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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有妇人缘哪,所以妻妾成群,却不会争风吃醋,苗兰、花芳,更是想把你留在南荒,为你选美妾是诚心取悦你了。”
程小蝶顿了顿又道:“但小妹是还债,出任总捕头之前,我已经对父母说明,江湖事,非寻常,我的婚姻终身,难由父母作主了……”
田长青道:“他们答应了?”
“是!”程小蝶道:“形势逼人,不答应也不行啊,那时小妹就想到还你这一笔情债的事,但却差一点被皇帝吃了,阳错阴差,反而成就了我干公主的身份,也为你保留下处子之身。
现在,小妹是自由之身,随时可以兑现许给你的诺言,侍候于床第之间,只是有官在身,不能为你生儿育女了。”
田长青干了面前一杯酒,笑道:“恨不相逢未娶时,小兄风流浪子,哪里配得上贤妹的高贵圣洁,此事再也休提。”
奇怪呀!程小蝶竟然是若有憾焉地说道:“大哥妻妾十余人,多我一个,有何不可?何况,我不作妾,只是你的红颜知己,我在最艰苦的时候,你完全出我意外的赶来京师,名是探望,实是闻得风声而来。
千里奔走,情意是何等深重,小妹以身相报,既酬日前许下的诺言,又谢此次千里驰援的恩情,田大哥,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呀!”
“如此盛情,小兄心领了,小蝶!”田长青笑了笑道:“留待有缘人吧!”
“岂真是蒲柳之姿,不入大哥法眼。”程小蝶有些感伤地道:“求试云雨不可得?”
田长青正容说道:“你是瑶池中九品莲花,不配的是我,你就替小兄这一溪浊流,留一股清泉吧!小蝶,我不是要债来的,是代苗兰、花芳两位苗女峒主还债的,也带来了她们谢你的礼物。
这件事稍后再谈,先说你的事,怎么会闹出这等惊天动地的江湖大事?重金礼聘杀手入京城,请到南荒去了,我才听得了这个消息的。
程小蝶叹息一声,很仔细说明了案情,由言侍郎被杀说起,一直谈到素喜逃狱,青苗玉失踪,连言侍郎珍藏的避毒蟾蜍、移墨玉,全都说出来了,可真是仔细无遗,全盘托出。
象田长青这等可为国士的江湖大豪,也听得脸色数变,道:“看样子,问题是出在青苗玉上了。”
“是!”程小蝶道:“可是青苗玉已经失窃了,这两帮人中,有一帮已经得手,为什么还会有两帮人马大火拼呢?”
田长青沉吟了一阵,道:“小蝶、会不会还有个第三者?”
程小蝶道:“那就太复杂了,如是真有其人,如何能逃过两帮高手的追杀?”
“如果两帮人中,有一个心存私念,取到了青苗玉后,暗自藏起来。”田长青道:“这就会引起一场大火拼了,青苗玉突显得如此重要、紧急,一定有人急切需要,出了惊人的天价收购,或许重过金银价值东西……”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程小蝶把娇躯偎入了田长青的怀中,仰起粉脸儿,微闭双目,道:“还是大哥能干,一见面,就解开了一个关键。”
程小蝶摆明了要送上少女的初吻,脸上是一片期待的神色。
但田长青却不敢消受,小蝶的美貌、娇媚,已经使男人很难把持。
田长青也克制得十分辛苦,如果低头亲下去,这一段兄妹之情,是非要付诸流水,代之而起的是男欢女爱,欲海难拔。
所以,田长青不敢接受,轻轻扶正了程小蝶的娇躯,低声笑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大哥不愿你悔恨终身。”
程小蝶凄凉一笑,道:“田大哥呀,我是诚心献出我清白的身子,和一片诚挚之爱,大哥何其吝啬,拒小妹于千里之外。”
“小蝶。”田长青道:“我为无数女子,骂作无情负心汉,唾称人间贱丈夫,但我要你赞我一声真君子,不欺暗室的大丈夫。小蝶,事过方知情意深,我要的爱是你数十年诚心知己的感情,不是一时放纵的欢乐,你和别的女人不同啊……”
“有什么不同,还不是红颜老去丝先断。”程小蝶道:“独留青冢向黄昏。”
“小蝶,你还不到二十岁呀!”田长青道:“怎会有如此苍凉的感慨?”
“也许我的负荷超过了自己的能力。”程小蝶道:“人尚青春心已死。”
田长青道:“不错,你太聪明了,思虑事情的成熟,超越了你的年龄,告诉我,你准备如何应付这件事?”
“杀手对决,让双方自杀残杀。”
“好办法,也是唯一办法,就午间宴会中所见人物,还找不出一股力量,能够对抗他们。”田长青道:“这中间的布饵诱敌,使双方误会冲突,可要大费一番心机了?”
“刚才,还在担心此事?”程小蝶道:“现在,我已经不担心了。”
田长青道:“为什么?”
“因为,你来了。”程小蝶道:“田大哥的智谋武功,一人可抵十人用。”
“胡闹呀!”田长青道:“就我今午所见,此事大意不得,告诉我,你有多少个武功高强的可用之人?”
“真正能打的,不算你田大哥,我们有三个人。”程小蝶道:“勉强向上算,最多有五个人。”
“都是什么人?”田长青道:“能不能告诉我?”
程小蝶道:“三个人是小文、小雅、我,勉强加上两个的是少林门下的陈同和副总捕头郭宝元。”
“这……”田长青皱起了眉头,道:“不论杀手对决,有多少的成功机会,但最后的扫穴犁庭,还要有自己的实力,我听说过中、南。西、北四大捕头,都是身负绝技的高手,经验、历练双全,为什么不把他们招入京中,应付强敌呢?”
“为了王妃之死一案,已把他们招入京中,折腾了三两个月,才放他们回任所,至今不到半年,再把他们招入京中,小妹心中有些不忍,也不好意思。”程小蝶道:“何况,这一案凶险绝伦,他们四个人来了也未必能应付得了。”
“小蝶,这就是妇人之仁了,他们身为捕快,就应当不畏艰苦,不避凶险的追查案情。”田长青道:“案情越复杂、困难,越应该投入名捕、高手,瓦罐应在井口破,将军应在阵上亡,这些才是他们的抱负、志愿。”
程小蝶沉吟了一阵,道:“大哥,小妹就任总捕头时,已想过了这件事,我会全力投入自己,为破案不惜任何牺牲。”
“好,理应如此……”
“你赞成,包括我的人,和我的贞洁身体?”程小蝶有点失望,也有点快乐。
田长青很赞成她忠于职业的想法,但又感觉不太重视她的感情,她把少女的贞洁交给什么人?似是都引不起田长青一点妒嫉。
“我想四大名捕之下,都有干练的从属。”
田长青接着又道:“你在征调他们入京时,要特别提醒一声,要对付的是,江湖上最难对付的杀手,要他们各选一至两人,作为贴身护卫。
然后要选他们手下武功最高强,反应最灵敏的,要他们易容入京,一路访查,最好约定下切口、暗号,以作万一的联络准备。
每人带一个或两个都好,要走在一起,小心暗算,情势不对时,就先行走避,不要逞强斗狠,冒死拼命。
你还要告诉他们,他们的目的,是侦破案情,忍一时的屈辱,事所必然,不让敌人了解他们的身份,才是上上之策。”
他谈的是工作,也是方法,听得程小蝶十分神往。
她是个聪明的人,已完全领悟了田长青策谋的运用。
策略的重点,是要四大名捕各带一至二个最得力的手下,易容入京,以他们的经验,分途查访,要忍气吞声,保密身份。
程小蝶点点头,道:“我明白田大哥的策略了,但要四大名捕各带一至二位最得力的属下,岂不是要捕快的精锐总动员了。”
“是的,小蝶。”田长青道:“天下最厉害的杀手全出动了,不动员天下的精锐捕快,如何能够应付呢?但也不要是他们出手逮人,而是要他们帮你布饵,所以,精密的布饵计划……”
突然他住口了,却喝道:“什么人?”
程小蝶也警觉到了,心中非常地忿怒,暗道:这算什么门户森严哪!田大哥的武功,是江湖中少有的高人,摸进来,还由可说,怎么,任何人都能接近我的会议雅室,非予严惩,不足以振纪纲了。
她心中大怒,人也站了起来,右手握住剑把,左手取出了两枚蝴蝶镖,准备一见敌踪,就下杀手。
“姑娘,婢子回来了。”
程小蝶吁了口气,缓缓坐下。
小文、小雅牵着手行了进来。两个人脸上带着笑,似是这一天一夜颇有收获。
第十回 小蝶遇刺
小文和小雅先欠身向程小蝶作礼。
然后再转身奔到田长青身侧,双双跪了下去,道:“田公子救命之恩,一直铭感于心,不知该如何报答……”
“变得俗气了。”田长青一手一个挽起了小文和小雅,接道:“我只是帮你们推下穴道,顺水顺手的小人情,可不是救命大恩。”
“就是那一推呀,把我和小文推上了武林高手之林。”小雅倒入田长青的怀中,道:“公子,苗兰、花芳两位姐姐来了没有?”
田长青风流成性,名满江湖,小文、小雅感激他疗救伤元,心中恩情深重,连程姑娘也不避了。
“小蝶说,你们的武功大进了。”田长青左、右打量了二女一阵,接道:“看来是果然不错,吴前辈教导有方,两位也是练武的天才,小蝶的运气,才得遇上两位这样的辅佐。”
风情万种的田长青,忽然变得正经了,不但婉拒了程小蝶献身情意,推翻约言,对小文、小雅两个丫头,也变得十分尊重。
他扶正了小文、小雅身子,道:“说一说,你们今天遇上了什么事情?我天亮之前要离开,时间不是太多。”
小文、小雅两对大眼睛团团乱转,屋左屋右,四下看了看。
程小蝶嗤地一笑,道:“不要看了,花芳、苗兰都没有来,只不过田大哥变了,风流大侠变成了庄重君子。”
“是婢子无福消受四大哥的侠骨柔情。”小雅道:“但也替花芳、苗兰两位姐姐庆幸,她们情爱坚贞,数年如一日,深入中原,千里寻夫,终使田公子弃绝了一路红花繁似锦的风流生活。”
小文掩着小嘴笑,心中却暗暗忖道:花芳、苗兰两个小苗女,美是美呀,只是一身毒物,田公子和她们并枕而卧,同榻而眠,不知道有没有担心过,被毒物咬上一口,能睡得很安心吗?
“天下的杀手,都进了北京城。”程小蝶神情严肃地说:“如非田二哥易容混入了杀手群中妙语解危,今夜恐怕我就见不到你们了。”
“真有那样严重吗?”小雅技艺大进,心中有点不太服气。
“小雅,是真的,十分的严重。”程小蝶简明地说了经过,道:“就算田大哥带来了苗兰、花芳,也不能和人硬拼,所以,我已决定再招集中东、南,西、北四大捕头入京,分头侦察敌情,再集中全力对敌。”
小文、小难也听出来非比寻常,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我们追踪素喜。”小文道:“鬼丫头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已经和五狼人搭上了线,但五狼人却化整为零失踪了,我和小雅都觉得非常奇怪。
现在想起来,倒是有些明白了,他们要隐入暗处,准备出手了,只是无法侦知,他们先要对付什么人?”
“看样子用不着你们太用心机布饵,杀手对决,似乎是已经开始行动了。”田长青微微一笑,又道:“小蝶你只要居中推动就行了,不过,大意不得,集中天下第一流杀手的行动,可是未曾有过的事,那些人冷酷、机警,稍漏风声,他们就会突然醒悟,转过刀子对付刑部,那就非常可怕了,包括我在内,也应付不了。”
“我明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