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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警冷淡的“哦”了一声,“那你快进去吧,半小时后出来。”
冯袁休点点头,赶紧夹着文件袋进了门。
他的委托人用那双小鹿般乌黑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怎么了,案子有什么不对吗?”
冯袁休摇了摇头,“没有,抱歉,是我个人的问题,对了,你的检查报告出来了。”说着他拿出文件。
对方催促,“怎么样?检查结果对我有帮助吗?”
冯袁休点点头,把文件在桌上摊开,“你被下了迷奸药,身上还有些外伤,但是看着不像是扭打的痕迹。”说到这里,冯袁休顿了一下,“你的四肢都有被捆绑的淤痕,身上还有齿痕,并且有两组不一样的齿痕,还有你有可能不止被一个人……”
“性侵了?”卫南叙接着对方的话说到。
冯袁休知道这个年轻人很冷静,但是这显然不是一个“受害者”该有的反应。
“是的,你被强`暴了,至少两个人。”
“我知道。”他的委托人很年轻,清理干净之后,甚至稍许稚气,“那天我觉得浑身都很疼,也许我发烧是因为肛裂了。还好你帮我争取了治疗,不仅仅是头部、手掌,因为你,他们顺便还给我清理了下面。”他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谢谢你,冯律师。”
冯袁休越听越不对劲,“你是同性恋吗?”
“我不知道。”
“你对自己被侵犯的事情,反应不是很大。”
对方抬起头来,突然不合时宜的笑起来,“因为我失忆了不是么?我不记得被强`暴的过程,对于我来说,只有屁股受了伤这个结果是清楚的。”说到这里,他突然又抿起唇,“不过我想我不太喜欢这种行为,我刚才想象了一下那个尸体干我的场面,简直想吐。”
冯袁休抬起头来,对方已经恢复了平淡的表情,但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稀松平常,让人觉得非常不正常。他不知道这个人事怎么回事,但是他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冯律师,你觉得能从这个角度入手为我辩护吗?我是个受害者。”对方用那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他,追问道。
“别说了。”冯袁休感觉这段对话非常不对劲,“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你不该在这里说这些。”冯袁休低头,合上文件,“好了,验伤报告先看到这里。对了,上次你做完鉴定后,专家有说你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吗?”
对方摇了摇头,“他说可能过一段时间就恢复了,也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恢复。”
冯袁休一边整理文件一遍回应,“取保候审的结果估计这两天能出来,一切等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对方的眼里闪过一丝期待,“谢谢。”他又说了这个词。
冯袁休被刚才他的那段自白吓到了,所以他想暂时逃走。可是对方显然不想简单结束这次会面,“冯律师,那你去过我的福利院了吗?”
冯袁休想起刚才的所见所闻,“去过了,可你并不住在那里。”
卫南叙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哦。”
冯袁休瞥了对方一眼,“你一点都不惊讶。”
卫南叙往后靠了靠,“我这几天晚上时常做梦。”他闭上眼,像是在回忆什么的表情,“梦里,我并不住在福利院。”
“那除了梦见住的地方,你还梦见了什么?”
卫南叙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什么,就是乱七八糟的一些生活琐事。”
“比如?”
卫南叙抬头,看着整理到一半的冯袁休,“比如我梦见自己在化妆,正好我被抓的时候带着妆。”
“还有呢?”
“不记得了,梦很难记得,醒来总会忘记。”
冯袁休察觉到了对方的隐瞒,不过他们之间始终没有信任,他也无法追究,“福利院有一个你的包裹,但我没办法带进来。”
卫南叙说,“那麻烦你帮我拆了,看看是什么再跟我说吧。”
冯袁休点点头,“好。”
冯袁休结束会面出了门,就被一个面生的警察抓住,“他的申请通过了,你来办下手续。”
这完全在他意料之外,“这么快?”
警察点点头,“资源紧缺,没地方关闲人,你交了钱把人带走吧。”
冯袁休很吃惊,虽然回来之后他几乎没打过官司,但这里怎么说也是一线城市,流程清晰,案子也不小,取保候审申请应该不至于这样容易通过。
冯袁休被警察拉到了窗口,一步步带着办了手续,“保释金七千九。”
冯袁休站在窗口,他不是来做善事的,但卫南叙是个孤儿,这笔保释费一时也找不到其他人来支付。他呆在里面对结案也没什么好处。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交了钱办好手续,警察把他带到领人的地方。
卫南叙露出一个微笑,抱着一包像是生活用品的东西站在那里,“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出去了!冯律师,你真厉害!”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笑得这么开心。尤其是一开始的时候,他显得那样不正常。
冯袁休转身,“我什么都没做。”他说的是实话,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这个年轻人就被放了出来。
“你太谦虚了,总之谢谢你。”卫南叙站在看守所大门口,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他微微侧身,阳光下少年的脸白的发光,嘴角微微弯着,很漂亮。
也许是年纪的关系,他突然露出这样兴高采烈的表情,显得非常可爱。
但是他不正常,冯袁休又在心里补充道。
卫南叙需要住处,既然他不住在孤儿院,并且他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他转过身,“冯律师,现在我们去哪儿?”
这个问题显然问倒了面前的男人,他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踌躇许久,“先去我家吧。”
这正是卫南叙想听到的答案,所以他点点头,乖顺地跟在了冯袁休身后,上了冯袁休的车。
冯袁休把副驾驶的包裹递给卫南叙,“正好,这就是你的包裹。”
包裹不大,拆开之后有层层叠叠的避震气泡纸,卫南叙花了些时间才将全部包装拆完。
“是什么东西?”冯袁休随口问道。
“是一把钥匙跟一个地址。”
冯袁休瞥了眼后视镜里对方的表情,“是什么地址?”
“不知道,没印象。”
“用车载地图查一下。”
“哦。”卫南叙在地图应用里飞快的输入地址,“看着像是个住宅区,离这里也不远。”
正好赶上了一个红灯间隙,冯袁休踩下刹车,“那么,你想去吗?”
卫南叙点头,“这是唯一的线索不是吗,没有理由不去。”
007
冯袁休跟在卫南叙身后,他不仅帮对方说服保安放行,还陪他走到了门前。
是一个位于市区较为繁华的住宅区,一梯一户的大平层,非常注意隐私,看得出物业设施很不错。卫南叙拿着钥匙,“你看,是指纹锁。”说着就划开门锁,按下了指纹,“看来都不需要钥匙了。”
他话音刚落,“嘎达”一声,门就开了。
卫南叙侧身,露出一抹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微笑,“说不定这里还真是我家。”冯袁休发现,他现在时常微笑,也许是因为暂时自由的关系。
打开大门,是一间非常普通的住宅,生活用品齐全,也看得出平时有人居住,放眼望去有个挺宽敞的客厅,摆满了书,进门的右手边是一个开放式厨房,生活用品齐全。
卫南叙转过身,“看来我的居住条件不错。”他的表情里甚至有些得意跟兴奋。
“难道你没想过,你一个孤儿,中途辍学还未成年,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冯袁休举起手机,“三房平层,一百三十平朝南房型,市价两千五百万,月租也要一个月三万五左右,我并不认为一个普通的未成年可以负担得起这些。”
卫南叙原本兴奋的表情渐渐暗了下去,“很有道理。”他环视四周,用手指抚摸着家具跟墙壁,“也许这个地方跟那个案子有关。”
他的推理跟冯袁休所想的吻合,冯袁休回忆了一下死者的身价,“你知道死者身价不菲吗?”
卫南叙摇了摇头。
“如果是死者的话,他能的确能负担这些。”冯袁休站在大厅里,他觉得这个客厅大得有些吓人。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卫南叙问。
冯袁休四下扫了一眼,“你既然能开门,至少证明你经常出入这里。去找找看有没有跟你有关的线索。”
卫南叙点点头,刚想转身往屋子里走,就被冯袁休一把抓住,“别单独行动。”
两个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开始在屋子里地毯式搜索。
房子的确就是他刚才在网上看到的户型,甚至连精装的壁柜跟摆设也如出一辙。这里的确有许多生活的痕迹,有成套的茶碗杯碟,也有使用过的洗护用品,还有储物柜里挂着的清洁用具,智能家居。
可是又毫无人气,到现在为止他们看过的一个客厅加两间卧室,除了那面书墙之外,没有任何关于屋主的私人物品,哪怕是一张照片一张便签也没有。
“这是最后一间了。”位于过道最里边的一间屋子,应该是一个比较小的客卧,冯袁休对这间屋子也没抱太大希望,但还是谨慎地进了房间。
卫南叙开了灯,冯袁扫了眼这间屋子,明明一样摆设一样的窗帘,却总觉得跟刚才的房间有些微妙不同。
卫南叙这边看看那边摸摸,打开了衣帽间的门,感应灯亮了起来,“冯律师。”卫南叙突然定在了衣帽间里似的,紧张地转过头来。
“怎么了?”冯袁休凑过身去,只见年轻人面前摆放着偌大一个保险柜。
“又是指纹锁。”他喃喃道。
冯袁休突然想起了一些动作片的场面,比如打开柜门一柜子的危险物品,或者按下指纹后爆炸的保险柜之类。
“冯律师?”卫南叙低声喊着他的名字,“我试试看?”
冯袁休的脑补还没完,刚想出声阻止,对方却已经迅速蹲下按下了右手食指,跟刚才开门的动作没什么两样。
“吧嗒”一声,门又开了。冯袁休站在卫南叙身后,对他这样的大胆感到担忧。
“只有一包牛皮纸包着的东西。”卫南叙说完的时候,东西已经被他从保险柜里拿了出来。
冯袁休有些不太高兴,“你真该庆幸这里放着的不是炸弹。”
卫南叙露出一个稚气的笑容,“冯律师你真有趣。”
冯袁休想,不是有趣,是怕死。
是一个非常朴素的牛皮纸袋,包装规格跟那个福利院得来的包裹差不多,冯袁休在心里思考着这两样东西是否有所联系。那边的卫南叙已经迅速拆开纸袋,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陌生的床上。
“是一本本子跟另一个牛皮纸袋。”说话间他已经拆开了那‘另一个牛皮纸袋’。
信封里的东西才露出半截,冯袁休就已经忍不住皱起了眉。
卫南叙有些迷惑,“是现金。”
冯袁休“嗯”了一声。
卫南叙把那叠钱拿出来,“看样子不像是假的。”然后又自言自语起来,“这个厚度,至少有十五万吧。”
冯袁休靠在墙上,不动声色地看着卫南叙的一举一动。他的确觉得卫南叙身上有什么不太对劲,但是也无法直观的找到一个确切的形容词去表达那种不对劲。也许是卫南叙说话的方式,又或者是像今天这样随手就能说出一摞钱的数额的能力,这种种细节都让冯袁休觉得违和。
卫南叙拿着钱站起来,“冯律师,保释金是你垫付的吗?”他说着就从那叠钱里随手抽了一叠递给冯袁休。
冯袁休对他这样的举动并不感到惊讶,“保释金没这么多。”他推开了对方的手,“而且这未必是你的钱。”
卫南叙看着那叠现金, “好吧。”说着就随手往床上一丢,又转过身捣鼓那本本子去了。
本子是黑色哑光皮质的本子,乍一看像是日记本的那种大小。卫南叙随手拿起来,翻阅起来,冯袁休离得远,也看不清本子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