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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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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或者,若是他姨娘白静秋,会如何做,她那时顾得了他,却顾不了自己的女儿,再再或者,若是……程翰良呢?傅平徽生前常让他多向这位得意门生学习,若是程翰良在,又会如何做?
  他想了许久,最后竟发现毫无办法,不禁连自己都笑了,自嘲的笑。
  “那我还是要坚持。”他这样说,“顾一个人也是顾,顾两个人也是顾,有多少顾多少,于秘书的难处我明白,在这世上,活下去固然重要,但也有很多比活下去还重要的事情。对齐老来说,祖传手艺便是比命还可贵的东西,玉石换钱失其灵性,不为瓦全固其匠心。总有人得为他们坚持下去,这才是舍鱼取熊掌的初衷。”
  窗外的日光扫过明亮玻璃,太阳已经到了正中,照得屋内无比敞亮,连粉尘都一清二楚。于和章慢慢侧过身去,眼中闪过一点温润的笑意:“这样也好,好在你年轻,还能这样坦然说。我是说不出来了。”
  齐薇男等人松了一口气,瞧于秘书这意思,不就是成了。李琅玉还是有点不放心,追问齐老的事怎么办,于和章来到桌边,道:“好在这事不是你一人坚持。”他抬眼看向二楼,那里隔着一层帘,里面似乎有人,于和章高声道:“程中将,这事你得欠我一个人情。”


第42章 一樽风月为君留 8
  于和章高声道:“程中将,这事你得欠我一个人情。”
  也是这一高声,才让李琅玉将将意识到,程翰良就在这里。
  帘幕被人卷起,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像穿堂风一样,李琅玉站在楼下,目光迎了上去,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容。
  按理说,程翰良的出现并不在他意料之中,但他出奇平静地觉得理应如此。他双眸漆黑,不带闪躲,有熠熠的亮光,嘴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仿佛是暗中的较量与得意,在程翰良的眼里,他便是这般模样。
  齐老一事被于和章格外开恩,得到圆满解决,再过不久,父女俩就能回到鼓楼街上的老房子。程翰良在里面与于秘书谈话,李琅玉让小叶先送齐氏回去,张管家的车停在外面,这是要一起走的意思。
  李琅玉坐在车后座,露出了一丝疲倦,整夜未睡,大脑紧张过后便彻底僵成一团浆糊,他只是想靠在后座上休息一会儿,头刚准备歪过去,程翰良正好在这时用肩膀给了个支撑。
  “昨晚老张说你急匆匆跑出去,也没打个招呼,我猜你多半会来这边。”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靠去,让李琅玉自然而然地与他隔着一段小小距离。他知道对方的小心思。
  李琅玉垂下眼眸,缄默着,右手微微蜷起,程翰良只凝视了片刻,也不深究,而是将那只手拿过来,慢慢掰开掌心。李琅玉替齐老倒腾了一晚的活儿,中途惹上一点浅浅的割伤和胶水痕迹,程翰良拿捏着他的手,有轻微的无奈道:“人家一辈子的技艺哪有那么简单好学,这手还是练字好看。”
  李琅玉双唇紧抿,目光一点一点挪到面前男人身上,车外昏昏日光落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像心脏一样颤动着。
  他竟说不出什么话,丧失了语言能力似的,满腔是支零片碎的情绪,却又无从谈起。
  倒是程翰良先松开了手,转到另一个话题,道:“刚刚于秘书还跟我说,后生可畏,你让他想起年轻时的一些事了。”他抬起眼眸,递了一个深邃的眼神予李琅玉,道:“虽说世上有许多比活下去有意义的事情,但前提是你得活下去。”
  “所以你也是?”李琅玉反问道。
  程翰良微微错愕,沉默片刻后忽而一笑,说:“你在期待我告诉你什么?”
  “你……”李琅玉愠怒地别开脸,把对方搁在身后,皱着眉头只看窗外。待拐了两三个街道口,他又突然失落——刚刚有什么可气的呢?实在莫名。
  “黄衷老爷子是你找来的吧。”他问程翰良。
  对方简单“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这就合理了,那么巧的时间,那么巧的人,也只有他能请得动了。可李琅玉既不想承认是借他的光,又不想言谢,所以这事怪来怪去,他便干脆怪在张管家头上——这个老貔貅老精怪老嘴漏子,成天在他面前说怕让程翰良知道,不让管,结果自己转头就变了风向。
  而在前面开着车的张管家,此时并不知道自己被送上貔貅精怪嘴漏子这三顶高帽。
  “说起来,有件事一直想问你。”程翰良这时对他道,“你以后有什么想干的工作?学校老师、新闻社编辑还是人事局文员?”
  “我不去这些地方。”李琅玉眼睫微眨,反驳中带有些许刻意,“我打算去银行的对外事务部。”
  程翰良抿了抿嘴,五秒后道:“抛头露面的活儿,不安分,还有点油。”
  李琅玉鼻头一扬,不乏得意地轻哼道:“那是你们,时代不同了,三年跨一沟,五载爬一山,程中将,你掰开手指数数看,咱俩中间差的可不是一条沟一座山哪……”
  人而已,不过是□□心头一刀,他也会。
  “你个小……”声音被硬生生地掐断,程中将到底没骂出后面的那句“王八羔子兔崽子”,倒是张管家插了进来——“那照姑爷这么说,我老张跟你差的不就是十万八千里咯?”
  “那可不,不过地球是圆的,咱俩差着差着还能接上头,就怕那些差了四沟两重山的,只能搁在半道上。”
  张管家听完不禁哈哈大笑,仿佛不忌主子似的,李琅玉也跟着笑,难得看对方吃瘪一次心情舒畅。
  车里洋溢着年轻的快活气儿,热热闹闹,但李琅玉不知道的是,程翰良的的确确在认真思量着那四条沟——一条沟里是经年恩怨,一条沟里是故人情义,一条背着十年的兄长责任,一条藏着此刻的难以为情。
  全部成了这跨不过去的十二载。
  这趟路途约莫走了一个钟头,最后的终点是临近城外的一处四合院;周围古树参天;不见尘土。
  “这是哪儿?”李琅玉边下车边询问道。
  “一直想带你来看的地方。”程翰良是这么回答他的。
  三人走进院内;空气里弥漫着生火起炊后的米香味,张管家招呼几位年长妇人出了屋,都是程家下人打扮的样子。
  再往前,靠近中门;李琅玉听见砰砰作响的武器声。
  “进去瞧瞧?”
  李琅玉照做了,打开门,顿住了脚步。
  中间的院子里有七八个小孩,小的有五岁,大的不超过十四,一个个舞枪耍棍,练习台步。
  “这,这是……”李琅玉双目陡然睁大,嘴唇翕动。别人看不出,可他却是绝不会看错。
  程翰良没有答他,而是叫了那个年龄最大的孩子过来。
  “程师父好!”
  听到这个称呼,李琅玉不解地看向程翰良。
  “有没有照顾好弟弟妹妹?”
  “有,小石头早前感冒发烧,我们买了药,得亏丁婶婶和孙大娘帮忙做饭,现在病也好了。月丫头的鞋破了,告诉张管家后,现在也买来新的了,还有佟子、小秋、六儿,这几天都在练功课。”
  程翰良满意地笑道:“那你呢?功课有没有落下?”
  “程师父要检查吗?”
  “这个哥哥想看,你给他露一手。”程翰良把李琅玉拉近身边,也不打算解释。
  那男孩向李琅玉做了个揖,说:“棍戏我比较拿手,哥哥想看哪一段?”
  “就刚刚进门时,你练习的那段。”
  李琅玉说的是《琼林宴》。只见那男孩定了定身姿,左手抬起,右手握棍,并着碎步绕了个半圈,紧接着便是连续横翻,耍了个“棍花”。
  力量很满,出招也稳——基本功不错。
  “哥哥,怎样?”男孩站定后跑到他面前。
  “程师父教的吗?”李琅玉问道,对方点点头。
  其实一进门,他便发觉了,有这样的猜测,不足为奇。
  程翰良让那孩子先回去,一转头,便看见李琅玉垂眸黯然的样子,道:“有想问的吗?”
  李琅玉抬起头,滚动的漆色眼眸发出颤微微的亮光,不知是何种情绪,他问——你还记得?
  还问——你为什么要记得?
  他以为这么多年,程翰良早就将傅家施与的一切全部忘掉,该是如此才不错。
  都说一代人做一代事,三百六十行,代代相传,薪火不灭。傅平徽那个年代是要混口饭吃,得有门看家活儿,而李琅玉跟他父亲不一样,他小时只是觉得听人唱戏好玩,图个新鲜,志不在此,能读书自然比唱戏好。
  幸好傅平徽徒弟多,也没指着自家小儿接替衣钵,只不过,这“幸好”到最后也不能幸免。
  “这些孩子都是孤儿,行军路上遇到的,我见他们可怜,又没法上学,趁年纪小,倒不如教他们点东西。”
  避重就轻的答案,李琅玉并不满意,遂追问:“因为愧疚吗?”
  程翰良带着略微轻蔑的笑意道:“姑且可以这么认为。”
  李琅玉猛吸一口气,声音拔高道:“你不是说你不后悔吗?”他想起那个雨天里的质问,那个冰冷的回答。
  两人对视片刻后,程翰良伸手□□起李琅玉头顶上的一缕发丝,慢慢地,嘴角噙起温柔的弧度,“大概是你回来之后,有点后悔了。”
  漫不经心,似真似假。
  满庭日光从树叶间隙中洒下来,烟囱里飘起炊烟,有徐徐的风声,有叽喳的鸟鸣,还有什么在悄悄破土。
  李琅玉握住头顶上的那只手,眼眸深处是波澜不惊的暗流,他向前走近一步,靠近程翰良的耳边,吐出两字——“懦夫。”


第43章 一樽风月为君留 9
  仲春,风好,北平的艺展终于要来了。
  从沁春园到鼓楼大街,几里路的鞭炮屑浮上屋顶。程家在园子里预定了位置,李琅玉往四周一看,都是有名望的商贾人士,正中央的座儿则是给于和章秘书留的。
  冯尚元的节目是压轴,上妆之前穿得十分讲究,只是脸色十分难看。
  李琅玉问一路过弟子,才得知是今早开台卜卦不顺,冯尚元掷杯筊连掷三次,都是阴杯。这也难怪了,一般台上吃饭的人逢大演出必要问卦,三次阴杯,便是神佛不准的意思,可这艺展却不是平日表演那样想推便推的。
  程翰良身旁是一位广东省银行的处长,两人聊得正酣,李琅玉趁他不注意,悄悄离了座,一路来到表演后台。
  后台人来人往,进进出出,个个着华服、涂粉面,掺和成一幅乱哄哄的“浮世绘”。冯尚元站在一张桌前,衣服没换,只打了个白底,但再厚的妆底也挡不住他的躁怒,弟子们被呵斥得胆战心惊,也只有几位老前辈刚上前打圆场。
  “吴成呢,吴成去哪了!”冯尚元这时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师父,吴成说他闹肚子,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消停过。”
  “这狗屁掉链子玩意儿!”冯尚元暗暗骂了句粗,派人一催再催,而一小时过后就得上场,屋子里仿佛放了尊烧火大鼎,闷热闷热的。
  “冯班主,让我来替他吧。”李琅玉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冯尚元的面前。
  “你?”冯尚元感到不可置信,周围的徒弟也开始小声议论。
  “是。不瞒您说,前段时间我在后院练习的时候,也看了几次,吴成在文昭关这一出扮的是守关官吏,词不多,动作也不复杂,救场如救火,冯班主若不信,我给您现在就比划一段。”
  冯尚元让他试试,结果还真是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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