不容置疑的自信,“我说他可以就一定可以,不信你睁大眼睛等着瞧。”
  “祥月苑”是广州最大的赌石会场,其中月字与玉谐音,意为吉祥美玉,行家里手。每年春秋分会都能吸引市内外的大批富商及品玉专家,各大报纸也会做专门报导,许多人在这里一夜暴富,也有人倾家荡产,万金散尽。然而来的人如过江之鲫,只多不少,贪得无厌是天性,盛产金饽饽的地方就是一片浑水江湖,人人都在厮杀,人人都以为自己是最后赢家。
  李琅玉随程翰良来秋会场是在一星期后,他这次终于不用戴那副徒有其表的绅士眼镜,鼻梁上卸了重负,轻松自在地像朵随时来去的云彩。
  “祥月苑”分了十六个厅间,每一个厅间即代表一个原石场口,越往里,场口越有名,产出高档翡翠的几率也愈大。李琅玉他们去的便是这藏龙卧虎的一厅。〃
  俗话说,赌场之中窥百态,百态背后见人间。由南至北,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走马廊上结了一轮轮初阳,满室光辉乍泄,所有人,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不管三等六等或九等,都接受着这光辉的母乳,他们褪去了阶层分化的互相偏见,君子小人同桌相会,富商贱民三番较量。进了“祥月苑”,人人都是赤`裸的、平凡的,全部身家系于运气。
  程翰良带着李琅玉于一厅东北角暂时落座,点了两盏信阳毛尖,不急不慢喝着,正戏还没开场,两人先看热闹。李琅玉注意到一厅里多为身份尊贵的有钱人,也有不少玩命赌徒,正中央是张西式方形长桌,最右侧抬上了一架大铜锣,面无表情的老叟立在那里,活像尊石像。
  桌上摆了一排石头,除了最靠近铜锣那端的两处座,其他几乎都满了。李琅玉不懂这赌石门道,就看见有人绷着眼珠子,直溜溜地看庄家一刀切下原石某部分,两眼差点呜呼,仿佛要送命。
  程翰良告他,那准是切毁了。赌石之所以有意思便是从败絮中择出金玉,天下石头奇形怪状,人皆肉眼凡胎,欲取美玉,必担其险,这本身就是一种刺激。
  “那块毛料倒是不错,应该能切出好货。”
  李琅玉顺着程翰良的目光望去,一个左眼带着黑眼罩的中年男人将原石从水中取出,他身形偏瘦,下巴锋利,颧骨也是极高,身上带着匪气,最可怕的是那只眼睛,像蛇眼一样歹毒又精明。
  “为何要沾水?”李琅玉问。
  “验石的常用方法,水若散得快,说明毛料内部结构松散,孔隙多,这种出不了好玉。”
  那眼罩男人拿着放大镜,埋着脑袋仔细观察石头表面,又伸手擦了几下。切这里!他对庄家说道,声音阴冷。
  周围人纷纷被他这一声吸引过去。这速度太快了,切石是整个赌石中最关键的一部分,一刀穷,一刀富,剖开多少、从哪剖都非同小可。然而他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下了决定。
  “确实是那里。”程翰良说道。
  玉石切割机顺着中间偏右的那道裂纹下了刀,呲呲的机械声冷酷无情,所有人都翘首以待。
  “有了,有了!”
  “刚好,不偏不倚,还是红的!”
  人群沸腾起来,仿佛穷乡僻壤里出了个状元郎。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
  “居然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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