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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喜文武兼资,也奉上了少女的热情,如若能表现得更为纯真一些,收获最大的应该是素喜了,她可能继承了言侍郎的一些成就,当然也会全力保护热爱的男人。
言侍郎就是可能逃过一劫,日后会演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局面,那就难作预料了,可期的是江湖人事一番新了。
想到了入神之处,不禁摇头叹息。
“想什么呀,姑娘,想的那么感伤。”小雅捧茶而入,道:“告诉小婢吧,也让我帮姑娘分担一些哀伤。”
“可哀的是素喜,如若她对言侍郎的情爱再坚纯一些,能超过她对万宝斋的忠诚,言侍郎信任了她,唉!”
程小蝶接着又道:“这个小女人哪,就不知会有多大成就了,言大人不会武功,但他学究大人,胸罗锦绣,能让素喜的武功超越过人体极限,开发出她一笑倾城的魅力,也不是徒托空言的。”
“姑娘,我看素喜对言侍郎的情爱,是很真诚的,这一对白发红颜的情侣,不是作戏。”小雅道:“我由素喜的目光中,看出,她对故去情侣的惜爱,那种神驰回忆的姿态,可真是一往情深啊!”
程小蝶微微一笑,伸手取过茶杯,喝了一口,道:“言侍郎那种才华逼人的气势,很少有女人能拒绝他,素喜去的及时,赶上了言大人独居的寂寞,可惜是素喜中万宝斋秘方毒化太深,不能全心相许,致让言侍郎把一些卓越的成就,带入了九泉。
如果,换了你和小文,以你们的才慧、悼念当目不同,言侍郎在一个武功高的人全心保护之下,不会被杀,也没有青苗玉这件案子了,时间延长下去,就不知道会是一番什么局面了。”
“我和小文一点小才小慧,全是在苦难中磨出来的,只是一种随机应变的急智,只怕也无法体会出来。”小雅道:“姑娘才是最好的比喻,你读书万卷,灵慧过人,把素喜换成你,又该如何?”
程小蝶道:“想听实话吗?”
“是。”小雅道:“姑娘难道还忍心欺骗我。”
“可以,我说实话,但不能传出去。”程小蝶道:“老实说,换了我,他不会死,我会倾心尽力保护他。”
小雅呆了一呆,道:“姑娘,言大人五十岁了,你还不到二十啊!”
“小雅,日照榴花红似火,什么都看不到。”程小蝶道:“言大人才气逼人哪,想到大江大海的壮阔波澜,就不会留在小溪抓游鱼了。”
小雅叹口气,道:“言侍郎真有那种才情?逼得人眼花缭乱,看不真切吗?”
“越看越乱哪……”
“是啊,看花了眼,也看不真切,侯门一入深似海,万宝斋却是一片汪洋啊,我看到素喜进去了。”小文快步而入,叹口气道:“我却被阻于门外。”
“就是那个玉器古玩店吗?”小雅道:“难道已不准客人上门?”
“是一座胡同内的青砖宅院。”小文道:“门也被我推开了,就是进不去……”
“怎么说呀!”小雅道:“被人挡住了。”
“有人也就打一架了,就是不见人哪!”小文道:“但前面却有一道鬼打墙,进门两三步,就被挡在了那里,寸步难移,大概那就是师父提过的什么道家罡气了,练成这样武功的人,才是绝世高手啊!”
坐着的程小蝶,突然站了起来,道:“有这种事,我们去看看。”
“慢慢慢。”小文道:“姑娘是准备抓人哪,准备带多少人去?”
“就是我们三个了。”程小蝶道:“无凭无据的,我们凭什么抓人!”
“我担心,这是一个陷阱。”小文道:“目标就是姑娘,我相信素喜是有意地引我追去,故意进入那条胡同瓦舍中,我回来时,一路在想,告诉姑娘后,你的反应,如我所料,急欲一探究竟,那里可能早已布下了死亡陷阱在等待我们。”
“对呀,我和小文是半斤八两。”小雅道:“小文冲不过去,我也不能,姑娘是唯一可以闯进去的人了……”
“也许他不会拦姑娘。”小文道:“引诱姑娘进去,骤下毒手,杀了就走,我们连他是谁也不知道,群龙无首,言大人的被杀疑案,也无法办下去了。”
“说得有理,你们越来越想得周全了。”程小蝶道:“很感激你们对我的关怀心意,但总不能不去吧?”
“当然要去,小婢也不敢畏死逃避。”小文道:“只不过要来个移花接木,小姐变成了小文,小文讨个喜,也过过小姐的痛。”
“不行,那人见过你,一张人皮面具,如何能逃过绝顶高人的双目。”小雅道:“但没有见过我呀,扮小姐的事,我比你适合。”
“小雅。”小文的双目中突然涌出了泪水,道:“我们遇上的是一位真正的绝顶高手,他要存心杀我,一击定可取命,推想他留我性命的原因,旨在引小姐现身,但他的心意未卜,假扮小姐,是拿命冒险,你要争什么呢?”
“争的是情理呀!”小雅道:“你假扮小姐,小姐扮你,两个全成了假的,我只要和小姐换个衣眼,就算不易容,他也未必分得清楚,是不是比你适合呢?至少,以身犯险,事在意中,杀了小姐,十之八九也不会放过两丫头,三人同行,冒的凶险一样大。”
小文道:“但死亡有先后……”
“也不过毫厘之差,小文,不用争了。”小雅道:“一件顺理成章的事,又何必把它弄得颠颠倒倒呢!”
“不用争了。”程小蝶道:“各安其位,生死大事都看开了,还争先后干什么,何况,想杀我,也未必能如他之愿。”
“姑娘多珍重啊!死个小文算什么,但姑娘死不得,你是四品顶带的总捕头,古往今来的第一位真正品级的女官,女人能作皇帝,垂帘听政,但却很少裙钗干的又是专捉江洋大盗的总捕头,是三千年来第一人……”
“小文说得对。”小雅道:“我和小文两条命加一起,也比不过小姐一根手指头,丫头嘛,可以买,可以卖,死上十个八个算什么?但小姐死了,我们还活着,那就要受上千古唾骂了,这件事越想越划不来,先后之别,毫厘之差,非争不可。”
口气虽然呈带一点玩笑,但却表现了坚决的意志。
“我一直没有把你们作丫头看待。”程小蝶道:“不要冤我,我唯一对不起你们的是,没有说明我的武功有多大进境,师父传授我的玄门太乙神功,似是和道家罡气同出一源,我功力虽然很浅,自不足和人一争长短,但避实蹈虚的本领总是有的,这样你们总可以放心了吧。”
小文呆了一呆,望着小雅道:“你相信不相信姑娘说的。”
“相信。”小雅明快地道:“但不备无患,还是调换一下身份的好。”
程小蝶冒火了,冷冷地道:“要如何你们才能相信,你们的技艺、内功,都不如我,却要硬着头皮去争,你们也不想想,你们任何一个身陷危境,我都要拼命舍救,我自己却只要闪避就行,这个帐就算不清楚,不是帮我,是拖累我。”
小雅点点头,道:“姑娘说得对,小文不能再争了,再争就是矫情了,姑娘如受伤,咱们全力抢救,救不了,就以命相殉,姑娘为我们安全也会全力以赴。”
“只恐一错成恨事,小雅,真的任姑娘独挡凶险吗?”小文眉头深锁,仍有些不放心地说。
“谁说我独当凶险,你们不在我的身边吗?”程小蝶道:“要副总捕头带上江北四老,三十六张强力匣弩,随后接应,封锁四面出路,放大胆施用匣弩。”
小文应了一声,立刻去办,她知道什么地方,人在何处,自然会说得清楚。
“阿保、阿横呢?”程小蝶突然想到很多天没有见到两个人了。
“还在言府外面潜隐,姑娘要他们跟踪言贵,他们如跟不出一点名堂,不会来见姑娘的。”小雅道:“可要把他们召回来?”
“不用了。”程小蝶道:“我总觉得言贵有些可疑,但却找不到破绽,倒希望阿保、阿横两人能找出一些什么?”
小文快步而入,道:“副总捕头遵命行动外,又通令八位班头,要他集中属下在刑部待命。”
程小蝶点点头笑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小婢带路。”小文举步出厅,低声道:“副总捕近日中和几位精通机关工艺的高人常在一起,希望能研究出更锐利的匣弩暗器,而且已把姑娘夺自东厂的蛇头剑,改成了凤头剑,剑中藏针,也配制成功了,分成有毒和无毒两种,问姑娘要不要带上备用。”
“那东西太过歹毒,能不用最好不用。”程小蝶道:“月前郭总捕头和我提过,他不准备再在武功上用工夫,再练二十年,也帮不上我什么大忙,准备改学一些别的消息机关之学,想不到很快就有这样大的成就,我要筹一笔专款给他,让他能多请一些人才,辅佐他。”
“姑娘,如此礼恤下属。”小雅道:“谁不舍命以报。”
走出刑部十余丈,郭宝元和江北四老也带着三十六位捕快离开了刑部,行动之快,连程小蝶也有点赞赏吃惊了,他们并未跟随前进,分由两侧绕道而行。
这是一条幽静的胡同。一座青砖瓦舍,也不见宏伟的气势,是一处中上人家的住宅区域。两扇红漆大门紧闭着,但小文伸手一推,立时大开了,竟是双门虚掩。
小雅抢先一步入红门,眼前竟是一条二丈多长的甬道,窄的勉强可以容两人并肩而行,和一般的房舍格局,全然不同,不禁一呆。
程小蝶冷笑一声,道:“这是经过了一番匠心改建,一人当道,十敌难入,施放起弓箭、暗器,也让人无法闪避。”
“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条甬道,咱们可以由屋面进去。”小雅道:“小文,是不是就在这甬道中被一种力道挡住?”
小文刚想回答是,程小蝶已道:“你们从屋面上去,咱们在庭院会合。”
说着,一侧身向前行去。
小文、小雅也放弃了越墙而入的打算,一提气紧迫在程小蝶身后而行。
没有人喝问,也没有任何阻力,主婢三人,心情沉重,但却步履轻盈地跨入庭院。
小巧庭院,盛开十余株盆栽茶花。
花只一种,但却分开四色,红、白之外,兼有着鹅黄、淡紫。
程小蝶识花,认识紫茶花,是非常娇贵的品种,非知花、爱花的人,无法培育。
看花思人,这小宅院的主人,应该是一位高人、雅士了。
素喜会进入这座宅院,此宅主人必然和万宝斋有关……。
心念转动之间,突觉一股异香,由茶花中飘飞出来。
茶花不是这种香味。
程小蝶心生警觉,为时已晚,人已难再自主,跌摔在地上。
小文、小雅吸入的异香更多,早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景物全变,一座雅室,一张宽大的木榻,自己就仰卧在木榻上,小文、小雅分卧在木榻两侧,尚未清醒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小蝶悚然一惊,人也清醒多了,伸手触摸,衣扣完好,身体也没有异样感觉,这证明人未受到玷污。
缓缓坐起身子,只见对面一张太师椅上,盘膝坐着一个须发苍然的青袍道人,在他身侧的八仙桌上,放着小文、小雅的兵刃,却未见密藏在自己身上的“辟邪宝刀”。
这使得程小蝶稍觉安心,如若武功仍在,宝刀未失,就有了放手一战的本钱,心中念转,立刻暗中提真气。
青袍道人原本微闭的双目,突然一睁,两道凌厉的目光逼视着程小蝶,道:“贫道没有下毒手,废去你们的武功,但这三步倒的药力很强,没有几个时辰的调息,也无法使真气运行,气力尽复。”
程小蝶不能提聚真气,知道他说的真话,出道以来,也经历几番凶恶的大战,让人家摆布的全无还手之力,这还是第一次。
她叹了口气,道:“花中藏毒