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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
程小蝶吁口气,道:“先生已指出天荆刺的名字,关大侠也指出了它的产地,先生既知详情,何不畅言所知……”
“好,说错了,还望程总捕头指点。”
青衫人道:“天荆刺最大的特色是带有强烈的麻醉毒性,它的毒中人必死,却又能不让人受到痛苦,更奇妙处是见血即化,天荆刺穿入人体,子不见午,十二时辰,却化入血液之中。
中毒的征象亦逐渐消失不见,那就成了一件无头公案,说它病发而亡,亦无不可,没有痕迹,再加上死无对证,使案情不了了之,总捕头找出了天荆刺,当可使死者沉冤得雪,足见才识高人一等,在下佩服啊!佩服。”
“惭愧得很!”程小蝶道:“凶器虽已找出,但凶手仍未查获。”
心中忖道:这个人似在捧我的场了。
“及时找出天荆刺,留作证据,追查凶手的事,就不用急在一时了。”青衫人道。
这番话,大有慰勉之意,程小蝶听得呆了一呆,凝神看去,青衫人早已坐下,举起筷子大吃起来,似是再无和人搭讪的意思。
“这个人又是谁呢?学问见识,无不超人。”
程小蝶暗暗忖道:“他和蓝衫人有一个相同的特色,他们和今日与会的人,似都不熟,不同的是这个青衫中年人,似是十分随和,能和人混在一起,打成一片,深入群众,不留心,就很难看得出,他和同桌的客人只是初度交往。
江北四老中年纪最轻的一个,但也鬓发苍然,两鬓斑白了,轻轻吁一口气,道:“关大侠相识满天下,可认识那位中年文上吗?”
“怎么?曲老也不认识?”
关杰道:“江北道上人物,还有四位不认识的?”
两人交谈,似是未把作主人的程小蝶放在眼中,看也未看她一眼,程小蝶心头很火,但却忍下了。
“他不是江北道上的朋友。”
曲老道:“江北黑、白两道成名人,我曲大风就算没有见过,也该有个耳闻,这个人却是面生得很。”
程小蝶暗道:原来他是一品刀曲大风。
她虽不认识四老本人,但他们的姓名、绰号,却是早已记在心中。
“其人见闻丰富,胸罗甚广,应该不是无名之辈,关某竟然不识其人。”
“确也有些奇怪!”
一个鬓发如雪,长眉垂目,是四老中年纪最大的一位,开口说道:“江北道上的朋友,参加与会的不过五十一人,会中有近半数都非江北道上人物,刑部总捕头作主人,请些什么客人,老朽不便过问了。”
“晚辈发了七十张帖。”
程小蝶接口道:“来了八十三位客人。”
“请的可都是江北道上的人吗?不是我佟元修夸句海口,出道十年以上的江北道上人物,十之八九,老夫都认得出来,八十三位除了五十一个,有三十二位不是江北道上朋友,这些人是有意混进来,是别有所图,还是借机会长长见识。”
言下之意,颇有责备的用心。
程小蝶暗暗惊道:这位老人家,倒是个有心人,竟然默查全场,把江北上的人,点个一清二楚,混入的三十二个人,来自何处?用心何在呢?
“佟老伯责备的是,晚辈年幼,识见不多,处事就欠周全了。”程小蝶道:“佟老伯如肯指点一二,晚辈无不遵从。”
程小蝶刻意地压抑自己,借机攀交,两声佟老伯,叫得佟元修老脸上飞起了一片笑意,程总捕头给足了他的面子,也大大减弱了江北四老的排斥之感。
江北四老对望一眼,相视颔首,似乎交换了一种心意,八道目光,一齐转注在程小蝶的脸上。
佟元修才轻轻咳了一声,道:“不速之客,有不少别有用心,总捕头事先疏于防范,如今准备如何应付?”
他讲话声音很小,就是坐在同一席上的人,也要很用心听,才能听得清楚。
所以,莫恩元、林志晶,听得十分用心,程小蝶不识江北四老,他们可是认得清楚。
程小蝶诚心要借重江北四老了,微微一笑,道:“诸位前辈有什么高见,但请吩咐,晚辈经验不足嘛!”
这一下,连铁面神丐关杰也圈了进去。
五人听得十分受用,程小蝶以刑部总捕头的身份,四品大员官位满口的前辈、老伯,叫得五个人心花怒放,心中虽然明知已被拖入了水中,只要一开口,今日这里会上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五人都不能再置身事外。
谦让多礼,敬老尊贤,竟然是有着如此重大的收获。
当然,程小蝶有意地设计攀谈,引君入彀,才是最大的原因。
郭宝元一直在留心着另一席上的情势发展,虽然未听闻到谈些什么?但见江北四老和程小蝶忽然不停交谈,双方之间的僵冷气氛,已然解冻。
心中对美丽的上司,佩服极了,不知她用的什么方法,消去了江北四老的轻视和排斥,连带信心大增,豪气顿生,举杯敬酒。
这第二席上,除了雪山三娇狐之外,还有两个北京大镖局总镖头,两位雄据一方的堡主。镖局的人,虽然支持刑部,但也不愿和江湖人物结仇,何况雪山三狐凶名素着,两位堡主也不愿招惹她们。
雪山狐也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三娇狐顾虑的是江北四老和铁面神丐,来时曾经震于总捕头盛名,有点担心程小蝶,见面之后,看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姑娘,畏惧之心顿消。
她们早已认定江北四老、神丐关杰是应邀镇场而来,绝不会允许人在宴会上捣乱。
所以,决心忍耐,宁可少赚十万两银子,也不准备闹场了。
对于江北四老和程小蝶频频低声交谈,认为是想当然尔,只是不晓得,他们计议些什么事情?”
“我看,今日之局充满诡异。”
佟元修道:“混来的人,大都不是江北武林道上的人,他们可能是受人雇请而来的杀手,易容改装,已非本来面目,是否有特定的目的,老夫就不便猜测了。”
“关某人、参加不少英雄大会,有的是帮、派之间,讲斤两、谈条件,宴会上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也有借会宴之名,进行吞并的阴谋,埋伏刺杀,酒中下毒,各逞心机,但却从未参加过今日这样诡异、迷茫的宴会。
与会的人,都尽量隐蔽自己,除了雪山三狐之外,几乎见不到黑道上知名人物,这就非常地可怕了。”
程小蝶心头震动一下,低声说道:“前辈有所见了?”
“不错,今日与会之人,除了刑部之外。似分两个势力,关某人看不出他们代表什么?但个中至少有六位身负绝顶武功的高人,他们掩去了形貌,也很注意自己行动,但无法完全掩饰去凌厉的眼神。”
“那位身着蓝衫的年轻人、雪山三狐……”程小蝶道。
“撇开雪山三妖狐不算。”关杰道:
“那蓝衫少年气势最厉,那位中年青衫文士,也是位顶尖人物,他的隐蔽工夫最好,如非发表天荆刺一番宏论,我就几乎看走眼……”
除了两人之外,至少还有四个高手,默然而坐,表面上神色不动,暗中却搜觅观察,不知道他们的用心何在了?”
这一下不但程小蝶听得心头悸动,连江北四老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发眉颤动,双目放光。
但他们已是年老成精的人,很快地就把激动心情压抑了下去,目光转顾,静坐不动。
“关大侠,恕晚辈说一句不知高低的话。”
程小蝶道:“这些人比你如何?”
“那俊美的蓝衣少年,如宝刀之光,气贯牛耳,尖锐无匹;青衫中年文士,浩瀚如大海汪洋,广容山川,莫可测量。
这两人技艺、功力,肯定在关某之上,至于另外四位,神芒隐现,看样子也不在关某之下。
程姑娘,你高明啊!怎么一下子把天下的精英、高人,引来了如比之多。我行遍江湖三十年,可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今人真是大开眼界了。”
话很平淡,但却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之力,江北四老,程小蝶全都听得脸色一变,心中震动不已。
“关大侠,没有看错吧!”曲大风道:“此事此情,大出了常情常理之外,他们来此的目的何在呢?”
“难道是青苗玉!”程小蝶心中忖道:来的既是绝顶高手,却又名不见经传,也都刻意地在隐藏自己的身份、面目,什么样的力量,能吸引这样人物呢?
“程总捕头。”关杰神情严肃,施展传音入密之术,道:“我想不出什么样的珍贵之物,把他们引来此地?他们身上也暗藏兵刃,显然是准备出手,大拼一场的打算,奇怪的是,他们对象,不似刑部,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找到确定的目标。”
“会不会就在这里打起来呢?”程小蝶也施展传音之术问道。“有这种准备,但又似未找到确定目标,事情就这样拖延着,关某人不了解程总捕头作何打算?与会中人,有没有刑部暗中聘约的高手?”
“没有。”程小蝶道:“不过,会场中,发现了两位刑部六年前的逃犯,晚辈准备逮捕他们。”
“这是公事,关某不便妄作评断,不过,事有轻重,总捕头一行动,会不会星火燎原,引起一场混战,还请三思而行。
江北四老和关某人一样,不知该否插手,事实上,就算一同出面,也镇不住场,那就要凭藉着真刀,真功夫玩命了。
这一场火拼下来,关某人和江北四老,恐都难全身而退,五条老命说不定就玩完在原德福大饭庄了。”
“如此严重吗?”程小蝶道:“两个人就坐在我们这一席上,鬼头鬼脑,目光乱转。”
“原来如此,总捕头似是早有打算,捕头捉逃犯,千该万该,但如一旦引发起大冲突,总捕可别把关某人算上,生死事小,重要的是我不愿打一场胡涂仗,这些人是谁?目的何在?我全不知道,他们没有恶行,我也没有理由干预。”
说得很清楚了,程小蝶皱起了眉头,初生之犊不畏虎,要不知道那是虎才行,现在关杰告诉了她,这里不但有一群虎,还有几只是虎中之雄的大猛虎。
以铁面神丐在江湖的盛誉,威望,就先打了退堂鼓,江北四老似也在关杰提示下退避三舍,四人举杯互敬,一副置身事外的悠闲样子。
程小蝶暗暗叹息一声,忖道:刑部总捕头这个位置,可是真不好干,江湖上厉害牵扯,所谓侠义道中人未必支持你,道中人更是不愿合作,连镖局中人,也不愿和你交往的太过密切。
公正执法,不只要有执法的实力,还要执法的技巧,要圆滑有致,要曲径通幽,要软硬兼具,要随机应变,强渡关山,只恐要碰一个鼻青脸肿。
今日之局,事出意外,忽然冒出了一些连铁面神丐与也心生懔惧的高手。
这些人又都在江湖上默默无名,是些什么人呢?但不会是平空跳出来的,他们早已存在于江湖之中。
突然,程小蝶想到了素喜,一个甘为妾婢的美丽少女,如非言侍郎这桩命案,又怎能知道她是一个身负上乘武功的高手。
一见五狼人,就能把五人收为己用,表现出强大的办事能力,不但武勇,也有智略。
这是江湖中最可怕的人物——杀手。
他们潜踪隐形,不求闻达,应该出现时,就突然冒了出来。
但如此众多,能让江湖中一流高手也害怕的杀手,突然集放一处,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但程小蝶心中明白,杀手是不会无缘无故出现的。
他们现身,是受人雇用,一个高明的杀手,需要惊人的代价,北京城中,什么人如此有钱,能请到如此众多的杀手?
又想到了素喜姑娘,她不是受雇的杀手,而是人有计划培养的杀手。
这些人的出现,必有重大目的,不是为杀她这个刑部总捕头,要杀她,用不着这么多人。
可是!要杀谁呢?而且分成了壁垒分明两个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